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眼神微微眯了眯,嘴角肌肉不可遏製的抽搐,深邃的瞳孔中閃過一抹寒芒,冷哼一聲,霍然起身,粗暴的將椅子踢開,轉身離開,另一個人也立即起身,跟隨著大漢離開。
這次會議顯然不歡而散告終,陰長生急忙一個懶驢打滾將身體藏在船底,由於如今功法接近達成,周身真氣古井無波,加上造化訣的特殊屬性,並未引起任何人的察覺!
大漢憤怒的離開房間,不一會兒那名紅發老者也從密室內走出,告辭離去。
守在門口的三名黑袍人也已經離開,問題是此時那名叫若琳的女人卻朝陰長生緩步而來,身上的羅衫褪去落在地上,露出一抹光滑的背部,身材苗條,擾人心扉。
陰長生此時卻騎虎難下,隻好在心中默念真經,一旦被發現就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剛剛的會議雖然他沒有聽到全盤信息,大體上也知曉個大概,赤血魔宗在莽荒之中有一個隱秘的靈礦,需要大量的勞力,因此他們找上開穿雲艦的若琳他們,大意是讓他們幫忙將乘客拉到指定區域,從中可以獲得豐厚的報酬,在這件事上船員出現了分歧!
就在此時,一首優美的琴音響起,聲音如絲綢般撩撥著他的耳朵,雖然他不懂音樂卻能通過聲音明顯察覺到彈奏者心裏的憂愁。
穿雲艦,某船艙內,那名威武的大漢憤怒的將房間內的瓷器摔的滿地狼藉,瓷器碎裂聲不絕於耳,仿佛隻要這樣才能出口惡氣!
坐在一旁的三名赤血魔宗修士眼觀鼻鼻觀心,半晌白青山道:“白胡子,你一個身經百戰的老鳥,竟然搞不定一個黃毛丫頭,看來我們得重新考慮有無合作的必要了。”
“別呀,還請上使給白某人一點時間……
白胡子的話尚未說完,就被一名黑袍人打斷,白青山旁邊的黑袍人起身道:“本宗的時間不多,這樣吧,跟我具體說說船上的情況,憑借我等之力相信殺幾個凝海修士還是不成問題的,隻是費用方麵……
白胡子嘴角抽搐,赤血魔宗果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一個唱白臉,一個講紅臉,說到底就是索要好處,隻要利益足夠大,凝海修士也會趨之若鶩。
雖然心中不恥幾人敲竹杠,但是麵上卻沒有任何表露,帶著笑臉道:“若能得到上使相助,白某求之不得。三位的大恩大德,白某人沒齒難忘,一點辛苦費還請笑納。”
白胡子言罷,不動聲色的遞過幾個儲物袋,這是他十年所藏,其中有好幾種珍稀靈材,交給他人著實心痛。
白青山三人倒是沒有絲毫推辭,隻是另一個黑袍人突然嘿嘿一笑,奸笑著說道:“白老弟客氣了,隻是事成之後還請把那個小娘們交由在下處置。”
“這……恐怕不太好吧!”白胡子頓時猶豫起來,想到那個美妙無比的酮體,婀娜多姿的身段,以及傾倒眾生的容貌,想到自己獲得的利益,白胡子很快有了決策,臉色一變正色道:“她畢竟是我已故兄長的女兒,得加靈石。”
“嘿嘿嘿,白胡子你在敲詐勒索本座嗎?”
那名黑袍人陡然掀開自己的鬥篷,露出一張猙獰的麵容,條條蚯蚓般的青筋在臉頰上豎起,似乎還有什麽東西在經絡中蠕動,但所有的經絡都匯聚到那雙純白色的眼瞳,看起來格外瘮人。
“你……你……是白瞳老怪?”
白胡子忍不住驚呼出聲,白瞳老怪在南域可謂如雷貫耳,主要是他修行的獨門功法,能通過施展瞳術,讓對手的真氣紊亂。在戰鬥過程中,一旦真氣紊亂,原本施展的術法可能失敗,後果可是致命的。
關於白瞳老怪的傳言很多,有人說他年輕時在蠻荒曆練,誤食了一枚蛇果,卻不曾想這枚果實內部寄居著一隻金靈幼蛇,也不知何故這隻蛇竟沒能死去,反而與他融合成長,漸漸的他竟然衍生出隻有獸族才擁有的天賦神通。
也正是因為憑借獨特的天賦神通,白瞳老怪迅速的在南域闖下諾達的名頭,尤其是他那雙無神的白色眼眸成為他的象征,卻極少人知道他是赤血魔宗的弟子。
白胡子見到這雙眼睛時,整個人震驚的無以複加,他知道自己無法反抗這三人,其餘兩人實力如何他並不清楚,但'本座'這個詞匯向來是神域強者的專屬,除此之外隻有那種修為無限接近神境的存在才會使用,毫無疑問麵前的白瞳老怪屬於後者,即便如此也是他無法抗衡的存在,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識時務者為俊傑,白胡子,同本使漸漸,船上有幾名海修?”白瞳老怪想到那名身穿宮裝的冷傲女子,那玲瓏曼妙的身姿,心裏就有一團烈火。
白青山兩人相視一笑,他們都知道白瞳老怪的性格,好女色也非他本意,天下女修隻不過是男人的附庸玩物,既然他喜歡,他們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
通過白胡子一番介紹,白瞳老怪點了點頭,沉吟道:“也就是說船上隻有五名凝海境,對方三名,紅胡子凝海七重天,那個女娃凝海一重天,還有一個凝海五重天的舵手。”
雙方實力對比懸殊,且不說凝海境數量優於對方,即便隻有一名白瞳老怪也能橫掃整個穿雲艦。
白胡子見白瞳老怪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心中明了對方的想法,出生提醒道:“前輩,還請稍微忍耐兩日,等出了這片妖魔林在動手。”
“哦,這是何意?”開口的是白青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種事情需要果決,要的就是快準狠。
白胡子在得知對方的恐怖實力後,沒有了方才的氣勢,恭敬的拱手道:“上使容稟,我們目前所在是一片蠻荒森林上,放眼望去皆是一望無際的森林,沒有邊際,這是荒獸的領地,饒是海修大士也難以逾越,而這片天地的航線隻有船長才知道。”
白胡子裏應外合除了動心赤血魔宗開出的優厚條件,更重要的是,他要做這艘穿雲艦的艦長,揚眉吐氣,他要用行動告訴所有老人,老大當初將船長交給那位黃毛丫頭的決心是錯誤的,在他的帶領下所有人都能發家致富,再也不用過那種顛沛流離的苦日子。
白瞳老怪眼角微眯,不免滋生出一種遺憾,腦海中閃現出一個黑袍人的輪廓,那個家夥大搖大擺的走進若琳的房間,似乎並未走出來的樣子,於是沉聲道:“白胡子,既然是合作,還請將詳情據實相告,否者別怪老夫不客氣。”
“上使,這是何意?”白胡子有些疑惑,麵前的強者脾氣古怪,陰晴不定,完全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有此一說。
白瞳老怪冷哼一聲道:“根據你說的說道,那個房間隻有船上核心成員方能入內,可是前不久老夫分明看見有人走了進去,你有何話說?”
很顯然,白瞳老怪並不相信白胡子說的話,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有些細節他可以毫不在乎,可是他無法容忍別人的欺騙。
“不可能啊?”白胡子頓時鬱悶,對方分明是找借口敲詐靈石,在他看來赤血魔宗三人未免有些貪得無厭了,心中隱隱有些後悔與這種才狼虎豹合作。
“白胡子,你的意思是說本座師兄弟三人,六隻眼睛都是瞎的嗎?”說話的是白青山,他們三人組以白瞳老怪為核心,自然要站在他的立場說話。
“不敢,不敢。”白胡子訕笑的回答道:“那丫頭的貼身侍衛也是可以進入的,這點並不足以大驚小怪。”
白胡子無奈,隻好變個瞎話應付過去,心中卻在冷笑,以這種拙劣的手段敲竹杠未免也才赤果果了。
白胡子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殺機,起身退出船艙,走到門口突然停住腳步沉聲道:“隻等兩天,事成之後還希望閣下能遵守約定,否者……
最後兩個字白瞳老怪沒有說出來,在場的人都感受到濃厚的殺氣,心中不免發出一聲哀歎,與強宗合作本就有極大風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規則還不是握在對方手裏,此時一直支持白胡子的長老,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奇怪的念頭,他感覺自己選錯了對象,引狼入室,當初那種日子自由自在的日子雖然清貧也許才是最好的。
“你是不是後悔了?”白胡子眯著眼睛,帶著一絲威嚴望著那名長老,寒聲道。
在赤血魔宗上使麵前他低人一等,不得不唯唯諾諾,委曲求全,但是在自家人麵前,白胡子向來心狠手辣,對待下屬也格外冷酷。
“不敢!”長老擠出一絲笑容,尷尬的笑了笑。他感覺自從老船長仙逝後,船上的氣氛陡然一變,沒有以前那般自由了。
若琳靠在床榻上,雙眉緊鎖,她很懷念以前在父親羽翼庇護下的生活,雖然楊帆蒼穹的生活有枯燥,至少可以與世無爭,自由自在。
然而白胡子叔叔卻鬼迷心竅卷入赤血魔宗的事情上,竟然喪心病狂的力勸自己幫赤血魔宗輸送勞力,不僅違反了她的道德底線還平白無故的背負了莫大風險。
即便所有的細節都做到完美,每一位乘客都成功的送入那片神秘的礦區,赤血魔宗難道就能放心的讓自己活著?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