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破壽州

“二十多年了,也應該告訴你了。都正值年少輕狂。當時顯烈帝劉昊剛剛即位,我們兄弟三個都是氣血方剛,看到帝國當時的腐朽狀況,便提議帝國實行大規模的改革。老實說,當時那份奏折裏麵提到的觀點,即便是我們恩師司馬當歸老先生都是拍手叫好。不過我們當時卻低估了帝國那些庸碌貴族和保守勢力的力量,而朝廷之上又沒有足夠的盟友,改革毫無疑問的失敗了,我們幾個也是或貶或殺。我是提議的罪魁禍首,因此被淩遲處死。相成發配血色高原,你爹由於秦殤的關係,隻是貶回青雲為縣令。”

昊天有些奇怪,這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不過這好象不是主要原因?

駱祥接著說道:“當然,這是明麵上的原因。你知道嗎,當年不僅僅是我們兄弟三人,便是劉昊、英武、三大世家的家主以及劉難求他們,都拜倒在了秦殤的腳下。不過秦殤最後卻嫁給了非常。我們幾個雖然傷心欲絕,不過還是希望秦殤能夠幸福。不過劉昊就不同了,當時他已經登基稱帝,以他的心高氣傲,自然不肯就此罷休。不過強搶臣子的妻子,即便他是一國之君,也承受不起這個罪名。恰好我們三個當時又提議改革,於是借著這件事情,他將我們幾個或貶或殺,然後在安永昌的慫恿之下,準備在非常被貶回家的路上將他劫殺,並將秦殤擄回皇宮。當時我們也知道他不會這樣輕鬆的放過相成和非常,我先找了一個替身代我受死,自己卻連夜趕路在天都聖京前往血色高原的路上,截住了押送相成的車輛,成功救下相成。”

“當時我們都想著,秦殤的武功即便是在當今天下,也至少是前五的高手。加上英武居士聞訊之後,也朝著他們趕去,應該不會有危險。隻是,劉昊也想到了這一點,於是讓安永昌悄悄在秦殤的食物之中放了散功散。後來的事情你想必也知道了,麵對著安永昌親自率領的數十名殺手,你娘又有孕在身,不得不逆轉心法,以自毀的方式擊殺了除安永昌之外的所有殺手。幸好英武居士及時趕到,不然非常和秦殤當時必定難以幸免。”

昊天沒有說話,這些事情他也隻是隱約猜到,偏偏秋沐也閉口不提,因此他也不甚了解。

“其實秦殤完全可以一直活下來的。當時她隻要將腹中的胎兒打掉,在輔之以其他手段,應該不會有問題。不過她還是堅持要將你生下來,她必須給她的家族一個交代。”

“家族?交代?”昊天不解的問道。

駱祥點了點頭:“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是她親口說的,應該不會有錯。當時她內功盡失,全身經脈大半擁堵。如果要打通全身的經脈,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將胎兒打掉。可是她不願意,於是,在分娩之後,她已經是油燈枯竭,隻來得及看了你一眼,匆匆給我們吩咐了幾件事情,便再也沒有醒來。”

“我娘臨終前是怎麽說的?”昊天很想知道,這件事情應該是秋沐都不知道的。

“第一件事便是你和天意的婚事。第二件事情是她死後,希望回到她出生的地方,到時候會有人前來,希望我們不要阻攔。第三件事情就是好好的照顧你和天意。”駱祥緩緩說道。

昊天眼睛閉上,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的問道:“我娘,她的遺體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不知道。守望一族向來神秘,即便是窺天居士也不知道守望一族在哪裏。為此,我還親自前往死亡森林詢問刀皇花莫芳,不過她也是不知道。隻是,就在秦殤走後的第三天,有人說他是天意的大哥,特地來帶她回家。他所說的事情和秦殤生前所說的一般無二,我們隻好讓她帶著秦殤離開。”

“去了什麽地方?我娘走了三天,難道身體還完好無損?”昊天很是奇怪。

“當時靈仙恰好趕來,她的冰封天下譜當時已經練到了第七重的境界,加上英武和我的幫助,恰恰將秦殤封閉在了冰棺裏麵。”駱祥苦笑了一下說道:“那人的速度很快,而且極其擅長奇門遁甲。我估計了一下,當時就算是我全力出手,恐怕兩個人也隻能打成平手。他一開始便知道了我們在跟蹤他,因此饒了很大一個圈子之後,居然布置了好幾個奇門古陣,等我們好不容易解開陣法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知所蹤。”

昊天有一種直覺,這個白衣男子應該就是當年追殺自己娘親的那個人,不過他們既然是兄妹,為什麽要追殺了?

駱祥繼續說道:“許多事情,我們也不太清楚。秦殤乃是守望一族的小公主,身上必然有很多秘密,這些秘密,隻有等到我們找到了守望一族的所在地,才有可能解開。隻是英武找了十多年,卻是連影子都沒看見。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為秦殤報仇。”

“劉昊已經死了!”昊天說道。

“就算他已經死了,我也要將他拖出來鞭屍!還有安永昌,不滅他滿門,難消我心頭之恨!”

昊天若有所悟的說道:“所以,先生你希望我能夠盡快南下天都聖京,好報仇雪恨?”

駱祥點了點頭,他的表情有些猙獰,雙眼之中滿是殺意。

“不急。都忍了二十年,在多忍兩年又有什麽?”昊天突然笑著說道。

駱祥有些疑惑的看著昊天,不知道他為什麽在這個時候還會發笑。據他所知,雖然昊天從來沒見過他娘,但是昊天向來孝順,以前每次說道亡母都是淚光朦朧,這次為何如此的鎮定?

“她是我娘,我是她兒子,她的仇我自然會報。隻是我現在的力量還不夠強大,萬一走漏了一個仇人,那該如此是好?慢慢來,我有的是時間。”昊天不緊不慢的說道,不過語氣之中那濃濃的殺意,便是辛皎都一陣膽寒。

就在壽州攻城戰爆發的第四天,清風三家水師聯軍和東倭川百信田的五萬水師終於在壽州爆發了開戰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水戰。

由於沒有得到上麵的命令,川百信田一直在猶豫自己究竟該是全力掩護東倭陸軍撤退還是保存實力溜之大吉,而張蒼宗等人明顯不想放過川百信田,在經過了充分的準備之後,近十萬水師終於殺氣騰騰的緩緩順江而下,和川百信田對撞在了一起。

大江江麵雖寬,不過壽州江段還沒有達到能夠容納十五萬水師廝殺的程度。清風水師聯軍雖然聲勢浩大,也隻能次第投入戰場。三家之中,以張家的水師力量最為雄厚,戰鬥力也最為強悍。畢竟張家立足淮水,乃是水陸共重。不過川百信田的戰鬥力也很是不弱。他麾下的水師雖然組建不到一年,但東倭向來有倭寇傳統,狹隘的島國地形導致了他們根深蒂固的海盜習性。因此,東倭一直是海上強國。一天下來,雙方各有損傷。

這個時候,壽州的攻防戰已經進入了關鍵時刻。張家統治淮水上百年,雖然壽州失陷已經兩年,城內的百姓已經被驅逐了大半,但張家在壽州城內的潛勢力依然不可小覷。就在攻城戰的第五天,城內的淮水百姓組織了一次逆襲,不過東倭雖然守城不行,但對城內的百姓卻防範的特別嚴厲。上千名淮水百姓還沒有衝到城門下,便被防守的東倭士兵殺了一個幹幹淨淨。

近衛十四本來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兒,發覺城內的百姓不可靠,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末日即將來臨,近衛十四幹脆下令將城內僅剩的八萬多百姓凡是不肯和東倭全身心合作的全部殺掉。那一夜,壽州城內殺聲震天。得到消息的張蒼雄和獨孤等人連夜攻城,不過城內的東倭守軍確實無比頑強,而且張蒼雄夜戰的準備也不充分,直到天亮,依舊沒有在城頭取得一個據點。

“告訴血帥他們,給我全力出擊。極樂聖教不會出兵援助,圍點打援的計劃行不通。”昊天得知消息之後,憤憤不平的說道:“順風津一戰,黃巾軍團表現的可圈可點,可是這次輪到我們幫淮水出力的時候,我們的表現卻相當讓人失望,到時候難免會讓淮水將士離心。給他們三天的時間,必須拿下壽州。我們該回家了。

得到昊天的命令,獨孤等人自然不敢怠慢。在前幾天裏麵,主要是黃巾軍團主攻,而河套士兵則是布置在北城附近,準備應對極樂聖教有可能的援助。不過沒想到極樂聖教根本沒有眷念他們的盟友之情,饒州方向連一個極樂士兵都沒有支援,倒是讓獨孤等人大為失望。

“今天攻城依舊交給黃巾軍團,我們全軍好好休整一天。”獨孤在接到昊天的命令之後,沒有絲毫遲疑的說道。

周季龍連忙說道:“大哥,主公可是說三天必須拿下壽州的啊。要是今天休息一天,那就隻剩下兩天的時間了。”

“兩天?打一個去去壽州就要兩天?拿下壽州隻需要一天,剩下的一天是絞殺裏麵的殘餘分子的。”獨孤不屑的說道。

第二天,淮水士兵總算是見識了河套百戰之師的強悍戰鬥力。黃巾軍團乃是淮水首屈一指的軍隊,然而攻城六天,效果卻不甚明顯。然而河套士兵單論數量,還略遜於黃巾軍團,可隻是一個上午,便在北麵城牆上取得了一個鞏固的據點。

麵對獨孤有如行雲流水一般的指揮,張蒼雄等黃巾軍團的高級將領簡直是歎為觀止。投石機和弩箭集中一點全力壓製城頭的反擊,大型弩機射出踏踏箭,在城牆上形成一溜天梯,便於河套步兵攀援。佯攻與主攻交印生輝,讓人根本無法摸清河套大軍的突破點究竟是在何方。攻城車和移動箭樓這些的迅速跟進,和工程兵、步兵銜接的天衣無縫。但是最主要的,是河套將士之間的默契配合。士兵們不僅悍不畏死,而且身手異常靈活,躲避對方箭矢攻擊的能力無比熟練。

和淮水士兵相比,他們不僅戰鬥力更加彪悍,戰鬥意誌和團體精神也更加旺盛。而且,和黃巾軍團不同的是,中低級軍官在隊伍之中的作用相當重要,他們不僅僅是身先士卒,而且更注重團隊的配合,以發揮出更大的戰力。

中午時分,壽州北門完全落入了河套將士手中。隨著城門的打開,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河套騎兵興高采烈的衝了進去,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王爺,我家主公讓我問你一聲,城內的那些人,怎麽處置?”看見周圍的人並沒有注意自己的行為,獨孤低聲對著張蒼雄問道。

張蒼雄的麵色不變,心中卻猶豫不決。他自然知道獨孤是什麽意思,這些年來,河套對於極樂聖教和東倭王朝以及東北三國盤踞的城池,破城之後向來是斬盡殺絕。不過壽州畢竟是張家的地盤,河套也不好擅作主張。

張蒼雄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獨帥,兩年前壽州淪陷之時,我淮水曾經組織百姓遷往平州等地。這些年極樂聖教和東倭王朝能夠將壽州統治的如此穩妥,城內百姓的配合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再說,就算真有忍辱負重的人,也應該在那天晚上全部死了。”

獨孤猙獰的一笑;“王爺,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收複壽州,王爺威望如日中天,這些事情我們河套已經習以為常,這個惡名還是讓我們來背好了。”

張蒼雄心中有些不忍,不過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些,曾經都是他的子民,但是,一個驕傲的民族,絕對不能容忍有叛徒。不過獨孤也確實夠意思。如果將大清洗的事情交給他來做,那麽本來已經回歸的民心,必然會因此而動搖。但是河套就不同了,誰不知道河套鐵血無雙?反正河套在這方麵都是凶名遠播,已經習慣了他們的方式的人們自然不會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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