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半個小時就給曾大帥內定了兩張票。
曾大帥與凱子在春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趕去機場,乘坐出租車路過州政府大門時恰遇堵車。
一大群人圍在市政府大門看熱鬧,隱約間,曾大帥聽到了婦孺的悲泣聲和爭吵聲。
怎麽回事?
“兩位兄弟外地人吧?裏麵哭訴的是沐家孤兒寡母,前天從大理過來,家裏失蹤三個男人,卻討不到個說法,政府不受理。苦哇,該死的菲律賓!”司機侃侃而談,配合著激動言辭的是一臉悲憤的表情。
菲律賓?
曾大帥皺眉,追問下去才得知,數天前,菲律賓軍艦在漢龍國南洋傳統漁場悍然撞沉了一艘漁船,船上的十名漁民兩人罹難,餘者被扣押,死者正是大理的漁民。
滇州漁民?南洋?風牛馬不相及。
司機很聰明,感覺到了曾大帥的疑惑,馬上解釋:“是洱海附近的漁民。這兩年水質汙染嚴重無魚可捕,有些人隻好到沿海謀生,唉,誰知道遇上這檔子事。”
“這不,都哭兩天了,政府隻是勸她們回去。唉,家裏的頂梁柱死了,丁點撫恤費哪夠用?以後日子怎麽過?”
司機屬於同情派。
曾大帥沒說啥,徑自打開車門,擠入人群裏。
州政府大門前,兩名婦女各抱著一個幼兒坐在地上哭泣,在她們身邊站著倆官員,正與一名青年爭辯。
“……我父親和叔叔捕魚容易嗎?一年到頭辛苦所得向政府交足了稅,但是政府為他們做了什麽?甚至連他們最後的尊嚴也維護不了,客死異鄉屍骨無存……”
“你們要相信政府,外交部已經向菲律賓提出強烈抗議……”
不提還好,說起抗議,圍觀者噓聲一片。青年更是氣憤,“抗議,抗議,除了抗議還是抗議。抗議能讓菲律賓政府羞愧,能讓凶手投海自殺?能還南洋漁場一份清靜?能讓冤死的漁民安息?”
連續問句堵住了官員的嘴巴,贏取圍觀者熱烈的掌聲。
政府,難;漁民,更難。政府之難在於缺鈣,而漁民之難在於他們隻有天靈蓋——對付大小番邦肆無忌憚亂舞狼牙棒的天靈蓋。
曾大帥歎息一聲,看了眼那青年,又看看地上的婦孺,伸手從袋子取出一捆花旗元。
“小兄弟,拿著,回去好好念書照顧家人,等你強大了再與強盜算賬。”
曾大帥的仗義吸引一片驚異眼球,這一捆花旗元少說也有十萬,數目可觀。
“這,我,我不能要,”
盡管沐英極度需要錢,但是本能讓他拒絕。
曾大帥拍拍他肩膀,道:“這筆錢本應該由菲猴律賓政府賠償的,但是它們沒那個覺悟,諾,就當是我借給菲猴的高利貸。”
高利貸?難道以後這小夥子要向菲律賓人連本帶利逃回?
附近的人莫名其妙。
曾大帥沒解釋,趁著青年愣神瞬間,轉身離去。
眨眼間,省政府門前道路通暢,人們自發閃出一條通道,讓曾大帥乘坐的出租車通過。
出租車裏,聊興正濃。
司機特能健談,唾沫腥子亂飛,隻可惜菲猴總統不在場,否則得掩麵跳車自行了斷。
“大帥,不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玩場大的,南下解放內壁都!再幹菲猴子!弟兄們都聽你的。”
龍凱旋語出驚人。
曾大帥心頭一震,他從未如此想過,龍凱旋的狂妄建議在他心中引起絲絲共鳴。可是,談何容易,若要達成宏偉目標,來自漢龍國的支持不可或缺。
在曾大帥陷入沉思狀態時,司機興奮詢問:“你們是軍人?我們國家要打仗了嗎?早該打那些猖獗的猴子了……”
說著說著,出租車駛入機場。
班機少有的準時,隻是安檢特嚴格,聽說最近有“東伊”揚言鬧事,滇州多回民,難免藏汙納垢。
曾大帥與龍凱旋順利換牌登機,入座經濟艙。
飛機上,又見到美女空姐楊純。
曾大帥點頭致謝,然後閉目思考,凱子在出租車上的無心之言在他心裏與理智激烈碰撞。
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睛,才注意到龍凱旋不在身旁的座位上。
這小子去哪了?
在泡空姐。
攻勢似乎遇到很大阻力。最後,凱子悻悻敗退。
“怎樣?約到她沒?”
曾大帥明知故問。
“大帥,再帶兄弟去幹一票,弄它五千萬回來,不信就泡不動這小妞。”
龍凱旋氣呼呼說道。搶劫大緬銀行成了他心目中的暴富捷徑。
“瘋了你?注意影響。”
曾大帥瞪他一眼。
龍凱旋泄氣道:“她才瘋了,居然問我有沒五千萬。”
“我說過,她不適合你。”
“沒什麽適合不適合的,現在哪個美女還嫁給愛情的?都嫁給貨幣!不是我說你個老古董,喜歡秦傾卿用錢砸不完了嗎?”
“呸,你懂啥?別玷汙我的女神!”
“拉倒!我的信條是,有錢能使女神穿嫁妝。格老子,我還非她不娶了,五千萬算個屁,北山之下,老子炸埋的豈止這個數?”
……
說著
無意,聽者有心。倆人的談話內容嚇壞了旁人。
就他倆!
一婦女閃縮在倆名乘警之後,戰戰兢兢指著曾大帥與龍凱旋,而乘警則如臨大敵。
鬧了個誤會,乘警搜身又檢查,焦點最後集中在大袋子裏的近兩百萬花旗元上。
乘客們嘩然。
“看,我沒說錯吧,他們是劫匪,擺明是搶來的。瞧他們窮酸樣哪會有那麽多外幣?快把他們抓起來!”
婦女為自己的“先見之明”得意洋洋。
乘警講究的是證據,既然曾大帥兩人無劫機意圖,隻須重點監控即可,金融違法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內。
很榮幸地,曾大帥與龍凱旋被調到頭等艙,由乘警陪同。
“是你?”
冤家路窄,頭等艙裏曾大帥遇到三個多月前被他狠揍一頓的蓉城富商元擎天——楊純的前情夫。
曾大帥的目光在楊純與富商之間遊移,“他又欺負你了?”
詢問的對像是一臉害怕狀的楊純。
元擎天對曾大帥可謂心有餘悸,剛才還頤指氣使不可一世的他立刻老實。
“身體不錯嘛,恢複得挺快,要不與我這位兄弟練練?他也想上報紙頭條。”
曾大帥將英雄救美的機會讓給龍凱旋。凱子誇張地做個挽袖動作,盡管他的胳膊上沒啥布料,有的隻是肌肉。
“哼,流氓!”
穿鞋的犯不著與赤腳的鬥狠。富商心虛,蒙上眼罩睡覺。曾大帥的拳頭霸道蠻橫,他深有體會。像這種悍匪少惹為妙,與揭發曾大帥的那名婦女一樣,他堅信曾大帥乃亡命之徒。
楊純感激望著曾大帥。
“謝謝。”
曾大帥聳肩攤手:“客氣,以德服人向來是我的本份。”
美女莞爾一笑,熱情送上兩杯咖啡。
從春城到蓉城,民航客機飛行隻須一個多小時。
下飛機時,曾大帥當著富商元擎天的麵向楊純道別。
“有人再敢騷擾你,告訴哥,哥還惦念著上頭條的威風滋味。”
說完,差點做個習慣性的飛吻動作,手指到嘴邊才意識到不對勁,訕笑著放下,順勢用胳膊肘提醒凱子。
哦,哦,再見。
在美女麵前,凱子緊張不知所雲。
曾大帥恨鐵不成鋼,“再啥見,替我送送人。”說話的同時,手裏攥著一疊錢偷偷塞入他手裏。
“好了,回頭見。”
曾大帥瀟灑而去。
“他,變了,”望著陌生高大的背影,楊純心中喃喃自語,眼光複雜,似乎在想著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