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魚篆
想到這裏,我走上前去看看撞死公雞的那口石碑。
石碑非常古老,能有半人多高,看材質有點像青石可要比青石光滑很多,它的形狀並不規則,打磨得也不精致,那形狀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鵝卵石被人一刀劈出了一個平麵來,不怎麽好看,倒有些渾然天成的意思。
走進了才發現,在那平麵之上赫然寫著三個蟲魚大篆,在手電的光柱之下異常刺眼,我眯著眼睛看了半天,廢了好大力氣才將它們認出來。那上麵寫著的,是:棧,兵,道。
三個字用的是很常見的陰刻的手法,裏麵的朱漆早就沒了,巧的是那撞碎在石碑之上的公雞的雞血正好流在三個篆字的上麵,雖然不規整,卻剛好將那些文字凸顯出來。
“看樣子,那老頭兒也是個高人。這套讓公雞引路的手法我還真沒見過。”拍拍手,九爺也走了過來。
“那你覺得,他是道士麽?”聞言,我說。
“不像,他雖然有些本事,但是這路數完全不是道家的手法啊,你記得他拍雞籠的時候說的那句話麽?“
”記得,天官賜福,百無禁忌嘛。“憑著還不錯的記憶能力,我說。
”對啊,就是這句。天官賜福,百無禁忌。禦將通佑,萬無一失。據我所知,這四句話可是盜墓賊的經典套口......”九爺說著,抿著嘴角略有感慨。?? 鐵樓150
“您確定麽?”聽他說得頭頭是道,我問得很小心,九爺聞言,肯定道:“應該不會錯,幾年前,我在古玩市場碰到一個買東西的,他身上就帶著那麽一個印章,這麽大,銅的。“九爺說著,比劃了一下,隨後翻著眼睛繼續道:”我剛才說的那四句話就刻在那個印章上,當時我問他這個是什麽,他說是發丘印,盜墓賊的辟邪聖物。一聽這話我就問他這玩意怎麽會辟邪呢,他說這東西都是祖傳的,有法力。後來我才知道,那東西還真有些來曆,據說當年曹『操』帶兵打仗,民生凋敝湊不齊軍餉,於是這混蛋設立了兩支專門挖墳掘墓搜集錢財的隊伍來補充後勤供給。其中,一支的首領叫『摸』金校尉,帶的是一個用穿山甲的爪子做的『摸』金符。而另一支隊伍的首領叫發丘中郎將,也叫發丘天官,他身上帶的就是那種名叫發丘印的東西。按照傳說,他們佩戴的這兩種東西最辟邪,個別時候比我們茅山派的護身符咒還好用呢。”
“哦,這個我也聽過。”聞言,我點點頭,曹『操』設立“官盜”的事兒沒幾個人不知道的,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件事兒的普及程度不比曹『操』喜歡少『婦』不愛處-子的怪癖弱多少。可傳說終歸是傳說,這發丘中郎將是否真實存在還是有爭議的,可今天這情況一出來,我也開始懷疑九爺的猜測是不是真的了。
荒郊野嶺遇上一個會法術的高人,想來也不是巧合,流傳數百年的神秘職業突然『露』出端倪,似乎有些蹊蹺,這一切是事先安排好的還是誤打誤撞碰到了呢?想到這裏,一種很牛『逼』的趕腳油然而生,我就在想,莫不是說,我們還真在這奇詭莫名的地方我們還真遇上一個發丘天官的後人了?
要知道,那些人可是專門盜掘古墓的,曹『操』征集他們的時候也有過一定篩選,這些人會點讓人捉『摸』不透的方術實屬常見,可是,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難不成,這些家夥跟九爺他們一樣,也在世世代代地守護什麽十分重要的東西?
誒?
心念於此,我又想起一個很有趣的說法來。史書記載,說曹『操』這一輩子盜墓無數,深知陵墓被挖開的慘狀,故而在遺囑中明確表示要讓自己“薄葬”,不帶金銀器皿,而且在墓葬周邊設立七十二疑塚擺下『迷』魂陣,讓盜墓者真假難辨。可坊間傳聞,這都是混淆視聽的說法,真正的曹『操』墓不在那裏。他的屍骨早就是被發丘天官和『摸』金校尉藏在了一個常人根本無法到達的隱秘地帶,又有丞相府派出數百死士化作鄉民獵戶常年看守,膽敢擅自接近著,一律殺之。想想他的樣子,再看看這四周的情形,倒覺得這種說法也有他合理的地方......
我靠,莫不是說,我們所要去的地方正是傳說中的曹『操』墓?
矮油,這要是真的,那這些人的忠誠度實在是太高了,三國兩晉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民國......我的天,掐指頭仔細算算這特麽是多少年啊!別的不敢說,要真有這工夫愚公都把大山摳成煤窯了......那些人要是還在這裏蹲守著,那這得是多麽值得敬佩的一件事啊!
如果我這個假設是成立的,那麽,小日本鬼子處心居慮想要進去找尋古墓的初衷也就有了解釋,一個頗有道行的發丘天官的後代出現在這裏也就有了解釋,可深入淺出地想了想,又覺得這個猜測有些欠妥。
首先,我們所在的這片林子,十分接近長白山的原始林區,三國時期,曹『操』盤踞北方,可他再牛『逼』自己的爪牙勢力也不可能波及到這種鳥不拉屎的蠻夷之地,就算有那深諳風水大局的高人找到這裏,他也沒辦法在這地方建造一個大型陵寢的。打個比方,這就好比大美利堅的土著居民想在天安門廣場摳個地窖,怎麽想都很荒唐。
其次,更讓人不解的事情出來了,門口那快石頭,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奇特的東西。看它的斑紋樣式,很像是激流險灘裏磨出來的鵝卵石,可這大山之中哪裏找來如此巨大的一塊卵石?又是誰在這卵石之上弄出棧兵道這三個篆字?
蟲魚大篆,那可不是近代人會用的東西,據我所知,這蟲魚大篆在商周兩代最為普及,再以後,很少有人用它了。建立在這樣一個基礎之上,那麽,鐫刻此物的人很可能是一個活在商周時期的古聖先賢,就算不是商周時期的人也應該和那年代十分接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