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劍辰逐漸清醒,看著周圍金色的湖水,龍影翻騰遊動,驚奇的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腫脹全都消失了,皮膚也變的如白玉一般。
心中雖然對於這種皮膚變得如同白玉有些無語,但也隻能接受,緩緩從湖中爬了出來。
上到岸邊,才發現天色已經黑了。
而湖泊還散發著柔和的金光,依舊還是萬龍奔騰的景象。
眼見風清揚早已不見了蹤影,整個逍遙穀內除了輕微的龍吟聲、龍影出水的聲音、昆蟲的鳴叫、微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便是靜的出奇。
唯有天空中時不時眨著眼的星辰,為黑夜增添了幾分生機。
走到一處偏僻的樹林旁邊,用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燃了一堆篝火,烘烤著今日濕透的衣服。
“當真是倒黴透了,莫名其妙來到這逍遙穀,挨了一天揍不說,還濕了兩件衣服。
風老不休,待我學成,定要將你當做沙包狠狠揍上幾百拳腳才算解氣!”
獨孤劍辰一邊烤著衣服,一邊小聲嘀咕著。
篝火漸漸熄滅,逐漸隻剩一絲通紅,冒著縷縷青煙。
獨孤劍辰的頭不斷上下浮動著,似乎下一刻便要一頭紮到火堆之上,昏昏欲睡。
不小心左腳碰到了燒剩下的木炭,發出滋滋的聲響,才將他驚醒。
揉了揉眼睛,暗暗對自己說道:“獨孤劍辰你可不能如此墮落啊,還有那麽多為你操勞牽掛的人等你回去,你要盡快修補丹田,恢複修為!”
言罷,拾起地上已經烤幹的兩套衣服,走到裂金劍墜落的地方一把將劍拔起,收回劍鞘之中,背在後背之上。
“瘋”老頭兒脾氣如此古怪,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冷不丁來到身邊來一頓組合拳,他要劍不離身,好生防備才是。
看了看天上漸次閃爍的星辰,獨孤劍辰長舒一口氣,目光逐漸變得堅定,隻 聽“倏”的一聲輕響,身形晃動,眨眼間便躍至一棵大樹的枝丫之上。
隻見他不斷變化位置,漸漸挪移到了包圍山穀的群峰之上,就在群山之間輾轉挪移,開始了修習身法。
月色之下,光影浮動,遠處山腰間隱隱可見一道白色的身影晃動,不時帶起一道金色劍光。
裂金劍的金色光影配合上白衣少年的靈動身法,當真如同遊龍一般行雲流水,隻見一片劍光閃爍,剛中帶柔,剛柔並濟。
遠山,明月,一人,一劍,形成了一幅清雅的畫卷。
第二日大早,風清揚便是出了小木屋。
抬頭眺望,看到遠處山腰間獨孤劍辰舞劍的身影。
布滿皺紋的臉頰之上不禁露出幾分笑容,微撫長髯不住點頭。
突兀單手虛抓,一根樹枝飛到手中。
下一刻隻聽一聲輕響,便見到他的身影乘借風勢,手執樹枝如同飛仙一般刺向獨孤劍辰。
此時的獨孤劍辰正沉浸在劍道之中,六識大開,風清揚的身影距離自己尚有百米,便讓他有了察覺。
隻聽“倏”的一聲,獨孤劍辰劍指蒼穹,身形拔地而起,從山腰之處直衝山頂,在空中一個旋轉,裂金劍便是化為一道金色光影衝向風清揚。
風清揚眼中閃過些許訝異,體內仙力流轉,便見這枯樹枝蒙上了一層氣流,微微一抖,便將這金色光影**了出去。
裂金劍被**開似乎早有預料,隻聽烈烈掌風響在風清揚耳邊。
獨孤劍辰緊跟在裂金劍之後,長劍一擊不成之下,便是一掌拍向風清揚。
風清揚眼中這時方才閃過一絲欣慰,樹枝前刺,與獨孤劍辰的手掌對了上去。
哢嚓一聲,樹枝斷成數段。
獨孤劍辰雖然感覺到掌心之間如同被針紮一般鑽心疼痛,仍舊咬牙將這一掌送了出去。
“哈哈,好!有膽氣!”
風清揚突然大笑,緊接著隻見他丟掉右手之中的斷枝,左手閃電般探出,和獨孤劍辰的手掌撞了上去。
兩掌相交,並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動靜,隻是一聲悶響,便見獨孤劍辰的身影倒飛出去。
風清揚陡然間加速追上,眨眼之間便攔在獨孤劍辰身前。
獨孤劍辰也深知自己遠遠無法和這樣一個老怪物比拚速度,當下止住倒飛之勢,順勢一腳踹了過去。
然而獨孤劍辰卻突然發覺,自己的腳掌剛剛踢出不久,便再難寸進。
抬頭一看,便見到風清揚一根手指抵在自己鞋底,任憑自己如何用力都難以撼動。
風清揚見到眼前少年盯著自己的目光,搖頭笑道:“力道太軟,沒吃飯一樣。”
言罷,突然間化指為掌,一掌拍在獨孤劍辰的腳掌之上,隻見獨孤劍辰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再次落入湖泊之中。
這一掌雖然沒有絲毫內力,其中卻暗含一股極其強大的暗勁兒。
震得獨孤劍辰大半個身體都麻木了,昏厥過去之前還小聲嘀咕著:“可不就是沒吃飯嘛,也沒見老頭子你給我一口飯吃。”
因為這次的傷勢並沒有昨天嚴重,獨孤劍辰很快便蘇醒過來,從湖中爬出,換了一套幹爽的衣服。
隻見遠處風清揚依舊端坐在梧桐樹下,輕撫長琴,悠揚琴聲回**在山穀之間。
獨孤劍辰邁步走到風清揚近處停下,看著眼前的老人彈奏著樂曲。
一曲終了,風清揚轉頭看向獨孤劍辰,淡笑道:“怎麽,還要來嗎?”
獨孤劍辰聽了連連擺手,賠笑道:“怎敢如此,晚輩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不去討那個苦吃了。”
風清揚仍舊笑道:“那你不去練功修習,到我這做什麽?”
獨孤劍辰答道:“前輩昨日不是說過要教導晚輩琴道嗎?晚輩不才,想學習一番。”
聽到獨孤劍辰說要學琴,風清揚的臉色便是嚴肅起來。
隻聽他道:“學琴、練琴、修琴之人,要心境平和,切實感悟天地自然,琴道蘊於自然又出於自然。
隻有達到身外無物,物我兩忘,人神合一的狀態,方才能夠入琴道。
今日,你就先學會聽吧!”
“聽?”
獨孤劍辰一頭霧水:“聽什麽?”
“聽琴,聽天地,聽自然。”
隨著風清揚的話音落下,琴音再次如山泉一般湧出。
此時的曲子不再是獨孤劍辰熟知的笑傲江湖曲,而是一首平和、緩慢的曲子。
琴聲如同泉水滴落山石,清脆悅耳。
和以風聲、鳥鳴、湖中浪花聲。
獨孤劍辰瞬間感覺到山穀中的一切都慢了下來,寧靜無比。
閉上眼,就能感覺到風的流動,水花的軌跡,鳥鳴的位置以及樹葉搖曳的方向。
逐漸陷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風清揚邊撫琴,一邊注意著獨孤劍辰的反應,見到他這麽快就得以感悟,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若是普通人沒有個一兩年的聽琴經曆,也無法入得這等境界,即使是琴道天才也要數月時間。
可此時他聽曲方才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竟已經能夠深入其中。
“悟性果然不錯,那就來看看你的變通之性。”
風清揚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