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趕集

第二天天還未亮透,東方的星子剛剛隱去,灰蒙蒙的有些發白,主仆三個便全起了床。

雲雀想讓高香寒多睡會,可高香寒在另一個世界讀書的時候,每天五點半就起床了。她一直堅持著一句話,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隻有早睡早起多運動,本錢才能足。所以即便到了另外一個時代,她也不肯睡懶覺。

經過了一夜的休息,主仆三人精神頭明顯足了許多。最令她們驚喜的還是車夫在五更時分醒過來了,雖然身子還很虛弱,但總算是醒過來保住了一條命。

高香寒看過了車夫,叮囑了幾句叫他安心養病的話,自己又去院內來回的運動了幾圈。

這一運動可是嚇壞了錢媽媽,尤其是她劈叉的動作,嚇的錢媽媽出了一身的冷汗,直聲叫嚷著:“三小姐,您可不能這麽動。您是有身子的人,凡事都要小心著點。昨兒您累了一天,老奴這心可是跟著懸了一天。”

錢媽媽一提醒,高香寒才想起肚裏還有個未出世的小包子。高香寒一麵收了動作,一麵心裏輕歎,這大姑娘的日子算是過到頭了,往後就要升級當娘了,凡事是應該小心點。

斂了心神,高香寒幫著錢媽媽去做早飯,隻是這早飯有些難度。家中沒有米麵,怎麽做?

還是高香寒想了個吃法,幹脆把昨天鐵柱送來的倭瓜給熬了粥。這倭瓜可是個好東西,裏麵含鐵量十分的高,若是貧血的人吃了還能補血呢,秋季天幹地燥的,吃了它也能潤腸胃。

“三小姐,這……這可怎麽熬?”錢媽媽麵對著大倭瓜無從下手,一時犯了難。人家熬粥都是在小米裏加上點倭瓜進去,單是倭瓜可怎麽熬粥?

高香寒笑笑,她記得有次她為了減肥,就是單熬的金南瓜粥:“錢媽媽,您先把這倭瓜的皮給削了,再將倭瓜切成小塊,放在鍋中熬上一小會,倭瓜熟了就能吃了。”

錢媽媽還沒這麽熬過粥,雖然有些不信,但是還是按照高香寒做法熬了一鍋純倭瓜粥。熬好了,一嚐,還真是挺好吃,甜甜的,卻又不膩。

錢媽媽簡直對高香寒是刮目相看,她雖然是奶媽,還從來不知道她家三小姐有這樣的本事。隻是她不知道這眼前的高香寒是如假包換,她家那個三小姐怕是早就投胎轉世了。

雲雀也熬好了藥,服侍著馬車夫喝了藥,主仆四人又用了倭瓜粥。

填飽肚子,主仆三人收拾一番,打算去趕集。因為她們缺的東西太多了,必須置辦齊全,否則過些日子進了冬,天寒地凍的可怎麽生活。

高香寒不放心家中的車夫,畢竟他有傷在身。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讓雲雀留下來,雖然雲雀也十分想去看看鄉村的市集,但是主子的話她還是要遵從的。

※※※※

在村裏,每七天就有一個集,隻是這集是外村人拿了自家不用的或是多出來的糧食物品來換錢,這樣的集往往東西花樣太少,即便去買,也不一定能買到合心意的東西來。

而此次高香寒她們要去趕的集,卻是在七八裏地外的河沿鎮上。河沿鎮也算是個大鎮,所以每到初一十五就會有大集,而集市卻是五天一次,想買什麽都能買得到。

今天正好是十五,是河沿鎮上的大集,鎮子上自然是車水馬龍,熱鬧異常。

隻是這四五裏地對高香寒來說卻是個挑戰,昨日走了大半天的山路,她的腳底下就已經打了好多水泡。今日再走四五裏地,她隻怕這腿都要瘸了。好在天氣倒是涼爽,萬裏無雲,天藍瑩瑩的,比城市裏灰蒙蒙的天氣可是好多了,空氣又新鮮,聞著叫人渾身舒暢。

不過高香寒現在真是想念二十一世紀的公交車,雖然是擁擠些,每天都能聞到人肉味。但是畢竟它跑的快,比腳力可是強多了。

這一路上走著,行人倒也多,多半都是去河沿鎮的。

那些家中有牛有馬有驢的人家,都是趕了牛車、馬車和驢車全家子去趕集,陣仗十分的大。就像是超市裏搞促銷,人們蜂擁而至的感覺。

高香寒正羨慕那些坐了車去趕集的人,正想的出神,卻聽身後一陣當啷當啷的聲響,似是牛脖子上栓的銅鈴在響。果然,當高香寒轉過身去瞧,身後正好是輛牛車,再一看,趕牛車的人居然是昨天送來倭瓜的李鐵柱,隻是車上還坐著二剩媳婦和兩個六七歲的女娃兒,看樣子這兩個女娃兒應該是鐵柱的妹妹。

鐵柱遠遠的就看見了高香寒,所以才將車一個勁的往高香寒的身後趕。

“高姑娘,你也去趕集啊?”鐵柱叫停了牛車,憨憨的撓了撓頭,衝著高香寒咧嘴笑了笑。

高香寒禮貌的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卻聽二剩媳婦冷哼一聲,翻著白眼陰陽怪氣的吼道:“趕集?靠著兩條腿能趕個啥集?俺看她是去賣騷的吧!”說完了,又飛了個白眼,就差沒把眼珠子飛出來了。

高香寒心中一陣厭惡,真是出門踩狗屎了,倒黴。

“二剩媳婦,你嘴巴放幹淨點,我家姑娘那裏又招惹你了?你這麽罵她就不怕爛舌頭。人在做天在看,小心報應。”錢媽媽狠狠瞪了二剩媳婦一眼,拉過了高香寒。她是高香寒的奶娘,自然要護著自家的小姐。

“娘,啥是賣騷?”車上的一個女娃兒抬頭看著二剩媳婦,一雙眼睛眨巴著想求個答案。

鐵柱急的忙瞪眼嗬斥了一句:“二妞,可別胡說,你要是再胡說,到了集上哥可就不給你買糖葫蘆吃了。”

二妞一聽沒有糖葫蘆吃了,忙緊緊的閉上了嘴,不敢再問。

高香寒臉色一陣鐵青,這二剩媳婦的嘴巴實在是太臭了。而且還記吃不記打,才賠了四隻雞,這就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高姑娘,俺娘剛剛說的話你可千萬別放心上,要是俺娘惹你生氣了,俺給你賠不是。”鐵柱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是他非要追著高香寒的,反倒是讓她平白無故的挨了罵。

“啥?你個沒良心的兔崽子說啥?”二剩媳婦見自己的兒子向高香寒賠不是,心裏頓時來了氣,瞪著眼珠子一伸手便在鐵柱的後腦勺上打了兩巴掌。“俺可是你娘,你可是從俺腸子裏爬出來的,為了個小**你竟然敢說娘的不是,俺打死你個沒良心的。”

又是一陣打,鐵柱急忙用右手護住頭,左手還牽著牛韁繩,不敢鬆開:“娘,你快別打了,再打……再打俺,可就傻了。到時候討不到媳婦,俺就怪你。”

二剩媳婦最怕這一句,一聽討不到媳婦,立馬住了手,一麵又去問打壞了沒有。

高香寒一聽鐵柱的話,才知道二剩媳婦有這樣的軟肋。心裏正好氣惱二剩媳婦嘴巴臭,就想捉弄一下二剩媳婦。

高香寒撩了撩頭發,抬眸看著鐵柱笑的溫溫婉婉:“鐵柱哥,不怕,你要是被你娘打傻了,我給你當媳婦好了。隻要你不嫌棄我是個寡婦,我就給你當媳婦。”反正二剩媳婦口口聲聲罵她小**、狐狸精,那她就扮演個狐狸精讓她看看。

錢媽媽驚的直了眼珠子,她家小姐這是怎麽了?中邪了?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急忙用手推著高香寒,皺著眉低聲道:“三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能……”

鐵柱一聽立刻紅了臉,心裏突突的。要是高香寒真給他當媳婦,他可是求之不得。

二剩媳婦可是急紅了眼,又看自己的兒子紅了臉,心裏頭那個氣啊!騰一下便從牛車上跳了下來,一手扯了高香寒的衣袖罵道:“啥?你這個小破貨,砸這麽不要臉呢!勾引男人都勾引到俺家鐵柱頭上了,看俺今天不撕爛你這張破嘴,叫你這狐狸精再勾引俺家鐵柱。”二剩媳婦唾沫星子濺了二丈高,罵罵咧咧的就要上手,卻被鐵柱一下捏住了手腕:“娘,你這是鬧啥?人家高姑娘又咋惹你了。人家咋可能嫁給俺,不過是和俺開個玩笑罷了!”其實鐵柱心裏還是期盼著高香寒不是開玩笑的,他倒是真願意娶了她當媳婦。

二剩媳婦見自己的兒子又幫著高香寒,這下可是真慌了,看來兒子是真被這個狐狸精給迷住了。

“你咋這沒出息?她可是個死了男人的寡婦,你咋就不怕晦氣,還幫著她?”二剩媳婦回身忙指責兒子,又在他身上亂捶亂打了一通,就怕他被狐狸精勾走。

高香寒冷笑,一手扒拉開了二剩媳婦的手,挑眉奚落道:“我就是不要臉,誰讓你嘴巴臭,口口聲聲罵我狐狸精,那我便勾引你兒子讓你瞧瞧。我可告訴你,若是你往後還來找茬,我還要勾引你家男人呢!看你家男人是要你這個潑婦,還是要我這個年輕小寡婦。”

語畢,高香寒拉了錢媽媽扭頭就走。

二剩媳婦一張臉簡直如開了染坊一般,一會紅,一會兒紫,一會兒又如黑炭一般。

“娘,她說要勾引俺爹呢!那是不是俺爹就要去她家了。”二妞兒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氣的二剩媳婦跳上牛車狠狠的在二妞的腿上掐了一把:“丫頭家這嘴咋還管不住,看俺回家收拾你。”

二妞兒哭哭啼啼的躲在大妞身邊,不敢再說話。

鐵柱看著高香寒離去的背影,心裏隱隱的還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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