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煙熏

“克萊,你立刻調集三萬精銳騎兵,今天晚上我們就讓河套見識一下我們秋明男兒不是孬種。”

孟菲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不過話音剛落,卻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蒂烏克萊擔心地道:“大帥,你身體不要緊吧?”

孟菲斯搖了搖頭:“沒事,隻是意外的被嗆了一下。你立刻去調集軍隊,你說的不無道理,我們一直這樣消極避戰,將士們不用上戰場,恐怕士氣便已經垮了。”

蒂烏克萊大喜,正要離開,孟菲斯猛然抓住他的肩膀,沉聲說道:“克萊,攻擊的方向最好是北麵,那是應該是河套最薄弱的地方。五小郎君再是才華橫溢,比之他們的五大戰將終究有一定的差距。而且這裏還有一個戰鬥力極差的鳳舞軍團,不妨從這裏打開缺口。”

蒂烏克萊連忙點頭,孟菲斯的話,他倒是一句不漏的聽了進去。他跟著孟菲斯多年,自然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是怎樣的人。

“大帥,你放心……”蒂烏克萊正要表忠心,突然間覺得鼻子癢癢的,忍不住接連來了幾個噴嚏。

孟菲斯的眉毛一皺,依舊是抓住蒂烏克萊的肩膀,疑惑地道:“克萊,你是否覺得今天晚上有些奇怪。”

“有一點,怎麽總是打噴嚏了?”蒂烏克萊又是兩個噴嚏,疑惑地道。

孟菲斯放開蒂烏克萊,指著正前方說道:“你看,那幾個亮點究竟是什麽。”

蒂烏克萊放眼望去,大約在一裏地外,幽深的夜色之中,似乎有無數的龐然大物臥在那裏,那幾點亮光就是從龐然大物的眼睛處射出來的。

“這是什麽東西,來自洪荒的巨獸嗎?”蒂烏克萊不解地道。

孟菲斯看著城牆上的旗幟,全絲綢的秋明王旗依舊在朝著西南方向飄揚。穿過頭去,卻發現那幾點亮光忽明忽暗,飄搖不定。

蒂烏克萊摸不清頭腦:“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孟菲斯臉色鐵青,嚴肅地說道:“煙熏!河套想用濃煙將我們熏出去和他們野戰!”

“野戰?誰怕誰?”蒂烏克萊不屑地說道:“再說,這樣的煙霧也能夠將我們熏出來?那真是笑話!”

不過蒂烏克萊馬上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的鼻孔酸澀無比,連眼睛都感覺有些刺痛,蒂烏克萊揉揉眼睛,卻發現眼睛被辣的要命,而且是越揉越要命。

“他們肯定是在裏麵加了砒霜和辣椒粉這些,不然不會這麽刺目!”孟菲斯也揉著通紅的眼睛說道。

不錯,河套就是要用濃煙將秋明大軍從城內熏出來。

為了拿下青草原,河套方麵確實想了不少辦法。不過要麽是需要很長時間,要麽是要付出較大的代價。但是這兩者,對於河套來說都相當為難。

颯珊近三十萬大軍已經在西布加沙的率領下北上西域,準備強行拔掉樓蘭城這個釘子。

颯珊和河套有著不同戴天之仇。對於颯珊來說,撒尼教大祭司,神的使者,國師楞葉死在了神州王朝,阿加琉斯的親弟弟提膿也在這次遠征之中和二十萬將士一起全軍覆沒。此仇此恨,颯珊絕對不會忘記。

不過對於河套來說,颯珊更是罪該萬死。之所以有定州事變的發生,主要原因就是呂布迷這奸細在其中搗鬼。若非如此,河套根本不會有此一劫。想到呂布迷是天意特地從天都聖京救回然後委以重任,結果導致河套絕大部分的軍政高層都在這次事變之中失去了親人,河套將士就勃然大怒。對於颯珊的憤恨,他們甚至還在塞外異族和東倭王朝之上。

“不管主公意見如何,反正颯珊王朝,必須將其族滅。”這是血殺的意思。

玄機的話相對書麵一點,不過卻沒有任何的回旋餘地:“颯珊狼子野心,在我神州**擄掠無惡不作,如果不將其族滅,那如何向河套子民向天下百姓交代?”玄機在河套乃是有名的溫和派,不過即便是這個素來以溫和著稱的河套高層,在說到颯珊的時候,都是毫不掩飾他的殺意。

玄機的妻子豔彩當日便是葬身在了定州城內,而且是一屍兩命。這樣的情況,在當時相當的普遍。豔彩剛剛抵達河套不久,便已經懷上身孕。不過卻不幸流產,讓玄機遺憾了很久。後來好不容易再次有孕,哪知道居然戰死在定好走城內。玄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因此,對於颯珊,玄機一說起就是咬牙切齒。

而信刻和江沉舟這些粗人就更加直接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西出嘉峪。血洗颯珊。事情就這麽簡單。”

如果是在以前,颯珊對於河套的憤恨根本不會在意。颯珊以戰立國,百十年來滅國無數殺人何止千萬?要想族滅颯珊的人數不勝數。不過這些人最終都被颯珊一一消滅。但是現在不同,在喪失了提膿的二十萬精銳大軍之後,颯珊的軍事力量已經受到嚴重影響。而河套的強大,已經不是颯珊一國能夠抵抗。颯珊很清楚兩國之間必然有一戰,此戰關乎颯珊的生死。

河套若是敗了,盡可以退回嘉峪關,養精蓄銳之後再次出擊。不過颯珊不同,他們要是敗了,那麽按照河套的德行,必然是血屠千裏寸草不留。因此,在河套大軍出征之前,他們必須做出相應的軍事部署,以便在和河套的交戰中贏得更好的戰略態勢。

樓蘭城,現在便是河套釘在颯珊的一根釘子。拿下樓蘭,颯珊不僅可以和北麵的柔然會師,雖然雙方的關係並不好,但是唇亡齒寒之下,柔然必定不會因小失大。而且,颯珊還能夠砍斷河套伸到西域死亡之海中的手臂,讓河套失去進攻西域的橋頭堡。

河套方麵自然明白樓蘭的重要性,因此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昊天當即下令立刻對鐵鷹秋明展開攻擊,在最短的時間裏結束戰鬥,然後率領大軍馳援樓蘭。

昊天有令,而且情況確實很急,血殺等人自然不敢怠慢。強攻青草原,裏麵畢竟還有好幾十萬秋明子民,損失太大。而且這樣必須要動用大量的步兵。不過封鎖對方,讓秋明的牧民無法出城放牧,最終因為缺糧而主動出城和自己決戰,那樣消耗的時間又太長。左右為難之下,鬥光業提出了一個異想天開的方法,那就是用煙熏。

當時河套將領們便嗤之以鼻,如果是在山區或者山洞隧道,煙熏自然是一個很好的方法。但是大草原上一望無垠,大風一起,煙霧便輕易散開。不過鬥光業保證三天之內會有微弱的西北風,並且做了一個小實驗之後,無計可施的血殺奉敬等人覺得不妨一試,因此付諸行動。

成千上萬捆青草被割下來堆在青草原西北麵,裏麵灑滿了砒霜等能夠散發出刺激性氣體的毒藥,加上鬥光業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弄來的苦柏樹的樹葉,這種樹葉在燃燒的時候能夠發出刺激性並且讓人嘔吐的氣體。雖然和燃燒牛糞狼糞相似,但是他的威力更大,尤其是對人的眼睛有極大的殺傷作用,甚至能夠導致雙眼暫時性的失明。

“這效果似乎不錯,剛才本帥扔了一頭羊過去,一炷香不到,那頭羊便煩躁不安,哈哈,差點從綿羊變成了山羊。”信刻嗬嗬說道。

血殺也笑著點頭,為了實踐這個濃煙的效果,他自己還親自上前嚐試了一下。結果隻是一炷香的時間,睜著眼睛沒有運功抵抗的血殺頓時雙眼通紅,連眼淚都流了下來。喉嚨處同樣也是澀癢難耐。這個時候,他這才真正相信了這個濃煙的威力。

不過聽到信刻說這個山羊,血殺忍不住說道:“信帥,你就別提那個羊字行不行?本帥這些天每天都是吃羊肉,差點弄得自己身上都和那些遊牧蠻子一般滿是羊騷味。”

信刻哈哈大笑。他前些天在斬殺柔然長老歎森之後,又將柔然東北部領地狠狠的洗劫了一番,隻要是他看見的所有的羊群,全部都被他搶走當做軍糧。另外幾路騎兵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每天都是啃羊肉,將士們一開始還覺得很幸福,畢竟每天能吃飽,而且每頓都是肉,確實很不錯。不過幾天之後,絕大部分的士兵都開始厭倦起來,一聞到羊肉那特有的騷味,就覺得反胃。就像是血殺,每天吃飯的時候,肯定是懷裏穿著一包鹹菜,不然肯定咽不下去。

軍中的將士們都開玩笑,說上了戰場就算是蒙著眼睛,也知道自己前麵的是敵人還是戰友,因為遊牧騎兵身上的羊騷味實在是太重了。

“這無風不行,不過風大了,同樣也存在問題。”血殺喃喃說道:“但願鬥光業這小子預測準確,不然本帥非好好教訓他一番不可。”

信刻哈哈一笑:“不過如果這一招真的能夠將孟菲斯逼出來,那麽給必須上報主公,給他記一大功。”

一開始的時候,河套並不知道颯珊出兵北上,因此腳步很慢。在血殺一開始的預計中,河套五十萬騎兵將青草原團團包圍,然後步兵跟進,以絕對的兵力優勢一舉**平秋明。不過由於颯珊的突然出兵,迫使河套不得不盡快解決西北大草原的戰鬥。

“唉,軍師一開始的計劃,是年底之前盡量族滅鐵鷹秋明。再不濟也要將其重創,但是現在居然是要在十月之前將其族滅。計劃比不上變化啊。”信刻歎氣說道。

血殺哈哈笑道:“信帥,難道你是在質疑軍師的運籌能力?”

“本帥不敢。”信刻哈哈笑道:“血帥,你總是這樣扣大帽子,不好吧?”

站在營寨邊上,看著營帳門口的旗幟有氣無力的飄向東南,血殺和信刻心中都相當的痛快。河套已經儲備了大量的青草,青草不易燃燒,不過當澆上油脂之後,照樣能夠燃起來。不過河套的目的可不是讓他們燃燒,而是發出濃煙。因此,隻要一看見某處有火頭冒起,馬上丟一大捆青草過去。

血殺看了一陣,沉聲說道:“命令巡邏的士兵全神戒備,秋明隨時可能衝出來和我們決戰。”

信刻想了一下,突然陰笑著說道:“血帥,不如將拒馬槍這些全部堆在青草原的出口那裏,這樣就算秋明騎兵能衝出來,也能夠多拖延一段時間。”

血殺側目看著信刻,有些疑惑,信刻外表粗獷,內心細膩,不過從來不屑於用這些陰損招數,什麽時候也學得這樣狡猾了?

信刻看穿了血殺的心思,笑著說道:“血帥,本帥隻是想早點滅了秋明,趕到西域和颯珊作戰。颯珊那群兔崽子,本帥遲早要將他們斬盡殺絕!”說到這裏,信刻雙眼眯起,臉上一片殺氣。

定州之戰,不僅天意戰死,便是連朱萍和未出世的孩子也死在了這裏。加上青雲的昊全,信刻僅有的幾個親人已經死掉半數,這如何不讓他憤怒?而最讓信刻憤怒的是,韓梅的首級被颯珊斬下之後用石灰封好,送回了颯珊國內。想到自己的妻子死後居然還有承受如此侮辱,信刻就恨不得將颯珊三千萬人全部抽筋剝皮。

血殺也是心有所感,他的女兒阿蘭死在了鐵鷹入侵大軍的屠刀之下,而義女天意,數年之後也同樣戰死,這對血殺來說,完全是要了他的老命。血殺本來就是嗜殺之人,他對颯珊的憤怒,絲毫不在信刻之下。

拍著信刻的肩膀,血殺沉聲說道:“信帥,就算將颯珊追到天涯海角,我們也要將颯珊滅族!”

信刻堅定的點了點頭,突然間,血殺的動作一僵,信刻順著血殺的目光看去,青草原那邊似乎人影憧憧,兩人心中一樂,看來秋明確實忍耐不住了。

“血帥,你麾下的將士來自三個軍團,黑暗中協調不容易,還是讓本帥先頂上,以防秋明使詐!”

河套的濃煙,雖然讓青草原內的秋明士兵苦不堪言,但是同樣也限製了河套方麵的進攻。隨著濃煙的增多,整個青草原都籠罩在灰蒙蒙的煙霧之中。不要說城內的秋明牧民,便是稍微靠近青草原的河套士兵,都感覺雙眼刺痛喉嚨幹癢。

“鬥光業這小混蛋,他有沒有說怎樣才能將避免這些濃煙熏到我們自己?”信刻麾下將領張振奮鬱悶地吼道。

劉智崖哈哈一笑:“沒有。不過他說了,等煙霧散盡,就不會傷到我們自己了。”

張振奮拍了一下腦袋,不知道又罵了些什麽。不過他這倒不是在罵鬥光業,隻是一種自然的發泄。

信刻大軍剛剛迎上去,便發現自己小題大做了。出擊的秋明騎兵最多不超過三萬,領軍將領也並非是孟菲斯。

蒂烏克萊本來是準備趁著河套疏忽大意殺一個措手不及,提升一下秋明的士氣,隻是沒想到河套方麵早有準備,而且信刻直接帶著青龍軍團全軍迎上,當時就把蒂烏克萊嚇了一大跳。他可是見識過信刻青龍軍團戰鬥力的彪悍,不要說他,便是孟菲斯親自領軍,看著信刻早有準備的青龍軍團,也得繞道走。

本來蒂烏克萊還想出去衝殺一陣,不過看見信刻之後,他很明智的選擇了撤退回去。雖然這樣有些丟臉,但至少保住了一條小命。

信刻大是憤怒,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膽小,連忙率軍追擊,結果剛剛靠近青草原城池附近,便被灰蒙蒙的煙霧給熏了回來。

“算了,各部加強戒備!煙霧如此濃烈,他們在裏麵躲不了多久。”信刻惡狠狠地說道。

信刻正在發怒,忽有親兵前來報道,說血殺讓他立刻過去一趟,有要事相商。信刻很是奇怪,他剛剛和血殺分開,血殺那邊能有什麽事情?不過既然血殺讓人前來傳令,那麽也不會是無的放矢。信刻隻好頂著一頭的霧水匆匆前去。

血殺麵容冷峻,站在滿天星空之下,目光冰冷而銳利。鎮山就趴在他的身後,懶洋洋地舒展著身子。看見信刻到來,鎮山擺了一下腦袋,繼續趴著。

“血帥,什麽事情如此著急?”信刻疑惑地道。

血殺雙手背後,苦笑著說道:“鬥光業剛剛讓人前來稟報,說今天晚上恐怕有一場大暴雨。”

“暴雨?”信刻的眉毛頓時就皺了起來。濃煙現在已經將整個青草原包裹其中,可是暴雨一來,濃煙必定會煙消雲散。那樣的話,河套方麵一開始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血殺歎了口氣:“鬥光業這孩子,還是太嫩了。一開始他隻關注了風向,並沒有考慮到暴雨的可能。我們當時也太疏忽大意。不過,奉帥有一個提議。唉,人算不如天算啊。”

本來河套四路大軍合圍青草原,不過考慮到風向和濃煙的影響,血殺的南線大軍和信刻的西線大軍合流,奉敬率領的東線將士也緩緩向北,向五小郎君靠攏,特意將東南的缺口留出。兩軍一在東北一在西南,隔著青草原城池遙遙相望。

信刻一聽是奉敬的提議,頓時來興趣了,連忙張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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