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目的

可是現在河套主力已經南下,以河套現在的實力,最多就是抽調三到五萬的機動兵力,可是太行路現在有曼丹精銳大軍二十萬,三五萬河套士兵,能夠掀起多大的風浪,而且一不小心就會被曼丹的大軍包了餃子,難道他們還真的是想偷襲曼丹大軍,這樣的猜測,不要說圖門所圖自己不相信,恐怕就是上報到卡辛巴斯那裏也不會有人相信。

不過圖門所圖確實是錯了,奉敬和信刻的任務確實就是將他的這五萬士兵全部堵死在營寨之中,最低要求是至少讓他們在三個小時之內不能有一兵一卒踏出大營。奉敬並沒有想過就憑自己的和信刻就能夠解決掉著五萬士兵,那樣未免太小瞧對方的戰鬥力了。這五萬敵軍真正的殺手鐧還是在河套天意的身上。在製定這個計劃的時候,奉敬甚至是下定了就算是全軍覆沒也要完成任務的決心。而圖門所圖以及耶律遲顯卡辛巴斯等人之所以沒有弄明白奉敬和信刻的戰略意圖,至關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他們並不是神州子民,自然也不會理解天朝百姓的想法。誰也沒有想到,河套奉敬信刻率領一萬七千騎兵封鎖晉州曼丹營寨,天意率領著延州和安州的五萬騎兵全軍出動強渡大河,春劍賞率領玉門關僅有的一萬騎兵主動出擊從沙洲方向牽製曼丹冷布方,如此巨大的動作,居然僅僅是為了讓當年壺口會戰戰死的十多萬河套士兵魂歸故裏。

當日壺口會戰,昊天以二十三萬大軍東渡大河,加上晉州城中血殺等人的六萬騎兵,回來的時候隻剩下十四萬多一點。在加上後來李蕭漠等人的援軍,僅僅是在壺口渡口的東岸就有至少十六萬清風將士隕落。而壺口會戰之後,由於河套正在休養生息,而且卡辛巴斯對河套方麵也盯的很緊,因此昊天也沒有機會去為這些戰死沙場的勇士們收拾遺體。不過每次回憶到壺口會戰的時候,河套上下都是一陣心痛。久而久之,這也就成為了河套上下的一個巨大心病。但由於卡辛巴斯的強勢,昊天也隻能望天興歎。

不過奉敬和信刻這次突入幽雲十六州,卻給了河套一個機會。奉敬和信刻仔細盤算了一下,太行路雖然有二十萬曼丹精兵,但是真正控製著壺口東岸這塊地盤的,也就是曼丹三王子耶律明雄率領的五萬士兵。而同州耶律遲顯大軍的騎兵最快要三個小時才能到達晉州,而武州冷布方的五萬士兵也需要同樣的時間。同州方麵奉敬是暫不考慮的,畢竟就他們手中的不到兩萬的兵力,如果是正麵碰撞的話,就算信刻再是驍勇彪悍,恐怕也難以破開曼丹大軍的陣型。不過晉州和武州方麵,奉敬和信刻商量了良久之後,總算是拿出了一個主意。

武州冷布方乃是耶律遲顯的老部下,而曼丹軍方素來是以穩重著稱,冷布方自然也不例外。如果鎮守玉門關的春劍賞突然出兵偷襲,那麽以冷布方的性格,必定會全神戒備,而就算是耶律明雄遇襲的消息傳到了他的耳中,他也會首先考慮這是不是調虎離山之計,這一來二去,幾個小時的時間就過去了。而奉敬自己和信刻則是率領著騎兵偷襲晉州曼丹軍營,盡最大可能的將曼丹大軍封鎖在營寨之中。而天意則是率領騎兵強渡大河,協助奉敬擋住曼丹的大軍,而早已經組織好的百姓則是立刻收拾當日戰死將士的屍骨。奉敬估計了一下,當日河套大軍是從晉州的西門一路衝殺到渡口邊上的,因此這一路上都有河套將士的屍骨,尤其是在渡口附近,更是有屍骨密布,而為了不讓東北三國察覺,因此河套組織的百姓也不能夠太多,所以這樣算起來,至少需要四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和天意大軍的任務,就是死死的擋住曼丹士兵的反撲,保證任務的順利完成。

河套的水師都已經南下,沒有了足夠的船隻,加上自己手中還有五萬精銳大軍,因此耶律明雄對大河西岸的河套士兵也並沒有太過留意。隻是耶律明雄忘了,隨著河套三路的緩慢恢複,來往於大河之上的商船也漸漸的開始增加。而隨著天意一聲令下,隻是兩天的時間,安州便已經聚集了近百艘大小商船。而往返一次,至少能夠運送過去五千騎兵。當河套先鋒部隊掃平了對岸的障礙之後,商船還能夠立刻搭建成一座浮橋,那樣大河兩岸的流通速度也會更快。

耶律明雄並不認為僅憑自己手中的一千騎兵就能夠攔住對方登陸,不過他還是奢望著對方每一次登陸的人不要太多,那樣自己至少能夠拖延一點時間。而大營那邊想必也會派兵前來支援。不過當對方的第一撥船隻到達渡口之後,耶律明雄便知道自己錯了,船隻還沒有靠岸,耶律明雄就看見了那麵秦字大旗下站立的數百名穿著紫色和白色袍子的奇怪武士。雖然耶律明雄以前並沒有看見過這樣奇怪的裝束,不過他也不是坐井觀天之人,這些分明就是天舞星河最為精銳的紫衣武士和白衣武士。

天舞星河投靠昊天之後,教中大部分的弟子都已經並入了昊天的親兵之中,隻剩下了部分精銳弟子和教主親衛紫衣武士。在河套三路,能夠輕易調動極樂聖教最精銳的紫衣武士,並且姓秦的,就隻有那麽一個,那就是河套三路的主母,昊天的未婚妻秦天意。天下現在還有誰不知道昊天對天意的疼愛,可是現在秦天意居然親自出馬了,那麽河套那邊必然是有了充分的準備,不然昊天絕對不會讓他的心肝寶貝出來冒險。想到這裏,耶律明雄心中一陣彷徨,堅守渡口陣地,無疑是螳臂當車。不過若是放棄這裏,那麽麵子上又說不過去,而大營那邊也遭受了河套士兵的偷襲,現在究竟該怎麽辦。

河套的商船已經快靠近了渡口,而船上的天舞星河弟子已經在用****壓製自己這方的騎兵,而曼丹士兵也是不甘示弱的拿弓對射。不過曼丹的騎兵畢竟隻有一千人,而河套大軍甚至在商船的甲板上安置了小型的投石機,在加上對方占據了兵力優勢,使得曼丹騎兵根本無法靠近碼頭附近五十米的地方。

“你們先頂住,本王子立刻回去調遣援兵。”看見如此情況,耶律明雄也明白渡口這裏是守不住了,連忙對著手下的親兵說道,然後調轉馬頭就朝著晉州大營方向逃了過去。不過還沒有跑出幾裏路,耶律明雄一提馬頭,大營現在正在被敵軍圍攻,雖然不知道情況如何,但是自己這樣跑上去,不是剛好撞上嗎?想到這裏,耶律明煌還是將馬頭一偏,朝著同州方向跑去。

安州方向前來的,確實是天意親自率領的河套大軍。在昊天飛鴿傳書通知了天意之後,天意立刻在開始準備這件事情。首先是和奉敬信刻的兩萬騎兵約定了準確時間,然後是通知了玉門關的春劍賞。等到奉敬和信刻的狼煙訊號一起,天意立刻飛鴿傳書通知春劍賞,讓春劍賞牽製住武州冷布方的五萬曼丹精銳,而自己則是率領著安州和延州所有的預備大軍共計五萬騎兵東渡大河。趁著奉敬和信刻封鎖住了晉州耶律明雄的五萬大軍之後,強渡大河,然後會同兩萬騎兵在晉州城附近攔住曼丹大軍至少四個小時,讓後麵的百姓有足夠的時間收容當日壺口會戰戰死士兵的遺體。

昊天最開始是不同意天意親自帶兵的,不過天意的理由也很充分,河套五大戰將,現在都各司其職,而安州的司徒列雖然也算個將才,但是要想獨當一麵還有些困難。最重要的是,這次前去收容當日壺口會戰將士的遺體,身為河套三路的主母,河套三路地位最高的人,天意怎麽說也要親自去祭奠一下。不過昊天心中也很明白,其實天意是憋夠了。天意的骨子裏也是一個活潑好動的人,不過她身為昊天的正妻,又是河套三路的主母,經常代替昊天巡視三路十五府,因此不得不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性子。加上又要照顧兩個孩子,因此憋的也挺辛苦的。所以雖然心中擔心,但昊天最終還是沒有反對。

提著自己的三刃烈龍**踏上渡口,穿著一身盔甲的天意一臉的振奮,從吉州之戰之後,天意就在沒有穿上過盔甲,尤其是生了兩個孩子之後,天意甚至都以為自己在沒有踏上戰場的機會,今天能夠領兵出征,確實是很振奮人心。不過更讓天意高興的是,一年多了,河套終於能夠將當時戰死沙場的十多萬將士的屍骨迎回河套。

而傅若水則是一臉興奮的站在天意的身邊,腰間也像模像樣的掛著自己的紫金寶劍。能夠跟著天意一起出來兜兜風,傅若水可是花了好些功夫的。最主要的問題就是怎麽處理昊天的兩個小少爺。辛皎等人呆在河套的時候,兩個孩子基本上都是天意自己和辛皎兩人在負責,不過隨著昊天南下,辛皎仙戀塵和雪傾城秋沐都隨著昊天一起南下了,因此兩個小孩子就隻能讓天意和若水看著。雖然兩個小孩子也是很好玩,但是比起上戰場來,就要差遠了。所以在昨天晚上,傅若水是特地去找了獨孤的妻子柳燕和駱祥的小妾何氏,讓她們幫忙照顧昊晉和昊安,又纏了天意一晚上,天意這才不得不答應了她的請求,不過天意卻讓若水把他的五百高麗親兵帶上。

“司徒!”天意沉聲喝道。

“末將在。”司徒列連忙走了上來答道。

“等騎兵全部過河之後,你立刻率領三萬騎兵按照計劃前去相助奉帥和信帥狙擊對方的五萬敵軍。記住,你去了之後要聽從他們二人的命令,斷不可胡亂行事。”天意特地叮囑道,然後這才轉過頭來對著傅若水說道:“若水,你帶領一萬騎兵在著周圍巡視,以保證百姓們的安全。”

“那大姐你了?”傅若水好奇的問道。

天意擺了擺手:“我還要先祭奠一下這些戰死沙場的英雄,如果當日不是他們的浴血奮戰,我們河套三路現在的情況恐怕比幽雲十六州還要淒涼。你先去。”

說罷,天意一邊下令士兵們立刻搭建浮橋,一邊讓已經過河的士兵先幫著收容渡口附近散落的士兵的屍骨。一個小時之後,河套的五萬騎兵總算全部通過了由近百艘商船搭建的浮橋,而早已經等到不耐煩的司徒列和傅若水則是分別率領著自己的部隊執行任務去了,就隻有天意一個人站在渡口之上,迎著冰冷的河風,眼中滿是傷痛。

“啟稟主母,有些骸骨的身上並沒有軍牌,不知道是哪方麵的軍隊,士兵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所以特來稟報主母。”一個親兵走上來說道。

天意沉呤了一下,這才說道:“東北三國士兵的屍體,想必他們也已經收拾完了,現在留在戰場上的,必然都是我們天朝的將士。全部收拾起來,先做個標記,運回河套再說。”

東大陸慣例,除非執行特殊任務,出征的士兵脖子上都會佩戴著軍牌,這上麵記錄了士兵名字貫籍年齡等基本信息,也是為了到時候收拾戰場方便。河套大軍、清風水師和東北三國的士兵都是佩戴著軍牌的,不過後來趕到戰場的李蕭漠雪傾城等清風援軍,由於不想落下把柄留給朝廷,都是摘下了軍牌的,而那些天舞星河的弟子,傅若水的高麗親兵,以及瑤池玉宮神州武盟等的弟子,都是沒有軍牌的。不過他們都是為了幽雲十六州的三百多萬百姓戰死在這裏的,那麽就是真正的勇士,河套士兵就應該將他們厚葬。

看著天際的浮雲和空曠的原野,天意的眉頭上又浮起了一抹憂慮。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當年壺口會戰,河套士兵在三處渡口戰死的將士接近二十萬,而遇難的百姓高達六十多萬,稱之為國殤也不為過。如果真的是要征戰天下,那又將造成多大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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