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送藥

高香寒心突突的跳著,怎麽會有孩子?這也太突然了。

她緊緊皺起了眉頭,顯然看不出喜色。

二爺撅了撅嘴,眼中劃過了一絲絲失望,攜了她的手溫柔問道:“怎麽?你不開心嗎?”

“你是怎麽知道的?”高香寒答非所問,眉宇間的憂愁難以掩去。

“是周大夫告訴我的,說是有一個月了。”二爺壓低了聲音,生怕外麵的人聽見,可他又希望外麵的人能不經意聽見,這樣黑鷹也能死了心,再不纏著他的女人。

高香寒眼眸微動,怪不得呢,她總覺得周大夫給她診脈的時候似乎隱瞞了什麽,原來是這件事情。

也怪她蠢,這個月的月信到現在都還沒來,自己又總覺身子乏困,怎麽就沒往這方麵想想呢?真真是笨的可以。

“我真是傻。”高香寒嘀嘀咕咕說了一句,又煩躁的用拳頭往自己的身上狠狠打了兩拳。

二爺急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紅著眼睛道:“你這是做什麽?瘋了嗎?”

這女人,怎麽這麽不懂事?

難道是要打死他的孩子嗎?

二爺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著,明明是生氣,可眼中卻是滿眼的溫柔,口氣也變的無奈起來:“你要是恨,就打我兩拳好了”一麵又像個無辜的孩子,看著高香寒的肚子,小聲道:“傷了他,傷了你自己,我會心疼的。”

“心疼?”高香寒立起了眉毛,壓低了聲音怒聲道:“心疼我?你胡說八道,若是心疼我,當**就不該那樣對我,現在好了,有了……有了孩子了,我往後還怎麽做人?別人問起來我該怎麽說?安安問起來,我又該怎麽說?”

高香寒越說越委屈,沉了眸子嚶嚶的哭了起來:“我恨你,我恨你……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二爺皺著眉,身子一僵,那表情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半響才將高香寒摟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溫聲安慰道:“寒兒,我知道你恨我,我都知道,可你放心,我會給你和孩子一個名分的,一定會的,肯定不會讓你為難……”

名分?高香寒蒼白了臉色,給什麽名分?侍妾嗎?

她這一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當個侍妾,若是這樣的名分,她寧可不要。

如此一想,她心就越痛,死命的打開了他的手,蒼白著臉色掙紮道:“若你要我做你的侍妾,你休想,我也不會要那沒有尊嚴的名分……”一麵又要掙紮著下炕,可終究身子太弱,才伸出腿來,眼前就一黑,她整個人又重重的倒在了身後的被褥上。

高香寒無力的喘著粗氣,眼裏的淚水順著眼角慢慢的流了下來。

“你……你要做什麽?”二爺對她又是疼又是惱又是無奈,普天之下,隻怕也隻有她才敢這樣待他吧!若是換做別的女子,現在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麽樣。

現在倒好,弄的他滿心的負罪感,真是恨不得掏出心給她看看。

他轉過臉,無奈的歎了口氣,壓了壓自己的情緒,又轉臉麵對著她,肅聲道:“往後的日子,你隻負責好好養身子,別的事情你都不要操心,我會一一處理完。”一麵又道:“這次你跟著我進京,若是有可能,我會想方設法讓你和你母親見上一麵,三年未見,你應該也很想你母親吧!”

高香寒並不言語,她現在心裏亂極了,覺得真是糟糕透了。

尤其是對安安,該怎麽和他說?

難道要她背負兩次未婚生育的罵名嗎?

她隻覺得頭疼極了,一下狠狠將被子裹在了自己身上,蒙了頭,把自己沉浸在黑暗當中,口內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二爺嘴角的肌肉微微抽了抽。

女人啊……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猶豫了半響,他默默轉身緩緩而去。

高香寒一個人捂著被子,身子雖然熱的厲害,但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似乎此刻也隻有這黑暗才能讓她有安全感一般。

…………

玉瓊宮內,王姨娘正和自己的女兒高蕙蘭說著家常話,高蕙蘭如今貴為後妃,著裝上自然要比在國公府好出百倍來。

此刻她正著一身鵝黃色貢緞褙子,上麵繡著金芙蓉,花色鮮豔,一朵朵開的妖嬈,花蕊上還綴著瑩潤的珍珠,仿佛活了的芙蓉花一般。頭上戴著赤金鑲玉的長簪,上麵的珠簾垂下來,與手腕上的羊脂玉鐲子交相輝映,環佩叮咚。

高蕙蘭端坐在繡塌上,淺淺的笑著,雪白的肌膚像花兒一般嬌嫩,眼睛彎彎如月牙一般,嘴角勾起的弧度卻十分的蹩腳,並不自然。

雖說是同父異母的姊妹,她的容貌卻一點都不像高香寒,高香寒是那種有仙氣的美,而她是那種妖嬈的美。

這高蕙蘭也算是個能人,和她同日進宮的女子,也隻有她一路選中了妃子,旁的都未正式封妃。

“王姨娘穿的可是我昨日賞賜的衣裳?”高蕙蘭牽了王姨娘的手,在外人麵前,她並不敢稱呼王姨娘為母親,顯得頗有規矩。

王姨娘雖然聽了心裏不舒服,可終究是自己的女兒,便笑得臉上開了花,謝恩道:“多謝娘娘的賞賜。”

高蕙蘭許是覺得這樣說話太別扭,便尋了個由頭,屏退了左右。

待人一走,她這才鬆懈了下來,拉了王姨娘的手笑道:“娘,這身衣裳還挺適合你,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樣一打扮,就連氣質也變了不少呢!”

王姨娘似是有些赧然,忙用手撫了撫頭發,又用眼細細的打量著高高蕙蘭,小聲道:“還是我的女兒好看,你瞧瞧這樣貌,這身段,穿什麽衣裳都好看。”

高蕙蘭臉上多了一絲得意,若是樣貌不好,如何能取悅皇上?若是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又如何在這後宮之中立足?

宮裏人心險惡,捧高踩低的太多太多,你不爬的高爬的快,就很快會有新人踩在你頭上拉屎撒尿,所以你隻有隨時保持戰鬥力,才能在這宮裏生存下去。

“我的熏香和藥丸,您可帶來了?”高蕙蘭聲音格外的低,還拿眼瞅了瞅窗外,似乎十分的謹慎。

王姨娘也頗為謹慎,從袖內掏出了一個四四方方小小的描金盒子,肅著臉,壓低了聲音道:“這是我昨兒晚上拿來的,這是兩個月的量,你慢慢用。”言畢,將盒子悄悄的遞給了高蕙蘭。

高蕙蘭伸手接過了盒子,輕輕打開來看,裏麵是幾粒極小的紅色米粒狀藥丸,還有兩顆大的黑色丸狀藥丸。

高蕙蘭看了一眼,立刻又關上了盒子,頰上多了一絲笑容,道:“算那蘇大夫還識相。”

“他能不識相嗎?他和那賤人**的事情,若是被公爺知道了,他還能活命?那賤人也是要被打死的。”王姨娘說的咬牙切齒,似乎有多恨一般,一麵又道:“你呀,可得給我好好爭氣,早些生了子嗣,我這心也就安了。”

高蕙蘭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了一絲無奈:“不是我不想,可不知怎的,我就是一直沒有……”一麵又悵然道:“我也找李太醫調養過身子了,他也說無礙,可為何就沒有呢?”

王姨娘歎了口氣,又安慰自己的女兒:“你也別太著急,這種事情有時候你太著急,反而就懷不上。明兒個我去趟大慈寺,聽說哪兒的送子觀音很靈驗,我去給你求一個來。”

高蕙蘭笑著點了點頭,握著王姨娘的手道:“還是娘最好。”言畢,又道:“對了,高香寒那個賤人怎麽樣了?最近您可有她的消息?”

高蕙蘭似乎對高香寒恨之入骨的樣子,說話咬牙切齒。

王姨娘倒是不以為然,道:“都成了村婦了,你說能怎麽樣?”一麵又道:“也就那些傻子以為她還在府裏呢!殊不知府裏那個冒牌貨更本就不是她,隻不過她現在對咱們也沒什麽威脅了,在哪裏都一樣。”

王姨娘想起這個來還覺得意,當年都以為高香寒跳水池毀了容被幽靜了,可她就是不信,才會托了人跟著周氏,這才知道了國公爺要把高香寒送走的事情,一路上本想找了山賊斬草除根,沒想到那幫山賊是個沒用的,竟然沒辦成事。

好在這高香寒是個懂事安分的,這三年了,也沒動靜,隻安安分分的在山裏待著,她也就放心了。

“哼!那是她活該。”高蕙蘭咬牙切齒,冷笑道:“當年若不是她,我……”

一想到當年她和她表哥的事情,她這心裏就難過的不行。

王姨娘急忙做了個噓的手勢,向四下張望一番,壓低了聲音道:“這事兒都過去了,你可別再亂想了。”一麵又叮囑道:“再說你表哥哪有皇上好?你就知足吧!”

高蕙蘭想了想,嘴角又扯出一絲笑容來,眼睛看了看自己腕上的白玉鐲子,得意道:“說的也是,像我這樣的,本來就不該生在窮家小戶,這樣想來,我反倒該感謝當年她告我密的事情了。”

王姨娘訕訕的笑了兩聲,又亮了眸子道:“前兩日二殿下來找過國公爺了,隻是我打聽了一番,也沒打聽出來他們說了些什麽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