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兄弟情深
此時,血殺跨著鎮山,正追殺在程顯清的身後。
程顯清乃是極樂聖教的教主,一身武功自然非同凡響,剛拍馬跑出幾步,就發現了血殺獨自追了上來。如果是在其他場合,程顯清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的實力不比兵恒差,兩人聯手,加上身邊的眾多親兵,必然能夠留下血殺。不過現在他正在逃命,自然不敢有絲毫的停留。
鎮山的速度極快,隻是一瞬間,就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五丈不到。剛才突圍的時候,程顯清和朱兆多說了兩句話,因此稍微落後了一點,墜在了護國勇士的尾巴上。現在他和兵恒兩人,倒相當於護國勇士的殿後之人。
程顯清有些急了。血殺的實力他是很清楚的,而且一旦被血殺纏住,那麽河套騎兵必然能夠輕易地將自己截住,當下隨手抓過自己佩劍的劍鞘,運足內勁,突然一個轉身,朝著血殺擲去。隻要能夠阻擋血殺一時,那麽自己逃生的希望就能大大增加,畢竟因黃山已經遙遙在望。
血殺何等人物,程顯清剛一轉身,他便已經發現了程顯清的企圖,殺豬刀一揮,便輕鬆的將劍鞘格飛。雙腿一夾,已經通靈的鎮山猛然間一聲虎吼,程顯清的戰馬驚嚇之下,居然前腿直立,一下子立了起來。
血殺哈哈大笑:“程顯清,看來今天你命該如此!”殺豬刀自下而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直取程顯清的腦袋。
程顯清雙目通紅,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的逃生大計居然毀在一頭畜生身上,隻是這時候說什麽都沒用了,手中那鑲金嵌玉的佩劍以破釜沉舟之勢刺向血殺,一代梟雄,畢竟有著其過人之處,雖然是在逆境之中,不過彪悍之氣也沒有減少分毫。
血殺吃了一驚,原本以為像程顯清這種養尊處優數年的人上之人,應該沒有了當初的豪氣才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如此的狠毒。他可不想和程顯清拚命,反正程顯清已經被自己纏住,以兩人的實力,自己最多五十招,便能夠將其斬殺。
側身避過程顯清敵我兩亡的招數,血殺的殺豬刀在空中一折一晃,再次劈向程顯清的頸脖。血殺的招式勝在力大招沉,殺豬刀本來就是類似於板斧的重兵器,最利於砍劈。而程顯清的佩劍重量很輕,走的是輕快巧的路線,血殺不想和程顯清糾纏,因此一意逼著程顯清和他硬拚。
程顯清終究在美人醇酒之中享受了這麽多年,雖然悍勇之氣還在,但是身手已經遠遠不如當年靈活,而且現在著急逃命,血殺卻是不慌不忙,數招之後,便已經落入了下風。
血殺很想殺程顯清,不僅僅是程顯清,便是兵恒也在他的必殺之列。當日兵恒和飄風老人刺殺昊天,使得昊天不僅喪失了生育能力,而且身體受創嚴重,如果不是靠著軒轅帝王功這些年來的悉心調養,昊天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一想到這事,血殺就是一肚子的火氣,因此刀下根本沒有留情。
不過,血殺一點都不著急。他就像是最有耐心的獵人,一步一步的將自己的獵物逼向絕望的深淵。程顯清畢竟是兵恒那個級別的高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寧可多花一點時間和精力,也不給程顯清半分逃跑的機會。
“噗!”程顯清一聲悶哼,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臉色頓時蒼白起來。血殺乃是英武居士的嫡傳弟子,一身武功已經臻至化境,當今天下,恐怕除了嶽騰空和駱祥辛皎三人,單打獨鬥在沒有人是他的對手。程顯清根本沒防到血殺殺豬刀後的那一腳,結果要不是反應的快,這一腳便足以要了他的命。
現在僅剩的兩千多護國勇士已經跑出了好幾裏地,恐怕最前麵的人已經抵達了因黃山區,雖然他們已經發現了自己被血殺截住,可是等他們轉身衝到戰場的時候,自己恐怕早就被血殺斬落馬下。
血殺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程顯清,你不用傷心,你走之後,本帥會一個一個的將你極樂聖教的走狗死黨送下陰曹地府,讓你們好好的團聚一下。囹無言他們已經走在了前麵,你可不能落後啊。”
口中雖然奚落著,不過血殺手上的動作可沒有放慢半分,又是兩刀劈下,程顯清來不及躲閃,隻好舉劍硬接。血殺的力道是何等之大,長劍啪的一聲便斷成兩截,殺豬刀氣勢未衰,直劈下去,居然將程顯清的馬頭一並砍落。程顯清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死灰。
“三招,最多三招,必定能夠將程顯清斬殺!”血殺笑吟吟的想到。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聲暴喝,一匹快馬突然間插入血殺和程顯清之間,一把已經砍卷了的斬馬刀夾雜著雷霆萬鈞之勢閃電般的劈到血殺的麵前,隻聽的來人一聲大喝:“陛下,快走!”話音未落,斬馬刀已經劈到了血殺的麵前。
血殺興致突然間便被對方提起,當時也是一聲大喝:“來得好!”殺豬刀放開程顯清,借著鎮山橫跨一步之勢,硬碰硬的對著對方的斬馬刀劈去。
“當!”斬馬刀當即被格飛,連帶著一條手臂也掉落地上,來人一口鮮血噴出,不過身子卻是在馬背上一個翻轉,左手將還未落在地上的斬馬刀抄起,又是一刀朝著血殺劈來!
“好一條漢子!陰世軍師,本帥倒是小看你了!”來人正是兵恒。他剛剛在突圍的時候已經受了重傷,若非如此,根本不可能被血殺一刀砍掉右臂。
“兵恒!”程顯清驚訝地叫道。
“陛下,快走!”兵恒又和血殺拚了一招,他的力量本來就不如血殺,身受重傷,現在用的又是平時很不習慣的左手,頓時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不過兵恒臉上的表情卻無比剛毅,沒有絲毫的畏懼。
突然間,兵恒淩空飛起,腳尖一點,**的戰馬長嘶一聲,已經朝著程顯清衝去。
“兩個都別想走!”血殺的殺念被完全激發了出來,全身骨骼一陣爆響,雙手持刀,以雷霆萬鈞之勢劈向兵恒。這一下,血殺已經使出了全力。如果不能在一兩招之內解決兵恒,那麽程顯清恐怕就真的要逃了。
兵恒如果是好好和血殺遊鬥,那麽就算是以他現在的狀態,至少也能支撐二十招,不過他要是躲開這一招,那麽血殺就能夠直接衝過自己殺向程顯清。可是血殺這一招實在太霸道,就算他實在全盛時期,恐怕也不敢硬接。咬了咬牙,兵恒身子一側,居然是以自己的右肩硬挨了血殺這勢在必得的一刀。
刀光斬落,兵恒的半邊身子幾乎被血殺斬落,青衣布衫的兵恒已經是全身鮮血淋漓。
程顯清本來已經跨上了戰馬,不過一看見如此情況,一聲怒吼,直接調轉馬頭,就準備朝著血殺撲來。他雖然陰沉多疑,不過兵恒畢竟是自己的好兄弟,這些年來,不管自己做出什麽決定,兵恒都是義無反顧的支持自己。即便是在最落魄的時候,兵恒也是不離不棄。看見自己的好兄弟即將喪命血殺的刀下,程顯清根本就忘記了逃走的事情。
血殺冷哼一聲,手中的殺豬刀再次舉起,陽光下,殺豬刀上的鮮血泛著猩紅的血光,看著無比的猙獰:“來得好,今天本帥就一並將你們送下地域!記住,本帥叫做血殺,閻王爺問起來的時候不要忘了。”
兵恒受了如此重傷,理論上說不死也應該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哪知道看見程顯清正準備調轉馬頭,兵恒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居然猛地朝著血殺撲來,僅剩的手臂死死的抱住血殺的腰部,口中一邊噴血一邊大聲叫道:“陛下,快走!快走啊!”
正要衝過來的程顯清明顯的怔了一下,突然勒住馬頭,看著渾身是血的兵恒,突然間淚流滿麵。
血殺勃然大怒,反手一刀砍在兵恒的身上,哪知道兵恒不躲不避,硬挨了這麽一刀,然後拚盡全身力量利用肌肉將血殺的殺豬刀夾住,口中兀自大叫著:“陛下,快走!”
兵恒的慘狀和這一聲嘶力竭的吼叫,終於將程顯清從情緒失控的邊緣拉了回來,程顯清狠狠地在戰馬身上拍了一下,雙腿一夾,戰馬帶著一聲痛苦的嘶鳴,飛速朝著因黃山區跑去。
“兵恒!我的好兄弟!將來我必定斬了血殺為你報仇!”帶著一聲怒吼,程顯清逃之夭夭。
血殺正要追趕,但是兵恒抱得太緊,居然連移動都有些困難。用勁將自己的殺豬刀從兵恒的身上抽出,看著滿身是血甚至連神智都有了些不清醒的兵恒,血殺不由得一歎,殺豬刀再次揮出,將兵恒的左臂砍斷,兵恒這才軟軟地倒在了地上。隻是,兵恒的那隻手居然還死死的抓在血殺的腰上,血殺又費了好大功夫,才將兵恒的左手從自己腰上扯下。
“你這王八蛋,還真夠狠的。”血殺苦笑道,看著地上雙目圓瞪,臉上卻流露出開心的笑容的兵恒,血殺歎了口氣,緩緩蹲下,將兵恒扶起坐在地上,不解地問道:“程顯清這種人根本就是罪該萬死,你既然已經逃走了,又何必在回來了。”
兵恒張了張嘴,不過一張嘴鮮血就留了出來,血殺隨手在他的身上點了兩下,兵恒總算能夠說出話來:“他是我大哥,當初要不是他,我兵恒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血殺歎了口氣,他不是那些讀書讀傻了的酸儒和腐儒,他也是江湖出身,因此很能理解兵恒的感受。就算再是十惡不赦的人,也有他真情流露的一麵,也有他生死與共的好朋友。隻能說,程顯清這輩子有兵恒這樣的好兄弟,真的是他的運氣。
“陰世軍師,你這個名號沒有起好,看來你真的快到陰間去了。兵恒,去了陰間之後,記得不要像在陽間這樣為非作歹,不然以後恐怕連鬼都沒得做。”血殺擺了擺頭說道。
兵恒沒有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程顯清遠去的方向,表情無比平靜。
血殺也不以為意,兵恒這種人,他雖然痛恨他曾經犯下的罪惡,不過在臨死之時,他也算是一條漢子,這種人血殺向來心上。拍著兵恒的肩膀,血殺笑道:“兵恒,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沒有?”
兵恒搖了搖頭:“血帥,能否給本帥一個痛快?”
血殺點了點頭:“可以,不過你的屍體,主公點名了要送到念天聖京築城的。”
兵恒的臉上浮起了一抹難得的笑容:“你們也不嫌麻煩?”
血殺哈哈笑道:“有什麽辦法,你兵大軍師有這個麵子,我們隻好勉為其難了。不過說來也是,要將你的屍體運到念天聖京,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冰塊。媽的,這到底是在折磨誰,本帥怎麽感覺我們像是在伺候你一樣?”
兵恒沒有說話,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道亮光劃過,碩大的殺豬刀已經收回了血殺的背後,在兵恒的脖子上,有著一道清晰可見的紅線。血,緩緩留了出來,兵恒的眼睛,也再也沒有睜開。
陰世軍師,邪道八大高手之中和安永昌齊名的智者,臨死之前也不過如此。
剛剛斬掉兵恒,林方派來的傳令兵便匆匆抵達血殺處,血殺一開始看見是本軍團的士兵,還沒有在意,不過聽說是駱祥相召,這才匆匆跨上鎮山趕來過去。
剛到半路,血殺便遇到了奉敬,看見奉敬的臉上有些晦氣,血殺也就隻是笑吟吟的打了一個招呼。程顯清是從奉敬的包圍圈中跑出去的,不過兵恒卻被自己斬殺,奉敬心中自然有些鬱悶。血殺不是獨孤,並不喜歡落井下石,而且奉敬的脾氣雖然不錯,不過還沒有好到任人揉捏的地步,因此血殺幹脆放低速度,和奉敬並排行走。
抵達駱祥玄機處,信刻已經站在了那裏。不過三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血殺二人心中同時一驚,連忙上前詢問。駱祥陰沉著臉將所有的親兵全部趕走,這才一邊指著地上士兵的遺體,一邊細細地講述起事情的敬過來。
“秦川!”駱祥的解釋剛完,血殺一個拳頭便已經垂進了土中,咬牙切齒的蹦出這麽兩個字來。
信刻的臉色更不好看,地上躺著的,主要便是他青龍軍團的人,可是基本上每個士兵的遺體上都挨了這麽一刀子,他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奉敬最是冷靜,蹲下自己搬弄了一下每個士兵的傷口,這才說道:“這件事情,李蕭漠應該不知情,該是秦川士兵自己的行為。不過,這說明秦川士兵對我們河套的抵觸很深啊。”
駱祥盯著奉敬,沉聲道:“奉帥,我們請你前來,就是想要商量一下這件事情怎麽解決。”
奉敬苦笑了一下:“這件事情本帥覺得有必要先瞞著主公,不然,以主公的性格,必然會出大麻煩。”
駱祥嘴角拉起一抹弧笑,奉敬不愧為奉敬,心思玲瓏而且懂得避重就輕。瞞著昊天是必須的,不管是處於什麽目的,都必須暫時瞞著昊天。但是,接下來應該怎麽辦?秦川士兵這種自發的行為,已經觸及了河套軍方的容忍底線,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擬出對策。
包括信刻在內,幾個人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奉敬。奉敬無奈的一笑,最終點頭道:“先生,這件事情本帥不想參與。秦川士兵既然做了初一,那麽我們在做十五,也就說得過去了。”
眾人聞言,臉上頓時浮起一抹笑容。駱祥等人的計劃,有資格參與的人中,除了奉敬表示中立,其餘的人都是相當支持。不過駱祥等人對奉敬終究有些不放心,他們並不擔心奉敬告密,隻是希望大家能夠共進退。現在秦川士兵自發的行為,明顯已經觸怒了奉敬。
信刻眼睛一眨,陰沉著臉道:“這次,要不給他們一個機會?”地上躺著的士兵,大多數都是他青龍軍團的人,信刻本來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兒,自然不想善罷甘休。
血殺和玄機都沒有說話,遇到這種事情,誰都會火冒三丈。奉敬皺了皺眉頭,最終沒說什麽。倒是駱祥沉吟了一下,搖頭道:“信帥,小不忍則亂大謀,如果他們現在動手,那麽我們根本無法將其斬草除根。等一等,信帥請放心,到時候我們必定會連本帶利的將其收回來。”
信刻也不是一衝動起來就喪失了理智的人,想了一下,也覺得駱祥說的有道理,不過依然哼哼哈哈了一陣,這才說道:“既然如此,那麽就按照先生說的做吧。不過先生,本帥覺得我們日後如果沒有必要,盡量不要和破滅軍團聯合作戰,以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玄機想了一下,道:“信帥說的有道理,不然這些事情遲早會穿幫,日後處理起來更加麻煩。”
血殺突然道:“軍師,先生,我們主力很快便會離境,如果他們心存不軌怎麽辦?”
駱祥陰沉著臉一笑:“血帥無須擔心,天都聖京還有著數萬身經百戰的精銳大軍,加上大量留守的騎兵,他們掀不起什麽風浪的。等著吧,最多兩年,我們會給他們一個上好的機會。”
已經是正午時分,炙熱的太陽高懸在天空,不過看著駱祥那陰森森的笑容,玄機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如果不注意外,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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