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昊天的詭計
時已四月，大河以南本來應該是草長鶯飛才是，不過由於這連綿不斷的戰火，整個河淮之間依然籠罩著密布的戰雲，田野之中也是荒草蔓延，根本看不到半個耕作的農民。（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昊天就是整天帶著自己的幾個妻子在這樣的曠野之中踏春。張月婉等人都是疑惑不解，不過一向對她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昊天這次卻難得的做了一個悶嘴葫蘆，不管秋沐等人用什麽手段，昊天都是微笑不語。
“夫君，你這麽早出來幹什麽？這麽大的霧氣，稍微遠了一點就看不清人影，如果有人心存不軌的話那可就危險了。”雪傾城擔心的說道。
昊天懶洋洋的說道：“這樣不好嗎？嗬嗬，我倒覺得這霧氣濕濕的撲在臉上特別的舒服。”
辛皎不管昊天做什麽事情，隻要不違反她的原則，她都是毫無保留的，這次也不例外：“既然夫君這麽喜歡這大霧，我們多呆一會兒又有何何妨？反正以戀塵你們的武功，隻要有人靠近我們十丈方圓，你們肯定會知道的。”
仙戀塵的心中暗自嘀咕了一下：“你怎麽不說你自己了？我們幾個就算加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千變妖姬，當今天下除了英武居士和駱先生，單打獨鬥根本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不過她也明白辛皎這是想忘記自己以前的身份，因此也就不再言語。
昊天笑嗬嗬的說道：“那是當然，有你們幾個護法，天下雖大，我什麽地方去不了？月婉，以你的目力，在這樣的大霧之中你能夠看出多遠？”
“十丈。”張月婉試了一下說道。
昊天摸了摸自己額下的短須，想了一下說道：“月婉你的身手，即便是在當今天下，也是出類拔萃。你能夠在這樣的大霧之中看出十丈遠，已經是難能可貴。像我自己，就最多隻能看見五丈遠的恍惚的影子。”
秋沐不知道昊天這究竟是什麽意思，於是笑著說道：“這霧並不算大，如果是在大江附近，那大霧一起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要說是五丈，就算是妾身，也最多隻能夠看清三丈之內的東西。普通人頂多也就是能夠看清麵前的三尺範圍。”
仙戀塵以前也在東南地區呆過很長一段時間，對這裏的情況還算了解，於是笑嗬嗬的說道：“其實這裏大霧一起的時候也差不了多少。不過這裏不像是大江兩岸，因此這樣的時間並不是很多。”
昊天笑著說道：“嗯，不過總會是有的。”
辛皎對於戰事向來不關心，她唯一注意的便是昊天的安全。每次一說到軍事部署，辛皎必然是最沒有興趣的一個，這次也不例外。聽到昊天在這裏賣關子，辛皎也就笑著說道：“夫君，好些天沒有看見陸振將軍和穆山將軍了，你讓他幹什麽去了？”
昊天神神秘秘的說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仙戀塵見狀，不由得憤憤的說道：“到底是什麽事情，居然連我們都要瞞著？哼，你要是不說，今天晚上休想進我們的房門！”
秋沐張月婉和雪傾城三人都是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大聲說道：“就是！”
昊天嘿嘿一笑：“不進就不進，不是還有辛皎那裏嗎？”
仙戀塵這才發現辛皎剛才居然沒有和自己等人站在一條戰線上，頓時不滿的說道：“辛皎，你怎麽又背叛了我們的同盟？”
辛皎俏臉微紅，不過卻沒有反駁。
張月婉無奈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歎息道：“算了，二姐就像是夫君肚子裏的蛔蟲，她是怎麽也不可能跟我們站在一條戰線上的。”
昊天笑嗬嗬的說道：“你們幾個丫頭，就是嘴下不饒人。陸振他們兩個是有秘密任務在身，不過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破空傳來。昊天轉過身子，一隊快馬已經破開濃霧飛馳而來。馬上的騎士一看見昊天等人，頓時臉上一喜。雙腿一夾馬肚，右手一提馬韁，**的戰馬頓時直立了起來，而馬上的騎士已經翻身落馬。
“金通，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情嗎？”仙戀塵好奇的問道。
金通原本是天舞星河的弟子，後來被納蘭冰嬋送給了昊天當做親兵。不過曆經數年的戰火之後，當時的一千弟子已經所剩無幾。仙戀塵本來就是天舞星河的聖女，對於他自然熟悉。
金通單膝跪下，沉聲答道：“回主公、聖女，陸振將軍和穆山將軍已經返回，先生和軍師讓屬下前來通知主公回城。”
昊天神情一振，大笑著說道：“回來了嗎？好！月婉，你們幾個也跟著我回去，過一會兒還需要你們幫忙。”
靖北王昊天的臨時府邸之中，除了正在巡邏的奉敬，駱祥玄機等人一個都沒有落下。陸振和穆山則是一人守著一盒胭脂水粉站在大廳之中。
昊天人還沒有回來，爽朗的笑聲已經傳進了大廳：“哈哈，你們兩個總算是回來了。任務完成了沒有？”
陸振連忙說道：“主公，我們已經收集了超過一百擔胭脂水粉，現在全部放在大廳外麵的廂房裏麵。”
駱祥等人都是一臉的迷惑，這些日子，昊天一直在按兵不動，不過卻悄悄調出了看著比較斯一點的陸振和穆山二人以商人的身份進入天都聖京甚至是秦川路和益州路地區大量購買胭脂水粉。而且這些胭脂水粉都比較劣質，就算是隔著一丈遠也能夠聞到那刺鼻的氣味。這次，即便是駱祥和玄機，也實在不知道昊天心裏究竟是賣的什麽藥。
仙戀塵等人也走了進來。一看見陸振手中捧著的胭脂水粉盒子，仙戀塵頓時高興的抓了過來，不過一打開盒子，裏麵的氣味頓時讓仙戀塵猛的皺了一下鼻子：“陸振，你這是從什麽地方搜刮的廉價水粉，怎麽這麽難聞？”
辛皎輕嗅了一下，疑惑的說道：“這應該是青樓裏麵最普通的姑娘使用的水粉，雖然很便宜，但是氣味卻比較刺鼻，你們買這樣的水粉來做什麽？”她以前畢竟是在青樓之中生活過，對於這些也比較了解。
雪傾城不解的說道：“夫君，你這不會是買來送給我們的？”
昊天哈哈一笑說道：“當然不是。這是我讓他們前去購買的。陸振，穆山，你們一路上還算順利？有沒有被別人注意？”
陸振連忙說道：“沒有。主公，我們在進入天都聖京之後，便全部分散了開來，以揚州路青樓老板的身份私下購買這些胭脂水粉。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我們的人甚至前往到了益州路陽州地區。現在正值戰亂，我們每個人購買的數量也並不多，況且這也不是戰略物資，想來沒有人會注意。”
穆山跟著說道：“主公，這些胭脂水粉究竟是拿來幹什麽的？弟兄們這些天都是冒充青樓裏麵的夥計在外麵瞎混，一個個心中都無比委屈了。”
昊天不以為意的笑道：“委屈？你們可都是立下來一個大功。嗯，到底是什麽用處，現在還不能給你們說。皎，你估計一下，一百擔胭脂水粉，夠多少人一次使用？”
辛皎滿臉疑惑的說道：“一次？一擔水粉，便是在一個擁有一百名女子的青樓裏麵，也能夠勉強使用十天半月。不過我們現在有這麽多人來使用嗎？”
駱祥的眉毛一動，聯想到昊天這些天的舉動，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眼睛微微一眯，駱祥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昊天，是越來越成熟了。
昊天故作神秘的說道：“這個你不用管。陸振，你身上先抹上一點，穆山，你試試你在多遠的地方就能夠聞出他的氣味？”
陸振和穆山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昊天既然有命，兩人自然不敢違抗。陸振先在自己的身上隨意的抹上了一點，穆山隔著一段距離用力的嗅了一下，半晌之後這才說道：“主公，屬下在一丈之外便能夠清晰的聞到他身上的水粉氣味。”
昊天摸了摸自己額下的短須，思索了一下說道：“陸振剛才抹的並不多，如果在多一點，應該能夠將氣味擴展到一丈三四。”
駱祥突然張口說道：“主公，屬下認為這個距離差不多了。過猶不及，如果抹的太濃鬱了，別人也會警覺。”
昊天猛的一抬頭，對著駱祥那精光閃爍的眸子，突然哈哈一笑：“我就知道瞞不過先生！既然如此，一切事情就由先生和軍師兩人定奪！不過最好抓緊一些時間。”
駱祥微微一笑：“這個也由不得我們，不過屬下必定不會讓主公失望！”
昊天腦袋一昂：“勝負之道，有天時地利人和！對方雖有地利，但是我們也有天時和人和，現在若是能夠將這件事情辦好，那麽我們也能夠抵消對方的地利。血殺、獨孤、信刻！”
“屬下在！”血殺三人同時站起來答道。
“從今天起，大營取消一切休假，隨時準備戰鬥！”
秋沐在撰寫極樂聖教的史記的時候，曾這樣寫道：極樂聖教自程顯清登基稱帝之後，便已經走向衰落。其由盛轉衰的轉折點便是西征大湖的失敗，而揭開其序幕的則是眉州之戰。
眉州並不是一座軍事重鎮，雖然葉恒聲和萬程東在接手眉州之後，對眉州的城防進行了大力加固，但是眉州的城防力量依然主要依靠城內的二十萬守軍。
極樂聖教西征大湖路，為了防止昊天的三十萬大軍偷襲自己的後背，程顯清特意在眉州和饒州地區留下了三十萬大軍。然而由於平郎堅決反對自己西征的立場，而且他和燕悲歌的關係實在莫逆，程顯清並沒有將三十萬大軍全部交給平郎。平郎軍團的十萬大軍全部駐守在饒州城內，而萬程東的親兵軍團和葉恒生率領的燕悲歌軍團則是駐守在眉州城內。不過為了預防萬一，程顯清還是授予了平郎緊急情況下可以接管眉州二十萬大軍指揮權的權利。
當初一起臥底清風大軍之中的極樂骨幹，後來順利逃了出來並且成為了極樂聖教軍事中堅的人，加起來也不到十個。其中，朱兆四人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其餘的幾個，諸如萬程東和囹無言等人，雖然比不上朱兆等人，不過也不是笨蛋。也正因為如此，程顯清這才將萬程東和自己的心腹，出身於官係統的葉恒生放在了眉州。
四月未央，又是大霧彌漫的一天早晨。眉州地區的霧氣雖大，不過根本無法和江淮地區相比。尤其是在大江沿岸，霧氣一起的時候常常是遮天蓋地一米之外便是白茫茫的一片。然而在今天早晨，眉州地區的大霧卻大的有些異常。
萬程東今天總覺得有些心驚膽顫，整個早晨，他一直沒有真正踏實過。也許是出於軍人的直覺，他似乎隱隱嗅到了危險地氣息。
“廖武，今天是你的千人隊負責巡視？”萬程東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戎裝男子問道。
“正是。”廖武恭恭敬敬的答道。他隻落後萬程東一個肩膀的距離，今天的霧氣太大，稍微落得遠了一點便難以看見前麵的人影。
萬程東皺緊了眉頭：“今天早晨你務必小心，本座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說不定河套大軍今日便會前來偷襲。如今大霧彌漫，很容易掩飾對方的蹤跡。”
廖武疑惑的說道：“軍團長，今天的霧氣如此之大，三尺開外便是一團模糊。雖然能夠掩飾對方的蹤跡，但是對我方也同樣有利。況且這些天來，河套大軍根本沒有對我們這裏采取任何的進攻，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
萬程東搖了搖頭：“有備無患。如此情況之下，如果河套真的采取突襲，我們必定會手忙腳亂。況且大霧彌漫，到時候誰知道會造成多大的誤傷。”
就在這時，城樓上閃出一團昏黃的光暈，一個聲音正在高叫著：“萬軍團長何在？”
“本座在此，來者何人？”萬程東皺了一下眉頭，大聲喝道。
他已經看出了那是一盞孔明燈，不過由於霧氣的影響，孔明燈的光芒也隻能勉強照到一丈開外。
“末將是葉軍團長麾下偏將劉遠程，奉軍團長之命前來尋找萬軍團長。”劉遠程連忙答道。
萬程東道：“讓他過來。”他今天前來巡視城防，葉恒生是知道的。現在居然不顧大霧彌漫派人前來尋找自己，很顯然是有急事。萬程東的心中一顫，究竟是什麽事情，居然讓葉恒生如此著急？不過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其實在這樣的大霧之中，也沒人能夠看清他的臉色變化。
廖武連忙讓人將劉遠程帶了過來。劉遠程手中依舊提著一盞孔明燈，一看見萬程東就拜倒：“軍團長，平帥突然傳來急報，說許州朱理縣城附近的河套大軍在一天前突然取消了一切休假，並且行蹤軌跡，恐怕會趁機圖謀我們的防區，希望軍團長嚴加戒備。”
萬程東麵色一沉，極樂聖教以前在豫州路地區還有著比較齊全的情報網絡。但是自從河套橫掃豫州路將聖教控製地盤之上的百姓斬盡殺絕之後，極樂聖教的情報網絡已經全部被摧毀。因此，對於河套大軍的動向，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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