“上啥手段,我就好奇而已。問得出來最好,問不出交給專業人員,也就押後知道。”

杜衡先問的錢老板。

對方光棍得出奇。

杜衡才問一句。

錢老板就承認另一人是他殺的,那死人身上有一張十億的支票,他圖財所以害命。

但問他給誰做事?上家是誰?這隱秘通道是否隻逃出他們三人?三人都是什麽大魚?錢老板一問三不知,隻說他本人是負責開店掩藏該隱秘通道存在。

“我就不明白了,你隱瞞這些能幹嘛?”

杜衡一邊吃西瓜一邊審。

“現在你不跟我說,關進去專業人士一審早晚也會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滿足下我好奇心不行嗎?錢老板,你這人真沒意思。”

杜衡失望搖頭。

他就是審問著玩,對方不配合就不配合唄,大不了等事後找高猛滿足好奇心。

而錢老板則是低著頭。

眼珠子滴溜溜轉。

正當杜衡覺著無趣準備問另一人時,他又再次抬頭。

“這位老板,如果我告訴你隱秘消息滿足您好奇心,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一要求?”

“你說,不過分的我都答應。”

錢老板看向另一名同樣被陳破抓來的中年人,這人從被抓過來就一直眉眼低垂,看著一副非常老實的模樣。

“這是我表哥,他是順路來看望我的。”

“其實他不知道我幹的這些事,隻是恰巧被卷進來,他就一老實本分的小賣鋪老板。他身子骨不好,若是被我連累蹲號子,肯定蹲出病,您能不能高抬貴手現在放了他?”

杜衡聽完用看傻子目光看著錢老板。

嗤笑出聲。

“錢老板,你當我三歲小孩呢?身體不好有取保候審,我為何要放你同黨走?同樣生而為人,你為何當我是憨憨?”

看錢老板不說話。

杜衡又繼續自言自語:“也不對,你看著不像沒腦子的人,你這應該是病急亂投醫,口不擇言。”

“但你這麽一說,讓我覺得你這同黨是比你更大的魚啊!”

錢老板眼中不由得閃過懊惱。

而旁邊一直不說話的中年人則是急忙自辯:“大佬,我就是一普通生意人,真不知道我表弟會參與進這種大案啊!這位大老板,您看著也不是穿製服的,要不您放了我,我可以給你錢!”

杜衡眼睛盯著對方臉龐一眨不眨。

靜聲片刻然後輕笑。

“馮裕,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嗎?”

“您應該不是……”話說一半馮裕忽然驚恐雙眼瞪圓,“你,你,你剛喊我什麽?”

馮裕以為自己幻聽了。

然而並不是。

杜衡懶得跟他賣關子,上前一把撕掉他臉上極為精致的人皮麵具,露出了其下一副更為蒼老的麵孔。

其實以杜衡眼睛對色彩對光線差異的敏感,剛才杜衡就下意識覺得這張臉異常。

隻是被老醫生突然驚呼打斷,才順勢先審問錢老板。

但這會杜衡又近看,無需天眼就輕易發現這好像是人皮麵具。然後天眼透視,果然另有乾坤,人皮麵具之下是一張他見過的臉。

雖然馮裕這張臉隻在資料中看過,談不上眼熟。

但此時此刻此處,杜衡很自然就將這張臉與名字對號入座。

杜衡不管馮裕的驚詫。

拎著薄薄人皮麵具嘖嘖稱奇:“竟然價值近四百萬,一張薄皮這麽貴,長見識了!”

“你怎會知道這麵具價值?”馮裕更加驚訝。

杜衡奇怪看著他。

“我是鑒定師,你們那沒我這資料嗎?這有啥好驚訝的?”

“而且我的馮大管家呀,你這都生死關頭說不定要被判決吃槍子的,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你還有閑心關心呢?”

“問你個事,這次地下交易會,你主持領頭的吧?”

“你就是本次最大那條魚,對吧?”

被杜衡認出,知道自己會是什麽結局的馮裕幹脆破罐子破摔:“關你屁事!”

“粗魯!”

“不正麵回答我當你默認,那我再問你,你進去後會供出丁建業嗎?還是一人扛下所有,保你家主隻落個識人不明的名號?”

“杜總明明心有定論,何必問我?”

杜衡長歎一聲:“看你這樣子,那就是想一人扛所有了。不是,我不明白啊,你為何對丁建業如此忠心?拉他一起黃泉路上做個伴,也算全了你們主仆情義!”

馮裕回以冷笑:“你個底層爬上來的低賤蟻民,百年世家之風骨,你懂個屁!”

“反正我逃不了秋後問斬,你管我想幹嘛!”

杜衡略一尋摸,也對!作為地下交易會組織負責的領頭人反正必死,馮裕這是無欲則剛了。

那就沒啥好問的了,反正問了對方也不會說。

杜衡又轉而看向錢老板。

隻見其一臉灰敗。

“錢老板,馮大管家無欲則剛不配合,可你不是主謀,我不信你一心求死,應該能配合的吧?反正馮裕已經被我認出了,錢老板要不多說幾句,繼續滿足我的好奇心?”

“你們是隻三個人從隱秘通道出來的不?還有,原本逃走計劃是啥?你要是滿足我好奇心,說不定我能幫你減刑。”

錢老板抬頭看看吃瓜的杜衡。

看看閉眼不言的馮裕。

心中微動。

他剛才不說,隻是想替馮裕打掩護拖延時間。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著說不定能有丁家的人來救。

可現在拖了這麽久。

不僅沒有人過來接應,反而馮管家的身份還被發現,錢老板就不得不開始為自己考慮。

在杜衡等得幾乎不耐煩時。

錢老板才掙紮開口:“杜總,要是我什麽都交代,您真能幫我減刑?”

馮裕聞言沒給出絲毫反應。

杜衡則理所當然道:“當然能,而且就算我不幫你,你全交代肯定也能坦白從寬。”

“反正早晚要坦白,不如跟我現在說說。”

“老牛,趕快給我們錢老板倒杯水,咱們一起聽聽故事。”

錢老板歎息一聲。

然後就在杜衡好奇眼神中,說了今晚他的經曆。

隱秘通道中逃出來的隻有馮裕跟那個死者,錢老板其實是一直坐鎮在店鋪之中。殺人原因也確實是他剛才交代過的,是單純的為了十億而謀害此次交易會大客戶。

隻不過並非錢老板殺人,而是馮裕背後打的那人黑槍。

“……馮管家說,反正今日事情敗露,地下交易會場那麽多人都見了他麵,他肯定以後要被通緝亡命天涯,必須錢攢得多多的,往後日子才能過得好好的。”

馮裕雖依舊閉眼。

但杜衡能清晰察覺到其難以抑製的悔恨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