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長生推開壓在身上的巨石,從廢墟中爬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目光卻一刻不停的盯著緩步而來的男子,這片天地已經被龍穀影衛徹底封鎖,外圍設下大陣,封鎖一方,欲將陰長生鎮殺在此。

“主子戰敗,派小弟來出頭,一起上吧,別浪費老子時間。”

陰長生輕飄飄的出言譏諷,那名修士聞言立刻勃然大怒,暴吼一聲,如同一隻發狂的巨熊撲來,一拳轟來,空氣炸裂,拳風呼嘯,力道無比驚人。

陰長生以暴製爆,自從修出龍象之力後在搏鬥上一隻如魚得水,極致的速度加上無匹的力量,讓他信心暴增,再也不懼任何近戰搏殺,一腳踏出,揮出一拳迎向來人。

“砰!”

拳風相擊,那名因為的怒容瞬間化作醬紫色,一股雄渾無邊的力量幾乎粉碎了他的臂骨,恐怖的衝擊波震的他身體倒飛出去,咳出一口老血,染紅地麵,一拳便已失去戰鬥力,此人的力量竟然恐怖如斯,一拳十萬斤的巨力,難怪英明如少主也會在猝不及防下著了道。

在陣外觀戰的幾名海修皆麵沉似水,脈修之能便能力敵數名海修而不敗,這等戰力逆天的存在著實令人瞠目結舌,放眼天下這種異數絕對不會超過一手之數,越是優秀越不能存留於世,此人今日必須殞命在此。

“你們主人太弱,爾等倒不如追隨與我,他日爭霸天下建立不世功業,豈不快哉?”陰長生仰頭望著虛空眾影衛,狂傲相邀。

為首的吳子明眯了眯眼睛,餘光掃在場的所有人,冷聲喝道:“將死之人竟口出狂言,找死!”

“不管你們相信與否,你們當中已經有人臣服於我,你們倒不如也一同追隨,本座允諾爾等康莊仙途。”

陰長生侃侃而談,睜著眼睛說瞎話,陰莫邪不是要組建十二影衛,那他就往他的團隊中投入一粒老鼠屎,他這種複雜的人這件事絕對會成為他心中的一根刺。

此言一出,眾人一口同聲的厲喝,仿佛在欲蓋彌彰,眾人望向彼此的眼神多了一絲耐人尋味的味道。

吳子明是陰莫邪的心腹,肩負有監察之責,不可不察,此人出現的有些突兀,對少主下手很辣無情,絕非一起平常的摩擦,正常人得知盤龍穀早已嚇的魂不附體,退避三舍。

此人先是決絕少主邀請,接著重創少主,步步為營,顯然是經過策劃的。

“胡說八道,我等自小與少主一同長大,豈會背叛龍穀,賊子休得亂潑髒水。”吳子明冷聲嗬斥,不過言語之間探尋意味更加濃厚。

“我胡說?”陰長生聳聳肩,自顧自的說道:“沒有內應我如何得知陰莫邪的行程,沒有內應我怎麽能知道龍穀七十二絕技的破綻?不過我還是低估了雙生神體。”

說到“雙生神體”幾個字,虛空之上的眾人頓時麵沉如鐵,前麵的一切都可以當做對手的挑撥離間,可是雙生神體是龍穀的機密,僅有限的幾個人才知道,除了他們整個盤龍穀包括盤膝宗親也毫不知情。

可是這個機密竟然從一個外人口中提起,細思極恐,這件事情背後恐怕就複雜了,可以通過這句話產生無窮無盡的聯想,龍穀內部或許真的混入了奸細,而這個出賣少主的人或許就在他們之間。

這是一件非同一般的大事!

此時吳子明掃向同伴的目光多了一絲耐人尋味的警惕,很快就隱藏起來。

“大家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們一起動手殺了他。”

一名影衛敏銳的感覺到氣氛有些僵硬,他們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將來要輔助少主建立不世功業存在,彼此之間,關係密切無話不談,守望相助,而此人三言兩語就在他們之間釘下一格刺,一種叫做隔閡的東西在懷疑的養分澆灌下悄然滋長。

“好吧,我知道你的選擇了,不過請記住一句話,背主之人絕無好下場。”陰長生言罷,將目光落到陣中的修士身上,沉聲道:“你走吧,好自為之,我能做的隻有這樣了!”

“你……!”

這名影衛暴怒,一陣胡說八道,突然又對自己釋放善意,他明明可以拉個墊背的,可是他偏偏沒這麽做,仿佛在為自己洗清嫌疑,這樣反而惹人懷疑。

“找死!”青年暴怒,隻有親手斬殺此人或許才能洗清嫌疑,因此當下毫無保留,向陰長生撲去,踏碎一塊石板,大手真元流淌,變成金色,宛如一隻熊掌拍下,將陰長生覆蓋在內。

幾萬斤的巨力轟下,別說肉身凡體,就算是小山也得拍實了。

陰長生嘴角含笑,腳踏疾風步,化作一道清風避開,娛樂時間到此為止,得立刻追上他們否則就真要徹底的迷失在無盡的蠻荒叢林。

陰長生在一旁現出身形,青年鐵腿便橫掃而來,撕裂空氣,畢竟是海修,真元無比恐怖,神識也在陰長生之上,戰鬥技巧更是純屬無比,一腿轟來,陰長生揮拳相抗,被巨力轟的倒退兩步。

“哼,果然如此!”青年冷哼一聲,身形再次逼近,不給陰長生反應的機會,冷聲道:“你的強大恐怕是有代價的吧!”

境界之間從來都是天塹般的存在,極少有人能越級挑戰,縱然有這等怪物,所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剛剛交手的時候,他就發現第二次陰長生的力量比先前弱了許多,由此可見,對方已油盡燈枯,瀕臨絕境。

“你就那麽著急想殺人滅口嗎?”陰長生一邊格擋青年雷霆般的攻擊,一邊說道:“縱然你殺了我也得不到信任,何必呢!”

“你……!”青年不善言辭,頓時暴躁無比,恨不得將此人的嘴巴撕裂,按照他的意思殺他是殺人滅口,不殺就是心中有鬼,殺與不殺都不對。

“雷剛,回來!”吳子明沉聲道,與此人爭辯毫無意義。

雷剛憤怒無比,對方的遁術超凡脫俗,如果他存心躲避,他也是毫無辦法,頭一次感覺對手如此難纏,要知道他隻是一名低級的脈修,若成長起來,同境之內何人能與之匹敵。

隻能憤憤的往空中躍去,一道透明的豁口裂開,雷剛穿過後有立刻修複如初,這是陣的力量。

“我們一起動手,殺滅此人。”有人開口,眾人紛紛往大陣中注入真元,天珠陡然爆射出熾烈的白光轟下,地動山搖,樹木催折,陣內化作一片絕地。

當塵煙散去,大陣之內出現一個深坑,底下有熾熱的岩漿流淌,那個賊人的身形已然消失,沒有人能在這種轟擊中活下來。

眾人神識掃過,大陣之內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顯然此人已經死的不能在死了。

“這件事爛在肚裏,不啊喲泄露出去。”吳子明吩咐一句,帶頭騰空而去,回去複命交差了。

幾人雖然麵上服從,可是心中卻起了一絲波瀾,若心中無鬼為何要欲蓋彌彰?

有人看向雷剛的表情也多了幾分警惕,他們看得出來,那個賊人在力量上明明遠勝於雷剛,卻故意佯裝潰敗,如果兩人之間沒有事情,對方為何處處留手?

另外,第一個開口要轟殺陰長生的人也同樣受到一些人的懷疑,如果是清白的何必著急要轟殺對手,雖然少主有交代,不過眼下情況特殊,最合理的應該是擒拿回去交由少主定奪。

一時間,人人心中都起了一絲隔閡,看誰都是那個該死的奸細,再也無法想當初那般親密無間,相互信任。

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陰長生從岩漿中跳出,體外一口古樸的金鍾光芒若隱若現,如果他們繼續多呆一會兒,陰長生或許就堅持不住了,金鍾防禦恐怖,消耗卻無比巨大,尤其它損耗的不是一般的真氣而是珍貴無比的造化之氣。

經過前麵的消耗後,陰長生已經消耗不起。

陰長生構築天地玄紋,傳送法紋在腳下綻放,身形在白光中消失不見,離開這片險地。

此戰消耗極大,尤其是造化之氣消耗太劇烈,需要修養一陣子才能恢複。

陰長生在穿雲艦內打坐修行,白青山畢恭畢敬,鞍前馬後,若非知道他底細,非要被他這副姿態欺騙。

期間,若琳來了幾次,表達了感謝。一來二去,兩人也快速的熟悉起來,她陡然發現這個有些古怪的老頭性格開朗,全然沒有絕世高手的威嚴。

“前輩,大恩不言謝,若非時你,這次我們恐怕在劫難逃,若有驅策小女子萬死不辭。”

若琳是個感恩圖報之輩,她自小跟隨父親穿到處貿易,見多了爾虞我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俠肝義膽的高人。

但凡修士從來都是圖利之輩,修為越高,越不將低修放在眼中,在那種老怪物眼中,世間萬物,順則昌逆則亡,這個前輩的出現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姑娘無需多禮,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輩修行中人當以造福眾生為己任,分內之事,無須掛懷。”陰長生客套一句,岔開話題正色道:“到陵城還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