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盯著金茫閃閃的浮光璧,無不露出羨慕之色,這絕對是有價無市,在場不乏上了年紀,修為一直卡在瓶頸無法突破的修士,通脈草就能很好的解決這個煩惱。
這種草藥的價值難以用靈石衡量,沒有雜質,相較靈丹妙藥更勝一籌,更何況還是品階如此高的地寶。
“等一下!”
齊鳴越眾而出,他再也無法忍受了,好不容易通過叔叔的權利分走了李淑瑤大部分業務,逼著她不得不鋌而走險,接受總部的委托。
在他的努力運作下,李淑瑤一步一步的陷入他精心設置的陷阱裏,眼看勝利在望,卻在關鍵時刻翻盤了?這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齊鳴原以為隻要李淑瑤無法完成總部的委托,失信於人,讓即將到來的長老臉上無光,李淑瑤必然前程不保。
屆時他自然名利雙收,抱得美人歸,一舉數得。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誰能想到斜刺裏殺出這麽一個采藥狂人,不僅一次性拿出眾多罕見的高階靈材,甚至百草圖都開啟了,這些稀有靈材就像大白菜一樣,信手拈來。
如果任由這個狂人繼續下去,單憑此業績也足以讓她順利的升職。
最可怕的是,總部之所以設下百草圖任務,真實目的就是尋找此道高手,為那個遺跡的開發儲備人才,為了這一天,商行足足準備的數千年,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毫無疑問,隻要這個消息傳到總部,立刻就會有長老聞訊而來。
那麽作為靈材閣的負責人,立刻會受到重大的嘉獎,別說區區一個會長職務,若上麵有人運作得當爬到長老席也無不可。
這些榮譽應該都是他的才對,這個女人何德何能坐享其成,最重要他此前忍不住將心底的秘密告訴了對方,雙方已經結下難解之仇。
要麽背水一戰,扭轉乾坤,要麽一敗塗地,魚死網破。念頭至此,豈能絲毫遲疑。
“你有什麽問題嗎?齊副會長?”李淑瑤皺眉,一字一頓的說道。
雖然她是經商的天才,可是對於勾心鬥角,玩弄權謀並不在行。
此刻她深切感覺到這個對手又要趁機對自己發難了,自然對他沒有好脾氣,事情到了這一步,兩人算是徹底撕破臉皮,全麵開火。
“本會長有理由懷疑這株靈草是冒牌貨。”
此言一出,眾賓嘩然。
齊二掌櫃跳出來拆大掌櫃台麵的事倒也新鮮,眾人樂的看好戲。
齊鳴環顧四周,拱了拱手,朗聲道:“眾所周知,一株地階的藥草價值上萬下品靈石,可是成交價卻隻有區區一千下品靈石,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我們紅葉商會既然打開門做生意,就應該秉承誠信原則,絕不能讓冒牌的毒藥交到顧客手裏,損壞我們商會的聲譽。”
“胡攪蠻纏,這些草藥都是經過專業陣法檢測通過的,怎會有假?”
站在李淑瑤身邊的洪姓老頭,此時不耐煩的開口,此人分明再找茬,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詆毀商行的名譽。
“哼,陣法雖然不假,可是別忘了,這裏是誰的地盤,有人要是動點手腳我們誰也不知道。”
齊鳴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繼續開口道:“大家難道就不好奇嗎?一個通脈境的小子何德何能竟然拿下了數百人的團隊都素手無策的靈材?難道他一個人頂過藥城所有的采藥團不成?”
“本會長有理由懷疑某些人聯合外人作秀,精心安排這一切,目的就是應付總部的晉升考核。”
齊鳴的話擲地有聲,咋的一聽有理有據,一時間竟然難辨真假,若真是絕脈草事情就嚴重了。
人群頓時竊竊私語起來,李淑瑤目前的窘境知情者不少,人一旦被逼上絕境,難免會鋌而走險,齊鳴所言不無道理。
一株通脈草的價值不言而喻,一這種白菜價成交無異於白送,既然如此為何不以此結交宗門勢力,偏偏挑選了窮困潦倒的散修,其心難免引人懷疑。
“總部大人物不日即將抵達,隨行的還有一位令人尊敬的丹師,靈材真假明日自有定奪!”李淑瑤氣的花枝亂顫,胸前波濤劇烈起伏。
麵對質疑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檢測推給富有名望的第三方,毫無疑問煉丹師就是此道的絕對權威,相信無人有異議。
齊鳴冷笑道:“時間久了難免夜長夢多,要是靈材閣上演一出靈材失竊,這個黑鍋難道要全體員工一起承擔嗎?”
“你……”李淑瑤氣的竟無言以對。
她隱隱的感覺,齊鳴此言背後埋著巨大的陰謀,可是卻沒有反駁的餘地。
“我已經請了中洲的藥師,是真是假,驗過便知。”齊鳴拍了拍手,一個護衛引著一名黑衣老者緩步走進任務廳。
此人一出,靈材閣頓時轟動了!
“這不是中洲的大藥師秦老嗎?”
“傳聞此人在草藥方麵的造詣已經爐火純青,馬上就要加入煉藥公會,從此身價倍增。”
“齊會長居然請到這種頂級大師到場,實在手段通天啊。”
圖窮匕首現,李淑瑤此刻才知道對手竟然在此處等著自己,一時間心亂如麻,感覺天塌地陷一般。
看著李淑瑤氣的臉色煞白,齊鳴有種掌控全局的快感。
對這李淑瑤道:“秦老就不用我介紹了吧,中洲大名鼎鼎的藥師,由他老人家做鑒定應該沒有問題吧!”
李淑瑤心中憂慮此刻化作強烈的不安,她知道自己隱隱的不安是什麽原因了。
齊鳴義正言辭的說了一籮筐,把水攪渾,不斷的往靈材上狗屎盆,為的就是順理成章的搬出藥材屆的權威秦大師,到時候通脈草是真是假,還不是人家一句話的事。
最可怕的是,一旦秦大師斷言通脈草有問題,那麽齊鳴勢必趁機發難,連同剛剛成交的所有靈材都要打上一個假藥的標簽,畢竟地寶級別的靈材有多麽難尋,尋到了亦是難以采摘,此乃共識。
偏偏此少年交付的靈材,無論是品階還是年份都駭人聽聞,若非陣法不會有假,連她都會泛起嘀咕,更遑論他人。
到了那個時候,她的業績不僅會化作泡影,就連交委托的少年也會被當做當成合演戲的同夥,一並陷入巨大的麻煩之中。
此刻,她明顯感覺到有些員工悄悄的往齊鳴身邊挪了一步,各中真相,到了此刻反倒是無足輕重。
一方麵是數量巨大且駭人聽聞的各種奇花異草,另一方麵是權威大師的金口鑒定,眾人必定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少年在藥城毫無根基,此前從未有交付高階靈材的紀錄。易地而處,她也更願意選擇相信秦大師。
一時間,李淑瑤心念電轉,將事情的利害關係捋了一遍,可是自己該如何是好?
反對阻撓嗎?恐怕那樣更是被人當成做賊心虛了,落入齊鳴的圈套之中。
一時間,進退兩難,心中湧出深深的絕望。這種絕望比當初更深,自己與齊鳴之間的奪權之爭,沒想到竟連累了個無辜少年。
對方是一個大名鼎鼎的大藥師,鑒定藥草綽綽有餘,她能說什麽?
秦老對這齊鳴點頭微笑,臉上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冷傲,邁步走到大廳中央,對李淑瑤道:“雖然鄙人隻是一介區區的大藥師,鑒別草藥應該勉強還是能勝任的。”
“秦老實在太謙虛了。”齊鳴急忙站出來,一陣馬屁拍起:“秦老若是不能勝任,普天之下何人有此資格。”
“既然齊副會長抬愛,那老朽就勉為其難了。希望微末伎藝,為你紅葉商會略盡綿薄之力。”
老者在眾人的注視下,拿起那株通脈草放在鼻尖聞了聞,又將靈材含在口中,咬了一小口。
隨即哈哈大笑:“老夫雖然見識淺薄,隻見過六七百萬種藥草,但還是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大家,這株藥材並非通脈草,而是外型與通脈草極為相似的絕脈草。”
“什麽?絕脈草?”
人群一片嘩然,雖然兩者隻有一字之差,但是效果卻截然相反,尤其這味藥一旦用錯了,弄不好可是要斷送一個修者的長生之路。
李淑瑤心頭頓時一緊,雖知齊鳴不懷好意,不料用心如此歹毒,指鹿為馬顛倒黑白,這個屎盆子扣在誰頭上都得喝一壺,偏偏她還沒有半點反駁的餘地。
因為對方的威望確實可以任意顛倒黑白,因為他代表的就是權威。
怎麽辦?
李淑瑤感覺世界都要塌陷了!
秦老此人,早年服務於藥盟,當任藥堂掌櫃一職整整七十餘年,見過無數藥材,五年前在中洲的藥材交流會上一鳴驚人,成為萬眾矚目的大藥師。
這種頂級的專家說出來的話極具分量。
果然,此時周圍圍觀的群眾看向她的眼神明顯比剛剛多了一絲懷疑的神色。
的確,今天發生的一切太匪夷所思,首先交付藥材的隻是一個通脈境的小夥子。
當然這不是問題,問題在意通脈境的小子拿出的每一株藥材都是藥城任何采藥團傾盡全力都無法完成的,哪怕海修出馬也需要運氣和勇氣。
其次,自己正處於換屆的微妙當口,即便明知這是齊鳴的陰謀詭計,沒有證據也無可奈何。
最後,這株價值連城的地寶最終卻以白菜價成交,不免讓人懷疑交付任務之人用心不良。
這個世界上,試問誰不愛靈石,接受通脈草的任務,難免有刷積分的嫌疑。
棘手的是通脈草和絕脈草不僅長相極為相似,就連藥性也十分相似,而陣法判別藥材往往是通過藥材屬性,精確度很高,難免也有誤判的可能。
通脈草有打通修行者法脈的特殊作用,受到大眾喜愛,有價無市。
而絕脈草服用之後也會打通脈門,不過開啟脈門後,在很短的時間內,脈門就會迅速枯萎,道基盡毀,除了丹道大師也沒有誰有十分把握區分清楚。
齊鳴歹毒的地方就在於此,他請一位鼎鼎大名的藥師出來證明這並非通脈草,試問誰敢冒險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