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征東都護府
五天後，利德堡的南門終於在河套上百架投石機晝夜不停的轟擊下被徹底的摧毀，雖然金眉流也組織了大量的民壯前來修補，不過河套的騎兵總是在城牆之下出沒，而海西的弓箭手明顯無法應對這些來去如風的騎兵，而且城內的兵力也處於絕對的劣勢，完全是被河套壓著打。
這幾天裏，河套方麵也沒有歇著。虎賁軍團的騎兵和鳳舞軍團一起，將利德堡南部地區全部清掃了一趟，除了金宗彪還有些殘部退守在幾座較大的城市之中，其餘的地方全部都被河套踏平。被屠殺的海西百姓屍體灑滿了海西南部，不過這些屍體很快沉入了積雪下麵，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了應對河套的壓力，海西王朝當日將所有的兵力全部抽調到了南部地區，現在利德堡南麵隻剩下三四萬士氣低落的金宗彪殘部還在苟延殘喘，而利德堡北部地區，則是金宗悟的防區，東部原本應該是金眉流的防區，這裏也是海西王室和肅慎室韋等族交戰的主戰場。除去利德堡城中的五六萬士兵不算，整個海西殘存的兵力還不到十五萬，根本無法抵抗河套大軍的兵鋒。
金宗悟還算有良心，看見利德堡被圍，東拚西湊了五萬士兵前來援助，結果還沒有看到利德堡的城牆，便已經被河套斥候發現，然後在河套騎兵的圍剿之下全軍覆沒。
“主公，肅慎、室韋以及奚族使者求見。”攻城在即，駱祥走上前來說道。
昊天別了一下腦袋：“他們來幹什麽？”
“表麵上應該是上表臣服，但目的是劃分地盤。海西必定會被我們族滅，海西這麽大的領地，他們自然垂涎不已。”駱祥道。
“既然如此，那就別見了。最厭煩的就是這種剛剛獲得勝利就來邀功的人。”昊天不耐煩地說道。
駱祥笑道：“主公，要不先穩住他們，等到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將他們一並滅了？”
雖然河套一心想要在祭春節之前滅了海西，不過這也僅僅是一個美好的想法。冬季的塞外，軍隊的調動實在是太困難了。能夠拿下海西的王都，將這裏夷為平地，已經是河套的極限。畢竟，就算是純騎兵軍團，也需要休整才行，不然根本無法應對明年開春之後的大戰。
昊天皺了一下眉頭，有些意動。
在東北三國之前，東北的少數民族對神州王朝的威脅一直存在，他們之中每出一個經天緯地之人，神州的北部地區必然會戰火彌天。神州王朝衰弱的時候，他們也曾率領大軍屢屢南下，給大河以北造成巨大的破壞。
想了一下，昊天還是拒絕了這個誘人的想法：“還是不行。不管怎麽說，他們既然沒有先招惹我們，那我們就不能先對別人動手。這是一個基本的道義禮法，如果開了這個先例，那麽日後必然會有更多這樣的借口去侵略他國。”
駱祥道：“主公，他們一旦強盛起來，必然年年寇邊。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不如先下手為強，一舉將他們鏟平，那麽東北邊疆至少五十年內不會有邊患。”
昊天哈哈一笑：“就算他們強盛起來那又如何，隻要我神州不陷入內鬥，王朝不是腐敗到了極致，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年年寇邊，隻要他們有這個膽量，那麽我們神州的百萬精兵，會好好的讓他們明白什麽叫做天朝的尊嚴！”
看見駱祥的臉色有些不欲，昊天哈哈笑道：“先生何須多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區區蠻夷，又有何懼？算了，還是見他們一麵吧，不過必須是在利德堡拿下之後。”
駱祥也明白昊天這是想要利用河套的大勝來威懾一些這些桀驁不馴的少數民族的氣焰，因此讚同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身邊一身戎裝的血殺道：“血帥，就看你的了。”
血殺難得披上了盔甲，不是為了怕戰場上的流箭滾石，而是天氣太冷，雖然他已經達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但是身為大帥，數九寒冬依然光著個膀子，影響很是不好，因此在血殺也不得不穿上盔甲。
“先生和主公盡管放心，如果二十萬百戰精銳都還拿不下這座隻有五六萬士兵守護的城池，那麽本帥也應該抹脖子自殺了。”血殺哈哈笑道。
昊天一笑，不過還是很關切地說道：“血帥一切小心啊。”
血殺又是一陣大笑，提起殺豬刀，翻身跳在鎮山的背上，猛然間一聲大喝：“將士們，開戰啦！”
金眉流早已經得到了河套大軍準備進攻的消息，現在城內僅僅隻有五六萬士氣低落的士兵，而河套進攻的近二十萬大軍全部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雖然他已經努力組織民壯，不過對於這些匆匆組建起來的部隊，就是他自己也不抱有多少信心。
這幾天裏，金眉流也試圖突圍，但是河套二十萬騎兵遊弋城外，完全封死了利德堡和周圍的聯係，數次衝鋒都被河套輕而易舉的殺了回來。無奈之下，金眉流隻好集結所有的兵力在城內負隅頑抗。
北風突然刮起，天色瞬間陰沉，昊天仰望了一下天空，鵝毛大雪飄灑而下。略帶著幾分暖意的雪花飄落到臉上，頓時化作冰冷的水珠，順著臉頰往下流淌，然後一股冰冷的涼意頓時彌漫了全身。
“拿下利德堡，就撤軍吧。這樣的天氣，便是自己都受不了，何況是那些普通的將士。”昊天心中默默地念道。
塞外的冬季實在是太寒冷了，比起河套的冬天，完全是天差地遠。昊天自己就知道，前兩天晚上，他的一個親兵在半夜巡哨的時候忘了帶皮帽，結果巡視了一圈回來，便隻剩下了一隻耳朵，而這個士兵居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左耳究竟是什麽時候掉的。
而在這五天裏，河套因為凍傷造成的減員便已經超過兩千，昊天雖然心急於戰事，不過也不是那將士的白骨去贏取勝利的人。
“拿下海西，將金胖子一家全部斬盡殺絕，就算還有一個金宗悟在外麵，不過根本無傷大雅。”昊天心中想著日後的戰略規劃：“至於海西的那些漏網之魚，完全可以交給肅慎這些土著民族，想來他們也很願意接受這個任務。嗯，明年大軍在來掃**一下，軍師說過，海西南部地區土壤肥沃，乃是不可多得的良田。而且這裏位於興安嶺和綠水的環繞之中，又是一個類似於益州路的糧食產地，要不將這裏收歸帝國直屬，征東都護府就設置在這裏？”
雖然兵力處於絕對劣勢，而且無論士氣還是戰鬥力都處在絕對下風，不過海西方麵根本沒有一絲的退讓，所有的士兵和百姓都依托著利德堡內複雜的地利抵抗著河套大軍的進攻。他們利用己方對地利的熟悉，不斷的騷擾河套的後方，迫使血殺不得不采用最血腥的方式一路殺過去。
利德堡不大，即便是在鼎盛時期，總人口也沒超過百萬，而河套完全是將自己手中的所有步兵全部調集了進去，由此可以看出河套的決心，很顯然是希望一次**平利德堡。
由於一開始的時候錯估了海西的抵抗力量，河套大軍有些急於冒進，因此久戰無功。冷靜下來之後，血殺不得不重視起城內的普通百姓來，就是因為這些百姓的存在，導致河套大軍進攻緩慢。
本來血殺的意思是先將海西的主力消滅，這才慢慢剿滅這些百姓的，不過現在看來這明顯不行，血殺隻得下令大軍先停下腳步，然後逐個區域逐個區域的慢慢圍剿。
“曼丹兵精，拜京將勇，海西士野。鐵帥當年的評價，果然不假。”昊天聞言，歎氣道：“海西的精銳兵力基本消耗殆盡，可是他們的普通百姓居然還是如此的彪悍。根據血帥的戰報，進攻的士兵已經損失了超過七千，而近半的士兵都是被這些老百姓所殺死。”
駱祥接過戰報，粗略的瀏覽了一下：“看來海西的野蠻還在東倭之上，最主要的是，海西沒有東倭那種麵對強者就卑躬屈膝把自己當狗的奴性，因此很難應對。好在這個民族已經快成為曆史。”
秋沐在旁邊好奇地問道：“夫君，你昨天和肅慎等族的使者怎麽說的？”
本來昊天準備的是等利德堡拿下來之後在接見肅慎室韋等族的使者，不過這幾族的使者也確實夠煩，每天都來拜訪，駱祥被他們纏的發火，幹脆一腳踢到了昊天這裏。
“他們希望能夠作為帝國的故有臣屬……”
“臣屬？是屬國還是地方土司？”駱祥插話道。
“他們自然是希望成為屬國，這樣無論是自主權利還是地位都要優勝許多。”昊天笑道。
“那主公怎樣回答他們的？”駱祥道。
肅慎和室韋等族原本是居住在海西的東南部地區，隻是海西金家王朝的崛起，他們被迫向東遷徙，現在居住在庫頁海沿岸。這部分地區，乃是神州王朝和塞外異族的角逐地，神州強盛的時候，這裏便是神州的領土，神州衰弱，就成了塞外異族的地盤。
在神州曆史上，君臨天下、漢唐帝國以及後來的大明帝國時代，這裏都是神州王朝直接統治的領土。但是更多的時候，這裏都為少數民族所盤踞，而受製於己方的國力，神州王朝對這些少數民族都實行的是安撫政策。
在駱祥看來，昊天應該是準備實行地方土司製度，畢竟這是神州千百年來的傳統。哪知道昊天微微一笑，徑直說道：“我告訴他們，我們將重建征東都護府，治所就在海西南部，轄地便是長城以北，居庸關以東地區。”
駱祥吃了一驚：“主公的意思是，將這裏直接納入地方治理的範疇？”
“軍師說過，海西南部，也就是興安嶺和綠水環繞之間的這塊盆地，土壤肥沃適合耕種，如果落入這些異族手中，隻要稍加吸收我天朝的文明，那麽這塊土地就是他們強盛的基礎。因此，為了後世千百年計，必須將他們的勢力從這裏趕出去。”
駱祥點頭，看來昊天確實是經過了縝密的考慮。
“我有一個想法，在海西南部地區，添設遼陽路。而肅慎和室韋等族，他們若是願意呆在遼陽路的範圍之內，那麽可以以帝國子民平等對待，不過沒有他們以前所擁有的一切特權。如果他們不願意，那就在興安嶺北部地區，劃出一塊地盤，讓他們折騰。”昊天笑道。
駱祥擔心地道：“但是那裏現在已經是阿巴特人的地盤。”
“這不正好，阿巴特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南下更多的是為了劫掠，想來很快就會退回極北之濱。室韋等族北上，正好可以作為我們在北方的屏障。”昊天道。
駱祥想了想：“主公的意思是，他們北上的部分，將會作為帝國的藩屬，而如果不願意北上的，那麽就將成為帝國的子民？”
“不是藩屬，而是臣屬。他們的土地是我們賜予的，他們從君臨天下王朝開始便已經向我神州王朝宣誓效忠。因此，他們是我們的臣子，而不是藩國。當然，他們的部落首領，也會保留一定的權利。”昊天道。
駱祥有些擔心：“主公，是不是太鞭長莫及了？”
昊天歎了口氣：“所以我才要設置征東都護府啊，不然等塞外的消息傳到天都聖京，然後天都聖京在做出反應，至少是半個月的事情，征東都護府就是為了全權管轄這些而設置。”
駱祥不說話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征東都護府的權利也太大了一點，況且東北素來是神州邊患重地，等海西滅後，這些野蠻民族說不定隻需要二三十年的休養生息，便將成為另一個海西。至於征東都護府的都護，恐怕又將成為一個諸侯。
不過昊天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現在並不想對肅慎等族動手，既然對方是誠心歸附，以前又沒有必殺的理由，那麽隻要他們還算老實，神州就沒有對他們動手的理由。況且，留著他們也未必是壞事，畢竟沒有了外部的壓力，帝國龐大的軍事力量就隻能用來維持內部的統治，也就是將軍事威脅從外部轉移到了國內百姓身上，這樣的事情，駱祥也不願意看到。
海西的抵抗確實相當的英勇，不過在河套的兵力優勢之下，最終被逼得節節後退，河套大軍所過之處，所有的房屋全部都被砸毀，地上滿是已經凍僵了的海西百姓的屍體，鮮血剛剛流出，便已經凝結成冰，遠遠看去，整個利德堡都成為了一座泛著紅光的城市。
為了增加金眉流等人的壓力，血殺幹脆將本軍團的三萬騎兵也調入利德堡中。雖然那些巷陌小巷並不適合騎兵的戰鬥力的發揮，但是在主要的大道上，騎兵的威懾力還是極強的。又是三天的努力，血殺率領的十餘萬河套大軍總算是將僅剩的兩萬多海西士兵包圍在了王宮之中。
“僅僅是一個利德堡，戰死的士兵便接近三萬，好在海西王室全部被圍困在了王宮之中。”昊天道。
駱祥跟在昊天的身後：“不過王宮之內還有兩萬多士兵，要想拿下，恐怕又是一番苦戰，主公莫不是準備親自前去督陣？”
昊天哈哈笑道：“有血帥在，何須督陣？隻是去看看熱鬧而已。”
來到王宮麵前的時候，交戰正當激烈。進攻的河套士兵和海西大軍交戰正烈，即便是在這樣寒冷的冬季裏，依舊是殺的熱火朝天。
海西王宮隻有兩道大門，而河套現在進攻的，便是王宮的正門。河套的騎兵正在利用手中的弓箭壓製城樓上的守軍，而從利德堡城牆上搜刮而來的投石機和大型弩箭等，則是瘋狂的傾斜道王宮的城牆上，掩護著己方士兵攻城。
衝在最前麵的是一列手持盾牌的長刀手，中間是推著攻城車的士兵，無數的士兵則是在後麵嚴陣以待，就等著前麵的士兵打開一個缺口，然後就準備衝鋒。
“分散，強攻！”血殺正在一臉嚴肅的下達命令，前麵的士兵已經越過了東結成冰的護城河，數十輛攻城車跟著靠近，後麵還跟著無數的扛著雲梯的士兵。王宮的城牆不高，僅僅隻有三丈，當雲梯搭在城牆上之後，隻需要幾個跳躍，便能夠跳上城牆。
城牆上的海西守軍很顯然也意識到了危險的降臨，箭雨如同暴風雨一般傾瀉而下，無數的滾木和石頭如同雨點一般砸下，讓已經衝到城下的河套將士應付的特別狼狽。不過進攻的河套將士全部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雖然狼狽，但還不至於死傷一片。
好在海西王宮的城牆並不像是利德堡的城牆一樣堅固，但短時間內，還是無法在城牆上打開一個缺口。畢竟海西士兵的戰鬥力，可是有目共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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