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時代 戰爭 10 45 借殼上市
次日,富綬帶領文武百官拜見劉子光,會見在太廟進行,清人都穿著長袍馬褂、頂戴花翎,明人則是圓領烏紗、鎧甲戰袍,隻有劉子光例外,隻穿了一件普通的、洗得有些退色的紅衫軍戰袍,腰間一條寬皮帶,連兵器都不帶,很瀟灑隨意的樣子。
不管怎麽說,清國政權還是存在的,在新的外交關係沒有確立前,還是按照以前兄弟之邦的關係來辦理相關事宜,太廟前擺了兩排椅子,大家相對而坐,沒有高低上下之分,氣高氣爽的坐在外麵倒也暢快。
兩邊官員身後是排的整整齊齊的士兵,清國一方是正藍旗的兵士,拿著長槍大戟,身穿鎧甲,盔櫻在風中飄灑,倒也威風整齊,明國一方是手持刺刀火銃的紅衫軍,頭戴栗色軟帽,身穿大紅戰袍,神采飛揚,一臉的驕橫不屑。
劉子光大馬金刀地坐在當中的位子上,問富綬道:“顯親王考慮好了沒有?咱們得趕緊把這個事定下來,人心思定,百姓們需要新主啊。”
見劉子光發話,富綬趕緊恭謹地站起來回到:“一切聽從大帥的安排,若不是大帥力挽狂瀾,太皇太後就將我大清徹底帶入戰爭的泥潭了,是大帥挽救了大清千千萬萬的子民,大帥聲名顯赫、戰無不勝、宅心仁厚,吾等心悅誠服,仰慕已久,所以才會反戈一擊,推翻暴君,恭迎大帥駕臨北京,若是大帥不棄,小王登基以後願拜大帥為義兄!”
劉子光笑道:“此言差矣,劉某何德何能,敢做王爺的義兄,此番若非王爺和列位大人識大體,重大局,毅然和康熙劃清界限,則我兩國人民依然在戰火中煎熬,既然康熙已經逃竄,為了號令天下製止戰爭,王爺不妨再向上進一步,挑日子不如撞日子,我看就明天登基吧。”
富綬的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滿,雖說形勢緊急,但是他也不想如此倉促的登基,而且這個日子是劉子光定下的,而不是欽天監挑選的吉日,怎麽說都有些不痛快,形勢比人強,又能如何呢,富綬謙恭地答道:“謹尊大帥指令。”
劉子光又說:“皇上嘛,就有有個皇上的樣子,還住王府那種小氣巴拉的地方未免遺笑大方,明天就登基了,不如陛下今天就搬進宮裏來住吧,我已經讓人把乾清宮拾掇幹淨了。”
富綬大驚,這不是變相軟禁麽,眼下自己可是滿人的主心骨,如果讓劉子光控製了,那什麽大計都成了泡影了,不行,這絕對不行,他當即推辭道:“大帥的好意小王心領了,不過這皇宮本來就是大明的宮殿,我們清國的皇帝已經鳩占鵲巢許多年,現在怎麽好繼續占據呢?此舉萬萬使不得。”
劉子光道:“別客氣,我最不喜歡推辭,剛才你不是說要拜我當義兄的麽?怎麽大哥的話都不聽了?來人,把陛下送回宮去好生伺候著,焚香沐浴更衣,明天好登基!”
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士兵走過去要架富綬,富綬身後的正藍旗士兵們立即挺槍護駕,早被紅衫軍的刺刀頂住,太廟和社稷壇的上方都出現了舉著火銃的紅衫軍,清兵無奈,隻好眼睜睜看著顯親王被架了過去。
劉子光獰笑了一下道:“列位大人也不忙回去了,我這裏預備了酒飯,咱們好好的喝上一晚,明天正好參加登基大典,豈不美哉。”說完不由分說命人將這些八旗大臣們押了下去。
富綬不是沒有留後手,天安門外的六部衙門裏他藏了五千精兵,若是劉子光要對他們不利,就殺出來拚個魚死網破,可是消息早就走漏了,五千精兵被反水的漢軍包圍,沒開打就被繳了械,隨即正陽門打開,明軍正式入城,在漢八旗反水部隊的配合下,查封了各個衙門府庫,每個王公大臣的府邸門口上了哨,京城九門的防務也被接管,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內城。
這一切富綬都不知道,他已經被綁架到了乾清宮,一群太監宮女圍著他伺候,又是焚香又是沐浴,還找了一身龍袍給他試穿,一試還挺合適,可是富綬的身高臂長肩寬比康熙大了一號,這分明是順治皇帝留下的舊龍袍。富綬這個惱啊,幾次想瞅機會逃跑,可是深宮之中哪是這麽好跑的,思來想去隻能繼續隱忍。
次日一早,富綬被套上了龍袍,戴上大帽子,辮子上也係了個明黃色的蝴蝶結,在太監們的簇擁下前往太和殿登基,八個紅衫軍士兵緊緊跟在後麵,手裏拎著刀槍,不時還呼喝一聲:“快點!”怎麽看都不像是新皇登基,而是象押解犯人,富綬這個氣啊。
等到了太和殿,往下麵一看更覺得悲涼,寥寥十幾個大臣,還都是穿著常服、兩眼惺忪,無精打采,好像連臉都沒洗,看樣子也是被劉子光軟禁了。
聊以**的是,各種儀仗鼓樂還是整齊的,畢竟劉子光接收的是一個完整無缺的皇宮,各色傘蓋旗幟一股腦的拿了出來,也不管對不對,反正圖個熱鬧就行,太和殿外,穿著各色服裝的太監排的滿滿的,倒也壯觀,劉子光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個禮部的漢官來主持登基大典,整個儀式從簡從快,沒有一個時辰就弄完了,比當初康熙登基的時候簡直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儀式過後,富綬就是大清朝的新一代皇帝了,年號改為共榮,這是劉子光胡亂給起得年號,反正就是個傀儡,用不著那麽考究,新皇帝的玉璽一夜之間就刻好了,也是毛毛糙糙將就著用就行,皇帝的第一份聖旨是向天下宣布康熙皇帝的不合法,說他是大玉兒和多爾袞的私生子,根本沒資格當皇帝,當然這些是欲加之罪,根本沒有人在乎真假。第二份聖旨是宣布清國為大明屬國,即時起停止一切敵對活動,對外的一切盟約作廢,同時向高麗、西夏宣戰。”
這些聖旨都是劉子光讓人起草的,富綬連看都沒看過就用了大寶發了出去,六部官員跟著康熙逃出去不少,現在有大量空額,劉子光大權獨攬,委任了一大批官員,不是天地會的好漢,就是投降的漢官,反正沒有一個是正經的滿人。
富綬這個氣啊,可愣是一點辦法沒有,現在他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身邊都是陌生的太監和紅衫軍的衛兵,可恨這些明軍居然還人模狗樣的一人整了一件黃馬褂穿,搞得像真的大清侍衛一樣。
那些八旗權貴們也發現自己忽然喪失了所有的權力,住宅被監視,剛一出門就被那幫***漢軍攔住,彬彬有禮地告誡說京城治安比較亂,最好不要出門。權貴們之間的聯係也全部中斷,哪怕是夜裏派高手穿了夜行衣去送信也不行,還沒跳出院子呢就被火銃幹下來了。
京城內僅存的滿人武裝被關在軍營裏不許出來,大炮衝著營門,天上掛著熱氣球,兵器都被人家繳了,戰馬也牽走了,隻能天天穿了盔甲在營裏急的亂轉,生怕哪天大炮轟過來大家一起歸西。
反倒是那些歸降的漢官和漢軍們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他們都把辮子割了,連夜找裁縫做了漢人衣冠,一夜之間朝堂上就出現了大把穿著紅袍戴著烏紗的“大清”官員,圓領烏紗和頂戴花翎共處一堂,也隻有順治初年才有這樣的景象,不過這到符合了劉子光的民族融合思想,這位坐在大清皇帝旁邊的明國大將腦子一熱,替皇帝頒發了一道聖旨,下令大清境內不論滿漢,一律剪辮易服,留辮不留頭,留頭不留辮!
聖旨接二連三的下,讓滿族人徹底體驗到了當年漢人嚐過的苦果,不許留辮子隻是個開頭,後麵還有更多的嚴酷法令,禁止滿族男人娶漢族女子,滿人不得擔任五品以上官員,滿人不論是種莊稼還是做生意,賦稅都比漢人要重。
京城怨聲載道、民憤滔天,但是由於滿人的總數量遠不漢人,有點血性的都跟著康熙逃出去了,剩下的都是好吃懶做貪生怕死的,看見當兵的帶著剃頭挑子來了,二話不說自己拿剪子就把留了一輩子的大辮子哢吧一聲就剪了,但是剪了舍不得丟,藏在櫃子裏留念,漢人們則是歡天喜地,大有翻身做主人的感覺,不過大家都城頭上依然飄揚的大清旗幟很是納悶,既然都光複了,怎麽還掛著清朝的旗子呢。
劉子光自然有他的道理,他這是借著大清的殼子建立自己的班底呢,因為康熙和大玉兒還在逃竄,遼東山西還是清國的控製範圍,所以建立一個傀儡政權有助於緩衝,也能分化滿人。而且還能體驗一把當太上皇的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