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案中案（一）
看來像是電影裏的淡入鏡頭一般，眼前有個像條大白魚肚一般的東西正麵朝上在水裏飄流。閃入托馬斯.希勒腦海裏的一個念頭就是——如果我們把它撈上來，肯定會被臭死。它距離巡邏艇隻有十碼遠，但是現在卻愈漂愈遠。如果他下令撈它的話，這條臭魚就會延誤他的下班時間。他們會停下來，鉤住它，將它翻過來，或是直接拖上巡邏艇。無論如何，這都會耽誤到他與弗利婭見麵的時間。嗯，其實他不必大驚小怪。如果他沒看見的話呢？如果——？船愈駛愈遠了，就快看不見了。
但是，就在這時候，突然聽見一名士兵高喊：“長官！右舷二十度方向有一條飄流的魚。看來好像是一條大鯊魚。”
一百匹馬力的柴油引擎頓時放慢運轉，船速減緩下來了。
托馬斯.希勒走過來，麵色不豫地問道：“在哪裏？”
在雨中，那個物體的輪廓更加模糊不清。
“在那裏！”那名士兵伸手指點著。
托馬斯.希勒猶豫了一下，因為他太想回家了，尤其是遇到這種天氣。他簡直就不想理會那條該死的魚。
“它大到會妨礙航行嗎？”他問。
那名士兵猶豫了一下，道：“是的。”
原本他打算說‘沒有妨礙’，但最終還是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於是巡邏艇調過頭來，慢慢駛向那個物體最後出現的地方。那個東西的形體隨著巡邏艇的接近而愈來愈清晰，幾乎就在左舷下方。
他們怔怔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盯著它看——那並不是一條魚，而是一具金發女郎的屍體。他們很確定……她一絲不掛，隻有一條暗紅色的領帶纏在她的脖子上。
“看來我們的麻煩有些大了。”
托馬斯.希勒命令士兵們開始打撈：“小心一些，看在上帝的份上，千萬別將她弄碎了，她已經夠慘的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該死!我寧願那是一條鯨魚！”
就在托馬斯.希勒隊長從海裏撈起那具被謀殺的金發女郎的屍體時，在十餘裏外的喬氏俱樂部門前，馬克斯.霍爾偵探剛剛走上台階，他的眼神中有著濃濃的倦意和嚴重的不滿，兩名守在門口的警察向他打招呼，他隨意地回應了一句，便勿勿的走進俱樂部。
“馬克斯，你來得夠快的。”費農.賈勒爾警官迎上前，向他伸出手。
“如果不算上從被窩裏鑽出來的時間，我會來得更快！”馬克斯.霍爾伸手跟他輕輕握了一下。問道：“什麽情況？”
“一場離奇的槍殺案。”
費農.賈勒爾指了指樓上。“跟我來。”
“有什麽離奇的地方？凶手是外星人？”馬克斯.霍爾問道。
“如果是外星人。那倒好了，至少我可以編出一個理由，但現在未免太古怪了。”
費農.賈勒爾的臉上充滿了疑惑：“凶手埃德加.喬布斯，死者是他的父親安德森.喬布斯和幾個南美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當時正在交易毒品，埃德加.喬布斯突然從外麵進來，持槍打死了所有人和聞訊趕來阻止他的人，最後持槍自殺。”
“是替天行道？”馬克斯.霍爾問道。
“別開玩笑了！”
費農.賈勒爾臉上露出一抹不屑，“埃德加.喬布斯是安德森.喬布斯的頭號接班人，參與他的所有生意，就算是撒旦改信基督，他也不可能替天行道。”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現場。包廂門口的警員看到他們過來，立即讓開門口，走進去之後，幾名法證人員正在忙碌取證，地麵上有幾具屍體和一些被打得到處飛灑的海洛因。玻璃被子彈打碎，牆壁上也有彈孔，比較顯眼的就是躺在門口的那具青年人的屍體。
“那就是埃德加.喬布斯。”費農.賈勒爾指點道。
“你應該有所發現吧？”馬克斯.霍爾忽然問道。
費農.賈勒爾瞪了他一眼：“什麽都瞞不過你。我們出去。”
他帶著馬克斯.霍爾來到與凶案現場隔了一間包廂的房間，指了指沙發，“我們坐下說。”
馬克斯.霍爾坐下，看了看周圍，目光停留在窗戶上：“那裏有人出去過？”
“你的觀察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費農.賈勒爾誇了他一句：“我們在訊問那些俱樂部的工作人員時，一個服務生提供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消息。”
“什麽消息？”馬克斯.霍爾問道。
“在一個小時前，俱樂部來了一個比較特殊的女人。那個服務生親自接待了那個女人，並且領著她來到了這個房間。有趣的是，那個服務生在事後回憶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提供不了那個女人的麵目特征，隻記得一幅大大的墨鏡和一身名牌服飾。”費農.賈勒爾道。
“確實有意思。”
馬克斯.霍爾點點頭：“她是俱樂部的會員嗎？應該很容易查到吧？”
“不，那個女人不是俱樂部的會員，而是被一個叫做徐樹誌的華裔男子介紹來的。”費農.賈勒爾說道。
“那就簡單多了，找到那個徐樹誌，就有可能找到那個女人。不過，這跟槍殺案又有什麽關係呢？”馬克斯.霍爾不解地問道。
費農.賈勒爾道：“有兩點。第一，那個徐樹誌最近似乎和埃德加.喬布斯來往密切。而且在那個女人來到俱樂部之前，他曾經吩咐那個服務生，如果那個女人來到俱樂部的時候，一定要及時通知他。而且那個服務生也承認，在將那個女人領入包廂之後，他立即向埃德加.喬布斯報告了此時，並且親眼看到埃德加.喬布斯進入這個房間。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埃德加.喬布斯從房間裏出來，直接闖入交易現場，大開殺戒。第二，在槍案發生之後，服務生發現那個女人竟然神秘的消失了。”
“或許是出去了。”馬克斯.霍爾說道。
“上下二樓的地方有限，那些服務人員都盯得很緊，他們可以肯定那個女人沒有出去過，而且進來之後，那個窗戶是開的，他們認為那個女人是跳窗離開的。”費農.賈勒爾道。
“跳窗？”
馬克斯.霍爾起身來到窗前，先看了看窗台，又探頭看了看外麵距離地麵的高度，“如果真是跳窗離開的，那她的身手一定不錯。”
他回過頭，看著費農.賈勒爾：“你剛才說‘他們’？”
“是的。你不會以為我沒有檢查吧？”
費農.賈勒爾也來到了窗前：“窗台上沒有腳印，窗戶上沒有指紋，地麵甚至沒有踐踏的痕跡，而且閉路電視也沒有錄到那個女人離開。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
他指了指牆壁：“這個房間裏在那女人過來之前，特地安了幾個隱蔽的攝像頭，但我們檢查的時候，發現它們竟然全部壞掉了。”
“真是惡趣味。”
馬克斯.霍爾嘟囔了一聲，道：“會不會是年久失修了？”
“當然不是，這些攝像頭都是剛剛按上去的，出廠編號就是上個星期，而且在安裝前都試驗過，很好用，而現在全報廢了。”費農.賈勒爾道。
“怎麽會壞的？”
馬克斯.霍爾疑惑地問道：“這種東西就算是質量再有問題，也不太可能同時壞啊！”
“沒錯，而且經過檢查可以得到一個初步的結論，它們都是在瞬間受到了強烈的電流衝擊而損壞的。”馬克斯.霍爾說道。
馬克斯.霍爾沉吟道：“就目前的線索而言，殺人凶手無疑就是埃德加.喬布斯。但是否由於某種原因，導致埃德加.喬布斯大開殺戒？這一切都要等找到那個女人再說，而找到那個女人的線索就是徐樹誌。”
……
汽車在街道上急駛，盡管周圍有不少的汽車、行人，但蘇菲覺得自己好象是一個人似的，孤零零的，好不難受。
“老板，去什麽地方？”薇拉.賀蘭德注意到她的情緒不對，輕聲問道。
“就在街上隨便逛吧，我要想一些問題。”蘇菲揮揮手，將身體靠在椅背上，閉著眼開始回憶起事情的經過。
在對埃德加.喬布斯進行催眠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發生經過。
很明顯，這是一個針對自己而布下的陷阱，埃德加.喬布斯掌握了徐樹誌的把柄，令他不得不屈服，並誘使自己過去，在沒有保鏢保護的情況下，埃德加.喬布斯自然可以隨意擺弄她。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眼看著蘇菲將要上當，卻又被她神奇的擺脫了那些家夥，而且為了一勞永逸，她以催眠的方式暗示埃德加.喬布斯去殺死安德森.喬布斯和那些毒販，從而出現意料不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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