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意外突襲(七)

“三挺輕機槍,六枝ak步槍,一百顆手榴彈,還有兩個人捆滿了炸藥。『.”男子眼珠滴溜亂轉,指天畫地的發誓:“同誌,別殺我呀!我就是一個電工,一直在這兒上班,哈孜•卡拉卡西讓我把他們的人帶進來,要不然就殺了全家,同誌,饒命啊!”

“閉嘴,誰是你同誌!”許明亮低喝,一槍托把男子打昏在地。

兩人將男子拖進發動機房,如狸貓般輕盈的快步跑上一樓。一樓大廳飄**著濃重的血腥氣,情景慘不忍睹,三十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冒著熱氣的鮮血四處流淌,幾具被肢解的屍體還在輕微的抽搐著,一個隻有二十出頭年紀的大躺在角落裏,他的一條大腿被生生砍了下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凝固著絕望、痛苦與不可置信。也許他到死都沒弄明白,他究竟為什麽會遭受這樣的滅頂之災。

方岩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狠狠的咬緊牙關,噴著怒火的眼睛向二樓瞄去。

許明亮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在他耳邊沉聲喝道:“任何時候,都要保持絕對的冷靜!”

方岩垂下頭,閉上眼睛停頓了十秒,再睜開眼睛時,他麵色冷沉,低應一聲:“明白!”

“速戰速決!”許明亮一揮手,兩個人如同踩著棉花般無聲無息的竄上通向二樓的樓梯。剛剛奔到半樓,方岩與一名穿著袷袢、腋下夾著ak步槍的匪徒走了個對臉。匪徒登時大聲喊道:“黑大爺!黑大爺進來了!”他邊喊邊飛快的向正對樓梯的辦公室奔去,同時“呯呯”的扣響了手中的步槍。

“媽的,找死!”方岩低罵一聲,低頭避過迎麵飛來的子彈,突擊步槍清脆的叫聲中,匪徒的頭蓋骨被子彈掀掉,身體憑借著慣性往前衝了兩米來遠,才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許明亮幾步跨上二樓,向辦公室直衝,兩名匪徒飛快的從辦公室內衝出來,舉著步槍扣動扳機。許明亮就地一個翻滾,“突突”打出兩個精確的短點射,鮮血從匪徒的左胸噴泉般射出,兩名匪徒一聲不吭的倒在地上,步槍被扔出老遠。

槍聲給留在樓外的周參謀和李參謀發出了信號,兩人從隱蔽位一躍而起,率先衝向小樓。房間裏殘餘的匪徒大聲叫喊著向樓下投擲手榴彈,隆隆的爆炸聲中,武警戰士加快了衝鋒速度,大踏步衝進樓,但他們剛剛進樓,立刻被眼前的殺戮場景驚呆了。

方岩抱著槍越過許明亮,從兩具屍體上飛身踏過,一個前滾翻進入室內,立即扣動扳機,突擊步槍噴出憤怒的火焰。衝在前麵的三名匪徒尚未回過神來,已經抽搐著倒在彈雨下。

還有四名匪徒倒退著擠在窗邊,被簇擁在最中間的人正是哈孜•卡拉卡西,隨後衝進來的許明亮大聲喝道:“不想死就把槍扔掉,雙手抱頭趴在地上,反抗格殺勿論!”

麵對兩枝黑洞洞的槍口,匪徒們立即順從的扔掉手裏的槍趴在地上,方岩正要撲上去抓捕這夥匪徒,哈孜•卡拉卡西忽然跳起來,一把拽開衣襟,露出纏在腰間足足兩公斤重的黑索金炸藥,左手舉起一個遙控啟爆器大聲喊道:“誰都不許過來!退後,不然我就讓你們聽聽真主的聲音!”

趴在地上的匪徒登時瘋狂的叫囂起來:“真主至大!dt厥斯坦國!”

方岩立刻停住腳步,緩緩向後退了兩步。許明亮向後擺了擺手,示意衝到他身後的武警戰士退後。周參謀和李參謀揮手命武警戰士退出室外,兩人緊靠在許明亮身邊踞槍瞪視著匪徒們。

哈孜•卡拉卡西得意洋洋的揮了揮手中的啟爆器:“很意外吧?更讓你們意外的還在後麵,我在外科樓裏安裝了四十公斤這樣的炸藥,隻要我輕輕一按啟爆按鈕,你們精心保護的人就會和我一起灰飛煙滅!所以,不想讓她死就給老子讓開一條路!”他一邊說一邊向前移動,他的同黨們從地上爬起來,緊緊的簇擁著他一步步向門口走去。

許明亮與方岩隨著他們步步緊*而慢慢退向門口,周參謀輕輕的了一聲,“百分之百。”方岩的嘴唇立即蠕動一下,聲音低沉的隻有緊挨著他的許明亮能聽見。

“打!”許明亮突然一聲暴喝,這一聲喊聲如洪鍾,撼天震地。哈孜•卡拉卡西被他嚇得一愣神間,“呯呯呯”方岩與周參謀、李參謀幾乎同時扣動扳機,哈孜•卡拉卡西腦袋象摔碎的西瓜一般四分五裂,屍體重重的摔倒在地,手中還緊緊捏著那隻遙控啟爆器。

槍聲剛剛響起,許明亮立刻向啟爆器撲去,三個匪徒也同?*訟蚱舯鼇!巴煌煌弧斃礱髁潦種械耐換韃角瓜熗耍豢諂訊⒆擁看蚪送降納硤澹送矯淺櫬ぷ諾溝兀礱髁烈話亞榔鷚?仄舯鰨寥ザ鍆返暮顧蛻檔潰骸巴蛐搖!?br/

周參謀接過那隻啟爆器,看看哈孜•卡拉卡西的屍體,“他說的會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話,四十公斤黑索金足以把整座醫院送上天。”

“有可能。”許明亮輕輕吐出一口氣,“這個醫院混進了他們的人,這是已經證實的事情,那個內鬼借上班的機會把炸藥帶進來,誰也不會疑心。寧可信其有吧,在整棟大樓裏搜!”

樓外響起一連串汽車急刹車的聲音,方岩探頭向窗外看了看,“援軍到了。”

車道上陸續駛來十餘輛軍車,車子剛剛停穩,大批全副武裝的武警防暴戰士跳下車,接管了整座醫院。

……

手榴彈隆隆炸響的時候,楚怡然與米雅更加坐立不安,她們想靠近窗前去看看情況,立刻被陳劍峰製止:“媽,不要走過去,危險。”

楚怡然隻得退回兒子床邊,緊鎖著眉頭坐下,過了一會兒,突兀的說道:“明天,我就讓你爸爸把你送到北京去養傷,這裏太危險了。”

陳劍峰微笑著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能離開這兒。”

楚怡然用無可奈何的眼神看了兒子半晌,突然悲從中來,啜泣著數落起來:“你這叫當的什麽兵呀?咱家隔壁老周家的兒子跟你同歲,雖說才是個副營級,可人家每年都能回來探家,前年又娶了媳婦成了家,老周連孫子都抱上了。你呢?我跟你爸兩三年見不著你一麵,好不容易接到你一個電話,又要去執行莫名其妙的危險任務,受了這麽重的傷躺在這兒,三十多歲的人了,身邊連個照顧你的女人都沒有……”

“媽——”陳劍峰無奈的低歎,“您說這些幹什麽?我又不是天當。”

楚怡然瞪了兒子一眼,扭過頭去索性不再理他。

陳劍峰向金昊做了個抱歉的表情,金昊朝他微微一笑,轉頭去看窗外的天空,默默聆聽著槍聲、爆炸聲、周參謀與匪徒周旋的喊話聲,當95突擊步槍的聲音自三層小樓內連續傳來時,他的唇邊突然挑起一絲笑意,看向一直靜靜伏在他身邊的妻子:“晚上想吃點兒什麽。”

“隨便好了。”林若蘭睜開眼睛看著牆壁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麽東西好吃,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坐直身體,認真的問金昊:“他們不會把食堂也打壞了吧?”

“嗯,有這種可能性。”金昊失笑:“得告訴方岩,全力保護食堂,免得咱們餓肚子。”

“你又笑我!”看到丈夫調侃的眼神,林若蘭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擰了一下。

陳劍峰無聲的笑了起來,這一笑震動了他的傷口,疼痛讓他輕輕“噝”了一聲,看著林若蘭的眼神卻笑意不減。

那樣溫柔、滿足與隱忍的笑意,觸動了米雅的神經,她開始仔細的打量起林若蘭,可是看了許久,她也沒有看出林若蘭比她美在哪裏。她忍不住輕聲責問:“死了那麽多人,而且有人就倒在你的腳邊,你居然還能吃得下飯?”

陳劍峰臉色一沉,還未說話,林若蘭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轉頭麵向米雅開了口:“死得是敵人,我為什麽要難過?如果這樣就吃不下飯,那麽那些在戰場上浴血拚殺的戰士是不是該被活活餓死?”

“可你不是戰士……”

米雅的話尚未說完,已經被陳劍峰毫不留情的截斷:“能在殘忍的敵人麵前為了保護國家機密而殊死搏鬥,在眼中,她就是戰士,一位真正的戰士!”

啞口無言的米雅瞪大了眼睛再次打量林若蘭,她怎麽也不能把眼前的女人與戰士這個詞匯聯係在一起。

事實上,絕大部分人在看到林若蘭時,往往會被她優雅的氣質與美麗的外貌所吸引,認為她是一道醒目的美麗風景,而忽略了她更深層次的內在。她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裏所經曆過的一切痛苦與磨難,遠比普通人一輩子所經曆的還要多得多,這些豐富的經曆與領悟,讓她學會了以氣定神閑的態度去麵對所有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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