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墳丘

一提起這事情,三爺爺就特尷尬。

我家祖上是開鏢局的,在解放後也靠著一些過去的主顧偷偷幹著老本行。

對於吃這晚飯長大的爺爺他們來說,方向感極為重要,走夜路鑽樹林更是小意思。

也正因如此,從一個鏢師的角度來看,迷路這種事情就跟邊防士兵丟了手槍一樣,太丟人了。

不過,三爺爺畢竟是經曆過風雨的人,遇到這種事情也沒怎麽驚慌,拉著我走到一處高地上,拿著手電掃視四周。

他那經過特殊處理的手電,比尋常的要牛逼很多,可說到底它能照射的範圍也是十分有限,加上大雪過後白茫茫地一片,照了半天也沒看出一個所以然來。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我們下了山坡,一路往下走去,可不管怎麽走,都像是在原地兜圈子一樣弄不出個結果。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這一回,三爺爺沒再往前走,相反,他找了一個沒有雪的坡地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們兩個,一老一小,把身上的大衣裹了裹就跟那要飯的一樣蹲在了邊上。

“咋辦?”有點茫然弟看著四周,我說。

“涼拌。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輕歎一聲,三爺爺說。

一聽這話我就明白了,這老頭子也是沒轍了,想到此處我將衣服的袖子褪出來,噗通一下倒在一邊,因為那衣服比我大很多,所以,穿在身上就跟個小帳篷似的,將所有漏風的地方都壓住,我盤腿靠在一邊,三爺爺見狀關了手電也靠在邊上,一邊哈著涼氣一邊跟我講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那時候,他跟爺爺、二爺爺一起走了一趟鏢,雇主付了不少的定金讓他們把一個小盒子送到北京的一個沒落貴族的手裏。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因為那是祖輩傳過來的老主顧,爺爺他們也沒多懷疑,可走到河北的時候,突然就出事了。

和現在一樣,他們迷路了,紮在一個林子裏說什麽都走不出去,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他們才發現自己在林子裏繞了一個圈,後來才知道,他們遇到了鬼打牆。第一時間更新

這件事讓爺爺他們大為困惑,直到後來很多年,那雇主喝多了說了實情他們才搞清楚當年是怎麽一回事兒。

當年那趟鏢,壓的是一個前清的老貝勒留下來的夜明珠,夜明珠這東西,有很多種,古代的時候就有“隨珠”、“懸珠”、“垂棘”、“明月珠”等一眾說法。

現在看來,通常情況下所說的夜明珠指的都是熒光石、夜光石。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它是大地裏的一些發光物質由最初的岩漿噴發,到後來的地質運動的作用下集聚於礦石中而形成的。

含有這些發光稀有元素的石頭,經過加工,就是人們所說的夜明珠。

夜明珠常有黃綠、淺藍、橙紅等不同顏色,大小形狀也不盡相同,而三爺爺他們遇到的就是一顆“月珠”。

月珠發出的光線,和月亮折射的光線差不多,也正因如此,這種東西最容易讓陰物覬覦,三爺爺他們遇到的,就是一個想要弄走那東西的妖孽,可他們身上,都揣著匕首一類的凶器,這些可不是裝樣子的,全是祖輩人一代代傳下來的,哪一件兵器上都有幾條人命,因而殺氣最重,那些邪祟也不敢輕易上前。

就這樣,黑暗中有個東西賊心不死,樹林裏三兄弟說什麽都不放手,兩邊僵持到天亮,那使壞的家夥也就沒了法子。第一時間更新

“我去......”

一聽這話,我就直打怵,仿佛間,也覺得有那麽個東西賊心不死地盯著我們呢,可低頭看看,我們身邊除了那隻不大點的野兔之外,也就一個破手電還能值點錢。

莫不是,那東西也對這會發光的高科技有興趣?

想到此處,我就笑了,三爺見狀在我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隨後便將我身邊的野兔攥在手裏還做出一副寧可不要命也不跟那些東西妥協的樣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這老頭子,向來雞賊得很,想從他手裏搶東西比虎嘴裏拔牙還要難,心念於此,我也覺得那禍害人的妖孽怪倒黴的,想著想著,就有點迷糊,沒有多久自己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天光已經大亮,三爺爺正一臉鬱悶地做在那裏,我問他咋了,他一擺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我這一看就明白了,不知何時,他手裏攥著那隻大肥兔子竟然不翼而飛了。

見他一臉窘態,我就想笑,站起身來才發現我們竟然躺在一處墳丘的邊緣上睡了一夜,北風這麽一吹,麵地的雪花跟著匆匆過去,還沒走出幾步就看見,墳丘的四周讓人踩出了好大一個圈。

那圓圈的直徑,少說也有幾十米,看那腳印就知道應該是前半夜被人踩出來的,甭問啊,這荒郊野嶺的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也就我們兩個了。

聽三爺爺講了那個故事,我倆都覺得自己見鬼了,可誰也沒想自己竟然圍著一座墳丘走了大半宿,唉我去,回頭看看一陣後怕,不知不覺間,還特麽靠著墳頭睡了一覺......

三爺爺見了,也是臉色微變,回頭看看那連墓碑都沒有的墳丘和上麵那參差不齊幾根荒草自後,拉著我轉身就跑。

爺孫倆一臉鬱悶地回家去,心中的驚駭混合著空手而歸的鬱悶寫在臉上,正要找人說說,卻見一個一身都是補丁的邋遢老道正坐在爺爺家的炕頭上。

兩個人圍在飯桌前,正燙著白酒笑嘻嘻地看著我們呢,見他倆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就知道這裏肯定有問題。

“哎呦,老哥什麽時候過來的?”三爺爺跟那老道很熟絡,趕緊脫了衣服走過去。

“剛來,剛來。”那老道說著,摸著一綹兒山羊胡嘿嘿直笑。

說話間,三爺爺將我身上的軍大衣扒下來,輕輕一托將我送上炕頭,爺爺拍拍身邊的席子示意我坐在他身邊。

餓了一夜,凍了大半夜,我和三爺爺早就給那墳頭搞得饑腸轆轆了,見爺爺這樣,我趕緊我顛兒顛兒地跑過去坐下,一聞那酸菜燉肉的味道,饞蟲被勾出來就忍不住地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