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才和班猜交過手,身上還帶著些傷,中午休整一下,下午便來給女子特警隊交流狙擊術。才到訓練場,就覺得氣氛不對,那些年輕的小女生看我的眼神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
“今天我們一起來探討狙擊的靜心術。靜心……”
“報告!”我的話被一個學員的報告給打斷了,我示意他說話。
“教官,如果敵人到了你麵前,在還能專心致誌的恭候目標嘛?”
“當然。”我知道這些女兵是因為我上午輸了班猜心裏不舒服,或者說對我的能力產生了懷疑。可是,我不生氣,沒必要生氣,被這幾個女兵一句話就激怒了,那我之前的訓練也就白訓練了。
“教官給我們演示一下吧?”
“沒問題,誰來配合?”
我拿過一柄狙擊步槍,匍匐下去,靜臥著,聚集精神鎖定目標,一個人輕輕的向我走來,腳步越來越近,我繼續鎖定目標,直到她與我近在咫尺,我一個側身,迅速的將對方製服,然後又迅速的回歸自己的狙擊位。
在一陣驚訝聲之後,我收起狙擊槍,將槍交給旁邊的一個班長。
“你們不是在考驗我的精心,而是在懷疑我的技術,懷疑我的能力,隻因為我上午輸給了班猜,一個帶著挑戰之心來的國外特種兵。實話實說,班猜確實不是一般的對手,但對於我來說,對於我們來說,對於中國的軍人來說一定要學會一個心態,大國的心態。不論是輸,還是贏,最主要的目的是保衛腳下的土地,保衛腳下土地上的人們,為國家和民族爭取最大的利益。也隻有放下輸和贏的概念,我們才能真正的超越自己,成為真正的一流的狙擊手。如果,我們局限在輸贏之中,患得患失,那麽不論我們怎麽修煉,怎麽努力,有多麽高的天賦,最終都會困在自己的軀殼裏,永遠成不了大氣候。”
我的話讓大家沉默了。
“教官,教我們近身搏擊吧!”
我們沒有拒絕這些女兵的要求,從某種意義上說,青鳥教我們的搏擊術,更適合女兵來練習。青鳥傳授的搏擊術,最核心的理念就是“快”。用他的話說:天下武功,原本是生產生活的舉止,因為習慣了,加速後,就成為所謂的武功。武功本沒有路數,沒有套路,不過是人為的加以規範而來,或為了好看,或為了提速,或為了省力。將你習慣的拳腳,練到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你也就算得上武功了。
正是基於這個理論,所以我們的近身搏擊,在青鳥的指導下飛速的提高,才有今天可以和班猜一較高下的實力。當然,對付班猜是不能用致命招數的,畢竟這不是生死角逐,而是切磋。
在我的推動下,促成了女子特警隊員與這些外籍學員間的一次交流。策劃一場活動對於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有學校的配合,我這個半學員、半老師的角色也完美的完成了交流活動。
平淡而忙碌的生活中,往往也蘊藏著許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在籌備活動期間,我有機會去學校的檔案館那資料,無意間看到牆上掛著一幅學員畢業合影,在人群中,有一個人給我印象特別深,好熟悉的麵孔,好親切的感覺,我難以抑製心裏的興奮,可是,當我想去打探這個人的時候,被嚴厲的拒絕了。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就被猛烈的暴雨給撲滅了。
從幹部學院回來,剛一進營區大門,就碰上硬闖大門的嶽楓。
他真是瘋了,曾經他陪著我吃了那一次虧,他怎麽還沒學會呢!
我心裏暗罵著,對怒氣匆匆的與衛兵理論的嶽楓飛起就是一腳,然後怒斥:“你幹什麽?怎麽這麽不懂規矩呢?門口碩大的漢字不認識啊,‘衛兵不容侵犯’!”
嶽楓見到我,自然是又氣又惱,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見他似熱過上的螞蟻,原地轉著圈。我一把把他拉開,輕輕的問:“你這是怎麽啦,你不知道硬闖這裏的厲害啊,我吃過虧,你還來!”
“唉呀!”嶽楓無奈極了。“你是不是我兄弟,是兄弟幫幫我,幫我這一回,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
“什麽啊,這不是兄不兄弟的事兒,這是軍規,軍規你不懂啊?!”
“我知道,可怎麽辦啊!”
“到底出了什麽事,你說說看!”
嶽楓看著我,使勁的搖搖頭,轉了一百二十度的身子,又轉回來,再轉回去,不停的撓著頭,最後用蚊嘶般的聲音說:“我家出事,我爸被綁架了!”
我雖沒聽得足夠真切,但還算聽到了。嶽楓的父親雖有萬貫家產,被綁架也
不至於啊。
“你沒搞錯吧,誰敢動你爸啊?”
“我怎麽知道啊,我知道還好了!你說怎麽辦啊?”
“你別著急,讓我捋捋。”
“捋什麽啊,等你捋清楚了,黃花菜都涼了。”
“不是有班長在保護你爸嘛?”
“我知道啊,可是我爸還是被綁了,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們家就我們這麽個管事的兒子,我不回去,要是有什麽事,我一家裏人都不會原諒我,我自己也不會原諒我自己。即便是沒事,我這個時候不回去,他們也算看清楚我了,以後我也就別想踏進這個家門了。可是我們剛剛執行任務回來,一個領導都找不到,給青鳥請假,他說沒資格批!我們怎麽辦?!”
嶽楓快瘋了。
我實在明白他的心情。可是,我也沒權給他批探親假啊。突然靈機一動,我可以批短假啊,於是故意大聲的對嶽楓說:“嶽楓,你還愣著幹什麽啊!不是求著要出去買東西嗎,趕緊去啊!”
“這!”嶽楓遲疑了,倒不是他不明白我的意思,大抵是怕我擔責任。
“請假條就留我這裏了,回頭我自己交到內務處去,你先去吧!”
“是!”嶽楓到底還是響亮的回答,轉身就要出去。
門口的衛兵還是要攔著他不放行,我趕緊過去解釋,擔保,最後扣押了我們兩個人的證件才算勉強讓嶽楓出門了。一出門,嶽楓回頭看我一眼,我示意他趕緊去,他便轉身走了。
這是我又一次明知故犯,我也不知道接下來將麵臨什麽暴風驟雨,但是我還是得準備一番說辭,先得說服青鳥,然後是秦凱。
走著走著,想著想著,差點沒跟行色匆匆的小牧撞個滿懷。
“大山回來了,看到嶽楓沒?”
“看到了!”
“在哪裏,青鳥隊長找他呢。”
“他出去了。”
“出去了,怎麽出去的?”
“我給批的假啊,押上我跟他的證件,然後他就走了。”
“你上當了,他是要回家,不是……唉,你先回去吧,我去追他。”
我一把拉住小牧。
“別追了,以他身手,現在你去還追得上嘛。”
“你什麽意思啊?”
“我故意讓他走的,他家裏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嘛?”
“聽說了一點。他是他們家唯一的兒子,你說這樣時候他能不在嘛?換做你,你會不管嘛?”
小牧沉默了。
“我反正是看不慣的。你不用去追,我直接去見青鳥。”
我改變行徑,直奔青鳥的辦公室去。
小牧在背後提醒,“青鳥在你們宿舍呢,你去那裏?”
我隻好轉身繼續往宿舍去。小牧在背後問:“你想好怎麽跟青鳥說沒,他可氣著呢。”
我沒理他。
“你小心點應付,你才學習回來,團部肯定是要給你提幹的,你別被……”我轉身看著小牧,他立即住口了。
“要是今天是你的事,我也一樣會這樣做。可惜不用,你是幹部,我是兵,我沒資格給你假。”
小牧瞪了了我一眼,自己匆匆的走了。
剛到宿舍,青鳥見我們進去,一句話話也沒說。小牧主動去報告,可是也不知道怎麽說,吱吱唔唔了半天。
“嶽楓是我讓他走的。要懲罰就罰我吧,不關蕭天牧什麽事,他也是我攔下的。”
“不,隊長,是我……”青鳥打斷他話,指著我說:“你跟我來!”
我放下包裹,就跟著青鳥出了門。才走到院子裏,他淡淡的歎了一口氣,說:“我都不想問為什麽,反正你已經想好應付我了。不過在我們見到秦凱之前,你最好說服我!”
我知道,青鳥的歎氣是什麽意思。他遇上一個嶽楓算是難纏了,這會又遇上我。其實,他心裏是打算放假給嶽楓,否則他也不會讓小牧去追嶽楓。
終於見到了秦凱,他的臉色黑得嚇人,而他桌上擺著我和嶽楓的證件。
我看看青鳥,青鳥也看看我,然後我一起看著秦凱。
“說說吧!”
“我……”我才說一個字,就被青鳥給瞪了一眼,隻好硬生生的把話給咽回去了。
“是我給嶽楓假的,可他走得太急,沒去內務處辦理手續,所以門口衛兵不認,恰好遇上林風回來,他是林風所帶是小隊的兵,所以林風就給他擔保,然後就出去了!”
“扯淡!你有什麽權力給他假,偏偏又那麽巧遇上?”
我們都不敢說話,斜著眼睛看看青鳥,他鎮定自若,想必我剛才是真的說服他了。
“隊長,我們……”
“你呀,是你在帶他們,還是他們在帶你啊,看你毛病越來越多,口舌越來越伶俐了!”
“隊長!你不想聽聽我的解釋嘛?”
秦凱終於坐下來,淡淡的說:“你說吧!”
“隊長,我們都是兵,都是軍人。為什麽有我們存在,因為國家需要我們,人民需要我們,所以我們從穿上軍裝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這一輩子要為保家衛國而戰鬥。作為特種兵,我們的誓言是你帶我們宣的,可在誓言之外,我們每個人心裏都有一股勁,一個信念,‘不求飛黃騰達,但求馬革裹屍不負厚望’。可是,隊長,保家衛國的我們,如果家都保不了,何以談衛國?如果隨便那個組織、個人、幫派都可以隨意拿軍人的親人做要挾,說綁架就綁架,說侮辱就侮辱,那我們有何顏麵稱軍人,有何資格談保家衛國?軍人也是人,不是神,我們也有七情六欲,我們也需要吃喝拉撒,我們也隻能在沒有後顧之憂的基礎上舍生忘死的戰鬥。隊長,不論是我,還是林風,我們都是戰友,我們彼此的生命是捆綁在一起,不論在任何情況下,任何一個人不在狀態,為之付出生命的都不會隻是那個一人,而是我們這個團隊,是我們彼此。我給嶽楓假期,我甘願承擔責任,因為我需要我的戰友毫無牽掛的投入戰鬥,因為我想活著,更多的為國家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這些是我給青鳥的說辭,他在此基礎上,聲淚俱下的演繹了一遍,真是完美。我斜著眼睛為青鳥喝彩。秦凱略微的思考了片刻,問:“說完了?”
這個回答讓我們詫異得不行。
“誰寫的台詞,很不錯!我已經深深的被這番話給感動了。不過,軍法如山,既然青鳥你認錯,那你就接受處罰吧。青鳥擅作主張,禁閉室反省半個月,通報批評。林風胡亂擔保,禁閉一個星期。青鳥自己去禁閉室反省,林風先帶隊去執行一個任務,回來後接受處罰。”
“是!”
離開秦凱辦公室的時候,還聽見秦凱在抱怨:“跟著這幫小子,遲早要把我肩上的豆豆全給消磨完。”
聽到這話,青鳥嘀咕道:“本來就沒有幾顆豆豆,還在擔心,多此一舉。”
我故意不笑,憋著往外走。一出機關大樓,放開聲音大笑。
青鳥一腳踢在我屁股上,狠狠的說:“你小子還笑,闖禍王。”
“副隊長,這怎麽怪我啊?你自己承認的!”
“是嘛!”他又想踢我,被我躲開了。
“隊長,你不怕我告你體罰士兵,那樣的話,你肩上的豆豆也就……”
“你滾吧,你已經不是士兵了,再說看你養得白白胖胖的,說我體罰你,誰信啊!”
“是啊,真是長胖了。都怪軍事學院的夥食太好了,而且還天天給美女上課,又有美女給我上課,秀色可餐,胃口大好,不長胖都難啊!”
“瞧你那美的樣兒!”
突然青鳥收住話,說:“大隊長大抵是要讓你帶隊去幫助嶽楓,你自己小心點。你之前執行任務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這次可別再分神,否則我饒不過你。”
“是!”
青鳥走了幾步,又返回來:“小心點,別弄出人命來。順便,帶我給嶽楓家人問好。”
“是!”
我回到宿舍,小牧見我平安回來,迫不及待的問這問那的。沒過幾分鍾,秦凱的勤務員就把一份作戰任務書交到了我手上。任務是協同地方警方處理嶽家綁架案,任命我為隊長,隊員由我在甲子隊員裏自己選,名額五人。
看到任務書,我不得不佩服青鳥和秦凱的默契。搭檔到這種地步,也算不簡單了,已經不能用才華、技能來衡量了。
我自己配員,當然首當其衝的就是嶽楓,他外出辦事,成為我的隊員就是奉調行動,就不算違規了,其次肯定有小牧,我們是一起出來的鐵哥們,這麽關鍵的時候怎麽少得了他。剩下的就要根據我們的我們需要來組隊,選了謝垣,他對爆破技術了如指掌,第五個名額本想喊王羽的,可是在這次任務中,青鳥早就叮囑不要搞出人命來,狙擊是不太需要了,到是需要一名跟蹤高手,所以就選了石濤。
帶上工具,開著一輛越野車我們就出發了。這是最輕鬆的一次戰鬥,也是壓力最大的一次任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