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真是被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寵壞了,竟然為了私人恩怨點燃明焰。”上首的穀主陰冥長歎一聲,略顯無奈。
“不過此人卻有本事,我堂堂盤龍穀竟然來去自如,莫邪你去看看,若可以盡量留個活口。”陰冥淡淡的開口,在他看在此人這種舉動無意在打臉盤龍穀,言罷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褚夢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很想提醒表哥小心一點,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她知道表哥的驕傲與自尊,可是一想到此人雖然陣法造詣極高,未必有斷魂山那位猥瑣老道那麽恐怖,想想也就釋然了。
“丫頭,你多久沒來看我了。”陰冥笑嗬嗬的與褚夢婷攀談起來,這個外孫女自小就在他膝下長大,聰明伶俐,機智過人,對她很是喜愛。
褚夢婷這才回過神來,眼中的焦慮一閃而逝,陪著外祖父開始聊家常。
陰長生化作一道清風出現穀口,心中十分鬱悶,南域四大洲,幅員遼闊至極,除卻四大魔宗還有無數依附的小勢力,這邊的修士一般都修行魔功,崇尚武力,是禪庭眼中罪惡之地。
穿越而來的陰長生並沒有所謂的宗門芥蒂,對於魔門功法也沒有完全妖魔化,隻不過大道三千,走的路途並不一樣罷了,無論吸納天地靈氣超凡入聖還是依靠旁物助長修為,隻要不是禍害蒼生的皆是正統。
此時的陰長生心中暗暗發苦,首次施展傳動玄紋,差點被失控亂流碾成碎片不說,居然好死不死的落到盤龍穀,落到盤龍穀也就算了,居然落到女子洗澡的地方,好在身體內的舍利沒有在此時發作為難自己,否則恐怕就要折損在盤龍穀了。
對於盤龍穀的印象並不深,隻是隱約知道盤龍穀並不歡迎外人,像他這種入侵者極有可能遭到斬殺之禍,因此陰長生一開始弄清楚地方後便急不可耐的離開。
對於這個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他並不感冒,相反他的記憶片段中存在的都是無盡的痛苦,母親因他而死,若非偶遇恩師,恐怕他已經不再世上。
就在陰長生即將踏出盤龍穀時,虛空之上一道黑光一閃而過,如同雷霆般落在前方阻去了陰長生的去路。
來人一身黑衣,身形挺拔,背對著陰長生,淡淡的說道:“閣下闖入盤龍穀,破壞護穀大陣,就像堂而皇之的離開,未免也太不把我盤龍穀放在眼裏了吧?”
“天地本無主,隻是你住在這裏久了才成為你的領地,究其緣由此地應該曾是荒獸的領地,什麽你的我的,純屬無稽之談。”陰長生不由冷笑出聲,要說張口辯論,他還真不怕。
黑衣人聞言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此人的確牙尖嘴利,壞了梨花妹妹的名節,打了陰名耀,在盤龍穀的大陣內來去自如,確實有些門道。
雖然陰名耀這家夥在他眼中就是一個酒囊飯袋,可在年輕輩中也不是什麽人都能任意拿捏的,他有些好奇,究竟是何人有如此膽量,竟敢在他麵前如此囂張。
陰莫邪微微轉身,這一看讓他瞳孔猛然收縮,對麵的青年,一身華服,風度翩翩,全身散發著濃烈的書卷氣息,眉宇間竟然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美中不足的是此人光著腦袋,不過他卻不認為此人是禪門中人,渾身殺氣逼人,並不好惹的樣子。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前來盤龍穀所為何事?”陰莫邪微微拱了拱手,在不明白對方的底細之前他並不想貿然動手,而且對麵年紀與自己相仿的青年,為何與自己長的如此相似。
“貧道乃元始天尊座下,道號關你屁事!”陰長生微微一笑。
饒是陰莫邪平日裏溫和待人,涵養極佳,可是麵對此人的輕蔑無理,也不由的怒火中燒,冷哼一聲:“私闖盤龍穀,罪該萬死!”
言罷,雙手結印,施展出陰氏家族的無上奧義太陰魔傀,隨著咒法的施展,天地間黑雲密布,紛紛聚攏在穀口,形成一片漆黑粘稠的幕霧,陰森的有些滲人。
緊接著,三尊魔神從黑霧中走出,這些魔神威風凜凜,體型高大健碩,大腹便便,有著饕餮之胃,無物不吞,無論什麽東西隻要被它們吸入腹中便會化作天地間的一股濁氣,消失的無影無蹤,是盤龍穀的不傳絕學之一。
太陰魔傀一共有三個階段,由虛到實,不同階段戰力也各不相同,練到大成境可手摘星辰,舉手可崩滅山川大澤,奧妙無窮。
麵前的三尊魔傀看似一團虛影,顯然陰莫邪還沒有將其練至大成,不過陰長生卻不敢有絲毫大意,這種魔傀看得見摸不著,非人力所能克製。
術法隻能用術法方能相互克製,雖然陰長生是一個體修,不過術法也掌握幾門,不知為何當他看見這三尊魔傀時,心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奇怪的念頭,禪天造化訣隻是半部殘卷,根據殘缺的記載,應該有兩個階段。
初階是鍛體,大成的標誌是開通周身法脈,成就九龍十象之力。
第二階段是法相,陰長生冥思苦想卻沒有頭緒,是因為禪門中的法相實在太過淺顯,無法與造化訣的剛猛匹配,此時他望著這三隻魔傀的虛影,心中大為振奮。
魔傀一出,周圍十方天地間的黑氣紛紛鑽如魔傀龐大而健碩的身體裏,虛無的身形越發的凝練,仿佛一拳轟出便能轟碎山河。
遠處圍觀的盤龍穀侍衛被勒令不得近前,他們也樂得在遠處圍觀,暗暗心驚此人的身手,竟然有資格成為少主的陪練,當他們見到少主一出手便是龍穀奧義,紛紛咋舌,他們深知這招的恐怖,暗暗為那個膽大包天的闖穀之人感到心驚。
“能死在少主的奧義之下,也足以自傲了。”
“就是不知來著就是何方神聖,竟敢私闖盤龍穀,隻怕後台很硬。”
“不管是什麽勢力,在龍穀麵前也得低頭,是龍也得盤著!”
不管他們如何議論,每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名光頭青年身上,期待著的應對之法。
人群中有人此時皺起了眉頭,狐疑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此人與少主長得很像?”
此言一出,人群頓時炸開了鍋,紛紛驚歎,這世上除雙胞胎外,能長得如此相似的人隻有血親之人,不過從未聽說過少主有兄弟姐妹之類的。
陰長生靜靜地望著魔傀,身體內的造化之氣幽幽散開,充斥在陰氣之內,隨著魔傀的呼吸吐納,進入魔傀的身軀之內,心中急速的推演功法奧妙。
陰長生的舉動落在陰莫邪眼中成為了一種挑釁,在他看來此人如此氣定神閑,莫非是看不起自己,頓時怒衝心頭起惡向膽邊身,伸手朝陰長生一點,三尊魔傀如同饑腸轆轆的下山猛虎,咆哮著向陰長生衝了過去。
陰長生如今的修為雖然隻是通脈境,但對上三名凝海修士也毫無懼色,心境已然今非昔比,加上傳送玄紋的領悟運用,天地之浩渺皆可來去自如。
隻是法相神通對他而言至關重要,成敗皆在魔傀身上,他不想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心念一動喚出昆侖扇,反手一揮,無盡淩冽的罡風憑空升起,三條風龍嘶吼著迎著魔傀撲去。
風龍無形無色與魔傀正好相克,雙方在中央狹路相逢,糾纏著轟然爆炸,如同漫天煙花散落釋放。
陰莫邪咧嘴一笑,抱著膀子沒有趁機落井下石的意思,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打敗這個家夥根本就不值得耗費太大力氣。
陰長生本能的感覺不對勁,散開的魔軀化作黑色霧氣,向陰長生用來,黑霧所到之處鮮花枯萎,草木凋零,陰長生抬起昆侖扇再次扇動,狂風嘶吼而過,可是黑氣卻宛如千斤巨石巍然不動,反而有意識的向陰長生包裹而來。
圍觀的護衛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如果那麽容易吹散就不是奧義了,少主的魔傀乃致陰致寒的氣息凝練而成,更是增加了一絲絲的弱水,心態變化萬千,沾到一絲便隻能束手待斃。
陰長生收起昆侖扇,腳尖一點,身形急速向後略去,擒賊先擒王,同時施展風刃術朝陰莫邪斬去。
“風刃術?”人群一片嘩然,這種爛大街的術法居然也使得出來,這是穹廬技窮之兆,戰鬥馬上要結束了。
許多人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的失望之色,原以為貿然闖穀的人會是一個絕世高手,甚至驚動的少主親自出馬,此時看來不過一個浪得虛名之輩,不值一提。
就在此時,風刃術在空中突然驟變,仿佛溫順的羚羊撕開偽裝,展開財狼的獠牙在陰莫邪周邊轟然爆開,淩厲的風刃似鋼刀一般強悍的衝撞著陰莫邪的護山罡氣,甚至激發了他護身法器才堪勘止住風刃的攻擊,赫然是奧義。
人群呆若木雞,此時才真正意識到這個闖入盤龍穀的青年絕得泛泛之輩,甚至有資格與少主一較高低的時間絕頂天驕。
陰冥愜意的喝著茶,神念卻始終關注著這場戰鬥,對於這個青年的也越發的好奇起來,此人的背後的勢力絕不簡單,他開始有些後悔讓陰莫邪去斬殺此人,若走漏風聲恐怕會給盤龍穀帶來無窮麻煩,尤其是少年口中的那位神秘存在,他出道至今甚至連聽都沒聽過,不過卻不妨礙他將此人牢牢記住——元始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