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曙光營地 第一百一十五章 見麵
天已經亮了。
張牧獨自研究許久，卻沒有想出破敵良策。隻好先放下，從魔法帳篷走出來，盔甲上血跡未擦，已凝固成一塊塊暗紅色血斑，他深吸一口氣，晨間空氣有點潮冷，淡淡血腥味縈繞其中。
從城牆方向傳出一陣陣呻吟，幾百個傷員坐在牆下，正在等待治療，重傷殘疾幾百人，至於中輕傷者就更多了，傭兵牧師不太夠用，有不少傷員都無法得到及時治療。
“是會長！”
“會長好！”
張牧變成視線焦點。
傷員痛苦呻吟全消失，眾人目光落在張牧身上，全都充滿殷切和狂熱，幾名負責治療的牧師站起來準備行禮，張牧擺擺手示意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木頭！”
前麵站起一個人影，是冷韻。因為治療師數量太少，隻好讓治愈法術的元素師冷韻也來幫忙，旁邊站著黃泉首席牧師林彩豔，因為連續治療十幾個重傷員，魔法值已經耗盡，正在用魔法藥水恢複。
“傷員狀況還好吧？”
林彩豔歎口氣說：“那邊有益個快不行，你去看看吧。”
張牧順著所指望去，牆角躺著一個被嚴重燒傷的戰士，他一定是被高級魔法火焰擊中，盔甲都融化，肌肉完全碳化，骨骼都受到損傷。理論上，戰士生命不到0是不會死的，不過在受到過於嚴重傷勢時，低級治愈術就會失去效果。
這名戰士大半身體被燒，組織徹底毀壞，有些內髒被燒掉了，除非有C級以上治療術，否則不可能將治好。戰士被同伴帶回來的時候，生命還剩下幾十點，身體無法自我愈合，更無法得到有效治療，陸陸續續下掉，如今就剩10點不到了。
這種等待死亡的感覺，想想都可怕。
張牧走到過去，蹲了下來。
這具像焦屍一樣的戰士，早就感覺不到疼痛，生命一點點流逝，僅剩的左眼中充滿麻木和茫然。當感覺到張牧到來，目光才恢複一絲神采，立刻坐了起來。
“別亂動！”張牧壓低聲音說，“不要害怕，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不用，我知道……我不行了。”這名勇敢戰士，突然伸出焦黑的左手，回光返照般瞪大眼睛問，“會長！我們一定會勝利的對嗎？”
“會，一定會勝利！”
張牧不知怎麽安慰他，隻能緊緊握住焦黑手，心中像堵著一塊石頭。突然產生一種負罪感，如果不是昨天發動戰鬥，勇敢的戰士就不會死了，雖然決策本身合情合理無可厚非……
“我相信你，人族必勝……真想看看外麵世界，希望外麵充滿和平，沒有戰爭，沒有殺戮……我沒有丟人族臉……隻是再也見不到老婆孩子了……”
這名戰士生命降到了0，目光徹底渙散，終於徹底失去生機。
張牧默默將焦黑手放下，仰天血色蒼穹，突然歎了口氣，“他是哪支隊伍的戰士？”
冷韻回答說：“第三中隊第一小隊，是巨人傭兵團的人。”
林彩豔補充說：“第一小隊在撤退時，勇敢的擋住恐人族，隻有6人活著回來。”
張牧的目光掃過眾人，傭兵傷勢大多淒慘，心中異常沉重，地位越高，責任越大，正因為傭兵的信賴，所以才舍生忘死的奮鬥在戰場上。死亡是戰爭的必然產物，張牧能做的，隻是盡最大努力，讓更多人活著走出去。
“不惜代價，一定要治好大家！”
“是！”
張牧回到臨時製作的魔法帳篷裏，傳令兵又將新得戰況報告給張牧，局勢越來越惡化，地精族又丟一座車站，恐人籌備將在兩三日內，開始進攻地精族主站。
地精族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人族軍的力量太弱，況且遭到三爪的牽製，軍隊要是有什麽動作，恐人馬上就會尾隨而來，完全就沒有偷襲的機會。
“木頭！”雷鳴忽然走過來：“一百多裏外的車站，出現犬人族！”
張牧一驚：“有多少？”
雷鳴搖搖頭說：“大概500人左右，或許是先頭部隊。”
張牧在地圖上找出犬人出現的位置，這是一座無法占領的車站，所以犬人才能暢通無阻，從戰場另一邊直接抵達。隻有500多人，那麽一定是先頭部隊，兩族對地精發起總攻在即，犬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雷鳴詢問道：“你怎麽看？”
張牧點點頭說：“暫時無法判斷，不過是個難得機會，我要親自過去一趟。”
雷鳴大驚失色：“這怎麽可以？犬人數量固然不多，但也有整整五百人。”
“不用擔心，區區五百而已，哪怕打不過，至少能逃走。”
張牧有種直覺，這個關頭，犬人出現在此，目的並不單純。估計不是因為恐人，而是為人類而來。地精被打得七零八落，光憑人族力量，無法同時對抗兩族，目前唯一希望，就在犬人族身上。
如果能說服犬人，讓犬人族主動退兵。
人族與地精的力量，還是有機會對付恐人族。
黃建業得知後，首先表示讚同：“會長說的沒錯，恐人和地精無法改變，現在唯一變數是犬人，犬人族的任何動作，全都有可能影響到戰爭結果。不過遊說工作，你親自去並不合適，不如交給我來吧。”
“不，風牙被放回去之後，犬人族上下，大概都知道我的存在，我去才有足夠說服力。”
張牧拒絕提議，黃建業或許多謀善辯，不過犬人並不認識他，即使願意談，也未必相信人族。這件事情關係重大，容不得半點差錯！
“我有無敵技能【天神賜福】，外加逃跑技能【疾風遁】，逃跑沒有問題！”
事不宜遲。
張牧交代幾句就要出發了。
林彩豔滿臉擔憂和焦慮：“木頭，你要小心！”
雖然張牧表現很輕鬆，猶如趕赴朋友約會一樣，其實此行卻萬分凶險。這些是犬人族的精英，大多數身懷絕技，甚至出現不遜色於張牧的頂尖高手。
犬人要是心生歹意，能不能跑掉很成問題，犬人最擅長的就是追蹤。
列車進站了，張牧獨自登上火車。
杜蓉蓉大叫：“木頭加油！我相信你！”
“老大，一定要平安回來！”
眾人紛紛叫起來。
冷韻沒有表現出任何焦慮，明眸閃動，盯張牧，她很平靜，沒有說一句話。犬人出現或許隻是一次巧合，張牧或許會自投羅網，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過去了。
這是一個男人，最基本品質，敢擔當！
冷韻堅信。
張牧能創造奇跡！
時間到了。
張牧對眾人露出一個微笑，伸出右手，露出大拇指，下一秒，車門緊緊關閉。轟轟聲中，不斷提速，不一會兒就衝出車站。
雖然不知車門打開會麵對什麽。
為大家，為營地，他將義無反顧的。
張牧想起不久前死在城牆下的戰士，想起每一個傭兵殷切期盼而又充滿信任的目光，每一道眼神都深深觸動內心。張牧本來一無所有，包括生命，現在忽然收獲那麽多，所以一定要擔負起使命和責任。
犬人出現在200裏不到地方，按照黑色列車速度，十幾分鍾就能抵達，列車剛把速度提到最快沒兩分鍾，又進入明顯減速中，最後呼嘯駛進一座車站中，慢慢的停到站台裏。
啪！
車門忽然左右分開。
張牧直接走列車，根本不用找，基本上一眼就能見到候車廳中的犬人。
“是你！”
其中一個黑毛犬人低吼起來。
張牧麵不改色，鎮定自若說：“風牙，最近過得可好啊？”
風牙嘶吼一聲就要撲上來。
“回來！”
一個充滿威嚴聲音響起。
張牧的視線繞開風牙，落在一個雄壯犬人身上，這是張牧見過最高最壯的犬人，差不多有3米身高，渾身赤紅色皮毛，頸部胸口毛很發達，麵大如盆，猶如雄獅，不怒自威。
【犬人】（白銀領主），生命8500，魔法6000，力量DD，敏捷DD，體質DD，精神D-，狂獸斬LV5，野蠻衝撞LV5，狂吠衝擊LV5，高級追蹤LV5……
好強的犬人戰士！
這個犬人的實力，恐怕不比五爪或黑槍弱，張牧沒有穩勝的自信。
犬人旁邊站著十幾個精幹犬人，各個都達到黑鐵領主層次，不比風牙弱多少，有幾個達到青銅領主層次，實力已經比風牙更強，外加白銀領主實力的家夥，果然都是犬人族高層。
“我叫赤牙，犬人族長！”
“鬼麵，人族最高領袖！”
赤牙暗中施展數個偵查類技能，無一例外失敗了，西格拉斯之麵的效果激發，一切信息都被隱藏，甚至連種族信息都看不出來，隻故意留著氣味沒有遮掩，讓犬人能分辨自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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