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寶弓.烈酒

不一會,幾張硬弓拿到,國公爺拿起一張隨意拽了一下說:“這個是六石弓,一般的強弓手就用這個,雖然是普通的步弓,可是用料非常講究,幹,角,筋,絲,膠,漆六材來自天朝各地,用料非常講究,你先試試這個吧。

經過剛才的比試,國公爺已經認定劉子光是技巧型人才,既然輸了兩場,就要在力量型比賽上找回麵子。六石弓已經不是一般人能隨意拉開的了。一石相當於九十四斤,六石弓就是五百六十四斤的硬弓。如果劉子光拉不開,那國公爺就可以輕鬆的拉幾個滿弓,完勝這一場,如果劉子光能拉開這張弓,沒關係,國公爺還有後手,比這個強的弓還有好幾張呢。

果然,劉子光輕鬆的拉開了六石弓,對他來說,和拉隻有一根彈簧而且拉了七八年,已經鬆鬆垮垮的拉力器差不多。簡直就是小兒科。

眾人看完劉子光拉弓,又眼巴巴的看著國公爺,國公爺有點出乎意料,這個小子還有點力氣的嘛,沒關係。“來人,拿我的西洋夷弓來給劉將軍見識。”

早就等在一旁的下人捧過來一張極大的弓,劉子光拿起來比劃一下,立起來比他高一個頭,大概有兩米長,西洋的舶來品,大概就是帝國時代遊戲裏麵的英國長弓吧,羅賓漢用的那種。

國公爺繼續講解:“這把西洋夷弓,據說是西洋諸國家的神兵利器,能貫穿六紮鐵甲,用這個弓的弓手,都是精心挑選的身高臂長的大漢,即便如此,這些弓手還是因為長期拉弓,導致脊骨扭曲,此弓力道可見一斑,弓身和天朝的弓有所不同,是單體弓,優良的紫杉木製造,本公部下弓手,能拉開此弓的可不多見,劉將軍你可要仔細了。”

劉子光心說不就是一把英國弓嗎,說得這麽玄乎,今天我還非把它拉開十幾次不可。當下握住弓身,右手鉤住弓弦,猛然發力,一下子就把弓弦拽到了耳根下,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硬麽。劉子光索性變換手形,繼續向後拉,象拽拉力器一樣把長弓拽開,隻聽“啪”的一聲,弓弦斷了,被極度彎曲的紫杉木弓身強勁的反彈,發出嗡嗡的聲音。

“好神力!”國公爺禁不住讚歎,其實內心也在滴血,輾轉了很多次才弄到手的西洋夷弓就這麽被拉斷了。但是表麵上還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招呼下人繼續拿弓。不過這次事先交待了兩句:“小劉啊,你的神力本公已經領教了,這把弓可是本公的心愛之物,由王府專門的工匠曆經六年製成,你拉開就成了,切莫再拉斷了哦。”

劉子光急忙賠不是:“在下知錯了,一定愛惜。”觀看手中這把新獻上來的寶弓,弓身用拓木製成,上麵金箍玉角,十分精美,連握手處纏的絲線都與眾不同,握持的時候非常舒服。

這是一把典型的雙曲反彎複合弓,用料及其考究,甚至連原料的采取都要講究合適的時間,六年時間作一把弓,光是人工,就價值不菲了。劉子光沒有故意毀壞別人愛物的惡習,小心翼翼的拿起這把弓,用很輕的力氣,試著拉了一下,居然隻拉開了一點。

一旁的國公爺哈哈大笑起來“小劉你不行了吧,要知道這把弓可是十六石力,就連本公我,也是勉強才能拉開一兩次而已。”

這麽硬的弓啊,既然拉不開還有什麽意思,當拉力器啊,這個國公爺的腦子構造果然不同凡響,劉子光再次拉弓,不急不慢的把這把十六石力的硬弓拉成了滿月,還順便站了個弓箭步,做出射雕英雄傳裏麵黃日華的彎弓射大雕的拉風姿勢。拉完了還不放手,又接連拉了六個滿月,臉不紅,氣不喘。平靜的把弓還給國公爺。

國公爺卻不接,撫掌大讚:“既能百步穿楊,又能開得硬弓,這把寶弓非你莫屬了,放在我府裏也是難遇知音,委屈了這把弓了。”

劉子光急忙推辭:“這如何使得,君子不奪人所愛,這把弓確實是一件神兵,在下萬萬不敢要。”

國公爺佯怒:“怎麽,劉將軍看不起我國公府麽,我魏國公徐曦勇一言九鼎,沒有送出去的東西再收回的道理。劉將軍還怕要了一把弓就能讓我國公府破產不成。”

本來劉子光就是假客氣,聽了這話就不再謙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那個…..配套的箭能給兩壺麽?”

國公爺再次哈哈大笑:“果然爽快人,來人,取我專用的雕翎鋼鏃追風箭來,三棱的,鳴笛的,薄匕的,每一種都拿一壺來,把那把騎弓和白虹寶刀一並包了,回頭送到劉將軍下處。天色不早了,本公備了薄酒給彭家妹妹和劉將軍接風洗塵,今天不醉不歸。”

國公爺今天非常高興,猛將之間總是猩猩相惜的,在酒席上,彭靜蓉試著問起兵部欠款的事情,國公爺把胸脯拍的通紅,說包在自己身上,上好的女兒紅一壇一壇走馬燈一樣的上,倒在杯子裏酒色橙黃清亮,酒香馥鬱芬芳,酒味甘香醇厚。甜、酸、苦、辛、鮮、澀,六味俱全。國公爺酒興大發,一連幹了十八杯,連彭家姐妹也淺酌了幾杯,徐曦媛也喝了小半壇,隻有劉子光捏著鼻子也喝不下去,這個不就是做菜用的黃酒麽,沒有白酒那麽有勁,也沒有啤酒那麽清新甘爽,劉子光實在喝不下去,喝了幾口就推辭說不行了。

國公爺終於找到了強項,“不能喝酒,還算男人麽?哈哈哈。”又連幹了三杯,顯示自己過人的海量。劉子光一撇嘴:“江南女兒紅,是女兒喝的酒吧,我隻喜歡喝北方的白酒。那才是真正男人的酒。”

“噢,小劉還有如此雅興。早說嘛,我府裏別的沒有,良馬,嘉兵,美酒,那是應有盡有。來人,取河北的衡水老白幹來!”

一壇子高度白酒衡水老白幹送到,打開泥封,嗆人的酒味噴出,幾個小姐一起在鼻子旁扇風,彭靜薇還說:“咦,這不是我爹爹鐵甲戰車裏麵的燃料麽,怎麽拿來當美酒了。”

“對了,就是這個,這個才夠勁。”劉子光不等丫環動手,自己倒了一杯,呲著牙喝下來,還意猶未盡的咂咂嘴,拿過一個盛菜的淺口碗,把菜倒到另外一個盤子裏,又倒了滿滿一碗,一飲而盡,感覺一道火線從喉嚨一直流到胃裏,然後在胃裏燃起熊熊烈火,烈酒,絕對的烈酒,六十五度是肯定有的,點火就著啊,這才是男人的飲料。

劉子光趕緊撕了一條鹽水鴨腿大塊朵頤起來,吃著吃著,不知不覺腿就搬上了椅子,兩年蹲在地上吃飯的習慣使他不太適應坐椅子了。

看到劉子光粗俗的舉動,國公爺不但不生氣,還挑起了大拇指“好!真性情,真英雄!來人,給利國城下的大英雄取海碗來。”

今天這個酒喝大了,國公爺還摻了酒,喝了三壇女兒紅,一壇老白幹。劉子光隻多不少,整整五壇老白幹。簡直就是把白酒當啤酒喝了,還是不要錢的啤酒,幸虧都是小壇子,不然就是清水,也要撐壞肚子。

喝到後來,國公爺已經大醉了,發了很多關於朝政的牢騷,什麽閹黨當道,居然讓他這樣的世襲國公,超級猛將去當孝陵衛指揮使,北方有戰事不能參加,隻能替曆代先皇守靈,真是空費一身武藝,報國無門。

聽到哥哥開始發牢騷,徐曦媛急忙讓眾下人退下,愁眉苦臉的對彭家姐妹說:“不怕姐姐們笑話,如今的國公府不比以前了,別看家兄牛皮吹得響,其實他的話隻有在孝陵衛裏還有點用,兵部根本不會買我國公府的帳,現在的朝廷,都是九千歲的門生子弟在當政,就連這府裏,也不知道有多少東廠的探子。”

十五歲的小女孩說出這樣不符合年齡的一番話,讓彭家姐妹明白,如今的京師,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京師了,這一百萬兩欠銀,恐怕難度比想象的還大。

國公爺終於醉倒了,如同一灘爛泥一樣臥在地上,徐曦媛歎了一口氣說:“家兄好久沒這麽暢快的醉過了。”然後喚來幾個下人,扶國公爺進房休息,另外讓廚房燒醒酒湯。

劉子光非常鬱悶,因為他喝不醉,他不知道體內已經有了一種特殊的酶,可以分解酒精,喝了那麽多老白幹還象沒事人一樣,說話利索,走路自然,還熱心的幫著下人抬國公爺。沒注意幾個小姐看著他的目光已經象在看怪物了。

彭家姐妹今天就住在國公府裏,但是並沒有為劉子光安排客房,所以他隻能去南京的煉鋒號下榻。鐵廠的從人已經在另外的席上吃飽喝足了。現在陪著劉子光回煉鋒號。

告辭了出來,劉子光看見夫子廟一帶依然是燈火闌珊,熱鬧不凡,劉子光問陪同的煉鋒號三掌櫃:“秦淮河上還有什麽好玩的麽?現在。”

三掌櫃也是個年輕人,心說劉副將到底是鄉下人,沒見過世麵,要在外府拿現在肯定是睡覺的時間了,可是這裏可是京師,夜生活才剛開始呢。

“回副將,這十裏秦淮,全靠夜晚的生意,達官貴人,販夫走卒,都喜歡掌燈以後到這裏的臨街酒樓或者河裏的畫舫上聽曲喝酒,順便眠花宿柳,倚紅偎翠。”一邊說,三掌櫃還一邊**笑了一下。剛才已經聽說這位副將千杯不醉,男人嘛,喝了酒當然要去亂一下下嘛,天經地義的。

三掌櫃用自己猥瑣下流的想法揣測著劉副將的想法,其實劉子光想的是曆史傳說中的秦淮八豔,具體哪八個說不出來,反正什麽董小菀,柳如是之類的名字是如雷貫耳。好不容易來了一次,說什麽都要看看去。

“三掌櫃,頭前帶路,去最有名的畫舫,本將要見識一下秦淮風光。”劉子光噴著滿嘴白薯幹酒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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