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道刻薄之極的批評,葛聶心頭如遭重錘,每一個字,都有千斤之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難想象這個器靈擁有多麽輝煌的過去。

尤其當老道口中提到的'藏胎境'三個字,既陌生又熟悉,在他幼年時,他的啟蒙老師曾經給他描繪了一個波瀾壯闊的上古修行世界,也隻有像他葛家這種傳承無比久遠的家族,才明白所謂藏胎境是何等恐怖的層次。

當今世界連聖境強者都未曾擁有,可是在上古那個時期,聖境強者多如牛毛,聖境之上已然有浩渺無垠的恐怖層次,而藏胎境便是超越聖境的恐怖力量。

光憑此點,葛聶就能立刻斷定這個上古器靈無比深厚恐怖的底蘊,一出現竟然戳破黑幕,至少神域是辦不到的。

然而,聽到器靈對自己的評論,葛聶察覺到器靈對自己的失望。

“在你的幫助下,我一定會變強,成為橫貫於內的絕世強者,攀上權利的巔峰,我有這個信心。”葛聶急忙開口,但凡高級器靈都有自己的脾氣,縱然自己將他喚醒,可是他不敢大意,若這個器靈龜縮活著選擇沉睡,自己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哦,是嗎?”道人手攆長須,略微沉默,仿佛下了什麽決心一般,突然凝眸道:“給你十載時間,若不能讓老夫滿意,此生休想在喚出老夫,可敢接受?”

“接受!”葛聶重重咬牙,他明白自己的雄心感染到了老者,這一刻他感覺神清氣爽,無比放鬆,就仿佛在絕望的時候,上天在他麵前突然打開一扇門。

葛聶心中呐喊,白青山,以及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今後都會狠狠地被他踩在腳下,這種決心前所未有的堅定過。

“好,老夫就喜歡有雄心壯誌的青年。”老者突然哈哈大笑,正色道:“老夫沉睡太久,這件法器先天玄紋破損,十年之內若你能出人頭地,為我辦事,老夫必有厚賜。”

“多謝前輩!”葛聶躬身一禮,表情無比虔誠。同時心中暗鬆了一口氣,他早就料道器靈必有所求,否則自己這點微末的實力對方豈能看上自己。

也許這種合作關係才更為牢靠,至少自己成長到能成為他的助力之前,對方必然會不遺餘力的培養自己,隻要將上古煉器的法門傳授一二,還擔心在煉器宗內被人排擠嗎?

“白青山,你這個老賊,等我上位了第一個先將你賜死,還有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這一刻葛聶腦海中想起白青山跪地求饒的場景,頓覺輕鬆不少。

“在你脫離危險之前,老夫的力量,盡可隨意使用。”老道說著身形變得虛幻,小聲的罵了一句,道:“老夫得休息一段時間了,這該死的大陣,連天地靈氣都快被抽空了。”

葛聶怔怔地望著手中的寶鼎,才確認剛剛發生的一切不是做夢,於是他服下一粒回氣丹與療傷丹,轉身望了大黃山一眼,眼角泛著冷意,頭也不回的往水月門的駐地走去。

一直以來,水月門都是煉器宗的附屬宗門,他與水月門的弟子關係不錯,既然手握重寶自然要去拯救親近之人,這些人全是將來他上位的助力,在關鍵時刻應該秀一秀肌肉,獲得水月門的支持。

這個寶鼎中的老道自然是陰長生無疑了,在他成功的製作出第一件這種法器時,便有了這樣的想法,神識在斷魂山搜尋一圈,尋找合適的人做他的間諜,在看見被同門排擠,處處受到冷落陷害的葛聶,他的神識就一直守在葛聶身邊,隻有這樣經曆絕望之人才會毫不猶豫的把所有希望壓上。

自己曾經何嚐不是一個經曆絕望的人呢?陰長生一陣哀歎,為了把戲做全,他要來那個寶鼎做了詳細的改定,不僅對寶鼎外觀做了改動,使它變成古老滄桑。

而且在鼎內添加了傳動陣紋,終端設置在儲物戒指內。

日後等葛聶在煉器宗站穩腳跟後,可以獅子大開口,把自己需要的東西通過傳送陣送到他手中,除此之外探查煉器宗動向,給他送去去施加天地玄紋的法器也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陰長生隻能不遺餘力的將他送入煉器宗的權力核心中,隻要掌控了葛聶,禪門外在壓力便能解除一大半。

這種法子爭對煉器宗正好合適,他如法炮製,通過此法在六神宗內也找了幾個被人欺淩的小人物,恰好他現在可以根據將普通術法改造成奧義絕學,這種修煉資質在宗門必受重要。

當然,他絲毫不擔心因此暴露,任何擁有老爺爺的天才弟子,都不會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相反他們會使盡渾身解數保密。

剩下的時間,就是他們徹底的拜倒在偉大器靈老爺爺的手中。

水月門作為煉器宗的附屬宗門,一直以來都以煉器宗馬首是瞻,本次斷魂山曆練,他們也派出門中優秀子弟參加。

事故發生後,他們就被煉器宗打發到外圍負責警戒工作,他們所有人都明白,自己被當成炮灰了,不過一個個敢怒不敢言,連同與他們關係一向良好的葛聶長老都被下放,更何況他們這些附屬宗門呢?

在危機麵前,一切隻有利益,弱小的永遠隻能被強者支配。

外圍的警戒工作,十分艱巨,常常有妖族前來sao擾,經過幾日的鏖戰,水月門損失慘重,精英弟子折損過半。妖族步步緊逼,而大黃山的修士冷眼旁觀,似乎沒有救援的意思。

經過多次求救未果之後,水月門也放棄了這個希望,被妖族大軍堵在一個山洞之內,依靠著陣法苦苦支撐,門下弟子全都麵如土色,一個個真元消耗大半,有無法得到補充,全都露出絕望之色。

“卑微的人類,不要做無畏的掙紮了,還是乖乖的出來,讓我們吃掉吧,哈哈哈。”山洞外,一名全身青綠的獸首人生的妖將,手持獸骨,對這山洞內的水月門弟子一陣叫囂。

這名妖將實力驚人,手段極為凶殘,水月門折損在他手中的弟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山洞外屍橫遍野,全都是水月門的弟子的殘肢碎塊,刺鼻的血腥氣彌漫在整個上穀,慘不忍睹。

“你們以為龜縮在山洞中就能安然無恙了嗎?本將告訴你們,等陣法被我們轟破之時,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妖將站在洞外振臂一呼,獰笑道:“小的們,想嚐試下人族娘們的滋味嗎?現在你們就有一個機會,誰將陣法轟破,美女就是誰的戰利品。”

此言一出,眾妖激動無比,紛紛對這陣法發起轟擊。

洞中之人,勃然變色,雖然陣法的防禦能支撐一時半會,但是根本擋不住這種無休止的攻擊,到時候這幫弟子必然有死無生。

陣法光幕每顫抖一次,帶隊的長老臉色變蒼白一分,他們恨極了煉器宗,就因為他們的自私,白白葬送了水月門未來的頂梁柱,經此一役,水月門恐怕要在青州徹底的敗落了。

原本帶隊長老聯手還是能與妖將有著一拚之力,奈何斷魂山天地靈氣消失,他們的丹藥在戰鬥中被消耗一空,沒有多少真元的他們根本就無法施展多少術法禦敵,隻能淪為待宰的羔羊。

其餘的普通妖兵他們大可不懼,可是那名妖將,周身布滿血霧,邪氣翻湧,撇開那件威力不是的獸骨不提,就憑他們尖銳的指鋒恐怕就沒有多少人能與他們相抗衡。

在沒有靈氣的地方,肉身強悍的妖修的優勢是無與倫比的,麵對大軍壓境的妖修,大黃山後麵的修士近在咫尺,卻選擇冷眼旁觀,虧他們宗門年年進貢,到頭來落的如此下場,說起來多麽諷刺。

麵對妖兵破陣,水月門上下,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女弟子神色緊張,她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等破陣之後會淪為那些相貌醜陋,半人半獸的恐怖家夥的戰利品,想到那一刻,還不如死了來的幹脆。

“師父,要不向葛長老求救吧,他好像就在附近。”一名女弟子病急亂投醫,響起了一向與水月門交好的葛聶。

帶隊的長老長歎一聲,沉默不語,如果葛聶要來早就來了,隻怕此時他自己也自顧不暇。

突然,大陣的金光在妖兵的轟擊下突然劇烈閃爍,兩名長老見狀勃然變色,彼此相視一眼,擠出最後的一縷真元注入到陣法中,大陣光芒大漲,防禦能力陡然提升了一個層次。

打出最後一道法決之後,兩名長老的神情頓時委頓下來,麵容枯槁,仿佛用盡了力氣,坐在石塊上大口的喘著氣,他們都知道此舉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隻不過延長些許時間,苟延殘喘罷了。

“哼,螻蟻之力,何辜掙紮。”妖將冷哼一聲,手中的獸骨往金光上猛然砸下,頓時大陣顫動,金茫劇烈抖動,仿佛隨時會潰散一般。

“轟!”

一聲巨響,金芒消散,加持在山洞外的陣法在這一刻徹底的化成點點精茫,漸漸凋落。

“怎麽可能!”所有人目瞪口呆,這名妖將的實力比幾天前更加恐怖了,隨著吸食的人血越多,他們的力量就越發的強大。

“赫赫赫,不可能?”妖將十分滿意這些人類的表情,獰笑道:“本將的真實實力差不多在神域五重天左右,隻不過恢複了些許力量罷了,有何大驚小怪?”

“小的們,還等什麽?盡情的屠殺吧。”妖將的聲音充滿了狂熱,仿佛在宣布一場舞會的開始一般,臉上**漾著病態的笑容。

早已按耐不住的妖兵,揮舞著武器,狂笑不止,紛紛湧入那個山洞,衝向嬌滴滴的美女們。他們早就聽說女子的肉格外可口,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女修。

這一刻,水月門眾弟子紛紛發出尖叫,女的花容失色,相抱哭喊,滿臉絕望,男的一臉木訥,絕望無助,甚至忘記了抵抗。

就在此時,一口帶著藍色尾火的大鼎從天兒降,方方正正的落在山洞門口,地麵一陣顫動,恐怖的力量席卷四方,距離較近的妖兵在這種餘波中被震的當場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