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突出重圍七

按照和金昊商定的路線向東行進了三個小時,馬平走在隊伍的前麵,與小隊拉開二十米的間隔,揮舞著叢林刀把纏繞在一起的藤條斬斷,為隊伍開出一條小路。

天色已近拂曉,淡淡的晨霧飄繞在林間,不遠處連綿不斷的山峰依稀可辨。

陳劍峰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若有若無,始終抓不真切,也無法判斷出具體方向,這讓他因無法掌控全局而難受異常,表情怪異。

龍飛提著槍跑到陳劍峰身邊,一邊注視著自己的警戒方向,一邊低聲問道:“怎麽了?你怎麽心事重重的?”

陳劍峰警惕地盯著自己的防禦角度,頭也不回地回答:“你不覺得有些蹊蹺嗎?我們在這條路上連個巡邏隊都沒有遇見,對手不是笨蛋,在失去對我們我監控以後,應該想到我們會向縱深迂回進攻。為什麽卻不派人搜尋我們的蹤跡?”

龍飛停下了腳步,呆立片刻,又匆匆追上陳劍峰笑道:“有點意思。”他露出滿嘴的白牙活像一頭準備捕食的餓狼,“我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敵軍對我們沒有實行電子屏蔽我可以理解,他們是為了能夠監控和找到我們。但為什麽要在冷箭他們所經過的a1區實行電子屏蔽呢?那裏既不是戰略要地也不能拱衛重要目標,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大費周章。”

陳劍峰陡然站住腳,他突然明白那種讓自己難受的感覺是什麽了,他低聲喝道:“停止前進!”掏出兩萬五千分之一的地形地勢圖平鋪在地上,他索性跪在地圖上,仔細的研究著墜機座標點與電子屏蔽區之間的聯係,推斷敵軍的意圖。

隊員們立即敏捷而無聲地踞槍圍攏在四周,自動布置成一個環形防禦圈,機警地注視著自己的防禦角度。

仔細看著地圖,陳劍峰不由的皺緊了眉頭。墜機座標點在b3區,離敵軍電子屏蔽區的a1、a2區距離整整有280公裏,作為一支遠征異國的部隊,完全沒有必要把有限的物資和兵力分散到這麽遠的戰線上,而是應該全力拱衛飛機殘骸,守株待兔。

龍飛蹲在旁邊,垂頭看著地圖,“冷箭與老巢失去聯絡的a1區離公路不到30公裏,怪了,他們把電子屏蔽區劃的那麽大是想幹什麽?對手還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根本不應該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我懂了,墜機座標點是假的!那是給我們布下的口袋!”陳劍峰肯定地說道:“真正的墜機點在電子屏蔽區的核心!”

雷鳴一下子驚跳起來:“壞了,我們還有不到四天的時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怎麽找他們的核心區?”新出現的情況對欲速戰速決的突擊隊來說是非常不利的,要啃下這塊骨頭肯定要付出巨大傷亡,而且時間也消耗不起。

情況確實複雜,龍飛眯著眼睛看著晨曦微露的天際,“可以肯定提供給我們座標點的人已經被他們收買了,他們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引著我們大兜圈子,說明十天之內東西無法啟運。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突出他們的包圍圈,盡快向電子屏蔽區靠攏。”

“獵豹還不知道這個情況,怎麽辦?要不要等等他?”雷鳴擔憂地問道:“他帶著兩個沒受過訓練的人,萬一一頭撞進包圍圈裏,豈不麻煩?”

陳劍峰在圖上推演著,半晌才指著橫亙在圖上的s江說道:“獵豹不會帶人順原路追趕我們,他一定會選擇比較近的a2區渡過s江來與我們會合,我們隻需要向這個點運動,也從這裏渡江,一定能遇到他。”

林傑遲疑片刻,還是把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萬一獵豹舍近求遠呢?”

“獵豹?那家夥身經百戰,鼻子比狗都靈,恐怕已經嗅出味道不對了。”龍飛拍了拍林傑的肩膀,笑嘻嘻地沒有半點擔憂的表情。“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獵豹呀,在特種兵小隊裏隻有大家相互了解的透徹了,配合起來才能默契得讓人無隙可乘。”

林傑不好意思地笑了。

陳劍峰看了看手表,6:30分,他向馬平指了指身後的樹林說道:“把拆下來的電台發射器綁在樹上,打開開關,在樹林裏布置不規則詭雷防禦圈,把敵人引到這裏來,方便我們突圍。”

他在圖上計算了一下路程,指著s江說道:“這裏距s江有120公裏,預計需要15個小時到達,所有人輕裝,隻留下武器彈藥和必要物資,行動!”

隊員們去整理裝備了,龍飛帶著雷鳴在樹林裏挖了個大坑,把隊員們清理出來的多餘物資全都埋進坑裏,再把挖坑前起到一邊的草皮重新覆蓋上。

一切安排妥當後,陳劍峰低聲命令道:“豺狼尖兵,向兩點方向進發,雷公斷後,注意消除痕跡,出發!”隨著他的低喝聲,整個小隊收縮隊形急速消失在密林中。

徒步涉過流向s江的一條小溪,突擊隊在平靜中行進了兩個小時,前方二十米外擔任尖兵的馬平小心的帶領著小隊繞過一叢叢灌木。敵後行動,不敢留下太多的痕跡,一旦被敵人發現痕跡,尋蹤追上來就是一個麻煩。

馬平忽然舉手示意停止前進,悄悄的在一個凹地中茂密的灌木叢後隱蔽起來。

陳劍峰向緊盯著他的林傑指指身後,示意林傑守住後路,林傑無聲無息地退到一棵大樹後端起svd狙擊槍,做了個ok的手勢。

陳劍峰提著狙擊槍撥開身前的亂草輕輕的向馬平跑去。

馬平指著前麵的樹林低聲道:“前方500米發現一條土路,路邊連續發現十多枚不屬於同一個人的腳印。”

“雷公、白狐監視兩翼動向,豺狼與我抵近偵察!”陳劍峰用手語下達命令。

龍飛示意明白,與雷鳴抱著槍分別踞守兩翼。陳劍峰與馬平踞槍瞄準土路,靜靜的等了三分鍾。側耳細聽,除了“呼呼”的風聲,樹葉搖動的“嘩嘩”聲,聽不見其他任何的聲音。

馬平剛想站起來,突然被陳劍峰一把按住。他用力嗅著潮濕的空氣,腐爛枝葉的氣息中多了一絲淡淡的不屬於山林的味道,說不上是什麽東西發出的氣味,他冥思苦想著。猛然間,腦中靈光一閃,悄聲說:“是汽車尾氣!打開熱成像儀搜索。”

馬平利索地架起熱成像儀,探頭伸出去觀察了一陣,“兩輛軍用吉普車,停在十點方向,距離我們800米,車輛間距約二十米,兵力六人!車上有一挺大口徑機槍。看樣子是兩輛巡邏車。”

“想坐車嗎?”陳劍峰嘴裏叼著一截草葉,悠閑地問道。

“想!”馬平的眼神一亮興奮的回答。

陳劍峰微微一笑,和馬平悄悄退回到隊員們身邊,低聲道:“白狐、豺狼發起突襲,山鷹掩護,雷公掐斷退路,我要去抓個活口。”

隊員們在槍管上旋上消音器,向他豎起大拇指表示“明白”。

林傑抱著槍匍匐著移動到土路旁邊不到100米的地方建立新的狙擊陣地,而後向陳劍峰示意:“到位,獵物清晰。”

陳劍峰和龍飛借著齊腰高的草叢掩護,高姿匍匐著慢慢接近吉普車。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吉普車周圍的情況。兩輛吉普車都沒有紮車棚,三個敵特種兵在車旁席地而坐喝著咖啡,大約是覺得熱了,身上的作戰服也沒有穿好,敞開著領口露出胸前濃密的胸毛,突擊步槍隨便地放在身邊,嬉笑聊天聲傳得老遠。

一名司機正在忙著給車輛的水箱加水,發動機蓋支在一邊,另一名司機在車旁悠閑地嚼著口香糖,還有一名胸前掛著突擊步槍的敵特種兵正在不遠處一棵樹下小便。

雷鳴在陳劍峰身後踞槍掩護,陳劍峰向林傑指了指正在小便的敵兵,林傑點了點頭,槍口微微向左移動,把目標套進瞄準鏡裏。

龍飛平端著aug突擊步槍搜索著慢慢前進,與馬平一起繞到距離吉普車隻有20米的左側麵,進入攻擊出發線。

陳劍峰匍匐著移動到距離第一輛車司機不足30米的位置。略一停頓,手一揮,猛然躍上土路,右手手腕一翻亮出戰鬥刀,左手閃電般捂住司機的嘴往懷裏一帶,戰鬥刀刀尖懸停在距離司機眼窩不到1厘米的距離,以流利的美式英語低喝道:“動就要你的命!聽明白就點頭。”司機登時癱軟下來,使勁的點著頭表示聽懂了。

就在陳劍峰躍起的一刻,林傑的狙擊槍“噗”的一聲輕響,樹下的敵兵無聲無息地栽倒在地,頭上多了一個洞。

第二輛車的司機聽到異響,關上發動機蓋,連滾帶爬地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發動汽車就要逃跑。

坐在地上聊天的敵兵立刻跳起來舉槍向陳劍峰射擊,手指還沒有摸到扳機,龍飛和馬平一個箭步躍上路麵,馬平毫不猶豫的連續扣動扳機“撲、撲、撲”三聲輕響,三名敵軍頭部重重的向前一點撞到汽車上,又被反彈回來仰麵跌倒。

龍飛腳步不停,屍體還沒有完全倒地已經衝向汽車,追上已經起步的吉普車翻身而上,出手如電,左手扣住司機的手腕,右手抓住司機的喉骨用力一捏。“喀吧”一聲響,司機的身體軟軟的癱倒在駕駛室內,帶著滿眼的恐懼死死盯著前方。“吱”的一聲,吉普車重重地顛了一下停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