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準備收購
“菲菲，等一會兒閔柔要過來。”
蘇雅茹道：“怎麽樣？聽說那邊夥食很差，沒有餓壞吧？”
“媽，人家還不至於將你閨女餓著。”
蘇菲在蘇雅茹對麵坐下，拿起一個大蘋果啃著，“不過，那邊的生活都很困難，老楊家不管怎麽樣，也是高官，雖然油水一樣的缺，但至少吃得飽，有不少地方都吃不飽，每個月都得計算著吃用，買什麽東西都要票票……嗯，也有不用票的，但價格就很貴，叫什麽……議價，這價格也是商議著定的？我一直弄不太明白。下一次要是去大陸，我一定要多帶一些油，免得吃菜就跟吃草似的。”
“哪有那麽玄？”蘇雅茹瞪了她一眼。
“真的！”
蘇菲張開嘴，露出一口白牙：“你看我的門牙，是不是變長了？再在那裏生活一段時間，我都快變成兔子了。”
“胡說八道！”蘇雅茹被她說得樂不可支。
“我們家菲菲就算是變成兔子，那也是最漂亮的兔子。”門口響起閔柔的聲音。
“舅媽，舅舅和雄仔怎麽沒過來？”
看到閔柔一個人進來，蘇菲有些奇怪，蘇明德最近應該也在香港，這夫妻倆向來是如膠似漆，怎麽舍得分開行動了？
“你舅舅來客人了，是大陸的。”閔柔說道。
大陸的？
蘇菲目光微微一閃，沒有繼續問下去。據她所知，無論是天使科技還是天使通訊。在大陸都沒有什麽正式的業務往來……嗯，如果實在是要套的話，那也不過是在前幾次的廣交會上，賣掉過十幾套通訊設備。這種程度的生意，似乎也不至於跑到香港來談吧？
“具體談什麽我還不知道，等過後他應該會找你。”閔柔說道。
蘇菲點點頭，這些年雖然公司一直是蘇明德在經營，而且擔任公司的董事長。但是，由於蘇菲才是大股東。而且她對於公司的發展方向和技術研發的指點，有著不可估量的指導作用，所以每當有重大決定的時候，他都會向蘇菲征求意見，閔柔也是如此，所以說的人和聽的人都視為理所當然。
這一次閔柔過來，卻是為了佳藝電視台的事情。
佳藝電視台是香港的第三間免費商營廣播電視台，在牌照還未下來之前，蘇菲就已經在籌謀了。不過，限於她當時的年齡。這件事情她依然交由蘇明德和閔柔出麵打量，並成為其中較有份量的股東。
1975年9月7日，佳藝電視台正式啟播。為了博一個開頭彩，總經理何左芝親力親為，策劃了歌舞節目《佳視良辰》，為了節目的事。曾去了日本4次，編導和副編導也是由日本專程趕來的。這個節目為時一個鍾頭，演出者有許冠傑、曾江以及在日本走紅的翁倩玉。而單是翁倩玉的表演就占了45分鍾，舞蹈演員都來自日本。
短短兩年多的時間，佳視拍的電視劇多達五、六十部，其中不乏經典作品，例如首部金庸電視劇米雪版《射雕英雄傳》即出自佳視，拍出後一舉轟動香港，接著佳視陸續拍出《神雕俠侶》、《碧血劍》、《雪山飛狐》等，培養出米雪、魏秋華、羅樂林、李通明、鄭裕鈴、楊盼盼、港姐張瑪莉、秦煌等。另外。佳視還拍過古龍的《武林外史》等劇。除了金庸劇、古龍劇，梁羽生的作品當然也不可少，佳視拍過《雲海玉弓緣》和《白發魔女傳》二部梁羽生劇，影響也蔚為壯觀……遺憾的是，這些電視劇在播完之後。就被送進了倉庫，根本沒起到應有的作用。
但是，當初佳藝電視的發牌條件之一需要佳視將部分時間用作播放教育節目，是佳藝未能取得收支平衡的原因之一。故佳視成立時，政府規定佳視須於下午2時至6時以及晚上9時至11時30分，作為電視教學之用。然而這些節目並不受觀眾歡迎，電視台方麵根本沒有辦法抓住電視觀眾的眼球。
由於佳視未能保持收視水平，經濟情況陷入困局，故在1976年，由恒生銀行創辦人林炳炎之子林秀峰注資，成為佳視的大股東。但是，雖然電視台注入了新的資金我，可在節目上依然缺乏有力的舉措，這種注油資火的舉措隻不過是讓電視台多些時間苟延殘喘罷了，而財政狀況卻是愈發的讓人擔憂。
閔柔雖然也是股東，卻並沒有幹涉電視台的正常動作。而蘇菲派人在暗中一直在小批量的收購散戶、小股東手中持有的零散股標。電視台的連續虧損，不僅讓那些大股東聳立不安……畢竟他們當初都是衝著電視台能夠賺錢的噱頭來的，而現在持續虧損，他們覺得手中的股份已經是個燙手的山芋了。
早在1976年佳藝第一次危機的時候，閔柔就向蘇菲建議買下那些股東手中的股份。但當時其他人都傾向於林秀峰的注資，而且很多股東都認為隻要有新資本進入，電視台一定會起死回生，所以他們都將股票賺得緊緊的，不肯輕易賣出。
事實證明，僅靠注資這種方式，顯然無助於電視台的經營，而林秀峰現在也不會繼續將錢投入這個無底洞。如果按照曆史的走向，電視台將於8月份倒閉，雖然其中有政府的幹預，但電視台自身的經營才是主要問題。
但是，蘇菲是不想讓這間電視台就這樣倒閉的。她不僅要要盤下這間電視台，而且要將它發展為最好的電視台。這一次回來，她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菲菲，你是怎麽打算的？”閔柔問道。
“我要成為佳藝最大的股東。想必時至今日，沒有幾個人死持著佳藝的股份不放吧？”蘇菲問道。
“別人不知道，林秀峰手上的股票是肯定不會再持有了。”閔柔笑道，“不過，何左芝那個人是很倔強的，前不久的股東會議上，已經決定聘請無線台的梁淑宜加盟佳視，但這隻是一廂情願罷了，佳藝電視台現在不缺少精英員工，缺少的是一種先進的經營理念。”
閔柔微微搖頭：“最重要的是，目前不僅是股東們信心不足，連政府對此都頗有微辭。”
“舅媽，”
蘇菲的眼眸閃閃發光：“就由你和舅舅出麵，收購那些股東的股票，然後交給我，隻要我成為大股東，就可以出麵召開董事會，重組人事，推行我的經營方式。”
“可以嗎？你有那麽多的精力嗎？”閔柔擔心地問。
“嗬嗬，舅媽，你不是也說了嘛，佳藝從來不缺少人才，它缺少的是一個正確的經營理念。尤其是那些教育節目，太老土了，如果電視節目都製成了那樣，觀眾還不如去夜校上課呢。”
蘇菲十分篤定地道：“至於政府那邊，我會搞定的。”
“行，這件事情我和你舅舅負責，你打算什麽時候行動？”閔柔問道。
“五月份吧。”蘇菲想了一下說道。
這段時間她準備回美國，一方麵她要籌備新唱片，另一方麵要參加四月份的奧斯卡頒獎典禮，她已經缺席多次典禮，尤其是這段時間的經營重點是在亞洲，所以那有必要回去一趟。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就是音樂劇《貓》，就在她回大陸的前夕，伊頓伯爵夫人已經來電，邀請她前往英國，洽談這部音樂劇的細節。
“你們娘倆談完了嗎？”蘇雅茹走進客廳。
“談完了。姐，是不是吃醋了？”閔柔笑道。
“是啊，這孩子跟別人的話是越來越多，跟我說話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蘇雅茹故意瞪了蘇菲一眼。
“是嗎？那我可要知趣走人了。”
閔柔看了看表，“菲菲，我得去接雄仔了，有什麽事情我們再聯係。”
“好的。”
蘇菲母女送走閔柔，回到客廳，蘇雅茹道：“去看看潘先生吧，這兩天潘先生精神不錯，跟大陸那邊已經取得聯係了。”
“大陸那邊的情況還算是不錯，比季嘉山他們說的情況強多了。不過，我還是不建議先生現在回去。”
“那些什麽運動不是已經停止了嗎？”
“是停止了，但有些人的思想恐怕已經形成了慣性。嗯，等我先去跟先生說會兒話。”
潘玉良的精神很好，身體也恢複得不錯，在蘇雅茹母女的照料下，她現在已經能夠自己去園子裏散步了。雖然蘇菲這一次沒有去尋訪她的親人，但在潘玉良剛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委托人打聽了她家人的消息，雖然在曆次政治運動中，都受到了衝擊，但除了她的丈夫潘讚化去世之外，其他人都還健在，隻是目前的狀況不適宜回去。
“先生，再過一段時間。”
蘇菲說道：“大陸那邊即將有新的政策出台，隻會越來越好，而且您想快點兒回去也不行，有些手續是要慢慢辦的。”
“我知道，前兩天我和一位來自大陸的先生談過，他們說了，將會在適當的時候，邀請我回國辦畫展。”潘玉良說道。
“這是好事情啊。”蘇菲笑道。
潘玉良眨了眨眼睛，低聲道：“我說了，必須是我和我的學生，聯合畫展。”
“先生，這是何必。”蘇菲知道這是先生的好意，所以並沒有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