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見三隻可愛的小家夥,腦海中總能浮現出它們父母為了守護自己,被敵人殺死的畫麵。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下定決定,無論多麽艱難都要將它們的骨血培養成高階戰獸,讓它們擺脫被奴役的命運。

這些年,他耗費無數心血,將三隻戰獸培育成到九階,同時也耗光了他全部資材,導致他所在山峰,成為宗門最窮的一個。除了林萱外,就隻剩下他與三隻戰獸。

林萱天生無法與荒獸締結盟約,因此這些年與青焰鳥在孤獨鋒與他相依為命,二人情同爺孫,除了被人鄙視外,倒也自在逍遙。

戰獸突破十階後雖然也能禦空飛行,可是荒獸生長周期緩慢,進階極為不易,此過程所需天材地寶更是天文數字,為了將三隻小家夥飼養長大,傾家**產,才答應加入唐家小隊。

在馭獸宗,戰獸的實力就是修士的實力,縱然他修為高深,也不過一人而已,真正的戰鬥中他的戰獸極難幫到他。

因此在眾長老中排名最末,從來都是典型的反麵教材,與林萱倒也同病相憐,也許魂歸深山也是不錯的選擇。

就在這些負麵想法不可抑製的湧進腦海時,眼前一道紅色影子眨眼而至。

忽然,吳道子看見一道灰蒙蒙的氣體從天而降,宛如一座風牆立在他的麵前,隔絕一切。

此刻,吳道子熱血沸騰,心跳猛然加速,他認出來那是吞天蟒的血脈神通,七彩謎障,融兵蝕鐵的毒氣,連靈階法盾也抵不住它一噴之力。

從七彩吞天蟒出現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安全了,金無名的飛劍以及邊疆老人的傀儡恐怕要倒大黴了。

說時遲那時快,飛劍率先沒入七彩謎障中消融,接著是邊疆老人的傀儡,他的傀儡乃五金之器打造而成,無堅不摧,可是遇到吞天蟒的七彩謎障簡直就像遇到了克星。

“我的飛劍!”金無名瞪大了眼睛,滿目不可思議,一刹那,他便與飛劍失去了聯係。

“七彩吞天蟒?”

邊疆老人手中印決施展,急忙將派出的傀儡撤回,這些傀儡每一尊都是他的心頭肉,耗費無數資材,打造而成,每損失一尊,都在滴血。

可是,七彩吞天蟒怎會幫助這些人?

念頭方起,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一個冷漠聲音傳來:“小天,片甲不留。”

吞天蟒得令在空中盤旋一圈,陡然加速朝其他傀儡俯衝而下,血盆大口陡張,毒物噴出,所過之處,傀儡盡皆化作鐵水消融。

這一刻邊疆狼人心如刀絞,這麽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傀儡大軍折損十之三四,伸手一揮將傀儡大軍收入儲物袋,轉身,無絲毫停留,逃之夭夭了。

在斷魂山地界,大修壓製修為而入,憑借的是手中威能強大的法器,而他靠傀儡大軍一直無往不利,但是遇到七彩吞天蟒大部分法器根本無用武之地,失去法器威能的加持,他們與普通脈修沒有區別,這戰鬥還打個屁。

隨著七彩吞天蟒的加入,雙方的局勢徹底逆轉,劍修的飛劍被毒氣毀掉後,被唐妙雯的青靈箭射中後背,穿破神海,當場生死。

而那名控火修士,眼見同伴被殺,邊疆老人潰逃,驚慌失措下,被青焰鳥火焰擊中,此焰非同一般,沒有護身法衣的守護,當即燒成灰燼。

至於金無名,早就被氣急敗壞的三隻戰獸圍毆打死,遍體鱗傷,每一快好肉,場麵極為血腥。

臨死前,他始終無法想像,危如累卵的局勢下,明明勝利在望,怎麽突然殺出一隻吞天蟒呢?若早知對方有此戰獸,他又怎會生出歹念?

幾人清點好戰場,才猛然發現陰長生的身影已消失不見,急的大驚失色,這個少年該不會去追擊邊疆老人了吧。

無盡荒野,林木稀鬆,怪石嶙峋,陰長生緊追不舍。

昔日令人聞風喪膽的邊疆老人,此刻卻如同喪家之犬,被一名脈修士追的落荒而逃。

一前一後兩道身影,急行如風,道道靈光在叢林中狹路相逢,每一次對壘兩人的身影便拉近一分。

“喝!”

邊疆老人氣急敗壞,連脈修也敢在自己麵前逞強,法決施展,魔元化作道道風刃,在空中卷成一道旋風,朝陰長生碾壓而去。

海修施展施法極為迅捷,其真元更是遠在真氣之上的天地能量,施展出的術法遠非一般脈修所能抗衡。

不過,陰長生卻是一個異類,他修煉的《禪天造化訣》既是鍛體功法也是提純真氣的法門,融合了天地靈氣,舍利元力後已經發生蛻變,包羅萬象,堪比真元,隻見他朝前拍出道道掌影,鋪天蓋地而去。

麵對壓製修為的海修,也絲毫不虛,最主要的是,經過與吞天蟒一戰後,他對自己的力量有了全麵的認知。

兩股能量相遇爆發出陣陣轟鳴,能量席卷八方,攪得樹葉紛飛,土石飛濺。

邊疆老人徹底的震驚了,後麵那個少年就是何身份,真氣怎會如此渾厚,一路窮追猛打,不僅沒有任何真氣枯竭的跡象,反而是自己剛剛與吳道子一戰後,真元虧損。

加上禦控的傀儡被吞天蟒毀去不少,神識受到極大損傷,此時漸漸地體力不支。

“小子,你找死。”

邊疆老人決定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一點顏色,瘦死的駱駝不是馬能招惹的,況且吞天蟒不再,正好將此人殺滅,抽魂奪魄,拷問無上玄承。

邊疆老人朝空中一點,六十多尊人型傀儡出現在身後,毫不遲疑湧現陰長生。

“萬象遁!”陰長生旋身一閃,人影消失不見,再次出現時已經在邊疆老人身後,著靈階法器果然不同凡響,內藏五行,無物不穿,縮地成寸,真詭異無不。

陰長生一拳轟出,邊疆老人護身元罡被打破瞬間,雖然內心震撼,但憑借豐富的戰鬥本能做出閃避,抽出短刀反手攔腰朝後方捅去。

此刀寒光閃閃也是一炳下品法器,在魔元的灌注下,散發著烏芒,削鐵如泥,即便不能對對方當頭一棒,也能迫使對方退避。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陰長生不比非但不避不閃,反而硬生生受了這一刀,刀尖如腹,立刻就被發達的肌肉擠壓的動彈不得,對方手中萬均之力不減,毫不遲疑的將力量轟在他的後背,如遭重錘。

“砰!”邊疆老人被轟得直飛了出去,五髒移行,根骨錯位,動彈不得,胸口赫然出現一個碗口大小的空洞,血流不止。

那些浩浩****發起衝鋒的傀儡在邊疆老人倒地的瞬間,紛紛立在當場,宛如石化,失去傀儡師控製的傀儡和木頭沒有區別。

這一拳攜三萬斤之力,連吞天蟒這種皮糙肉厚的荒獸都受不了,更何況法修的身軀呢?

陰長生將府不熟的短刀拔出,手持短刀,緩步走向邊疆老人。

邊疆老人此時口吐鮮血,他感覺自己的生機正在急速流失,眼前這個少年簡直不是人,不過當他見到陰長生腹部傷口正在急速愈合時,眼睛陡然瞪大,一副見鬼的表情。

看神海波動,分明是脈修無疑,怎麽會如此強大?從未遇見力量如此強大的武修。這一擊的威能堪比靈品法器,如此實力加上法則之力的控製,此子斷可橫行無忌。

陰長生搜出邊疆老人的儲物袋,一縷靈識探入,儲物袋中的物品瞬間出現在腦海中。

三萬下品靈石與兩本術法,一本名曰《傀儡術詳解》,另一本是《搜魂術》,不過隻是殘卷沒有研究的價值。

此外,就隻有一封信,上麵的封泥尚未打開,寫著:“劉若晨親啟。”

陰長生認真的將信封看了一遍,發現這個印泥上有個極為特殊的紋路,若貿然打開信封將頃刻間灰飛湮滅,這也是修者傳遞消息時常用的保險手段。

陰長生將信封丟回儲物袋,順手受了邊疆老人的傀儡,有了手上的傀儡術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這些傀儡質地上乘,堅不可摧,倒也是不錯的助力。

“劉若晨?”陰長生口中呢喃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扭頭詢問時,邊疆老人已經氣絕身亡。

陰長生眼前又是一黑,過了許久才恢複光明,不過對此他早已習以為常。

腦海中尋思著那份信,直覺告訴他,這份信的內容一定非同凡響,否則邊疆老人不可能千裏迢迢的跑到青洲,難道隻是為了送一封信,其中必有驚天陰謀。

當唐妙雯等人找到陰長生是,發現邊疆老人已經氣絕身亡,胸前碗口般大的貫穿傷格外明顯,詭異的是周圍的環境並未收到多大的破壞,這說明戰鬥在電光火石間就已經落下帷幕。

三人神色詭異的在陰長生身上來回掃了幾遍,此人該不會是遊曆人間的絕世老怪物,故意偽裝成脈修體驗生活吧。

否則如何解釋眼前所見的一幕,要知道沒有七彩吞天蟒的資源,幾遍他們三個對上邊疆老人也的手忙腳亂,可是這種名聲在外的牛人,竟然淒慘的死在一名脈修手上,太不可思議了。

吳道子一身經曆無數風雨,參加過數次宗門大戰,對細微痕跡的分析尤其敏感。

一路尋來,從地麵上看到的枯枝敗葉可以看出,兩人在且戰且追即便動用威能強大的靈器這種距離的作戰也得消耗巨大的真氣,可是知道目前為止少年依舊是一副臉不紅氣不喘的模樣。

此人絕非泛泛之輩,對陰長生的態度頓時發生微妙變化,世人皆言禪門敗落,可是今日一見,此言為時過早,至少陰長生改變了他對佛門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