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先挑後挑無傷大雅，但這樣子十五棵都對比著挑，杜衡對兩邊總價值的把控會更完美！
比如對方先挑了棵價值100萬的樹，杜衡就可以接著挑個110萬的。每一棵後挑的樹隻要超出對方一小截，杜衡就可以既保證穩贏又保證微弱優勢險勝。
兩邊領頭人客氣的同時。
杜衡他們共六位賭木專家，早已離席進入野生海枬黃花梨樹林，開始上手挑選鑒定。
按照通常海黃賭木的規則。
不能打孔，不能切開，隻能靠眼力和味道分辨來賭木。
所以，六人都沒帶工具。
隻有一雙手。
頂多用手扣一扣厚厚樹皮，聞聞海枬黃花梨獨有的濃鬱中藥香味，從而判斷這樹木內部到底會是什麽品相？
不少世家大少都好奇跟著專家一起在看。
他們不懂。
但可以看個新奇，順帶漲漲知識。
如果他們發問，杜衡等六名賭木專家，也都願意解釋，總歸不會得罪人。
尤其杜衡。
天眼一掃，所有野生海枬黃花梨樹的價值，他早已一清二楚。這會就是閑遊著印證曾學習過的賭木資料在玩，別人跟他聊天，他樂得正好打發時間。
比如現在這個問題。
紅木跟黃花梨有啥區別？
杜衡是閑著無聊學習賭木知識後才知道，這問題問得其實並不怎麽對。
但他並不會覺得提問者無知。
而是耐心解答：“其實呢，兩者不能談區別，因為黃花梨木它就是紅木的一種！除此之外，紅木還包括紫檀、酸枝木……共五屬八類二十九種！”
“杜先生真是博聞強記！”
杜衡謙虛笑笑。
他隻是偶然記住了，真沒想到這種淺顯問題還能拿出來裝比。
接下來大家又問杜衡黃花梨賭木怎麽鑒定？
“這個問題籠統了，得分兩個情況說明。”
“我先說這種尚未砍伐樹的賭木鑒定，隻有兩種方法，看樹皮、聞香氣。若樹皮白皮泛灰的部位過多，主幹內部就大概率木材質量差，可能紋理雜亂，可能有蛀蟲空心之類。反之，則是內部木材質量好。”
“我現在做的，就是摳點樹皮聞木香。”
“比如我現在看的這棵樹，你們聞聞我剛摳的這點樹皮，濃鬱藥香且好聞，這就說明內部的‘格’大且好，賭出天價海黃的，一般就是這類藥香濃鬱的黃花梨樹。”
“接下來，我再說說第二個情況，已經砍伐的樹木，一般如何賭木？”
“除了看樹皮聞香氣，對於已經砍倒的海枬黃花梨木，還可以看主幹橫截麵的紋理，以及木心情況。”
“木心，就是我剛才說的‘格’，也有人稱芯材。如果芯材紋理好，一般用於車珠子，或者足夠大會用於雕刻擺件。芯材的大小與樹大小有關，但也不絕對相關，也有可能大樹反而芯材極細……”
“砍伐後的黃花梨木賭性比沒砍的樹要小一些，但賭木的風險依舊很大。”
“可能你看砍伐的橫截麵覺得紋理很好，芯材也很大，但若是再一段段切開，說不定反而切垮。比如裏麵木紋不清晰，比如芯材有裂痕有空心，更甚者說不定還有奸商把橫截麵造假，那更是賭了一段隻能燒火的木材回來。”
“當然了，也可能橫截麵普通木紋卻最終賭漲。”
“比如逐段切開後，開出來內部深入長有木癤，如果沒有開裂情況，切開後基本都能形成漂亮木紋。比如鬼臉紋，比如對眼花紋，隻要出現且清晰，都屬於立馬賭漲且漲價極高。”
“海枬黃花梨賭木，如果不隻是用芯材車珠子，最基本的還要看樹形和大小能做成什麽家具或擺件……”
眾人聽杜衡娓娓道來。
都大漲見識。
“杜衡，我聽說市麵上還有種樾難黃花梨，好像沒海枬黃花梨好，兩者啥區別？”
“樾難黃花梨跟海黃的區別，一是觸感，前者粗糙手感不順，後者細膩光滑。第二個區別就是我剛才說過的藥香味，樾難黃花梨屬於淡香型樹木，而海枬黃花梨屬於濃香型。”
“這兩種區別，都是海枬黃花梨比樾難黃花梨優越之處。”
“如今市麵上流通的黃花梨木，樾難黃花梨居多，海黃現存的少之又少！野生的海黃，更是基本沒有，宣傳野生的那些其實都是人工種植！”
“不過野生與人工種植，其實並無區別，隻有年份多少之分，賭木其實都一樣。”
聽杜衡這麽說。
提問的世家大少姚宇，眉頭皺起。
“我挺喜歡黃花梨家具的，杜衡你這麽說的話，那我家裏買的那些黃花梨木家具和擺件，豈不是很有可能是用樾難黃花梨假冒的？”
“我沒親眼看過，沒法給你打包票。”
“但海黃造假，如果商家用的樾難黃花梨，其實倒還算有良心，兩者價值差不太大，能接受。”
“而且做成家具刷清漆後，兩者本就難以分辨，難得糊塗。”
杜衡這話姚宇並不讚同。
他要的是海枬黃花梨木，假的就是假的，怎可難得糊塗！
杜衡繼續說著。
“如果是沒良心的商家，能造假其實基本就不可能有良心了。他們會拿紫檀柳冒充海枬黃花梨，紋路很像，而且也有類似濃鬱藥香味，但紫檀柳的價格和海枬黃花梨比就相差太遠了。”
“不過這兩者區別又好分辨。”
“姚宇你若是想分辨你買的那些是否紫檀柳木造假，就找個小擺件扔水裏看看。”
“通常來說，紫檀柳的木紋會比海黃更密一點，密度也大一點，能達到沉水的級別。而海黃是半沉水級別，若放到水中，應該漂浮不觸底。可紫檀柳，一般就會沉入水底。”
“你先回去試試看，要是你實在想要肯定答案，那正好我接下來要去江寧省城忙活，可以抽時間上門幫你鑒定一下。”
“你家是在江寧省城的吧？”
杜衡覺得自己記憶應該沒錯，姚宇應該是在洛安市就見過，是戴峰從省城帶出來的朋友。
姚宇欣喜點頭。
“我家跟峰哥家就兩公裏遠，先多謝了，等你到省城後有空來幫我鑒定就行，這事不急。”
“那行，就這麽定，我們繼續賭木。”
還是一邊鑒定一邊聊。
在結合實例給眾人講解的過程中，杜衡對原本紙上談兵所學的賭木知識，掌握得更清晰深刻。
他覺著哪怕不用天眼。
自己在賭木這一行，也絕對不是新手了。
當然啦，杜衡不可能不用天眼的，雖然屬於開掛，但正如師兄嶽濤曾經托青羽轉告所言，天眼也是一種天賦！隻是人無我有罷了。
走了小半圈。
杜衡領著眾人忽然緩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