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蓮兒
二爺慢慢喝了一口清茶,茶味四溢,他揚眉讚了一聲:“好茶。”似是有些答非所問,見定國公和周氏眉心閃過一絲失望,他方笑道:“國公爺和夫人請放心,隻要我有一日得了天下,她必然是我唯一的皇後,至於安安……”他有些遲疑,半響才道:“至於安安,若是他肯用功,為人善良,心係天下,自然會是我大齊將來的太子爺。可若他走了歪路,就算他是我的長子,我也一樣不會立他為太子。”
二爺說的果決,臉上十分的嚴肅。
不管是誰,在天下這件事情上,他都不想徇私情,不想馬虎。
定國公聽了,隻覺得心頭的一陣悶氣猛然間一掃而光,人也清爽了許多,登時笑道:“本該如此,能者居天下。”
言畢,他和二爺相視哈哈笑了起來。
周氏也鬆了一口氣,臉上登時多了幾分笑容。
送走了二爺,定國公和周氏回到花廳內,王氏便屁顛屁顛的趕了過來,刺探口風。
定國公坐在太師椅上喝茶,周氏隻裝不知道,請王姨娘坐在了一旁的羅漢榻上。
王姨娘剛落座,杜姨娘和喬姨娘也並肩走了進來。
周氏心知肚明,二爺兩番來府上,這些女人們都按捺不住了,都想從中套點口風出來。
王姨娘見杜姨娘也來了,登時撩著眼皮子瞪了她一眼,不情不願的問了一聲。
杜姨娘也不以為忤,坐在了周氏的身旁。
“怎麽?這是要唱大戲不成?”定國公見這四個女人聚在了一起,有些頭疼,放了手裏的茶碗揉了揉太陽穴,歎道:“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女人。還不把人給吵死。”
周氏等人都掩了帕子癡癡笑了起來。
王氏討好的揚唇道:“怪不得方才二殿下來,公爺隻讓夫人作陪呢,原來是怕我們唱大戲吵的慌啊……”
她這是試探國公爺。看他說不說二爺來的目的。
周氏和國公爺怎會不知她的伎倆。
國公爺隻微微抬眉道:“不是不讓你們見二殿下,隻是二殿下是來給我薦人的。”
薦人?王姨娘皺起了眉頭。極不自然的絞著手裏的帕子。
杜姨娘和喬姨娘並不說話,隻靜靜的聽著,反正有王姨娘問就足夠了。
“薦什麽人?國公爺不是從不與他往來的嗎?”王氏撅了撅嘴,說出這番話,又自知有些失言,忙解釋道:“妾身的意思是說,您向來與大皇子要好……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
王姨娘越描越黑。越說越說不清楚,最後竟然急出了一身的汗來。
杜姨娘看著王姨娘一頭冷汗的狼狽模樣,心裏直覺解氣。不會說話就別說,總是喜歡強出頭。討好……
嘖嘖,這次算是砸了。
周氏端坐不動,笑道:“姨娘還是別解釋了,想必公爺也懂了。”
她話中並未譏諷,卻越發讓王姨娘難堪。
她這到底是有多蠢。才會說成這樣?
定國公很無語的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別說了,再說……再說隻怕就要鬧出禍端了。”一麵又道:“二殿下是次來喝茶,聽說了寒兒的病。想給寒兒薦個太醫。”
“哦……”王氏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那尾音拖的極重,像是釋然了一般,心道,看來這是二殿下要用此事來拉攏國公爺了,既然是拉攏,不知道國公爺答應沒,因試探道:“那公爺您可接受了?”
定國公默不作聲,看了一眼周氏,方歎道:“寒兒的病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就算是宮中的禦醫也請過幾個,隻是並不見效果,我又何必欠下這個人情賬呢!”
王姨娘一喜,忙笑道:“那公爺是推辭了?”
定國公淡淡的點了點頭。
既然是推辭了,那就說明沒有被收買,定國公的心還在大皇子身上。
王氏如釋重負般的深深呼了一口氣,這才坐直了身子。
周氏看在眼裏,心道,蠢貨,還真是好哄。
“隻是寒兒總是病著我這心裏也不舒服。“定國公臉上有了頹然的表情,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周氏,道:“你不是時常去淨水寺求平安嗎?可是給寒兒供了海燈,求個平安?”
周氏搖了搖頭,垂著眼瞼道:“妾身每次去都是燒香,未曾供奉過海燈。”
“那明兒你就去給寒兒供奉個海燈吧!讓那孩子早些好起來。”定國公歎了一口氣,站起身子來,對著王姨娘、杜姨娘和喬姨娘道:“我也有好些日子沒去後院走走了,不如你們陪著我走走吧!”
王姨娘神色一喜,忙起身去拉定國公的胳膊,杜姨娘和喬姨娘卻淡淡的,抬步跟了過來。
周氏得償所願,興奮異常,一麵急忙起身去收拾,準備明天和高香寒見麵。
定了日子,二爺又去了趟高香寒哪裏,告訴了她明兒見麵的事情,高香寒沒想到會這麽快,心裏也很歡喜,謝了二爺好幾次。
二爺隻道:“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難道是把我當外人了?”
高香寒默然,隻在他頰上親了一口,當作感謝。
…………
當晚,月華出升,流水般的月色靜謐的灑在溢香院內,光滑如一匹錦緞一般,照在溢香院前的荷花池內,荷葉田田,水波粼粼。
吳嬤嬤半垂著手站在褚秋慧的麵前,喏喏道:“夫人,您真的打算好了?”
褚秋慧揚一揚眉,眼中閃過了一絲絲無奈,苦澀道:“不想清楚又怎樣,想清楚又怎樣?還有人在乎嗎?”
吳嬤嬤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再不說話,隻指著身旁的一個清麗女子道:“她叫蓮兒,剛十五,是老奴一個遠方親戚買來給兒子當童養媳的。老奴見她顏色姿容上乘,便將她帶了過來,您看看可行嗎?”
褚秋慧輕抬柳眉,目光如刀的掃過了蓮兒的臉。
蓮兒半垂著眼瞼,肌膚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沒有一絲絲的瑕疵,兩頰也未施粉黛,卻散發著健康的紅潤光澤,額頭飽滿,眼大鼻挺,那一張小口,恍如櫻桃一般紅潤。尤其是那一頭的青絲,明亮亮的,似沒有褶皺的綢緞一般。
身段也十分的高挑,脖頸細長,曲線玲瓏有致,並不像十五歲沒長開的樣子。
這樣一看,果然是個絕色無疑。
“把手伸出來。”褚秋慧揚了揚眉,心裏有些嫉妒。
蓮兒倒是大方,輕輕的伸出了手。
褚秋慧攜了手兒細細看了看,修長的手指,指關節並沒有突起,指甲是那種勺子狀的水指甲,上麵用海娜花染了朱紅色,十分的好看。
“嗯,這手長得倒是很好。”褚秋慧忍著嫉妒和心痛,冷笑道:“隻不過,長得再好,也不過是個棋子罷了!”
言畢,冷冷的甩開了蓮兒的手,挑著眉道:“你……身子可還幹淨?你要知道你服侍的可是皇子,若是身子不幹淨,你連摸他chuang榻的資格都沒有。”
蓮兒被問的兩頰通紅,咬著唇有些說不出口。
吳嬤嬤急道:“是幹淨的,我那親戚買了她原是想給自己的五歲兒子當童養媳,還未曾開|苞呢!夫人要是不信……那老奴等會再去驗驗。”
“嗯!你好好驗驗”褚秋慧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蓮兒絕色的姿容,冷聲道:“吳嬤嬤可是把該怎麽做都告訴你了嗎?你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了嗎?”
妖精她不怕,她怕那些不聽話的妖精。
所以,她必須先讓這個妖精認清楚自己的位置才行。
蓮兒點了點頭:“回夫人,吳嬤嬤都和我說過了……”
“放肆……”褚秋慧眼神一冷,起身抬手就是一個大耳瓜子,狠狠的打在了蓮兒的後腦勺上,道:“你是什麽東西?敢自稱我……本宮告訴你,在本宮麵前,你就是個奴才,是條狗,懂了嗎?”一麵又不屑道:“方才那一巴掌我之所以不打在你臉上,是因為本宮還需要你這張臉,你存在的意義,也就隻有這一張臉而已。”
她的話**裸的,不留任何餘地,也不想留任何餘地。
蓮兒,不過是她用來打壓高香寒的武器罷了。
蓮兒雖然心頭一怕,但是並不以為然,反正連童養媳這樣的她都能當,更別說是去給皇子侍寢,這該是多麽榮耀的一件事情。
身子反正是遲早要給人的,給了皇子,她也算是無憾了,若是能有個孩子,那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是,奴婢已經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夫人您請放心,奴婢就是夫人的一枚棋子,夫人想要就要,夫人您想棄就棄,全聽夫人您的安排。”蓮兒頷首,褚秋慧看不清她的表情,心裏卻有了種成就感。
“很好。”褚秋慧點了點頭,勾勾手指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蓮兒垂首上前,褚秋慧在她耳畔嘀嘀咕咕說了一番話,蓮兒點著頭,答應道:“奴婢知道了,請夫人放心。”
“嗯!”褚秋慧眼神微動,擺了擺手,對著吳嬤嬤道:“吳嬤嬤,先去幫她梳洗”想了想,又從自己身旁的妝台上拿過了一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道:“這裏是蘭花油,二殿下喜歡清淡的東西,給她頭上抹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