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異常
居庸關前的昊天等人還沒有收到河套發生劇變的消息。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就在冠英剛剛離開的第二天,河套大軍就在獨孤宇明的指揮下對居庸關發起了猛攻,而這個時候,拜京和曼丹的十五萬援軍還在前往居庸關的路上。不過,他們暫時是無法抵達居庸關了,密雲城內的龍驤軍團,早已經得到了駱祥的授意,將密雲城的防務交給了種**深之後,五萬騎兵突然闖過耶律明輝的防線,在拜京南部地區截住了斯科維奇和蕭士成率領的援軍。
三天,整整三天的攻防戰,不僅僅是耗幹了城樓之上遙今夕所有的精神,便是連獨孤宇明也有些承受不住。三天,又有超過三萬士兵戰死,雖然這對河套數十萬士兵的規模來說並不算大,可也讓獨孤很難以接受了。現在,獨孤手中僅僅隻剩下十萬左右的步兵,這還是四個軍團所有的步兵數量。
拜京的頑強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計,而且,拜京的兵力也超出了河套的估計。居庸關內是僅僅隻有拜京的十二萬,不過遙今夕一紙令下,立刻便將居庸關附近的所有青壯全部拉入了軍中,加上前段時間從北原路逃難而來的拜京百姓,居然讓他組織起了近十萬民壯。而這個時候,河套總算見識了一下這個拜京僅次於卡辛巴斯的名將的強悍能力。
拜京百姓本來就生性彪悍,遙今夕用鐵的手腕將他們糅合在一起,經過了幾天的戰火之後,雖然還無法和拜京的精銳相比,不過至少有了幾分軍人的摸樣。麵對著河套如同排山倒海的攻勢,遙今夕毫不猶豫的將手下這些還沒有來得及成長的新兵推上了最前沿。
讓一個新兵以最快速度成長為一個合格的老兵,最好的方法就是經曆一場生與死的戰爭。隻要他能夠活下來,並且沒有瘋掉,那他肯定會成為一個精銳。遙今夕將這些民壯推到最前沿的目的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最大程度的消耗河套士兵的力量和精神。當然,隻要他們活了下來,那他們就是老兵了。
不過這幾天的時間,獨孤也沒有讓遙今夕輕鬆。居庸關內原本有十二萬左右的士兵,加上十萬精壯,總兵力超過二十萬人。而河套方麵戰死的士兵雖然超過七萬,重傷無法再上戰場者也將近一萬,但是拜京十二萬正規軍隻剩下五萬左右,而十萬精壯同樣不到半數,傷亡之慘重,即便遙今夕也是久經陣仗的老將,同樣心疼不已。
隻守不攻,那可不是遙今夕的風格。趁著河套步兵一輪攻勢結束之後,遙今夕數次調集關內僅有的兩萬騎兵突然出城衝擊。不過獨孤這個老流氓在用兵上確實有其獨到之處,遙今夕每次的進攻都沒能討到好處,有一次甚至中了獨孤的詭計,不得不丟下三千騎兵斷後,這才逃了回去。
“堅持,務必堅持,最多五天,我們必定能夠拿下居庸關!”夕陽之下,獨孤對著前麵退下來的士兵說道。今天的攻勢已經告一段落,征戰了一天的士兵也需要在休整,不過明天,隻要太陽照樣東升西落,河套的攻勢就絕對不能止息。
“城內守軍已經相當疲憊,不然我們最後這一次衝鋒很難在城牆上呆這麽久。不過遙今夕能夠將燕悲歌逼下來,那說明城內並不是完全沒有了後備力量。”駱祥站在獨孤的身邊緩緩說道。
獨孤緩慢的點了點頭,夕陽下,戰死士兵的遺體遍布整塊大地,到處都是鮮紅的鮮血,城牆上,許多血跡已經發幹發黑,殘破的軍旗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僅僅是這一天,河套戰死的士兵便超過了八千。八千啊,這是一個什麽概念?那可是多少戶百姓家庭的主心骨啊。
隨著最後一個士兵退下,河套軍中血殺和信刻的騎兵緩緩拉弓靠前,在他們身後,是無數的醫護兵和抬著擔架的將士。現在氣溫還很高,戰死士兵的遺體如果不立刻火化,說不定便會引起瘟疫。而且,第二天還要攻城,這些遺體散落在地上,也不方便河套士兵的行動。
按照神州慣例,交戰雙方在鳴金之後,雙方的醫護兵可以舉起白旗在陣地上收斂自己這邊戰死重傷將士的遺體,雙方不得在這個時候放冷箭。不過河套和拜京乃是生死仇敵,都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規矩。如果沒有騎兵在下麵射箭掩護,醫護兵甚至不敢靠近前麵的戰場。
醫護兵的職責是診斷是否還有活人,活著的自然是立刻抬回去搶救,死了的則是將遺體抬回本方陣地,要麽是取下軍牌然後火化,將骨灰盒護送回河套,要麽是在本方的主營地裏就地埋葬。一般來說,如果戰死的士兵較少,那麽自然是采取火化的方式。如果戰死士兵太多,都是就地掩埋。先取下軍牌,然後一人一墓。就在這短短的十多天裏,河套主營地後方,已經多出了好幾萬個墳塋。看眼前的趨勢,這墳塋的規模還有擴大的跡象。
駱祥看著眼前的場景,突然一聲長歎:“老夫現在總算明白,當初我們能夠攻克玉門關和嘉峪關,是怎樣的僥幸。如果是正麵強攻,恐怕同樣要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獨孤也是一聲苦笑:“其實本帥也不想這麽做。隻是,不將拜京的精力耗幹,我們恐怕很難有機會拿下此關。”
駱祥這幾天也在為戰事殫精竭慮。五小郎君從密雲城奔馳千裏,在拜京南部截住了斯科維奇和蕭士成的十五萬騎兵。雖然五小郎君的任務僅僅是牽製對方,不讓對方有機會馳援居庸關。但是以五萬對十五萬,而且對方占據了地利和人和,斯科維奇和蕭士成都是東北三國的猛將,五小郎君的壓力可想而知。
誰也沒有想到,如此艱巨的任務居然是壓在幾個十七八歲的小孩子身上。這幾個小孩年齡是不大,可是軍齡比之河套絕大多數的將士都毫不遜色。而且他們的戰績,也足夠輝煌。如果他們纏不住曼丹和拜京的十五萬援軍,那麽居庸關這邊,恐怕就更困難了。
“先生,又在想什麽煩心的事情?莫非是還在想著眼前的這座雄關。哈哈,不是本帥誇口,最多五天,本帥就能夠拿下此關。而且,通過這些天的進攻,關內守軍已經相當疲憊,接下來的戰事,主要是消耗他們的精力而已。”獨孤笑著說道。
駱祥雖然心有所想,不過卻不想將這個想法流露出來,當下搖頭道:“獨帥,這幾天遙今夕的反擊太過淩厲,我們似乎忽略了很多問題。張守成作為噬魂在幽雲十六州的情報統領,理論上說這兩天應該呆在軍營才是,可是那天冠英剛剛離開,他出去收集情報之後,便已經消失。而冠英,包括噬魂,我們已經有整整兩天沒有收到河套方麵的消息了。”
“這倒是一個問題,沒有噬魂的情報,我們打起仗來相當吃虧。”獨孤很是讚同,不過卻是一笑:“不過這個和本帥沒多大關係,本帥隻是一介武夫,隻要會打仗就行了。”
駱祥莞爾一笑,獨孤這人就這樣,難得有幾分正經的時候。不過獨孤多少還有幾分尊老愛幼之心,至少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很少展示他的流氓風采。
“海西在山海關的兵力已經增加到了十萬,這還是昨天噬魂幽雲十六州處情報係統送來的最新情況。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便是海西境內的野蠻民族們已經和海西王室翻臉,正在積極對抗金家王朝。”
獨孤嗬嗬一笑:“這些野蠻民族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不過金眉蒼那胖子也太過火了一些。整天窮兵黷武窮奢極欲,根本不管下麵百姓的死活。海西的國力本來就是東北三國之中最弱小的一個,結果兵力和拜京相差無幾。國內的軍隊倒是養的白白胖胖的,百姓被餓死的事情常有發生。而且稍有不順,便拿下麵的人出氣。你說這樣的情況下,那些野蠻民族們能不反抗嗎?”
駱祥也是一笑:“獨帥所言極是,金胖子一家人都是典型的缺心眼,殘暴嗜殺不說,偏偏又狂妄自大。一看見我神州衰弱,馬上便上來咬一口。等到我們強盛起來,他們又都裝成孫子前來舔你的腳趾頭。不過,他們增兵山海關的事情,我們可不能等閑視之。要不這樣,讓血帥血殺軍團的三個騎兵軍前往山海關地區監視海西大軍,以防對方在背後搗鬼。”
獨孤笑道:“先生,這可是你和軍師考慮的問題。本帥隻是一個提刀子的大頭兵,衝鋒陷陣就行了,其餘的,還是你們說了算。”
駱祥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到中軍主賬。獨孤不僅僅是一個流氓,還是一個聰明絕頂奸詐狡猾到了無恥地步的流氓,如果沒有必要,他絕對不會幹涉軍事部署方麵的事情,因為這是駱祥和玄機的職責。至於政務,獨孤更是從來不碰。
玄機這幾天的精神有些恍惚,窺天居士去世的消息,他雖然還沒有收到,不過想來老人已經支撐不了多少時日。想到自己不能在老人離世之前陪伴左右,玄機自然有些黯然神傷。昊天和駱祥也很理解玄機的感受,因此這些天並沒有拿太多的事情前來打擾他。
不過,玄機並沒有忘記的他的身份和職責,當駱祥跨進中軍營帳的時候,正看見玄機對著桌上的地圖比比劃劃。
“先生,東倭出兵了!”玄機的表情無比凝重。
“東倭?他們是登陸東海路還是哪裏?”駱祥驚訝的問道。這幾天裏,由於遙今夕的猛烈反撲,河套方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居庸關上,對於周邊的情形,多少有些疏忽了。
“壺口!這裏至少有五萬東倭士兵,而且東倭水師已經上溯到了黃羊灘河段,不過卻被賀不歸率領水師所擋住。”玄機沉聲說道:“我們在晉州遙州一線的情報人員,凡是放在台麵上的,都被摧毀,幸好張守成特別心細,除了這些人,他還布置了不少暗線。也正因為如此,我們這才能夠得到消息。”
駱祥一聲驚叫,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必定是內奸在開始行動了。當下也顧不得形象,急急忙忙的說道:“軍師,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至少是兩天之前。在晉州到燕州的這段路程上,散布著東倭的忍者,這個情報人員若非是足夠機靈,必定已經死在了路上。某人已經讓人前去探查,如果情況屬實的話,那我們可就危險了。”
“我已經命令橫輝率領本部騎兵前去壺口查看情況,藍高平前往雞鳴驛道處。”玄機繼續說道。
駱祥眼眶一縮,雞鳴驛道,他怎麽忘了這裏?看來這段時間自己是太得意忘形了一點。
在曼丹東南部地區,駐紮著耶律明輝的十五萬大軍。他們的主要任務是防範五小郎君的龍驤軍團從密雲城內主動出擊,在曼丹國內製造恐慌。不過五小郎君突然穿過耶律明輝的防線,在拜京境內和蕭士成等人交織在一起,耶律明輝的十五萬大軍自然也就空閑了下來。
距離耶律明輝駐地不到兩百裏,便是雞鳴驛道的北口。當日河套大軍便是因為堵住了這裏,所以才將耶律遲顯的數十萬大軍堵住。在知州夜戰之後,河套大軍根本沒有在這裏保留一點力量。主要原因便是河套大軍實在是太強大了,而且所有的軍需輜重全部是就地掠奪,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後勤運輸,曼丹如果從雞鳴驛道派遣軍隊,那麽少了肯定是被河套一口吞掉,多了的話,好像曼丹的也拿不出來,隻有抽調耶律明輝的軍隊。這樣一來,五小郎君又被放了出來。正因為如此,昊天這才放心的將雞鳴驛道扔在一邊。
不過現在,既然東倭出現在了壺口,而耶律明輝十五萬大軍全部解放了出來。要是他們重新占據完全沒有兵力的晉州武州地區,那麽河套的後路也就被截斷,想到海西在如此情況下都增兵山海關,而拜京在居庸關上也表現的可圈可點,駱祥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難道,對方真的是早就有了準備,存心將自己這數十萬大軍拖在這裏?
東倭出現在大河之上,那說明朝廷至少是默認了東倭的舉動。極樂聖教和東倭王朝素來臭氣相投,他們必然不會落後。在聯想到玉門關和嘉峪關處的烽火狼煙,駱祥的臉色也完全板了起來。
“噬魂!冠英和張守成究竟去了哪裏?”駱祥陰沉著臉說道。
玄機搖了搖頭:“主公正在責令噬魂的情報人員最遲今天晚上將張守成的消息送來。先生,我們這幾天都被勝利衝暈了頭腦,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從冠英離開的那天起,我們就根本沒有收到任何從河套三路傳遞過來的情報。當時遙今夕打的相當的頑強,將我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我們,太疏忽大意了。”
三天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事情。河套從騎兵到收複延州三州,總共隻用了兩天。震驚天下的壺口會戰,前後也就兩天。河套大軍強渡大江將極樂聖教由巔峰打落穀底,也僅僅是三四天的時間。在說說前段時間知州數十萬東北聯軍的崩潰,也就僅僅是一個晚上。如果對方真的是有心,那麽河套現在恐怕已經是狼煙四起烽火連天了。
“先生也不要太心急了。最多還有兩個時辰,橫輝和藍高平的騎兵便會返回。至於河套方麵,有楚大人和邊帥在,情況就算在惡劣,我們也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玄機安慰著說道,不過心中也是在打鼓,河套留守的兵力並不算少,但是如果周邊的各方勢力一起發難的話,河套的處境也相當危險。但願邊重行能夠繼續發揚他以前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