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家小棉襖被黑小子如此輕易拿捏。
謝廣是越看越氣,越氣越……最終避著到了門外牆角,他先給杜衡發了一條消息。
杜衡收到看完。
讓崔岩繼續給小姑娘講題,自己則是走出門,疑惑眼神看向明明已經到門口卻不進門的謝廣。
剛看第一眼,杜衡就清晰看見謝廣身上的血跡斑斑。
“受傷了?”
“沒,是那幫棒子明星的血。我本來是買凶弄死他們,可當時有條子在,我們隻能趁亂上去砍了幾刀。我沒忍住也親手砍了一條胳膊,這是當時濺的血。”
杜衡隨之沉默片刻。
“謝總這突然爆發的父愛,有點讓我無法評價。”
“你是萌萌唯一的親人,以後還是遵紀守法的好。還有今晚你送萌萌過來,怎麽不留個人保護……”杜衡說了遇到黃毛那事。
“至於今晚你這故意傷人的,若你被事後追究,我可以幫忙說和。”
謝廣誠摯鞠躬感謝:“多謝杜總,雖然我也有相應安排,但若有杜總幫忙轉圜,我安心多了。實在是火從心頭起,沒能忍住就親自動手了。我正在嚐試學著做一個好父親,多謝杜總提點。”
“我這副樣子就不讓萌萌看見了,麻煩杜總幫我送她回學校。”
“可以。”
兩人沒有再多交談。
雖然都是草根出身,但杜衡發現自己跟對方聊不到一起。
若非因為崔岩。
杜衡才不會管謝廣這一攤子破事。
第二天。
可能是為了安撫民心,次日早間新聞,就大篇幅報道了昨晚一係列行動。
有好多細節沒有對外公布。
但總體並未歪曲事實,罪犯落網,洛安城北已安,這就是最後給公眾的結果,也是普通民眾最想看到的結果。
雖然和諧社會勿談國事,但因為槍聲紛亂,人們依舊會對昨晚大事件議論許久。
不過這些都無傷大雅。
唯有真正跟昨晚大事件利益相關的人們,才會真的依舊時刻緊緊關注事情後續處理。
比如戴峰。
得知人贓俱獲抓到馮裕這條大魚後,立刻興奮拎著酒瓶找上杜衡房間門。
“杜衡,聽說馮裕是你抓到的?”
“碰巧。”
“管他巧不巧,我高興!這狗東西是丁建業最倚重的心腹,這些天鬥爭過程中,就數他對我們反丁聯盟造成傷害最大!”
“硬生生砍掉丁建業一條膀臂,幹得漂亮!”
“就是可惜我過來路上找局裏打聽了,地下交易會的事情全被馮裕一人扛了下來,丁建業也義正言辭發公告說,是他用人失察,不知馮裕竟借著丁家名義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調查組連夜調查,找不到任何丁建業涉及毒品生意的證據。”
“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才是最大幕後主使,可就偏偏沒證據,杜衡你說,氣不氣?!”
杜衡看戴峰這一會開心一會生氣的。
暫時就不說話。
隻安靜當一個傾聽者。
等戴峰三杯酒下肚,總算停止叨叨,杜衡才終於開口。
“之前你還說自己不急,怎麽現在你又急了?馮裕一人扛下所有,丁建業撇清關係,這不是我們早有預料的事情嗎?”
“隻一晚上,就砍掉丁建業一大塊肉,如此巨大階段性勝利,當前隻需高興就行,何必還多出氣憤?”
戴峰搖晃著酒杯:“杜衡你這心裏建設一如既往穩定,我是佩服的。”
“其實道理我都知道,可就是不甘心!”
“就差一步,丁老狗就能被搞死。隻差一步,我就能徹底還洛安市一個朗朗乾坤!尤其我爸現在緊要上升關頭,多一份成績是一份!尤其還是這麽大一份!”
杜衡繼續勸:“還是那句我們剛商議鬥垮丁家時的話,欲速則不達!”
“丁家這次損失的是難以估量的巨額財源,丁家的威望更因昨晚行動大損。你看著吧,今天開始丁家的下坡路會越走越快。”
“咱們現在其實不應該在這嘮嗑,而是趕快趁此良機,挖丁建業那邊眾世家的牆角。”
戴峰聽著連連點頭。
“還是你理智,丁家這幾天都需要應付調查組盤查,沒空管我們。我這就召集人手,各行業該競爭就競爭,該挖牆角就挖牆角。”
“對了,之前開會定了下一刀從蔬菜行業和娛樂行業入手。”
“這次天鴻娛樂請的革比男團被抓了,他們公司在接受調查,天賜良機!咱們下午就把我們這邊手裏有娛樂公司的世家以及老總,喊過來攢個局開個小會。就從天鴻娛樂入手,打擊丁建業那邊娛樂行業。挖當家花旦,發黑料,搶影視角色……能用的手段咱都用上!”
回歸理智後。
戴峰立刻就安排出了一大堆事。
“行,攢局這事我來組織。”杜衡應承道。
“那我現在就帶人接觸丁建業那邊世家,肯定會有世家因丁家自顧不暇想投誠跳反。”戴峰匆匆來匆匆去。
另一邊。
丁建業得知了戴峰挖他這邊世家牆角的動作後,本就焦頭爛額的他更加焦頭爛額。
昨晚事發太突然。
他不明白,怎麽局勢就突然糜爛到了這種程度?
經過昨晚之後。
他最倚重的馮裕折進去了,剛收服並幫助其占領了洛安市黑道的四龍幫,也全他麽的賠進去了!
還有其他更多一直幫著丁家做黑產的心腹幹將。
也全折在昨晚!
可以說,經此一役,丁家在洛安市以及周邊黑道的影響力,瞬間就降到冰點!
本來丁建業還打算好,這次“冰糖”交易結束,就開一場攢了許久的人貨交易。可如今,主要負責人馮裕沒了,負責黑產運輸渠道的四龍幫全完犢子。本來可以當備案拿出來維續的丁氏世家私人武裝,也早在淮城就被杜衡打殘,如此條條道路不通,丁家的黑產必然會因此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法再正常運轉。
這損失的是一筆無法估量的天大財富!
尤其還是在如今這跟戴峰杜衡所帶領反丁聯盟鬥爭的情況下,少了黑產的巨大財源,對丁家來說太過致命!
但再致命丁建業也不得不勉力支撐。
他深知自己若是露出頹勢,敵人肯定會立馬咬得更凶更狠!
又應付走一幫調查員的例行問訊。
丁建業累得癱坐深陷在沙發之中,他神情恍惚著,忽然開始懷疑起了自己曾經那些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