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活動活動

好歹湊齊了兩個可用的木盆,阿圓在灶房洗頭,草木灰烏漆墨黑的,好在是晚上,油燈又暗,看不清到底是怎麽個清汙法兒。.

感覺揉搓幹淨了,阿圓挪到另一盆清水裏去衝洗,卻忽然發現,一直跟隨在一旁侍候的白老大,埋了頭到第一個黑漆漆的木盆裏。

“你——做什麽?”阿圓驚呆,抬起“嘩嘩”嘀嗒水的腦袋急問。

“嘿嘿,這樣省事,媳婦兒你洗你的——”,白老大憨笑著,大巴掌“撲通撲通”的撩水,就著阿圓剛剛的剩水,洗了起來。

這似乎不那麽——妥當,又找不出多別扭的地方。阿圓心裏頭說不清是啥滋味兒,幹脆繼續清洗自己的頭發。

好家夥!這邊剛剛拿布巾子包好頭發,那邊已經就著第二盆水衝洗完畢,把濕頭發往後一甩,就彎腰端起木盆往外去倒水。

“你——擦幹了頭發再出去!”阿圓沒喊住行動快捷的男人。

“嘿嘿——老爺兒們,哪兒這麽多講究?”白老大端了空盆進來,又出去倒第二盆水,回了屋子,重新從大鍋中往外舀水。

“等——買個大大的澡桶給你。”男人聲音低低的,伸手試試水溫,很滿意。

“天涼了,也別洗的時間忒長,那個空盆我放在灶台邊兒,你直接舀水往身上衝第二遍就行了。”白老大搓搓手,似乎灶房裏已經沒有他的事兒可幹,看一眼被水蒸氣氤氳著的媳婦兒,“唰唰”走出去,在外麵關緊了門。

這是讓自己就在灶房洗個澡?

阿圓眨眨眼,再眨眨眼,本來是不想洗澡的了,沒地方,也不方便。

可是,洗幹淨了頭,那身上就開始十八般的不舒服,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非要洗幹淨了不可!

阿圓看一眼灶房的小窗子小門,又走過去把門從裏麵頂住,拽一拽,確認無有安全隱患。

就算是這樣簡陋的洗漱設施,那也能讓人舒服到骨子裏頭,阿圓把身上擦幹淨,抓起放在木凳子上的衣服,很不甘心的往身上套。

白白淨淨的身體,真不習慣再穿上髒衣服哩!

“媳婦兒,洗好了我來倒水,你趕緊回屋去晾頭發。”外麵,白老大低低的聲音又響起來,這會兒聽著,就跟大提琴發出的美妙音樂似的動聽。

這小子不會一直在外麵守著呢吧?

阿圓麵孔紅彤彤的開了門,一件大大的衣物披過來:“先遮著頭,別吹著風——”

“嗯——”,女人的聲音也柔柔軟軟的:“我沒用完水,你也去衝一衝——”

“嘿嘿,我不用——”白老大的笑聲有些悶,得了關懷,手足無措似的。

“怎麽不用?身上髒乎乎的,我可不讓你上床!”阿圓眼睛一瞪,盡管是在黑暗裏,那男人也快樂的瑟縮了一下。

“我洗——我洗——媳婦兒你等著我——”

白老大聲音都發抖了,阿圓登時發現自己那話裏似乎曖昧了些,咬了咬嘴唇,趕緊逃到正房裏去。

屋子裏黑得很,家裏僅有的一盞燈,還在灶房裏堅守崗位。

阿圓扒了身上的外衣擦頭發,索性明日裏一起洗了。

明日裏,一定得先讓白承光給買回布巾子來,再也不能這般窮對付了!

一盞昏黃的油燈,顫巍巍從灶房進入正屋,白老大的戰鬥澡洗完了。

“媳婦兒——睡了沒有?”這小子還明知故問。

“唔——”,阿圓從鼻孔裏答應一聲,繼續擦頭發。

“嘿嘿,真的等著我呢——”,男人手腳利索,把燈盞放下,回身拴上了屋門。

“你先把頭發擦幹了再睡啊,這麽濕著容易得病!”阿圓把手裏的外衣丟到男人身上,自己一閃身,先鑽進被子裏去了。

隻聽得“呼啦啦”幾聲大力的擦拭,然後,“噗——”油燈被吹滅。

一個熱乎乎的身子擠進被子裏。

阿圓卷著被子往裏緊縮,嘴裏呢喃著:“等頭發幹了你再睡——”

“活動——活動一會兒就幹了——”,大提琴般的聲音又來了,重重的,又軟軟的,纏上了阿圓的身子。

什麽叫“活動一會兒”?扮豬吃老虎的白老大,很快就教會了阿圓這句話的含義。

“媳婦兒——脫了衣裳睡覺——省布——”,憨厚的男人還在解釋自己的“活動”原因。

到底是誰認為這小子“憨厚”來著?當阿圓真正達到了“省布”的狀態,並同時也節省了被子,一具雄渾的軀體,完美的覆蓋了她。

這確實是一項很環保的“活動”,省布省被子,還晃幹了頭發。

這是阿圓筋疲力竭達到睡眠狀態之時,倏忽晃過的一個結論。

吃飽喝足又烘幹頭發的白老大,整夜實施著為這個家庭“省布”的計劃,他睡著的姿態,萬分滿足。

可憐的阿圓,是被熱醒的。

她在夢裏還抱著一個火爐,滾熱滾熱的炙烤著,還怎麽都躲不開。

好不容易雙手使上力,胸口的火爐才稍遠了些,阿圓睜大了眼睛。

被推開的男人**著上身,睡夢裏猶自不甘心的往自己這邊靠。

更可恨的是,推開的隻是一個上半身,下麵,下麵還連著呢!

阿圓一隻手頂住那廝的上半身,一隻手去搬壓在腰上的長腿。

搬不動!

而且,下麵的某物又開始有漲大的趨勢。

阿圓使出殺手鐧,照著那條大腿的軟肉就擰了下去。

“哎呀——哦”,滿足的男人終於被擰醒了,睜開無辜的銅鈴眼,看向阿圓。

“趕緊的,拿開——”,阿圓瞪眼,再捏一把那條大腿。

“唔——”,男人懵懂著似的,真的把大腿放回去。

“還有——你——出去——”,阿圓動一動下身,這廝——還在裏麵!

銅鈴“豹眼”繼續無辜的眨動,然後,伸了大蒲扇過來,摸摸阿圓的頭發,認真的問:“媳婦兒,幹了沒?”

他是想強調一下“活動”的效果吧?

阿圓雙手轉換了位置,一左一右捏住了白老大的兩腮,咬牙切齒:“天亮了,趕緊起來幹活去!”

這話怎麽像“周扒皮”說的?

屋子裏真的明亮了一些,盡職盡責的太陽,已經快要照顧到這裏了。

男人失去了耍賴的理由,慢吞吞離開了溫暖的“港灣”,還留戀的把腦袋往阿圓懷裏拱了拱,遺憾又向往的說了一句:“今兒晚上,還得洗澡——洗頭——”

“白承光——”一聲獅子吼,就在他的耳朵邊兒炸開。

阿圓還要手腳並用的教訓這個“憨厚”男人時,白老大已經跳下床去,“嘿嘿”笑著穿衣服,眼睛還沒忘繼續沾便宜。

“去——幫我拿衣服!”新媳婦兒披散著頭發,把被子裹到腋下,**的肩膀頭圓潤又白嫩,還鑲嵌了幾顆“紅草莓”,煞是好看。

白老大心裏麵滿是疼惜,腦袋往前湊湊,商量道:“要不你先等等,我去灶房燒了水,你再衝洗一下——”

這個時候,還沒有熱水瓶,不能保溫,隻能隨用隨燒。

阿圓的氣勢弱下來,擺擺手:“等你們走了,我再洗。”

穿上幹淨的衣服,洗了手臉,院子裏,幾個小的也歡天喜地的出來了。

有了昨日的成績,人人有了底氣,情緒就是不一樣。

阿圓跟弟弟妹妹應答著,鑽到灶房開始忙活兒。

白老大已經點著火,大家輕車熟路,過油的、熬糖的、直接串串兒的,嘰嘰喳喳說著話,很快就拾掇利索了。

這才擺了早飯,剩下的幾個餃子,蒸熟的紅薯,調好的野菜,兩個小的還得到了一張蛋黃煎成的蛋皮。

阿圓看大家吃得開心,忍不住詢問道:“我想蒸些發麵饅頭吃,那個發酵粉、酵母什麽的,哪兒有?”

總不能天天吃紅薯過日子吧?大地鍋蒸上饅頭,也能頂幾頓吃,或者蒸包子,那也要發麵,都離不開發酵這套程序。

“發酵粉?酵母?沒聽說過——”,男士們搖著頭跟撥浪鼓似的。

“嫂子是要用酵麵頭兒和麵吧?咱家裏沒有,李嬸子家有,我知道。”還是采蓮,迅速明白了嫂子的意思。

“酵麵頭兒?”阿圓嘟念一下這個新名詞,大概、或許,就是這東西。

“那我晚會兒去李嬸子家借一些——”,阿圓迎上白老大關切的目光,眨眨眼,那意思是說:“怎麽啦?”

白老大被媳婦看的垂下眼皮,很困難的吐出一句:“你在家——多歇歇——”

這是**裸的關心?體貼?

感謝妖孽無罪和百厲千魂的打賞,感謝親留言鼓勵,寂寞要再努力些,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