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摔跤也不能把弟弟摔掉的。”兒子爭辯道。
“但是會流血,媽媽那一次不是流了很多血嗎?我還看見小玲姨清理地板。”
“我也看見很多血。”兒子後怕地說,“那姐姐,我們走路要小心點了吧。”
“恩!”小女孩成熟地回答說。
冼誌健聽著兩人的對話,想起自己對李芳芳所做的一切,心裏湧上一股莫大的悲傷,他曾經發誓用一生保護的女子,被他這樣去傷害了,是他已經不愛她了嗎?還是自己真的像媽媽所說的那樣,他就是一個禽獸。
李芳芳買了雪糕回來,兩個孩子拿著雪糕跑開了,剛才還說小心走路,但是馬上又蹦蹦跳跳了,小孩子最大的好處是壞的事情永遠不會記住太久,他們用盡全力去開心。
李芳芳看著冼誌健:“這麽巧?你也來這裏散步啊?”
冼誌健拿著公文包,回答說,“是啊,我車子壞掉了,那頭沒有計程車,要過兩條街口,路經過公園,便想坐一下。”
“哦。”李芳芳不再說什麽,她心裏沒有原諒他,但是也不至於恨了,恨會讓自己心靈扭曲,會讓自己夜不能寐,她想起自己其實也很有堅持的,隻是為了這個男人一再地放棄自己的原則。現在她不會這麽笨了,她不是一個單純的女孩,而是一個成熟的母親。
“正陽,對不起!”冼誌健這句對不起盤桓在他心頭已久,一直沒有勇氣說出來,他之前和史冬冬在一起,沒想過離婚,但是後來她懷孕了,他想給她一個名分,至少也要對得起她。所以,他離婚了,但是,他傷害了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卻在孩子們麵前為他保全了名聲和印象。
李芳芳笑笑,“你忠於自己的感情,沒什麽對不起我的。”她如此雲淡風輕,似乎那些傷害都不存在過,但是她隻是在保護自己,她現在不會隨便對人顯示自己的真實情感,即便這個曾經是自己最親密的人。
兩人坐了下來,他隻想多陪陪孩子,看看他們在歡呼在跳躍。李芳芳沒有和他說話,也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看出馬路邊,一輛豐田停在了路邊,然後一個女子走下車向著他們走過來,臉上帶著盛怒。李芳芳忽然笑了,正室尋人來了。
冼誌健也看見了,在他心裏,還把李芳芳當成老婆,仿佛史冬冬不應該走過來,被正陽看見又要生氣了。但是現在,他知道生氣的人是史冬冬,因為她的臉上帶著傷心和憤怒。
人真是很矛盾,角色總是換來換去的。李芳芳忽然想起還有孩子在這裏,便對冼誌健說:“帶她走,不要讓孩子們看見,也不要讓她鬧。”
冼誌健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之前一直認為已經失去了孩子們,但現在孩子們對他的愛依舊,他不能失去他們,要是史冬冬在這裏鬧,那孩子們一定很生氣的。
他立刻站起來想走去攔住史冬冬,但是孩子們忽然衝過來抱住他的腿,“爸爸,我要騎馬馬,我要騎馬馬。”騎馬馬是他們之前經常完的遊戲,他把孩子們放在肩膀上坐著,然後四處亂跑,孩子們便會嚇得呱呱大喊,但是卻也開心得不得了。
李芳芳坐在長椅上,眉目有些擔憂,作為一個母親,她隻是擔憂孩子受到影響。史冬冬並非她表麵那麽斯文溫柔,也許愛情會讓一個女人改變吧。史冬冬剛來應聘的時候,表現很優秀,而且為人很真實,說話談吐得體,加上她的學曆和經驗,她很自然便把部門經理的位置交給了她。隻是沒想到之後,她連丈夫都要讓給她。
史冬冬到底受過高等教育,她知道在孩子麵前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加上兩個孩子一見到她便喊:“史阿姨好!”本來她已經帶著仇視的目光看待兩個孩子,因為她覺得李芳芳一定會在孩子們麵前說她是不要臉的狐狸精,但是孩子的熱情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冼誌健說道:“爸爸要做事了,要再見咯。爸爸答應你們,一有時間就會來跟你們玩。”
女兒拉著他的手:“爸爸,那你什麽時候回家啊?”
冼誌健看了史冬冬一眼,她的臉色白得可怕,眼神似怨似恨,但她什麽都沒說,和她在一起這麽久了,他知道她比較容易受傷,也許因為這樣,他才覺得不能離開她吧,李芳芳比較堅強,加上社會閱曆豐富,他經常覺得李芳芳沒有了自己也能好好生活。現在果真是這樣,她沒有了他似乎過得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