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魔宗!”

陰長生微微眯了眯眼睛,沉思起來,據他所知,白青山是青洲煉器宗副宗主,劉若晨閉關後青洲煉器宗一切大小事務幾乎由他一手把持,無數勢力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甚至竹隱寺弟子外出曆練都要小心提防,短短三年就被葛聶排擠的無容身之地了嗎?

葛聶的能力倒是讓他小小的意外了一把,此人的才幹倒是小覷了。

“正是!”

麵對神秘老者的詢問,白青山不敢有絲毫隱瞞,恭敬謙卑的回答,內心卻不可抑製的**漾起激動之情。

他閱人無數,見老道沒有第一時間將其擊殺,而是麵露深思之色,頓覺此事仍有轉還的餘地。雖然他並不清楚這名怪人放走了眾人,為何獨獨留他一人,直覺告訴他,接下來的交談便是峰回路轉之時。

陰長生留下白青山一人,原本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將此人斬殺,不留後患,可是如今的他心境已然蛻變,真實實力可力敵海修,一身威能強大的法器,有太多太多的底牌可以調用。

看著昔日不可一世的青州煉器宗大人物,此刻卻像一名待宰羔羊,腦海中靈光一閃,改變了主意。

“五千年來,你是第一個敢背後偷襲本尊的小輩。”陰長生皺了皺眉,聲音冰冷而滄桑,在叢林中回**。

“誤會,誤會!”白青山身子一軟,險些站立不穩。

緊接著老者便咧嘴一笑,沉吟道:“本座觀念體內有兩個不同的氣息,相互衝突,你是道魔雙修,果真膽大包天,仙道之路怕是走不遠了!”

白青山一愣,原本他打了無數腹稿用以應對老者的盤問,並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沒有料到對方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竟然開口說這個。

此時的白青山內心湧起驚天波瀾,遠處的老者果真是不世出的蓋代強者,僅僅掃視他一眼便看出他目前最大的修行難題,對老者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曾經拜訪過無數人,查看了無數典籍都沒能解決,而仇人的實力越來越發,六神宗的那位以及葛聶都是他此生最痛恨之人,一個有殺子之仇,一個有奪位之恨,可是這兩人都成為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看著白青山複雜到極點的表情,陰長生滿意的微微一笑,白青山果然正邪雙修,由道入魔,這期間必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曆時,不管如何,此人倒也有幾分魄力,畢竟負責一洲事物的大人物,說割舍就割舍了,來赤血魔宗當一名小小的長老。

“還請老前輩賜教。”白青山拱手一禮,誠懇的詢問。

陰長生那裏知道如何解決,隻是感覺殺掉此人有些可惜,如今的九洲勢力盤庚錯節,道門地界他有無數眼線,像煉器宗的葛聶,六神宗的猥瑣,劍宗的魁名,以及破山城的追風,隨著他們實力越來越強,日後發揮的價值難以估量。

陰長生可以通過他們,足不出戶便可洞悉各種隱秘,一個情報網覆蓋了道門的每個角落,然而這裏麵卻有一個盲區,那就是南域。

南域有四大魔宗,排名第一的便是天欲宮,其次是陰魂宗,白骨門,排名最次的便是赤血魔宗,赤血老祖苦心孤詣想振興中門,動作不斷,奈何門中大神通者數量稀少,在盤龍穀麵前也是最不受待見的,多年來靠赤血老祖苦苦支撐,延續至今,實屬不易。

赤血魔宗與禪庭近況大相徑庭,背負枷鎖艱難前行,讓陰長生產生一絲共鳴,隻不過赤血魔宗終究是盤龍穀的爪牙,受到盤龍穀的控製,若是能在南域植入一個不安定的因子豈非妙事?

念頭及此,陰長生心中便有了計較,為了給身體主人一個交代,為了禪庭的崛起,他需要一個相對平穩的環境,隻有讓各大宗門相互牽製,無暇他顧,禪庭才有喘息之機,一個惡趣味的想法油然而生。

“本尊觀你心性尚可,眉宇間具備王霸之氣,可願拜我為師,成為本尊記名弟子,若運作得當,不說成為南域之主,成為赤血魔宗的掌權人還是沒有問題的。”陰長生緩緩起身,身形飄在半空,鬼魅無雙,憑添了幾分神秘的味道。

“什麽?”

白青山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震驚的望著眼前的老者,在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嚴肅,顯然對方並非玩笑。此人究竟是何身份,為何舉手投足間許他的前程就像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盤龍穀在南域何其龐大,宛如翱翔九霄的巨龍,強大無匹,底蘊深不可測,穀內高手不計其數,想滅掉赤血魔宗這樣的頂級勢力也不過朝夕之間。

這份勢力在老者口中卻有種不屑一顧的韻味,此人要麽是個瘋狂的神經病,要麽有著深厚背景的超級恐怖存在。

前者顯然不可能,瘋子在盤龍穀麵前也得瞬間恢複正常,盤龍穀在南域象征著神聖不可侵犯的無雙權勢,任何膽敢冒犯的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此人竟然明目張膽的顛覆盤龍穀。

白青山刹那間想起了此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聞,傳聞一名少年闖入盤龍穀,打臉盤龍穀後揚長而去,下落不明。緊接著十二影衛在冥城損失一名強者後铩羽而歸。

各方勢力一直保持嚴密關注,赤血魔宗自然也在積極收集相關情報,這幕後似乎有一個極為強大的勢力在做推手,這些異域來客甚至在冥城建立起一座太空城,彰顯了無與倫比的陣道底蘊,轟動整個九洲,截止到目前為止盤龍穀一直保持沉默。

根據情報顯示,那名來自海外的修士是闡教門徒,身邊便有化型期的大妖,而此名老者修為近乎鬼神,好為人師,身邊亦有化型期妖獸追隨,神秘莫測,身份背景絕不簡單,莫非也是海外來客?

“此言當真?”白青山聲音顫抖的道。

這些年,青洲局勢風雲突變,葛聶原本隻是一個不值一提的跳梁小醜,卻暗中拉攏了無數勢力的效忠,迅速的架空了他,而他的上級卻在此時一腳將他踢開。

失魂落魄的白青山遭受到事業與修行上的雙重打擊,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從巔峰一下子打落凡塵,感受到時間人晴人暖,就在此時赤血魔宗向他伸出了橄欖枝。

原本以為以青洲煉器宗副宗主的身份加入能受到宗門重用,然而,一切都錯了,赤血魔宗隻是給了一個小小的外門長老的閑職,然後就放任不管了。

在南域,煉器風氣盛行,不似道門高深的煉器法門皆掌握在煉器宗手中,一家獨大。

而此處,所有修士機會都會一兩手煉器法門,最麻煩的是由於功法迥異,雙方煉製的法器走的是截然不同的道路,道門的法器由修魔者使用威力反而大打折扣,並不具備優勢,因此他唯一的倚仗在此**然無存。

在南域,競爭激烈,實力為尊,而他的修為算不上出類拔萃,漸漸地也就越混越差了,昔日的雄心壯誌早已不複存在。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激動之情,認真的望著老者,餘光掃過兩隻化型期的妖獸,以及神秘老者身後的一群可怖的凶物,心中便有了決斷,也許隻有依附強者才有他展翅高飛的一天,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要讓昔日那些白眼狼付出代價。

“服下此物,你就是本尊記名弟子了。”陰長生言罷,隨手拋出一個黑色藥丸。

白青山伸手接住,看也沒看便一口吞入腹中,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恩惠有的隻有彼此利用罷了,他從不相信突然時來運轉,天降餡餅,對方如此才符合人性。

如今的他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隨著年紀漸長,修為停滯不前,縱然被利用也心甘情願,因此他沒有過多的思索其中的利弊得失,便倒頭一拜:“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陰長生心中五味雜陳,昔日追殺自己,逼的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存在,此刻竟然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爭霸南域的馬前卒,而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探查過自己的底細,便果斷的下了重注。

那個藥丸隻是普通的丹藥,真正核心的東西是其中參雜了一些神碑的粉末,別看隻是細微的一點點,卻能隨著石老的意念自由變形,如果對方對自己有異心,隻要石老願意,可以頃刻間置對方於死地。

“好,既然你稱本尊一聲師父,本尊也不能虧待了你。”言罷,陰長生抬手拋出一個白玉瓷瓶,瓶身質地上乘,有陣陣異香從瓶口逸散而出,赫然是萬年靈乳。

白青山顫抖的接住瓷瓶,以他的閱曆立刻辨認出此物的珍貴,又是倒頭一拜,此人出手如此大方,心中越發斷定自己這回賭對了,原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這便是古人所說的時來運轉乎!

立在遠處的七彩吞天蟒,身姿婀娜,容顏絕世,氣質超然,此時她望著麵對強者依舊可以侃侃而談的陰長生,眸光瀲灩著異樣的光芒,仿佛要將這腹黑的小子看透一般。

明明是脈修,卻有著比肩超級強者的氣度,若非對其知根知底,誰也不會相信,一名通脈境八重天的騙子嚇退了狡詐多疑的白瞳老怪,甚至讓白青山心甘情願的納頭便拜,這小家夥腦子裏的騙人的陰謀詭計究竟是那裏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