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瑤則是心如擂鼓。
這十有八九，是五位鑒定大師對此畫有了爭議，杜衡極大可能又鑒定對了！
沒過多久。
拍賣師回到二樓。
“諸位，對於《江行初雪圖》五位大師發現了疑點，可能需要討論一段時間，才能給出結論。”
“對此耽擱大家時間，我行深感抱歉。下麵，先進行最後三件古董的拍……”
可拍賣師話沒說完，就被下麵各種打斷。
“拍個錘子！”
“今兒就是來玩的，沒出結果，誰有心思拍買下麵三件古董？”
“啥疑點也跟我們說說，讓我們聽聽熱鬧。”
拍賣師從善如流。
“既然大家都這麽說，那顧客就是上帝！五位鑒定大師發現，這幅畫很可能並非清朝仇白鴻仿品，而是真正的由南唐趙幹所作的《江行初雪圖》原作！”
“隻不過，是原作被一揭為二，這是台北博物館那幅真品的另一半！”
臥槽！
這……這他麽要是真的，該值多少錢？
一千萬？兩千萬？五千萬？
物以稀為貴！
要是遇到喜歡趙幹的收藏家，開價一億都不是不可能！
這倆小年輕，又他麽的賺瘋了！
視線再次聚集於你！
杜衡還有些不適應，可李之瑤卻是高揚起下巴看著下方，爾等都是渣渣！
“得意啥？說不定大師一時眼花看錯。”
“就是，真以為自己能連續三次撿漏啊？大師都不敢這麽狂。”
又過去五六分鍾。
一名白發老者從三樓走下。
“是台北博物館任過副館長的許知遠大師，這是來宣布結果了？”
“之前在三樓，我聯係了台北博物館現任館長，經過緊急查證，館中所收藏的《江行初雪圖》，確實有被一分為二的造假痕跡，屬於正麵。”
“隻是造假者技藝極高，這次是用新研發的古畫斷層掃描手段，才成功查出。”
“這是其一。”
聽到這裏，眾人已經能預料到許大師接下來要說什麽。
“其二，我們五人共同鑒定，我手中這幅《江行初雪圖》從畫工到著墨到所鈐印章，均為真品！”
“並且同樣有分切痕跡，屬於真品的背麵。”
“我下來是想請這位小姐給一個聯係方式，不知可有讓真品成為完整的可能？台北博物館有私人讚助，價格可以商量。”
話說到這份上。
拍賣會場的眾人都已經麻了。
居然真的是真品！
幾千萬的大生意啊，就這麽被他們給放跑了？
而且不僅放跑了，他們剛剛還嘲笑抓住這個大生意的古董界商業奇才，真是……臉都丟盡了！
不僅他們後悔。
此刻三樓的貴賓室中，一名中山裝老者也在轉著手中玉扳指，臉上不時閃過凶狠神情。
他旁邊一名小弟正在匯報。
“村長，打聽到了，是江寧李家的大小姐李之瑤。”
“大家族的千金？那算了，你把何雲喊過來。”
“這狗馹的，賣家昨晚送來拍品，我給他整整一晚上時間私下鑒定。結果呢？開個拍賣會，最大的漏反被別人撿了！老子得盜多少墓才能弄這麽多錢？”
村長唐老越說越氣。
“瑪德！不用你去喊了，我現在就親手弄死這狗馹的去！”
這邊李之瑤已經跟許大師交換聯係方式。
她不差錢，畫賣不賣另說。
但多個朋友多條路，身在古董行業，人脈永遠不嫌多。
……
接下來，最後三件古董的拍賣，杜衡都放任自流。
但他的安靜不會影響別人的追捧。
下溝村地下拍賣會舉辦不止一次，大家都知道最後三件古董，肯定是下溝村自己提供的壓軸真品。
雖然有概率是從墳裏麵刨出來的。
但掙錢嘛，不寒磣。
買回去稍微清理下，說成是哪哪的傳家寶，買家不會發現的。
李之瑤對此同樣沒心理潔癖。
但因為杜衡說三件古董的性價比不高，便忍住了沒有再舉牌。
而正如杜衡所言。
三件古董名花有主後，大師們給出的鑒定結果，都隻是比拍賣成交價高上六七萬。
不是沒有賺頭。
但若找不到合適買家，或遇上大環境不好，虧損也不是沒可能。
拍下三件古董的三人同樣明白這道理。
所以都談不上興奮。
尤其隻要他們一想到倒數第四件那大幾千萬的漏，卻被他們眼瞎放過，真尼瑪就痛心疾首！
痛不欲生！
看見同行掙錢，比他們自己虧錢還難受！
“本次古董拍賣自此結束。”
“下一場，高奢名品拍賣。有興趣的客人，可以下午一點前來參加。村東沿河有農家樂，諸位要是午間小憩，可移步遊玩……”
李之瑤跟杜衡對下一場自然沒興趣。
起身準備走人。
卻發現好多參與古董拍賣的人，都圍了過來。
“這位小姐，鄙人是瀏市典致拍賣行經理，這是我名片，希望以後能有合作機會。”
“李小姐今日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不用算就知道，李小姐今日定是這場古董拍賣的最大贏家！”
“謬讚了，運氣好而已。”
有人找上李之瑤，同樣也有人找上杜衡。
“這位小哥是李老板的鑒定師吧？厲害啊！這是我名片……以後有空多交流交流。”
“不知先生是否有兼職意向？我珍寶閣急缺鑒定顧問。”
“金老板，你這當我麵挖人，就算隻是兼職，也該先跟我說吧？”
“真對不住，求才若渴一時心急……”
李之瑤遊刃有餘應付眾人。
杜衡乍地被人吹捧，一開始難免有點飄飄然。但看老板寵辱不驚的樣子，他很快也平靜下來。
有了這雙能給萬物估值的眼睛，以後類似場麵肯定多得是。
淡定，淡定。
淡定個鬼啊！
一想到即將到手的巨額提成，杜衡心裏此刻早就樂得翻了十萬八千個筋鬥雲了。
眾人正寒暄著，一名唐裝老者從三樓走下。
“唐老。”
眾人都熱情打招呼。
古董行當貨源很重要，跟下溝村村長也是江寧省最大盜墓頭子的唐老打好關係，是江寧古董從業者必修功課。
“謝謝諸位今日捧場，我就是來認識一下李小姐和杜先生，大家自便。”
眾人識趣有序離場。
唐老上來先送上兩張燙金名片。
“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李大小姐拍賣時把握人心讓人讚歎，杜先生精準鑒定，同樣讓老頭子我佩服。”
“兩位都是年輕俊秀，我這邊古董貨源豐富，以後有機會多多合作……”
“唐老您才是老當益壯……”
商業互吹了幾句，唐老才心滿意足離開。
“這老頭蠻和氣的，也不像傳聞中，手上有人命那樣凶神惡煞啊？”
“那是你對他有價值，想以後請你幫忙鑒寶。”
“若無利可圖，沒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尤其這種盜墓起家的，更是一切朝錢看。”
留下桃李齋地址。
兩人驅車離開下溝村。
剛回到城南店，李之瑤便直接喊吳會計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