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鈴響了,大夥各自忙碌著上床睡覺,小牧倚著床,似笑非笑的看著嶽楓。
“大山,你看,快看!”順著小牧的提醒,我看著嶽楓慢吞吞的收拾著被子,動作緩慢,一點也不像下午那麽興奮。
“怎麽回事啊?”我低聲問小牧,他沒回答我,而是大聲的說:“睡覺了,下雨了!”
嶽楓扭頭看了一眼小牧,打開被子上床。這兩個人肯定有問題,可我不知道從哪裏問起。
第二天,嶽楓比平時更早起來,幫所有人打好了熱水,然後和我們一起出門去加餐。
在操場上,和我們一起提前起床的人已經很多了,大家都不斷的努力來提高自己的水平,以減輕壓力。
說到壓力,我們的訓練壓力並沒有因為我們是大學生兵而有任何的鬆懈,一直保持著強勁的火力。除了黑班長和班副針對我們,機器教官也看不慣我們,處處給我們“加餐”。在新兵連,他是第一教官,他掌握著所有人的訓練科目和進度水平,有權不通過連長和指導員,調整新兵蛋子們的訓練計劃,更有權針對個別新兵製定特殊的訓練計劃。
想必,他的那些特別訓練計劃裏,我們三個是排在第一的。最讓人難以解氣的是,他製定的計劃也罷、懲罰也罷,總是介於你的體能極限和意識極限的門檻內,就差那麽一點,極限盡頭的一點點。
反反複複的挑戰我們的極限,反反複複的試探我們的心裏極限,累積下來的,除了底線的延伸,讓我第一次滋生了逃離軍隊的意識。
這些報複性的訓練,對我們也不是沒有好處,反
倒是把我們的潛能給激發出來了。在跑步的單項比賽中,小牧以絕對優勢獲得全連第一,5000米和10000米的成績雙雙打破連隊的紀錄;在野外越野跑中,本來我就重點練著,被這陣子給錘煉了以後,更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輕輕鬆鬆就跑完十公裏,比第二名的小牧還快了50秒,比第三名的嶽楓快了整整5分鍾;在場地障礙單項中,嶽楓也得心應手,成績和小牧持平,並列第一。
再說嶽楓和小牧的秘密終究是揭開了,因為嶽楓實在忍不住,主動承認了自己在被子裏加水,以實現被子的平整度和角度。
黑班長把一條新被子丟給嶽楓,轉身就要出門。
“誰他媽還敢這麽做,小心我把他給滅了!”
黑班長這話才說出口,大家齊刷刷的把目光從嶽楓身上轉移到小牧身上,再回到黑班長身上。
“看什麽看?還不出操,想‘加餐’嘛?”
我們急衝衝的往門外衝,照著門口的黑班長,刻意使勁的衝刺而去,沒有防備的黑班長被我們給衝倒了,他一把扶著門框,嗖地從地上彈起來,往門框傍邊一躲,又連退了幾步,惡狠狠的瞪著我們往外衝。
那張臭臉,整整一天都沒有陰轉晴,我們也被狠狠的報複了一天。
新兵集訓最後的一個大項是射擊科目,本來是一個陌生的項目,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很有手感,第一次摸搶十發子彈,中了三個十環、五個九環,兩個八環,以至於很多人都不相信我是第一次摸搶。其實算起來,也不算第一次,大學軍訓的時候,打過五發子彈,但是不知道當初打
得怎麽樣,沒人報靶。
這個成績不算好的,排在我前麵的除了小牧以外還,還有很多軍校生,他們的成績都遠遠超過了我。不過,我的處子秀也不算丟人,這為我後來的槍械訓練開了一個好頭。
在接下來的訓練中,機器教官有針對性的加強一部分人槍械訓練,我們仨自然不會漏掉。
不要以為,槍械訓練就是喂子彈,可不是那麽回事。用後來一位老首長訓誡我的話:扣動扳機,隻是最輕鬆最簡單的最後的一件事情。
在這之前,我們首先要練習靜臥,靜臥是射擊、特別是一流射擊者的必備科目。
在我們的行業中,很多技能都需要童子功,比如書法,一手好的小楷,沒有一點童子功還真難以達到。射擊也一樣,靜臥是狙擊手必須嚴格訓練的科目。
別小看這個靜臥,不僅要求你按照一定的姿勢紋絲不動的臥在哪裏,同時還得練習眼睛,主要練習眨眼的頻率。一天靜臥下來,眼睛發酸,全身肌肉都疼痛,畢竟一天沒有運動,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練完靜臥,還有許許多多的科目,最難熬的就是練習手的平穩度。開始我們就端著步槍,然後是在步槍上掛鋼盔,再後來是在步槍上掛磚頭。
畢竟新兵的訓練是點到即止,重點是提升體能,所以我們的訓練沒有係統,重點是勘驗大家的潛力,然後根據潛力細分到各個連隊,然後進行係統的有針對性的訓練。
眼看新兵的集訓就要結束了,新兵比武也即將拉開序幕。幾個月的辛苦,就等這一次的考核,然後決定我們的去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