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塞外白骨城

看了一眼還是心情鬱悶一句話不說的血殺,昊天沉聲說道:“血帥,鐵鷹橫石哈桑雖然戰死,不過多迪和冷方布的手中還有著二十萬軍隊。如果任由他們發揮或是向西和秋明合流,我們到時候必然會有些麻煩。血帥,給你兩天的時間準備,兩天後率領大軍出發,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月之內,必須族滅鐵鷹。”

血殺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表情,看著昊天那殷切的眼神,道:“大軍?”

“不錯,包括奉帥的獵鷹軍團在內。”昊天淡淡地說道。

奉敬麵色如常,看見血殺飄過來的眼神,隻是微微一笑,便繼續喝酒。奉敬喝酒相當的文雅,一個精巧的漆耳杯,一小壺精心釀造的美酒,一小碟花生米,這就已經足夠。應該說,奉敬喝酒,喝的是一種意境。而血殺和獨孤,很多時候常常是因為口渴……

駱祥拍著血殺雄渾的肩膀,微笑著說道:“血帥,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即便是主公,不也是在失敗之中成長的嗎?老夫知道你是在為你那些戰死的將士心痛,但你想過沒有,他們也是主公的部下,主公也為此怒發衝冠恨不得血洗天下。但這有什麽用,他們已經戰死,我們能夠做的,就是為他們報仇,就這麽簡單。”

頓了一下,駱祥幽幽地歎了口氣,也許是想起了曾經年少時的往事,臉上浮起一抹蕭索:“上了戰場,就要有殺與被殺的覺悟。他們都是好樣的,正是因為他們的死戰,我們才能夠一舉殲滅鐵鷹柔然五十餘萬大軍,為我河套橫掃西北奠定了結實的基礎。”

昊天也點頭道:“血帥,我知道你心裏很不好過。鐵鷹就在眼前,你如果想要親手為你的部下報仇,那就接過大軍的指揮權。至於柔然,你放心,我昊天的將士,絕對不會白死,尤其是這樣白白死去!錫爾江流、處兒都屯,還有他們的那幾萬士兵,我們必定會滅他三族!”

奉敬心中一驚,不過聽到這句話,他本來已經懸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就像是欽察汗因為黛絲兒的關係不願意和河套為敵一樣,奉敬也因為自己的妻子,不想看到柔然被滅族。

昊天站起身子,雙掌一拍道:“好了,各位,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先生,你留下。”

奉敬等人識趣的離開,就隻剩下駱祥還原封不動的坐在那裏。

“主公,何事如此憂慮?”駱祥笑著問道。

昊天沒有說話,隻是站起來看著馬車的窗口,窗外是湛藍的天空和漂浮的白雲。塞外的天空,似乎比神州更加的美麗更加的深邃。

“是為了柔然的事情?”駱祥繼續問道。

昊天背對著駱祥點了點頭,他的動作相當的緩慢,很顯然心情很有些凝重。

“剛開始知道柔然大軍突然出兵的時候,主公異常的憤怒,因為主公你覺得欽察汗背叛了你的信任。不過現在知道欽察汗堅定的執行了自己的諾言,那些事情隻是下麵的將領鼓搗出來的,所以心情相當的複雜。”駱祥緩緩說道:“要想原諒柔然,不過將士們那裏不好交代,而且十餘萬將士的鮮血,絕對不能白流。但要想將柔然趕緊殺絕,主公你又做不到。”

“天下間能夠被我們河套看上眼的漢子已經不多了,不過欽察絕對是其中更一個。”昊天點頭道。

“英雄惜英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主公,你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拿出一個對策來。當日柔然突然發兵,我們為了鼓勵士氣,將和欽察汗簽訂合約的事情告訴了所有的將士。現在十餘萬將士戰死,軍中怒氣很大,我們必須立刻拿出相應的對策,以平息將士們的怒火。”駱祥沉聲說道。

昊天轉過身子,臉上滿是苦笑:“我所擔心的就是這個。”

駱祥靜靜地給自己斟上一杯酒,閉著眼睛緩緩喝下,如此三次,這才張口道:“聽說,欽察汗的嫡係部落在柔然領地的中部和西部地區。”

昊天有些明白了駱祥的意思,眼中精光閃爍:“那麽,在讓信刻率軍進入柔然大草原,將柔然東部和南部地區梳理一下。”

駱祥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不然,我們根本無法想將士們交代。”

昊天遲疑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猶豫:“先生,那奉帥那裏了?”

“奉帥是明白人,他會理解主公你的良苦用心的。”

血殺本來就是河套血腥味最濃的將領,現在正當心情不好,那血腥味已經不是用濃來形容,而是全身上下除了血腥味就沒有其他味道。

剛剛從昊天手中接過軍隊的指揮大權,血殺便開始行動了。

單賀奇的七萬血色騎兵剛剛才從柔然過來,立刻就被派了過去,任務是將錫爾江流、南井池、處兒都屯和梟其幫等人所在的部落徹底消滅。河套方麵已經得到了消息,奧布斯堡帝國得知柔然在東大陸慘白,四十萬將士戰死沙場之後,亞曆山大和克萊布茨不顧蘇加涅夫的反對,率領超過三十萬大軍主動進攻柔然大草原。南部的君士坦丁王國也蠢蠢欲動,在和柔然交界處布置了大約十五萬士兵,隨時準備北上搶奪勝利果實。

欽察汗得到這個消息,本來正準備處置錫爾江流等人,也不得不暫時壓下。丹吐司哥親自率領十萬大軍前往柔然西南,防止君士坦丁人趁火打劫。欽察汗則是率領十萬將士增援西線的察木合和稱內純。錫爾江流和處兒都屯率領僅剩的三萬士兵坐鎮柔然東南,以防萬一。

由於東線的慘敗,柔然國本動搖,雖然已經下達了全員動員令,但根據欽察汗的估計,能夠征召的士兵絕對不會超過五萬。也就是說,柔然的領地現在已經完全空虛。以至於血色騎兵進入柔然之後,看見的所有牧民,都全部是老弱婦孺。

“殺了,全部殺了!血帥有令,將這些人格殺勿論!”單賀奇揮舞著自己的寶刀,大聲叫囂道。

一個騎兵統領還算有些腦子,連忙湊上來問道:“長老,血帥的命令是將錫爾江流等人的部落全部斬盡殺絕,但是盡量不要和欽察汗直屬的部落發生衝突。”

單賀奇牛眼一瞪,歪著脖子道:“你當本長老是白癡嗎?血帥不是說了嗎,欽察汗的直屬部落在柔然的中部和西部,這裏根本不會有他的人。殺,先殺了再說!你的意思是,我們殺人之前還要問一下他們究竟是屬於誰的部落?”

騎兵統領不敢吭聲了,連忙灰溜溜的去執行任務,很快,不遠處的一個小部落傳來一陣淒慘的叫聲,然後大火熊熊燃起。這個季節的青草,本來不易燃燒,不過當騎兵們將所有的帳篷,褥子,被子,衣服以及油脂扔在草地上之後,大火還是燃了起來,快到大腿高的青草散發著濃濃的黑煙,很快就被附近的大火所烤幹,然後跟著燃燒起來。

單賀奇滿意的點了點頭,血色一族本來就是一個渴望戰鬥崇尚力量的民族,不過受到神州文明的不斷影響,血色族人們也開始向著文明社會過度。但是,流淌在他們骨子裏的鐵血欲望,從來沒有消失。而且壓抑的時間越久,爆發的時候也越猛烈。

“動作麻利一點,前麵三十裏,還有一個較大的柔然部落,據說那裏就是梟其幫的老巢,他人死了,現在一定很寂寞,我們也應該行行好事,將他的族人一起送去陪他。”單賀奇大聲叫道。

半月之間,單賀奇率領的血色騎兵席卷了整個柔然的南部和東部地區,大軍所過之處,至少是十五萬牧民被血腥屠殺。麵對著彪悍的血色騎兵,錫爾江流用盡了手段,最終掩護著近十萬百姓遷入欽察汗的領地之中。錫爾江流也看出來了,河套方麵對於欽察汗還是有些顧忌,因此血色騎兵雖然橫掃東部和南部,但卻從來沒有踏進過欽察汗的直屬領地。

單賀奇雖然很想追殺上去,不過血殺有令在先,他也不敢違背,又拿了兩個漏網的小部落出氣之後,單賀奇這才率軍北返,進入秋明領地,找鐵嶺汗的麻煩。

在這幾天裏,獨孤宇明也沒有歇著。將河套戰死將士的遺體收斂完畢之後,獨孤直接揮師來到烏瑪最西部的露遠城。烏瑪王都靖遠被河套攻破之後,昊天還沒有時間收拾露遠,因此這裏聚集了大約五十萬烏瑪最後的百姓。獨孤的白虎軍團和李孝的赤蛇軍團、楚憐風的東方軍團兩麵夾擊,輕而易舉將沒有絲毫戰鬥力的烏瑪人徹底剿滅。靖遠城的白骨宮城因此成型,這也是塞外大草原上唯一的一座白骨宮城,不過血殺為了彰顯河套的功績,特地讓單賀奇在從柔然返回的時候,押解了上千戰俘回來,加上從鐵鷹秋明虜獲的子民,這座河套建造的十座白骨宮城中最小的一座,也算是包含了塞外大草原上的各個種族。

“麻雀雖小,也得五髒俱全才行。”獨孤站在白骨宮城裏麵,捏著下巴道:“來人,將所有的戰俘全部拖到城內砍了!城池裏麵,怎麽能夠沒有池子了,將所有的腦袋砍下來,堆成各式假山。”

“是!”宋終連忙點頭道。

獨孤想了一下,猛地一揮手:“別慌,這件事情讓楚憐風的東方軍團來做。也得讓他們沾沾血,不然以後出去肯定會丟我們河套將士的臉。”

宋終不明所以,不過對於獨孤的命令,他從來不敢違背。連忙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李孝站在獨孤身邊,嘴角拉起一抹弧笑。獨孤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在投降河套的六個軍團四十五萬大軍之中,東方軍團和飛熊軍團是兩個最靠向河套的軍團,尤其是東方軍團,他的老底子是向行的老東方軍團。清風帝國時代,和河套合作最多的清風帝國軍隊便是東方軍團。加上向行和河套的關係一直很良好,因此兩軍之間有著深厚的戰友關係。即便後來名劍山莊和煙雨凝花宮、瑤池玉宮的精銳弟子大量加入東方軍團,東方軍團和河套的關係也一直沒有改變。

而李蕭漠的飛熊軍團乃是從破立等軍團中抽調的心向河套的戰士組成,不過在亂石荒原一戰已經全軍覆沒,讓昊天大為憤怒。因此,對於僅剩的東方軍團,河套方麵也更加的關心。獨孤這樣,完全是想把東方軍團徹底的拖下水,讓他們無論是感情上還是心性上都完全倒向河套,最終成為河套大軍的一部分。

李孝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因為他知道,像獨孤這種老流氓決定了的事情,不是他能夠改變的。隨意將一個血肉模糊的腦袋踢開,李孝問道:“獨帥,你率軍離開亂石荒原,不怕孟菲斯從這裏溜掉嗎?”

“怕什麽?信帥和唐劍他們不是已經把孟菲斯給盯緊了嗎?他能跑,他的族人能跑了?況且,就算他真跑,能夠帶走多少人,你以為信帥真的是喝西北風的啊。”獨孤不以為意的說道,不過看著周圍沒人,他壓低聲音,陰森森的道:“跑了更好,向西就是柔然的領地,我們正好看看欽察汗究竟是什麽態度。”

李孝縮了縮脖子,隻覺得獨孤的笑容實在是猥褻。孟菲斯要真率領大軍逃亡柔然,欽察汗若是拒不交出人,那河套必定會揮師向西,連柔然一並鏟除。如果交出人來,那說明欽察汗已經無力和河套決戰,因此不得不迫於形勢。這樣一來,欽察汗在大草原上的威望必定會大打折扣。

這大概就是自己和獨孤等人的差距。自己看的是戰場,他們看的是戰略,層次已經不同,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血帥,時間不多了。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最多兩月,大草原上氣溫便會急劇下降。我們如果不能在今年一鼓作氣拿下鐵鷹秋明,那對方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我們要向在獲得如此的戰略優勢,可就困難了。”駱祥站在血殺的身後,淡淡地說道。

按照河套的計劃,如果今年不能族滅鐵鷹秋明,那麽至少要將對方重創。不過沒想到柔然居然也參合了進來,隻是柔然的大敗和鐵鷹橫石哈桑的戰死,讓對方一下陷入了絕境。如此的天賜良機,河套自然不能錯過。

血殺冷冷一笑:“先生放心,三天,最多三天,本帥必定全殲鐵鷹最後的力量,讓他們再無翻身的可能。”

駱祥看著血殺平靜中帶著幾分猙獰的笑容,滿意的一笑,血殺終於從亂石荒原一戰中恢複過來,現在的血殺,已經完全恢複了他一如既往的冷靜縝密。

“先生請看,奉帥的獵鷹軍團已經將鐵鷹和秋明完全割裂,多迪和冷方布曾多次向秋明靠攏,不過都被奉帥所擊退。不過,他們並沒有用盡全力。”血殺冷笑著說道:“關鍵在於多迪和冷方布戰略戰術的差異。多迪畢竟是鐵鷹大將,考慮問題的時候,更多的要兼顧下麵子民的利益。而冷方布則顧不了這麽多,他是一個徹底的實用主義者,隻注重結果,不注重過程。一旦出現問題,首先想的就是保命。”

“冷方布提議全軍不惜一切代價退入秋明,和孟菲斯聯合作戰?不過多迪卻放不下他的子民?”駱祥笑道。

血殺點頭,和駱祥這種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情,隻需要點一下,對方就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站起身子,血殺繼續道:“但是當我們的大軍完成合圍,那即便多迪在憂心他的子民,也會全力向西,而孟菲斯必然會前來接應,僅僅是奉帥的一個騎兵軍團,根本擋不住他們近五十萬大軍的夾擊。”

“本帥已經下令獨帥兩天之內必須抵達驚馬原,接替奉帥的防務。除了獨帥,沒有人能夠擋住鐵鷹和秋明五十萬大軍來自兩麵的夾擊。”血殺冷冷說道。

駱祥微笑著點頭,獨孤確實很流氓,但無論是誰,都不得不佩服獨孤在步戰上的造詣。當然,如果邊重行在這裏,應該也能夠辦到。

“血帥的意思是,以獨帥大軍徹底割斷鐵鷹和秋明的聯係,讓其在任何時候都無法合流,然後集中優勢兵力,先殲滅其中一部?不過,現在我軍所能調集的兵力是鐵鷹的兩倍以上,完全能夠輕易將鐵鷹殲滅。這樣是不是太大動幹戈了?”

血殺哈哈一笑:“先生,誰說本帥準備先殲滅鐵鷹?橫石哈桑和他的二十萬精銳全軍覆沒,鐵鷹已經是拔了牙的老虎,甚至連老虎都算不上,根本沒有一絲的威脅力。不過秋明不同,孟菲斯的聲名還在橫石哈桑之上,他的主力一直沒有收到致命的打擊,麾下將士對他還相當的崇拜信任。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我們就先拿孟菲斯開刀,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駱祥一愣,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然後哈哈大笑。原本以為亂石荒原一戰之後,血殺應該會謹慎一些,但沒想到血殺用兵還是如此的豪放大膽。而自己似乎也太小心翼翼了。

“血帥,說說你的計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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