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罰跪

花廳內靜悄悄的,靜的仿佛隻能聽見呼吸聲一般。

有冷風吹過,背脊一片冰涼。

二爺的一番話,褚秋慧後背上早已起了一層密汗,驚懼不已。此刻她一臉茫然,啞口無言。

眾人的目光就像是毒刺一般投在她身上,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恍如天地間隻有她一人。

但是她始終覺得她沒錯,明明就是這些賤蹄子勾引二爺,她隻不過是太愛二爺,才會如此。

一陣沉默過後,她不覺望向二爺,沉聲道:“我沒有戴麵具……”

二爺見她還是打死不認錯,心中更是失望,目光一冷,道:“你說沒有便沒有吧,本殿不想和你計較這些。”聲音猶自拔高了幾分,臉上作色道:“本殿禁了你的足,你竟然私自出府,你眼中可還有規矩?”一麵喚人進來,吩咐道:“去,扶了夫人出去,在廳外跪著,不到晚飯不得起來。”

眾人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外麵天寒地凍的,才下過雪,地都是涼的,這要是跪上好幾個時辰,還不凍壞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她褚秋慧咎由自取,活該如此。

褚秋慧聽了,麵色如紙,搖搖欲墜,爭辯道:“二殿下,您不能這麽對我……”

“怎麽不能?你身為皇子妃,又是一府中的主母,做事尚且不顧規矩,不懂分寸,所謂上行下效,不罰你,如何正視聽?”二爺字字說的在理。讓褚秋慧無從辯駁。

“您這樣……莫非是想打我們褚家人的臉?”褚秋慧覺得自己的父親今天來過了,好歹二爺也會賣個麵子給她爹爹,不覺將褚佩卿搬了出來。

二爺冷笑,道:“打臉?到底是誰在打褚家的臉?你這樣的行事做派。難道不是在打褚家的臉?”他目光一冷,不容置疑道:“本殿告訴你,你若是覺得本殿待你不好,你們褚家才是你的容身之地,那你就回去褚家吧!本殿絕對不攔著,亦不會派人去請。”二爺說的果決。絲毫沒有想要給褚秋慧臉麵的意思。

從這幾次的事情不難看出,這個褚秋慧壓根就不能給她好臉,一給臉,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登鼻子上臉。

趙文君她們還是第一次看到二爺如此嚴厲,從前他幾乎都不管後宅的事情,這才讓褚秋慧養足了性子,若是早一點管,現在隻怕都**過來了。

不過她們心中也都有了數,知道往後是斷斷不能得罪二爺的。尤其是二爺的那位新夫人,更是得罪不起的。

褚秋慧氣的簡直要跳腳,但是又沒有勇氣在發火。

若是二爺真的將她休掉,她可怎麽辦?

她還沒有那個被休掉的心理準備。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扶著夫人出去跪著。”二爺聲音有了幾分尖利,將桌上的茶碗“啪”一聲砸在了地上。

那幾個進來的丫鬟嚇白了臉色,急忙拉著褚秋慧出了門去。

到了這個時候。褚秋慧也不敢再逞強,怕再逞強,二爺真的要她回娘家去。忍了心中的氣,乖乖的跟著那兩個丫鬟出了門,跪在了花廳的廡廊下。

才下過雪的地麵異常冰冷,一跪下,隻覺得膝蓋處一片冰冷,刺骨刺骨的寒,這要是跪到晚飯,隻怕這腿也就廢了。

二爺啊二爺。你真是好狠的心。

廳內二爺又和趙文君她們說起話來,隱隱的還能聽見二爺歡笑的聲音,道:“文君、亭瑜,嵐姐兒就先交給你們兩個照顧了,姐兒還小。你們兩個多費心。”

褚秋慧聽著,心裏簡直恨得發瘋。

他竟然把女兒托付給兩個沒有生養的侍妾去照顧,也不怕她們傷了姐兒。

縱容她氣的吐血,現在也是無濟於事。

她真不知道,她爹爹來了這一趟,都和二爺說了些什麽?怎麽感覺事情越來越糟糕了?

心裏窩著一肚子的火,就這麽跪了一炷香的功夫,雙膝早已發麻,似乎沒有了知覺一般。

花廳內的侍妾們早已散去,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二爺也去忙大婚的事情,花廳門口隻有兩個下丫鬟在守著。

褚秋慧想起來緩一緩,反正二爺也不在,哪知道這兩個丫鬟死活不讓。

“夫人,您不能起來,殿下吩咐過了,一定要看著您跪到晚飯前。”

“是啊,您真的不能起來。”

兩個丫鬟很是為難,就是不讓褚秋慧起來。

褚秋慧簡直氣炸了肺,厲聲罵道:“你們兩個不識好歹的東西,等以後,看我怎麽收拾你。”

那兩個小丫鬟叫苦不迭,讓她起來,會得罪了二爺,不讓起來,又會得罪了這個大佛,真真是難辦。

“怎麽收拾?”二爺的聲音不急不緩的從廡廊傳來。

褚秋慧的頭皮一陣發麻,垂首不知道該怎麽接。

二爺不過是隨便過來看看她還跪著沒有,沒想到就聽到她這樣威脅下人,不由怒道:“本殿不過是罰你跪幾個時辰,你都要投機取巧,還要威脅下人,可見本殿不在的時候,你是如何的為你獨大,作威作福。”

“二殿下,我……”她又想說一句她沒有,但是話到嘴邊,二爺就厲聲的堵了回去:“夠了,本殿不想再聽。”他眉峰一挑,對著身旁的兩個看守丫鬟道:“夫人要是再私自起來,你們隻管給我掌嘴教訓。”

言畢,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褚秋慧恨的咬牙切齒,現在混的越發不成樣子了,竟然讓個小丫頭教訓她。

她滿腔怒火,發又發不出,隻能乖乖的跪著。

一直跪到了天黑,二爺這才差人來讓她起來回屋去。

這時她兩腿都沒了知覺,起來都覺困難,還是幾個丫鬟連攙帶扶的抬回了房裏。

褚秋慧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隻覺得臉都丟盡了。

二爺還特意派人來吩咐她,這七日內禁足,不得擅自離開房門半步,三餐會有人送到,府中的庶務也不需要她打理,自會有人打理。至於嵐姐兒,會有乳娘和趙文君她們帶著,她也不必操心。

這就是**裸的軟禁。

褚秋慧聽了,真是死的心都有。

但是眼下這種局勢,她又不能發作,隻能偷偷的差了一個稍**的過的丫鬟,送了那丫鬟一對赤金鐲子,讓她去她們褚家報信。

那丫鬟托了人,當晚就給褚家報了信。

馬氏聽說後,簡直氣了個半死,直挺挺的坐在繡塌上翻白眼,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

她眼淚婆娑,哭著對周佩卿道:“你這個死老頭子,你不是白天去找過二殿下了嗎?你看看,慧兒還是被罰跪,這大冷天的,要是萬一凍出個好歹來……”她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道:“萬一凍出個好歹來,你說可怎麽辦?”

郭姨娘也跟著歎氣落淚,道:“這二殿下是瘋魔了,慧兒待他那麽好,他怎麽忍心?再說還有個嵐姐兒在,讓姐兒大了可怎麽想?”

褚佩卿坐在太師椅上沉著臉,白天他已經和二爺說過了,二爺也說了他有分寸的。

此刻罰跪,隻怕是他的女兒確實做了什麽壞規矩的事情。

他不想再向白天那樣衝動,因問來送信的人:“你可知道二殿下為何罰夫人?”

那人是褚秋慧托付的丫鬟找的人,對這些事情一問三不知,隻知道是挨了罰,被凍壞了。

這下馬氏更是生氣,哭哭啼啼的要去找容妃理論,褚佩卿管也管不住,隻能由著她去。

熬了一個晚上,馬氏第二日一大早,就去宮裏麵見容妃。

馬氏紅腫著雙眼,和容妃都未寒暄,就落淚道:“娘娘,您可得為慧兒做主啊!”她不顧形象,哽咽道:“昨兒個二殿下不知為了什麽,罰了慧兒,這天寒地凍的,他讓慧兒在門外跪了好幾個時辰,還禁了慧兒的足……您說說,這夫妻鬧別扭,可也不能把人凍壞了啊……”馬氏抹著眼淚,從指縫間看容妃臉上的表情。

容妃暗暗差異,第一次聽說二爺罰褚秋慧。

不過二爺向來都很有分寸,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罰褚秋慧。

她拉了馬氏的手,先是一頓安撫,又派人去叫二爺來,問個清楚,免得馬氏說沒有給她交代。

清官難斷家務事,她也懶得斷官司。

馬氏還在哭哭啼啼,添油加醋的抱怨道:“您不知道,慧兒待二殿下那可是掏心掏肺的,就這次皇上賜婚,她心裏雖然一百個難受,還是一言不發……”

容妃心中暗暗冷笑,一言不發?都和高蕙蘭攪和在一起了,還一言不發?

隻怕是私下裏動的手腳不少吧!

麵上卻淡淡的,隻勸道:“小夫妻沒有不吵架的,再說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我都不知道,還是等風兒來了再說吧!”

一言避開了馬氏的絮叨,馬氏也不好再抱怨,隻能抽抽噎噎的等著二爺來。

二爺正好下了早朝,知道馬氏來訪,心中對褚秋慧更是多了幾分厭惡。

到了容妃殿內,二爺請了安,方對著馬氏道:“您也在這裏啊,來的夠早的。”語氣明顯帶了幾分不滿。

馬氏還是抽抽噎噎的,一句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