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私訪
“司機，就在這兒停下吧。
計程車轉過一個街口，便看到了天使製衣有限公司的牌子，蘇菲讓司機在一個報刊亭跟前停下車，示意薇拉。賀蘭德交錢之後，抱著古琴下車……這是她帶的最大行李了，因為此行還要去拜訪老師顧震寰。
“小姐，你改主意了？”薇拉。賀蘭德以為她不想去公司了。
“不，我要走過去，你幫我拿著琴，在外麵等我……嗯，不要守在門口。”蘇菲吩咐道。
“小姐……哦，我明白了，你這是要微服私訪？”薇拉。賀蘭德先是有些迷惑，繼而恍然大悟。
“薇拉，你的國語水平真的進步了，竟然知道微服私訪。”蘇菲笑著誇獎了一句，向她揮揮手，向公司走去。
推開公司的大門，蘇菲走了進去，前台有兩名年輕的女職員，一個拿著鏡子搔首弄姿，另一個低著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麽，蘇菲走進去，根本沒有人注意。
蘇菲搖搖頭，也沒跟那兩個女職員打招呼，逕自向裏走去。這裏的辦公室是開放式的大廳，而不是一個個的格子間，她看到有不少職員，在那裏談天說地，熱鬧得像茶樓，或者就是馬經、狗經、股票方麵的報紙，蘇菲懷疑這裏到底是公司還是投注站或者股票交易市場。
她從大廳出來，剛要上樓梯，忽然和一個急匆匆走下來的人撞了個滿懷。一卷畫紙被撞跌在地上。雖然那是個男人，但顯然要比蘇菲更為文弱，險些被撞倒在地上，倒是蘇菲反應快，一把扶住他，然後彎下腰將那拳畫紙拾起來。
“對不起……咦？這是服裝設計稿吧？”蘇菲拾起那卷散落的畫紙時，發現裏麵竟然是一份相當新穎的內衣設計圖。
她抬起頭，看到麵前站著一個秀氣的青年男子，隨手將畫紙交回給他：“你是這兒的設計師吧？”
“我是來應征的。等了一早上，結果……唉！”
蘇菲笑道：“老板是不是沒有立刻聘請你，說要考慮？這很正常，畢竟也要給其他設計者一個機會，不過我看你的設計不錯，應該很有機會的。”
“不，他毫不考慮就叫我走，他沒有問我學曆，甚至連我的設計稿也不肯看一眼，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聘用我，而且麵試的也不是這個公司的老板。”男子有幾分沮喪地說道，他並沒有注意到眼前的這個女孩的年齡其實不大，不過蘇菲的身高還是很有欺騙性的。
“也許你來遲了一步，他們已經請了人。”蘇菲安慰道，但心裏已經有了幾分懷疑。從剛才的畫稿上看，這個男子在設計方麵已經表現出了很不錯的天賦，就算是請夠人了，也沒有理由將這個人才放過去的，不知道林子方在搞什麽。
“絕對不會。”他非常肯定：“我昨天來，這兒的職員告訴我，今天才開始招考。今天我八點鍾不到就在門外排隊等候，一個早上，沒聽見有人考取了！”
“那麵試你的人是誰？”蘇菲問道。
“是設計總監秦素蘭，聽說她是老板的親戚。”男子搖搖頭，顯然是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附近有茶樓嗎？”蘇菲忽然靈機一動。
“這個公司後麵就有一間，你想幹什麽？”男子不解地望著蘇菲……他忽然覺得這個女孩似乎有些麵熟，但又記不起在哪兒看到過，或許真是認識過的人？可看年紀應該不大。
“我們去茶樓吃點東西，我請客。”蘇菲說道。
“小姐……”
“走吧！相信我。我是要幫你的！”
男子跟著蘇菲，無可奈何的離開了天使公司……在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蘇菲向望過來的薇拉。賀蘭德微微擺了擺手，薇拉。賀蘭德便沒有上前招呼，卻默默地跟在了後麵。
在茶樓裏找了一間空桌坐下之後，蘇菲叫了兩屜蟹黃包和兩碗豆花之後，慢條斯理的吃完，擦幹淨手，打開那幾張畫稿認真地看。
不一會兒，男子也吃完了，蘇菲放下畫稿：“可以介紹一下自己嗎？哦，我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我叫sophie，是來找一個朋友。”
“我叫蘭海廷，多年前中學畢了業，找工作很困難。其實，沒有一技之長，是很難找工作的。為了我的將來，我的父母省吃省用，辛辛苦苦儲蓄了一筆錢送我去法國留學，我學的是服裝設計。畢業後，我還在巴黎一間服裝公司工作了一年，後來因為母親生病，而且……一個月前我回來了！”
“學以致用，服裝設計工作很適合你，歐洲人的服裝理念還是很新潮的，我們應該認真借鑒。”蘇菲指著畫稿道：“這是你設計的？”
“是。”
“設計得不錯，既能夠凸顯出女性的特點，又能夠注意女性的健康，尤其是白領女性，能夠彰顯出一種自信的氣質，我相信很多白領麗人都會喜歡擁有這麽一套內衣的。”蘇菲說道。
“謝謝你，可惜你不是老板！”蘭海廷歎口氣。
“也許，我可以幫你一次忙。你有帶簡曆嗎？”
“有，這是我的履曆表。”
“在家裏等我消息，設計稿交給我放不放心？”
“你可以拿去。小姐，你說你可以幫我……呃，我似乎看到過你，你到底是誰？”
“嗬嗬，將來我們會有機會見麵，以後你會知道我是誰？我還有點事，這一頓算你請我好不好？”
“好的！”他連忙掏出錢包。
“開玩笑的。”蘇菲掏出錢放在桌上。
“付賬呀！沒有理由要女孩子付賬的，這是我們男人的專利。”他顯得理由十足。
蘇菲撇撇嘴：“你這種大男人思想真要不得。現在是男女平等，男孩子可以付錢，女孩子一樣可以。今次是我要請你，如果你有興致，下一次由你請。”
“小姐，這個人是誰？”
見蘭海廷走遠，薇拉。賀蘭德連忙走過來問道。
“一個失意的應聘者。”
蘇菲聳聳肩：“你吃飽了？”
“是。”
“那就在等一下，我要去……應聘！”蘇菲晃了晃手裏的畫稿。
“不明白你在搞什麽。”薇拉。賀蘭德無奈的搖搖頭，隻好在距離公司不遠的地方繼續徘徊……
回到天使製衣公司，辦公室裏依然是熱鬧得像市場，蘇菲直接走進去，找到設計總監的辦公室。
推開門，裏麵是一個套間，有一個接待室，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低著頭在看一張股票的報紙，她沒有看見蘇菲，蘇菲也懶得理她，直接去敲門。
“進來！”裏麵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蘇菲走進去，在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個體態稍顯臃腫的中年女人，帶著一付眼鏡，皺著眉頭看向蘇菲：“”你是誰？進來幹什麽？
“你們登廣告招請設計師，我是來應征的。”
“就算你來應征，應該由我的女秘書來請你進來，你怎可以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把家裏當成菜市場了？”秦素蘭臉色陰得能夠擰出水來。
“依照規矩我不應擅自進來，可是你的秘書小姐正忙著看股票信息，她根本沒理我，我總不能站在外麵等一天？而且，我正在急需一份工作。”
“你來遲了！我們已經請夠了人。”秦素蘭繼續陰臉。
“秦總監，你是跟我說笑話吧？我今早八點鍾就來了，整整大半天，根本沒有人被取錄。”
“你這個人，討厭又愛管閑事。”秦素蘭一拍桌子，指著她：“你想來應征廣告設計師？你夠條件嗎？一個小黃毛丫頭，你到底能做些什麽？”
“你招請職員，不問他的學曆、經驗、才幹、人品，也不去了解他是否有天才，可造就。難道年紀輕就成了拒絕的理由？剛才也有不少三十多歲的人來應征，他們不是一樣失望離去？秦總監，收回你的成見，先看看我的設計稿……”
“沒那個必要，你可以離開了。”秦素蘭開始攆人了。蘭海廷說得對，她連設計稿也不肯看一眼，分明是居心叵測。
“看你根本就不想請人。”蘇菲加重語氣，盯著秦素蘭。
“是又怎樣？請不請人，權力在我。”
“既然如此，就不應該登招請啟示，你這樣做，分明是愚弄人，欺騙那些應聘者！”
蘇菲的臉色現在比她還難看：“你知道自己破滅了多少人的希望？況且，你又如何向你的老板交待。”
“這裏我說了算！現在，我請你出去！”
“我可以出去，但你記住，這裏絕對不是你說的算！”蘇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拿著畫稿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黛尼！”秦素蘭臉色變幻了一番，大聲招呼道。
“總監，有什麽事情？”那個在外麵看股票消息的女秘書連忙走進來。
“你跟上剛才那個女孩，看她去了哪裏，回來告訴我！”秦素蘭吩咐道。
“是，總監。”
黛尼見秦素蘭臉色難看，也不敢多問，應了一聲之後，來到走廊上卻犯了愁，不知道去什麽地方追那個自己連麵目都不記得的女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