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事故來的太巧合了,太快了,以至於我們不得不懷疑,可是又該懷疑什麽呢?
“他媽的,但願兄弟們好運,有時間等著我們營救。”平樂抱怨著帶著甲乙兄弟離開了。
最後的幾句抱怨打消我們的疑慮,可他們三個人離開了,留下陌生的我們。
五公裏,在積雪沒過膝蓋的雪地裏,參照物消失了,我們如何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目的地成為大家熱議的話題。
“我們的定位係統失靈,該如何走啊?”對於這樣的環境,小牧和王羽也一籌莫展。
“如果我們有導航係統就好了?”
“指南針也行啊,誰帶有指南針?”
大家合計了一陣子,還是不知道怎麽辦。在沒有搞清楚方向之前,胡亂的走,還不如不走。於是我們原地停下來,等著奇跡,等著新服務平台的重新構建。
“我們是不是可以用民用GPS定位,雖然沒那麽準確,但是也可以知道方向,總比我們亂走強。”
嶽楓提議用民用GPS,這倒是一個好方法,小牧把目光投向我。
“別看我,我是學中文的,不懂這個。”
“你再說一遍,要我給大家講故事嘛?”
“我,我試試看吧!”
小牧和王羽將所有的設備都集中起來,命令大家戒備。拿出設備,連接起來,可是民用GPS根本沒有這一帶的訊息。
“太偏僻了,民用係統沒有這裏的訊息,我們隻能大致知道一個方位。”
我的判斷讓大家剛剛升起的希望又一次破滅了。
“如果用北鬥導航呢?”這次我看著小牧。我知道,北鬥導航沒有正式投入使用,隻有部分軍官有進入端口。
“別看我,我沒有入口密令的。”
“王羽呢?”
“我有的是軍校裏的密令,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管它,拿出來試試看吧。”
王羽拿出自己密令,我嚐試著試了試。果然有用,我們順利的進入到北鬥導航係統,準確找到了路線。
“出發了!”大家都有點抑製不住興奮。
“等等!”小牧阻止了大家,對嶽楓說:“把你的地圖拿出來,拿筆來。”
小牧脫掉手套,嶽楓拿出手電照著,小牧在地圖上標注路線。這是必須的,我們沒有授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終止信號,更何況,地形如此複雜,要是沒有信號,我們就再一次成瞎子了。
小牧繪好圖,手已經凍僵了,連關節都沒法自由活動。
“嶽楓,扯開你的衣服給他暖暖手吧!”
“為什麽是我啊?”嶽楓說著就去撩王羽的衣服,王羽那裏願意啊,跑著躲著。
我脫下自己的手套,遞給小牧帶上戴上,撿起他脫下的手套自己戴上。這隻能是一種折中的辦法,這麽冷的天,誰敢解開自己的衣服啊。
冷,並不代表不可以脫衣服,隻是沒到必要的時候。
按照地圖,我們快速到達了集結的地點。可是,當我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晚了,剛進入計劃集結地點就被敵人包了餃子。
“他媽的,他們是什麽人啊?”有人開始抱怨,也有人開始懷疑:“我們的訓練就他媽這麽不靠譜,首次出師就不利。”
納悶歸納悶,我們也不能輕易服輸,在槍口的威逼下,繳械了武器,蒙麵的武裝分子要求我們脫掉手套、護膝等一係列的保護,直到脫去我們的迷彩服,隻剩下一件迷彩短袖衫和短褲。
槍械被集中收走了,衣服褲子也被收走了,我們顫抖著讓他們捆綁。也許是看我們卸下了武器,蒙麵武裝分子也放鬆了警惕,很自然的放下武器拿繩子捆綁我們。
瞅準時機,有人一個背摔丟翻了蒙麵人,由此開始,一
場近身搏擊全麵上演。可是,我們的並沒有成功,剛一出手就被對方製服了。
我們十個人,被一根繩子捆著串聯起來。冷,從皮膚一直冷到骨頭縫裏。
我們緊緊的靠著,互相取暖,彼此間能聽到牙齒因寒冷發出的咯吱咯吱聲。
“不行了,我要被凍死了,不行了……”大家都不停的喊著冷。
“我們不能就這樣待著,我們要動起來。”在王羽的招呼下,我們開始原地蹦起來,開始互相用胳膊、後背進行摩擦取暖。雖然,我們動著身體稍微好一點,但很快一陣密集的槍聲過後,在我們腳邊下起了子彈雨。
“安靜點,蹦什麽蹦?蹲下!”
大家咬著牙蹲下。可隨著時間推移,我們反抗的能力也越來越弱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我們像豬一樣丟進一輛結冰的卡車上,很快,我們與卡車接觸的位置就被冰給凍住了。
我們已經冷到極限了,意識都開始模糊了,連舌頭都捋不直了。
汽車動了,車內開始冒暖氣,我們身上和腳下的冰開始融化了,身體逐漸暖和起來。
正當我們僥幸可以正常呼吸的時候,汽車卻停了下來,我們再次被趕到雪地裏。
穿過一片雪地,我們被關進一個地窖。地窖並沒有封死,雪花還能飄進去,但是好歹在地下,比雪地裏裹著風雪好很多。
在地窖裏,我們看到了康隊長,他和我們一樣被人拔了衣服,穿著短袖和短褲。
“大隊長怎麽也!……”
李康有些難為情,說:“原本想化妝提前到這裏為你們打好前站,沒想敵人更早控製了這裏,我們一進來就被俘虜了!”
“你們的化妝技術也太差了?!”
“這和化妝技術無關,但凡進來的人都被抓了。你想想吧,這樣的大雪天,誰會跑到這杳無人煙的地方來,除了警察就是當兵的,人家也沒那麽笨。”
看著凍得直哆嗦的李康,我們也原諒他了。到是大家手腳放開了,就想著怎麽突圍了。
“四處查看一下!行動起來!”小牧行使隊長的特權,命令我們尋找突破口。
李康懶懶的說:“別費功夫了,沒有突破口的!”
聽了李康的話,心裏涼颼颼的。畢竟他是大隊長,久經沙場,他搜查過的地方應該不會有錯。可是對於我們來說,在這樣的背景下,除非自己檢查過,否則誰也不會死心。
“行動!”王羽也強調了一遍。於是,我們旮旯角落的搜查起來。一圈下來,地上是沒有什麽發現了,小牧抬頭看看三四米高的窖頂,給我使了個眼色,然後指指王羽和嶽楓。我明白他的意思,喊了嶽楓和王羽,他們二人走過來,我用手語告訴他們,搭人牆,探尋窖頂。
我示意嶽楓和我搭第一層,嶽楓立馬弓腰、托舉,王羽一個箭步,踏著我和嶽楓的手梯,一個翻身站到我二人的肩上,小牧順著抓住我的肩,一個團身,抓住王羽的手臂,再翻身竄到王羽的肩上,使勁扳了扳窖頂碗口粗的木頭,紋絲不動。
“沒得搞,失敗了!”
聽到這話,我給嶽楓使眼色,然後屈膝倒地,我們肩上的王羽和王羽肩上的小牧硬生生的摔在地上。
“我腳麻了,你們沒事吧!”我從地上爬起來,故意找個借口,其它的迅速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候著。
眼看著嶽楓和王羽都爬起來了,嶽楓在底層沒受傷,王羽起來走路一拐一拐的。
“小牧,小牧受傷了!”有人開始喊起來了。我們迅速的圍過去,看他鼻子和嘴裏都流出了血。
“康隊長,不行了,天太冷,我們實在站不住,這下把他摔壞了,怎麽辦?”嶽楓跑過去向李康匯報。
“慌什麽!還是特種兵,至於嘛!”李康要圍過去看,嶽楓順勢
大喊:“不好了,出人命了!”這一喊,大家都明白了,跟著喊起來。
果不其然窖井頂部來了兩個人,看我們下麵亂糟糟的,便有人俯下身子看。
“嶽楓,搭牆!”隻用幾秒鍾的反應,嶽楓、王羽我們三人再次搭起人牆,小牧從地上嗖地竄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上王羽的肩頭,伸手一把抓住俯下身子的武裝兵,那士兵沒想有這麽一出戲,被一下子拉倒在窖井蓋架上。小牧一扭手腕,勾出那兵腰間的手雷,嘴上一喝“撤!”,我們的人牆立刻解散,手雷的拉環被拉開,而我們四個人就地一滾,匍匐在地上等待爆炸。
一秒、兩秒、三秒……手雷沒有爆炸。當我們抬起頭時,那個兵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雪,嗬斥我們:“老實點,別鬧事!”
“兄弟們,都起來!起來!演習結束了!”小牧喊大家都起來,大家都笑嗬嗬的爬起來,嘴裏不停的叨咕著,一步步把李康等幾個人圍在中間。
李康見勢不妙,隻好承認這是一場演習,還說這是秦凱囑咐的,因為怕我們在冰天雪地裏失去戰鬥力,撐不過來這嚴寒訓練,所以編排了這一出。
“直升機是怎麽回事?”
“那隻是障眼法,我們用兩個流光彈製造的假象。不過你們的聰明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才讓你們多凍了幾個小時。本來,我們計劃你們在雪地裏摸索一個晚上,天亮才指引你們出來,大概在上午劫持你們,也就凍你們三四個小時,沒想你們天沒亮就到達了集結點,隻好多凍你們幾小時。再後來,為了其它兩個組的計劃繼續,我隻好以自己為誘餌,演了出苦肉計。這不,我還陪你們凍著呢!”
李康說起來還挺委屈的。演習結束,李康命令士兵打開地窖,還給我們衣服,讓我們吃了一頓熱飯菜,還一人喝了一大碗薑湯。
吃過飯,李康建議我們去雪地裏洗一個雪澡,說是這樣可以防止皮膚凍傷,還可以為接下裏的訓練打下基礎。可是我們誰也沒有去洗雪澡,隻有李康帶著自己的幾個人,脫了大衣去雪地裏洗了一回雪澡。
暖和了,吃飽了,困意也就上來了,大家迫不及待的找個暖和的地兒睡覺去。
一覺醒來,渾身不舒服,頭重腳輕,鼻子不通,眼冒金星,感覺渾身要散架一樣。
進入特戰大隊以來,我們風裏來雨裏去,很少感冒生病。即便有個頭疼腦熱,吃一片藥也就好了。我們出地窖後,都吃了感冒藥,還一人喝了一碗薑湯的,可這感冒症狀卻如此明顯。
打開帳篷裏的藥箱,發現裏麵一片藥也沒有,隻有一個紙條,上麵赫然寫著“藥方”:仰臥起坐300個,俯臥撐300個,越野五公裏,引體向上300個。然後到食堂喝三碗薑湯,吃五個饅頭,保證病症全消。
“媽的,太坑爹了嗎。這樣子那還動得了啊!”
事實上,抱怨歸抱怨,我們還是按照這藥方下藥了。當我們喝完薑湯、吃完饅頭,再回來時,人真的輕鬆了不少,再捂著被子睡一覺起來,已經大好了!
其實,不得不感謝這極限訓練,有了強的身體,才有這樣的抵抗力。為了更強的抵抗力,我們在雪地裏訓練了兩個多月。當我們離開的時候,脫光衣服在雪地裏訓練已經不再是難事,大家完全有了抵抗冰雪的抗體。
自打從這裏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都堅持用冰水洗澡,在冰水裏練習遊泳,第二年冬天,我還回去訓練了一次。這樣訓練的目的,無非是讓我們掌握臥雪踏冰的技巧,具備臥雪踏冰的能力。
訓練中,我們凍壞的也不少,耳朵、鼻子、手指、腳趾、膝蓋,甚至**都遭凍壞過,但是沒有一個人申請退出,顯然,我們的身體裏已經長出了金雕的骨頭。用秦凱的一句話說:“你們,越來越接近一名金雕特戰隊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