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場下頓時響起了熱烈的討論聲。

劉文謙盯著那副唐代山河圖打量許久,雙拳一握,扭頭看向齊夏,低聲問道:

“小齊,你覺得這東西怎麽辦?”

齊夏眉頭輕皺,若有所思的問道:

“劉叔想拍?”

“對!”

劉文謙毫不避諱的點頭,緊接著用著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經我觀察,那副唐代山河圖,九成是真。”

“為何?”

劉文謙笑著解釋道:“我對唐朝的紙張做過詳細的研究,那副唐代山河圖所用的宣紙,可以看出是用檀皮和稻草製成,這是唐朝的造紙工藝,且能明顯的看出,並非是人為做舊……”

劉文謙自信的解釋了一大堆。

齊夏一時間沒吭聲,他已經悄悄的打開過聖人瞳。

那山河圖是假的!

但並不是說劉文謙的分析,就全是錯的了,據聖人瞳所說,那宣紙確實是唐朝的無疑,但宣紙上麵的畫,卻是現代畫家,故意仿唐朝的書畫大家,所畫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山河圖半真半假,大概能值十六七萬。

劉文謙見齊夏沒吭聲,問道:“小齊,我欲拍下,你覺得如何?”

齊夏猶豫了一下後,搖頭道:“劉叔,我覺得不對,如果是十幾萬,你可以試試,但再多就沒必要了。”

要是隔著這麽遠,他都能直接說出那山河圖的問題,劉文謙怕是會把他當成一個怪物了。

所以有些話,他沒法說的太明白。

劉文謙搖搖頭,說道:“十幾萬怕是拍不下了,對它感興趣的人應該不少,八成的幾率已經不小了,我要試一試!”

果然如劉文謙所說,旗袍女子剛介紹完,看台上就接二連三的有人報價。

旗袍女子看著主持台上的屏幕,笑著複述著大家的報價。

“c區19號客人報價二十七萬。”

“b區11號報價四十萬。”

“a區36號報價四十一萬。”

報價在噌蹭上漲的同時,願意跟價的人也越來越少。

很快報價就來到了九十萬,劉文謙也坐不住了,直接在扶手邊的報價器上,摁下幾個數字,然後發送出去。

旗袍女子滿臉訝然,然而朝這邊投來目光,笑著宣布道:

“a區8號的客人報價一百二十萬,還有沒有加價的。”

突破百萬大關了!

不少人都朝著劉文謙這投來目光。

“原來是劉老板?”

“我說誰這麽財大氣粗,第一件藏品就這麽大膽,既然是他,那就不意外了。”

“一百二十萬,雖說東西要是對,能翻好幾倍,但風險太大,我不跟了!”

不少人都紛紛沒了繼續跟下去的念頭。

劉文謙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隻是,笑容還沒持續多久,就有人跟價了。

旗袍女子看了眼屏幕,抬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後宣布道:

“a區12號報價一百五十萬!還有人跟價嗎?”

有人冒出來攪局,劉文謙心裏很不爽,還想繼續加價到兩百萬。

齊夏坐不住了,立刻拉住劉文謙,勸道:

“劉叔,別跟了,人家一百五十萬要就給人家吧,我真覺得超過十幾萬都沒必要了,更何況還是幾百萬。”

劉文謙搖搖頭,表情認真道:

“小齊,你對字畫可能不了解,那副唐代山河圖,值這個價,九成幾率我都說少了,那副字畫絕對錯不了!”

“唉。”

齊夏歎了口氣,也沒再勸了。

劉文謙果斷的在報價器後摁下數字,而後朗聲道:

“兩百萬如果有人要繼續跟的,我就放棄了。”

旗袍女子笑眯眯的看了屏幕一樣,而後問道:

“a區12號的劉老板報價兩百萬,還有人要跟嗎?兩百萬一次……”

等了許久,都沒人刷新新的報價。

很顯然,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心裏預期。

倒計時結束,旗袍女子鼓掌道:

“恭喜a區12號的劉老板,以兩百萬的價格,獲得唐代山河圖一副。”

劉文謙哈哈一笑,目光十分火熱。

雖然這樣盲拍價格有些偏高了,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轉手能賣三百萬的話,絕對穩賺不賠。

接下來,是當場鑒定的環節,字畫被送到了最前麵坐著的幾名專家麵前,幾名滿頭花白的專家,在討論了一陣後,開始宣布起結果。

“經過我們初步鑒定,此副唐代山河圖,為假!”

專家的話,讓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好家夥,一開場就爆了個雷,還是大雷。

兩百萬直接打了水漂。

劉文謙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忍不住站起身,失聲道:

“不可能,據我觀察,這副字畫所用的紙張,乃是唐朝宣紙無疑!”

“劉先生對紙張的觀察確實沒有問題。”

滿頭花白的專家笑著肯定了一句,而後解釋道:

“紙確實是唐朝的宣紙,但紙上的畫,卻是現代畫家,模仿唐朝大家所作,也就是舊紙新畫,因此,這唐朝山河圖為假,但宣紙為真,價值可以達到十六七萬。”

劉文謙愣在了原地。

類似的手法,他身為圈內人也不是第一次見。

這樣的東西,不少人都著過道。

卻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栽在這上麵。

如果他有機會仔細研究,近距離好好觀察那副字畫,他絕對能發現端倪。

可他現在不是沒這個機會嗎?而且他太自信了,自信過了頭,最終白白賠了上百萬。

看台中的賴長麻,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聲音不小的嘲笑道:

“哈哈哈劉老板,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一次就賠了上百萬。”

就算是劉文謙,麵色也有些難看,冷哼一聲,鬱鬱寡歡的坐回了位置。

齊夏連忙安慰道:

“劉叔沒事,您不是說了嗎?有撿漏的時候就有賠錢的時候,這不是才剛開始嗎?結束後是賺是賠,還說不準呢。”

劉文謙苦澀一笑,他最難受的還是自己居然會,栽在這種坑裏。

突然間,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猛的扭頭看著齊夏,問道:

“小齊,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了什麽?”

剛剛,齊夏兩次勸阻他,還跟他說過,如果是十幾萬,可以拍下玩玩,超過這個價值,就沒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