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救護車開走了,警察也馬上開走之際,政府的車隊緩緩來到,跑腿的急得要命,眼看這陳天雲和胡喜喜上了救護車,而潘書記和童鎮長卻還沒到,但是又攔截不得,否則惹惱了兩尊菩薩,這可怎麽辦呢?

中年警官上了車,見前麵有一個人一直在朝他招手,那人看著麵熟,他便下來車走過去。胡廣弘坐在後麵,沒有上手銬,他麵容耷拉著,一臉的死灰相,他看著車窗外鄉親們的指指點點,心中閃過一絲羞愧。其實他何嚐沒有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但是在這個地方無子就等於一個笑話,為了兒子,誰都可以用盡一切辦法,碧雅若是能生得出一個兒子,他又何至如此絕情?

想起歡歡,他忽然想起那和歡歡相似的男孩,他是歡歡用生命換來的兒子,是阿喜養大他?碧雅呢?估計是恨他入骨,不會再回來見他吧。也好,反正他也不知道用什麽態度麵對她。

隻是那十萬塊,千萬不能讓她給拿了去,店麵已經給了定金,退訂賠雙倍,而阿高也會大發脾氣的,想到這裏,他擔憂地看了一下門口的人群,想衝下去交代幾句。

他看到傻二站在門口處,飛快地瞄了一下中年警官,他正和一個人說得入神,連忙搖下車窗對傻兒喊道:“二啊,去叫阿高到醫院去,要是老爺子有什麽三長兩短,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把錢分給阿喜。”

傻大不知道從哪裏閃出來,拿著一包東西就往他臉上砸過來,東西在他臉上開花,頓時騷味四散,傻大居然用塑料袋裝住自己的剛撒的尿,本來是想砸胡勝高的,但是他剛來就聽到胡廣弘對傻二說這一番話,頓時火冒三丈,手中的尿包脫手就往胡廣弘臉上飛去。

眾人發出一陣哄笑,坐在前頭的小警察厭惡地看著羞怒交加的胡廣弘,丟過去一條抹布,“擦擦,臭死了,活該,你這樣的人渣。”他剛才也聽到他對傻二的話,當兵的人尤其血性,見到傻大對他的舉動,痛快不已。唯一的不爽是自己也要和這個尿人在一輛車上。

中年警官也姓錢,從基層做起,現在是派出所的副所長,在警力不足的情況下,這個副所長和警察沒什麽分別。

錢副所驚訝地問道:“這胡喜喜會是歡喜集團的胡喜喜嗎?不大可能吧?”傳奇中的人物一旦在眼前突顯,那是難以相信難以接受的一件事情。

“跟她一起來的男人叫什麽名字你知道嗎?”那人問道,這人正式鎮政府的探子,進來打探消息的,是鎮政府的辦事員,叫阿泰。

“陳天雲,”錢副所話出口自己也愣住了,喃喃地說:“天啊,這歡喜集團和祥雲集團的兩大當家齊集我們鎮,那胡家的人都是瞎子嗎?居然說胡喜喜回來搶家產?”

“你確定那人叫陳天雲?”阿泰盯著他問道。

錢副所拿出卡片,遞給阿泰,阿泰連忙接過來看,上麵燙金字因著:祥雲集團總裁陳天雲。

天啊,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啊,阿泰頓時狂喜不已,正欲衝出去驅車去醫院,卻見鎮政府的車隊緩緩駛進來了祠堂前的空地,四周的民眾全部向後退,車子並排在祠堂門口,阿泰連忙上前,在潘書記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潘書記眸子精光一閃,點點頭微笑著。

潘書記和童鎮長這些人,偶爾也會上上鎮的電視台,所謂鎮的電視台,不過是占用晚上六點半的時間,播播西潮新聞,當然也就經常有這些“大人物”上去說幾句豪情壯語,頒布一些民生措施,所以大家對他們二人並不陌生,鎮長與書記一同前來,這到底是為何?

錢副所被叫了上前,潘書記問清楚了兩人的來曆,再問:“知道胡喜喜回來所為何事嗎?”

錢副所便把今晚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潘書記和童鎮長勃然大怒,臉色頓時鐵青起來,對錢副所道:“此事一定要秉公處理,還老人家一個公道。這樣的事情傳了出去,我們鎮的顏麵何存?”

“那是當然的,如今暫時拘留了動手的人,但是估計真正虐打老人的不是他,而是那叫胡勝高的混混。”錢副所道。

“老潘別怒,這胡廣弘是什麽人,十五年前我就已經清楚了,當年他為了生兒子,把老婆女兒掃地出門,甚至在女兒奄奄一息的時候,也隻是隨手扔出兩百塊錢,在他心裏,兒子重於一切。”童鎮長燃起一根香煙,煙霧縈繞,他眉頭緊鎖,搖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