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伐 9 8 熟女之**
報恩寺位於京城之南,走上一段距離就是南廠衙門,劉子光和眾侍衛先到衙門裏換了便服,這才進城飲酒,時至深夜,城門早就關閉,但是憑著南廠的腰牌他們還是順利叫開了城門進得城去,到那繁華的所在,尋了家晝夜營業的酒樓進去買醉。
侍衛們選的這家酒店叫做“鹹平正店”,看外觀並不奢華,但是檔次很高,占據了秦淮河畔極好的地勢,建築格式和周圍的酒樓略有不同,依稀有新汴京街上酒樓的韻味,劉子光經常出差,對秦淮兩岸的行情不太熟悉了,據侍衛們說,這家酒樓的老板相當有品味,光是起這個店名就花了上萬兩銀子,請了西洋的天象家和欽天監的大人們研究了好久才得出鹹平這個字號,當然具體好在哪裏就不是俗人們能理解的了。
鹹平正店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隻歡迎戴方巾的朋友,販夫走卒暴發戶一概謝絕,侍衛們好像事先商量過的一樣,都穿得是長衫方巾,一派斯文人打扮,劉子光同樣也是普通文士裝扮,手拿一柄折扇,五六個人看起來好像哪個書院的學生一般,半夜出來冶遊,走到鹹平正店門口,小廝見他們都是衣冠中人,便客氣的迎了進去。
一進去才知道鹹平正店的與眾不同,這裏也養著許多姑娘,但是姑娘們都很清高,不但號稱賣藝不賣身,甚至還有選擇客人的權力,在其他青樓酒店最重要的條件就是荷包鼓不鼓,而在鹹平正店沒有銀子一樣可以贏得姑娘的青睞,隻要你詩畫雙絕、滿腹經綸,或者相貌英俊,風流倜儻,不但一文錢不用花就有店家相送的上好女兒紅,還能成為佳人的入幕之賓,總之這裏是京城青樓界的異類,小白臉吃軟飯的天堂。
男人的本性總是賤的,越是難以得到的越想得到,尋常窯子的姐兒花銀子就可以睡,鹹平的姑娘卻是有銀子也換不來的,這更激起了京城才子們的好勝之心,紛紛趨之若鶩,都已能獲得鹹平小姐的垂青為榮,即使不能一親芳澤,就是在店裏坐著吟詩作對,喝酒聽琴也是風雅的很,遠比去什麽惡俗的亂世佳人上得層麵
今夜有雪,不少才子硬是從暖被窩裏爬出來趕到鹹平正店來湊熱鬧,因此店裏熱鬧非常,上座率達到了七八成,劉子光等人尋了一張桌子,叫了酒菜喝了一會,劉子光便揮手讓幾個侍衛各自去找樂子去了,大內侍衛除了武功高強之外,相貌英俊知書達理也是標準之一,所以這個夥計在店裏也是有些市場的,不一會便都尋到了目標,賣弄“才學”去了,隻剩劉子光一人坐在桌前喝著悶酒。
店裏生著旺旺的火爐子,溫暖如春,窗子卻都開著,一盞電弧燈照著外麵,燈光中能看見翩翩雪花飛舞,隻是雪花也就罷了,偏偏外麵的花圃裏還有十幾樹寒梅,正迎風傲雪,點點殷紅襯著片片飛雪,煞是奪目,才子們皆讚歎此景之奇美,有人忍不住吟出一些讚頌梅花的千古名句來。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這分別是宋代陸遊的詞和王安石的詩,都達到詠梅的巔峰,所以這兩首詩詞念出來之後,整個大廳裏居然沒有人敢再做詩,一時間隻有才子們交頭接耳的嗡嗡聲,誰也沒有聽到樓上傳來輕輕一聲歎息,過了片刻,樓上出來一個俏生生的娃娃,做男孩打扮,大約十三四歲,站在欄杆邊說道:“我家先生新賦了一首詞,請各位斧正。”眾人立刻安靜下來,聽那娃娃念詞。
那娃娃應該是個女孩,聲音如黃鶯般婉轉。
江梅引
沁梅點點舞東風,拒塵埃,
姑射來,飛花劍影月下獨徘徊。
前生本傍瑤池栽,
霓歌裁,閑綠綺,漫抒懷。
是誰無端分寶釵?
寒英落,玉枝折;
一縷香魂,去紅塵,雲徑開。
忍聽三弄,更怕度關山!
一夜相思終入骨,
姑蘇台,香雪海,千裏白。
一首詞念完,樓下眾人紛紛鼓掌讚歎,誇這首詞寫的超凡脫俗,堪稱典範,一時間阿諛奉承之詞不絕於耳,此時樓上又傳來輕輕一聲歎息,這回劉子光聽見了,但是不以為意,依然悶頭坐在桌旁吃酒。
那女娃娃聽了身後幾句吩咐,又道:“先生說了,誰能作出詠梅的好詩詞,可以上樓和先生一同賞雪飲酒。”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象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紛紛低頭做沉思狀,不多時便有數首詩詞出爐,但都是泛泛之作,毫無新意,隻聽樓上傳來第三聲歎息,緊接著一個聲音低語道:“難道江南四公子凋零之後,這偌大的京城,竟然連一個真正理解梅花奧義的人都沒有了麽。”
話音剛落,忽見人群之後那個一直靜坐著喝悶酒的人突然站起,朗聲念出一首卜算子來。
風雨送春歸,
飛雪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
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
隻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
她在叢中笑。
那人正是劉子光,此時他已經喝高了,雖然他的酒量極高,但是並不代表酒精不會影響情緒,這些酸丁們的表演刺激了他的表現欲望,幸虧肚子裏還有點貨色,這幾年一直以武夫麵目示人,沒有機會賣弄他掌握的幾首主席詩詞,今天正好攤上這麽個機會,這個風頭不出白不出,於是他老人家暗罵一聲MLGBD,站起來將這首剽竊來的卜算子.詠梅朗誦了一番。
詞朗誦完了,劉子光繼續悶頭坐下喝酒裝酷,看也不看大家,眾人愣了一下,隨即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品頭論足起來。
“什麽玩意啊,對仗都不工整。”
“這首詞當真粗鄙,稱之為打油詞也不為過啊。”
“是啊年兄,比你剛才賦的那一首差了八百倍。”
可是樓上卻傳來酒杯落地的聲音,緊接著那女娃娃道:“我家先生請這位客人上樓一同賞雪飲酒。”
劉子光心說你個妓院老板充什麽大瓣蒜,還請老子一起喝酒,他頭也不會,衝上麵一抱拳:“謝了,樓下挺好的,就不上去叨擾了。”
眾酸丁大跌眼鏡,這個小子也太給臉不要臉了,不過在場的都是文人墨客,並沒有地痞惡少,所以隻是口頭上發表一下憤慨,並沒有人上來找茬打架。
劉子光的反應讓樓上的人很吃驚,片刻之後,劉子光隻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然後就看到旁邊多了一個人,白衣勝雪,笑顏如花,春蔥玉手捏著一柄白玉扇骨的折扇,正含笑!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看著他,兩個小酒窩給端莊的臉上平添一絲俏皮,雖然是男裝,難掩胸前波濤洶湧,顯然是個女扮男裝的美女,這美女不是十七八歲的青春少女,而是二十出頭的大姑娘,臉和身架都長開了,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成熟女性的魅力,身著文士男裝,有多了一份英氣和儒雅,當真是個氣質型的熟女。
“自古以來,梅花就是文人墨客千年吟詠不絕的主題,但是象閣下這樣-反其意而用之的《卜算子?詠梅》的確與傳統詠梅之作所寫大相徑庭。不是愁而是笑,不是孤傲而是文人的操守與傲骨。一首詠梅詞力掃過去文人那種哀怨、頹唐、隱逸之氣,創出一種新的景觀與新的氣象,-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心服口服。”那熟女也不和劉子光打招呼,徑自說出一番評論來,然後拿起桌上的酒壺幫劉子光倒上,用將自己的玉杯倒滿,端起來說:“兄台,為你的好詞當浮一大白。”
劉子光搞不清楚她的來路,但是人家很給麵子的跑下來給他敬酒,再裝逼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於是他拿起酒杯道:“獻醜了,在下見世間真君子日益稀少,才作此詞,草就而已,沒有那麽多高深的用意。”
兩人對飲了一杯,熟女道:“此間嘈雜,可否請先生移步樓上敘話。”見劉子光稍有猶豫,又道:“怎麽,還怕在下吃了你不成?”說完莞爾一笑,小酒窩又顯現出來,說不出來的嫵媚,劉子光便不再矯情,道:“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