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初遇黑道

第二煲的粥底上了煤爐之後,何曉軍望著那被剔出來的豬頭肉發呆了。

一個豬頭,骨與肉幾乎是同等的重量。現在,豬頭骨用上了,豬頭肉該怎麽處理好呢?

豬頭肉韌且硬,肉質老且不夠鮮,一般的烹調方法對它不適用,做出來的菜既沒有口感,味道也不佳。但如果把這幾斤重的豬頭肉扔了,又太浪費了些。

望著那豬頭肉沉思了好一陣的何曉軍,才想起了一道在他的前世時,已經很少吃的美味——鹵水豬頭肉。

鹵水豬頭肉,在後來那個豬肉限量供應的年代,可是一種搶手的食品,隻因它既能佐食,又有油水。後來,隨著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肚子裏的油水多了,這道美味才逐漸退出曆史的舞台,所以,何曉軍也一時沒有想起這道菜式。

既然現在已經想起了這道菜,為了不浪費原料的何曉軍,當然就是動手了。

何曉軍先把豬頭皮上的毛,用一把鋒利的小刀,給全麵刮幹淨,然後把豬頭皮移到了火爐上,讓火把那些刮不到的細毛燒掉,然後才把豬頭肉整片地放入了一個鍋中,煮了起來。

在收拾豬頭肉的時候,何曉軍已經說了個清單,讓大牛去附近的藥材鋪和雜貨鋪裏,賣回來了做精鹵水的原料。

豬頭肉下鍋之後,何曉軍在另一個瓦罉中,用小火調配起了鹵水來。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數十次的調配之後,一罉以糖、酒、醬油為主原料,八角、桂皮、香葉等藥材為輔料的精鹵水出爐了。

此時,何曉軍才把已經煮到了七成焾的豬頭肉,放入了精鹵水中,小火滾上兩滾後,就連鹵水罉一起下了爐,待泡它兩個鍾,這個鹵水豬頭肉的製作才算完成。

自從想起了鹵味之後,何曉軍接著想起了許多用豬雜做的鹵味菜式,如鹵水珍肝,鹵水豬大腸,鹵水腸頭等等。

現在,既然這一罉的鹵水製作成功,何曉軍就準備以這一罉的鹵水為底,製作更多的鹵味菜式。

鹵味菜式的特點,就是好保存,一般的天氣下,做好的鹵菜能保存多天不變質。而且,鹵味菜式還有以多樣的方式食用的特點,比如可以把做好的鹵味用香菜、蔥薑炒熱下酒;比如可以把做好的鹵味直接佐食;比如,可以把做好的鹵味,用來下麵、下粥等等。

這樣的菜式,當然就適合在何曉軍這樣的攤檔銷售。

何況,何曉軍也已經了解過,這樣的食品在縣城裏還沒有買,所以,他相信自己這種既不貴又有特色的食品,一定有市場。

忙完了這個豬頭肉,已經是下午的兩點多,自早上的賣粥熱潮過去之後,就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過生意。

就在忙完的何曉軍,準備做碗麵讓自己與大牛充饑時,一個聲音在外響起:“哎,老板,來點吃的。”

“嘿,好哩,來囉。”

來到了攤檔小屋外邊的一張桌子旁,何曉軍一邊打量看坐著的兩位顧客,一邊出言問道:“兩位大哥,你們要吃點什麽呢?我們的店裏有麵有粥、有麵、還有下酒菜。”

光顧食店的兩人,都是二十多歲左右的年紀。不過,這兩人的裝扮,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經的人,流裏流氣的,十足一副痞子的模樣。

“先來一碟下酒菜,一人一碗的麵條。”其中一個高個的說。

“好的,請兩位誚等一下。”

何曉軍哪管來的是什麽人,做生意,顧客就是上帝嘛。

不一會,何曉軍把兩碗豬雜麵與一碟爆炒豬雜,端到了兩人的桌上,然後對兩人說:“兩位大哥,謝謝五十個銅板。”

那年代,吃東西要付了錢才吃,何曉軍當然就入鄉隨俗。何況,這兩位的顧客,也不是那麽讓人放心。

“吃了再給不行嗎?你們怕我們沒錢?”果然,兩人出花招了。

“兩位大哥,我們是小本經營,你們就別壞了規矩。”

“什麽規矩?我說吃完了就付錢,走開,別礙著我們吃東西。”

嘿嘿,發橫了。

“兩位大哥,對不起,我們這裏的規矩是付了錢再吃東西,否則,這個生意我寧願不做。

如果顧客是正經的人,何曉軍就不會這麽執著,對麵前這兩位分明就想吃白食的人,他當然就不客氣了。

“他媽的,老子在你這裏吃已經是抬舉你們這樣的小攤檔,平日,老子可是吃陶然居的。”

“我不管你們平日吃哪,在我這裏吃,就要按我的規矩。不好意思,一是兩位付錢,一是我把東西端回去。”

“媽的,不識抬舉,老子是桔園路的古大少,城裏誰不給我麵子?今天,這東西我非吃不可。”

何曉軍哪有心思聽這兩位無賴、混混哆嗦?一言不發就把端來的東西,端上就走。

兩個混混見何曉軍如此不給他們麵子,而且,他們也看何曉軍一副斯文、不像能打的樣子,馬上站了起來,那個自稱什麽桔園路古大少的人,更是一手就向他胸前的衣襟抓去。

兩手已經端著盤子的何曉軍,雖然不能騰出手來反擊,但他說什麽也是苦練過兩個月的功夫,又哪會給人那麽輕易就抓住?他一個側身,避過了那“襲胸”的爪子,出言道:“兩位先生,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有什麽就說,可別動手動腳。”

那個出手的古大少,以為何曉軍怕了,又哪會停手?他邊前跨了一步,繼續用手抓向他的衣襟,一邊嚷著:“讓你這個瞎了狗眼的鄉下人,知道古大少的厲害。”

何曉軍又哪會把一個瘦得像竹竿般的混混放在眼裏?既然已經警告過了,對方置若罔聞,當然也就不用再客氣。

在那個什麽桔園路的古大少的狗爪再度來到了胸前,何曉軍動了。

何曉軍的身子沒去,隻是腳動了。他一腳閃電般踢中了那隻堪似鬼爪般的、瘦骨嶙峋的手後,馬上把腳收了回來,讓腳底揚起,停留在那個什麽古大少的臉前幾寸處,才好整以暇地對他說道:“我已經警告過你,你卻不聽。如果還想動手的話,我保證讓你從這裏躺著被抬走。”

中了一腳的瘦個子,當即就感覺到了中招的手腕骨痛欲裂,再也地不得什麽大少的麵子,不自覺地大聲呼痛了起來。

此時,那兩個想吃白食的人,才知道了這個攤檔的老板,是個不好惹的主。

正在打瞌睡的大牛,聽到了動靜之後,忙衝了出來,睡眼惺忪地問道:“阿軍,發生什麽事了,這麽嘈?”

待清醒了一些的大牛,見到了何曉軍那高高楊起的腳後,哪還不知道有敵情?連忙拉開了架式,嚷到:“哪個不長眼的,竟敢欺負到了老子的徒弟頭上來?”

已經見識了徒弟的厲害,那兩個混混又哪還敢試師傅的鋒芒?如遇見了蛇蠍一般,慌忙就灰溜溜地逃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