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無奈出擊
“那些巡邏的士兵都是各個軍團的精銳，主公你現在看見的是金雕軍團副軍團長姚強的直屬步兵。”玄機笑著說道。
即便是以昊天的目光，也挑剔不出眼前的這些士兵有任何的瑕疵。滿意的點頭，昊天笑道：“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春劍賞這些年來坐鎮西陲，終究沒有讓我們失望。不錯，姚強這小子也沒有丟我們青雲駐軍的臉。”
“總是叫這個小子，那個小子，他還以為自己多大啊？”仙戀塵在身後低聲說道。
玄機連忙用羽扇擋住自己臉上的笑意，昊天臉上浮起一抹尷尬，不過他素來沒有對自己的妻子發火的習慣，隻好假裝沒聽見。
仙戀塵等人對於昊天的反應已經習以為常，根本沒理睬昊天，秋沐笑嘻嘻地說道：“你們不知道啊，有句話叫做江湖歲月催人老。哎，這裏應該是少年子弟江湖老才是。”
昊天苦著一張臉，背對著幾女，對著玄機說道：“軍師，你這裏兵力是否薄弱。阿加琉斯的大軍已經是苟延殘喘，西布加沙並非弱者，我們必須小心謹慎。”
玄機嗬嗬笑道：“主公放心，西布加沙不來則已，要是他敢來，屬下必定讓他脫一層皮！”
尖銳的哨子聲突然響起，哨塔上的旗語兵不斷地揮舞著旗幟：“敵襲！”
誰也不知道西布加沙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從河套大軍與颯珊開戰開始，西布加沙就一直站在城樓之上。隻是河套大軍的戰略縱深達二十餘裏，即便是有千裏鏡在手，西布加沙也隻能隱約看見戰場的影跡。
正如仙戀塵所說，西布加沙不是不準備出戰。阿加琉斯率領傾國之力前來和河套決戰，西布加沙就算在不讚同他的想法，這個時候也不能拖後腿。但是，颯珊大軍敗得實在是太快了。兩個時辰，僅僅是兩個時辰不到，四十萬大軍便作鳥獸散。如果不是阿加琉斯的王旗還豎立在戰場之上，西布加沙甚至以為阿加琉斯都已經戰死。
“早就說了，陛下不應該前來的。隻要能夠守住巴比倫，我們完全能夠耗幹河套的最後一份力量。”西布加沙心中念道，不過他並沒有愚蠢地說出來。這個時候說什麽都已經無用，反而會刺激其他將領的神經。
“大帥，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霍必穆上前一步，表情凝重地說道。颯珊戰敗，他也是看見了的。阿加琉斯的王旗處於河套數十萬大軍的包圍之中，情況很是不妙，霍必穆自然是異常擔心自己父王的安危。
獨莫爾、乞達孟都、迪達以及鎮守格底斯城的城主馮伯特公爵都站在城樓之上，西布加沙沒有張口，他們也不敢說話，落日的餘暉中，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盯著皺眉沉思的西布加沙，仿佛他的腦袋就是一顆巨大的寶石。
“陛下陷入困境，不管有多大困難，我們都必須全力營救。”西布加沙緩緩說道。
霍必穆和乞達孟都的臉上頓時浮起一抹喜色，倒是馮伯特公爵擔心地說道：“大帥，我們城內僅僅隻有二十萬大軍，而河套大軍數量是我們的數倍，我們要想在千軍萬馬之中救出陛下，情況不容樂觀啊。”
西布加沙麵沉如水的道：“我們根本沒有選擇！陛下若是被河套生俘，那麽颯珊唯一的結局就是亡國。”
馮伯特張了張口，不過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他長期坐鎮格底斯城，在軍事上也有些造詣。雖然和河套打交道的時間很少，但是對於河套大軍的戰鬥力和將領的素質，他還是很了解的。
要想在數十萬河套大軍中將阿加琉斯救出，即便是西布加沙親自領兵，也至少要動用十萬最精銳的騎兵。而且，西布加沙一旦出城，就絕對不會有回城的機會。這已經是格底斯城內所有的騎兵數量，而僅憑著城內的守軍要想擋住河套大軍的進攻，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得好聽，這分明是在用格底斯城來換取陛下的性命，而且能不能救出陛下還是一個未知數。”馮伯特在心中想道。
西布加沙轉過身子，一臉鄭重地說道：“諸位，王國可以沒有格底斯城，但不能沒有陛下。隻要陛下還在，王國就有複興的希望！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都必須找到陛下，然後保護著陛下突圍出去。公爵大人，希望你能夠理解。”
事情果然朝著自己猜測的方向滑去，馮伯特的臉色頓時就蒼白起來。但看著西布加沙那堅毅的表情，馮伯特深吸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大帥，為了王國，為了撒尼大神，我還有什麽好說的？隻是希望大帥你千萬要保護著陛下突圍，不然我們的犧牲就白費了。”
雖然早知道慈不掌兵，早知道戰場無情，不過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將軍們一個一個的刀下，西布加沙猛然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麽堅毅。拍著馮伯特公爵的肩膀，西布加沙的眼角已經濕潤。
大概是豁了出去，馮伯特爽朗的一笑：“大帥，為撒尼大神，為陛下而死，是我馮伯特的榮幸。隻可惜我是看不到撒尼大神的光輝灑遍整個大陸的時候了。”
“會有那麽一天的，隻要陛下還在，我們就還有希望！”西布加沙緩緩說道。轉過身子，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獨莫爾三人，西布加沙歎了口氣，今日之後，不知道這裏還有多少人能夠僥幸存活？
“咦，那是鐵血山河旗？昊天就在那裏！”西布加沙突然驚訝地說道。
昊天正在金雕軍團的營地裏和玄機聊天，猛然間城樓上鼓聲大作，格底斯城的城門洞開，無數的步兵蜂擁而出。為首的將領手中揮舞著一把鑲滿了紅綠寶石的彎刀，神情無比彪悍。玄機和昊天都不認識此人，不過猜想了一陣，兩人都覺得他應該是曼丹大將獨莫爾。
河套將士剛剛酒足飯飽，正是精神最慵懶的時候，警惕心自然也因此降低了不少。西布加沙對於時機的把握的確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數萬步兵高舉著手中的兵器，恍如白色的波浪蔓延到河套陣地之上。
玄機的防禦陣地是以金雕和磐石軍團的四個軍為核心，東方、麒麟和赤蛇三個軍團為兩翼，不死軍團為後備。颯珊士兵洶湧而來，首當其衝的便是姚強大軍所在。
颯珊士兵的來勢極快，不過河套將士的速度也是不慢。尖銳的哨子聲瘋狂的響起，本來正閑坐在帳篷附近聊天的河套將士一把抓住自己的兵器，閃電般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
箭樓、哨塔之上箭如雨下，姚強所屬不過一個步兵軍，雖然防線並不寬，不過要想擋住對方五萬大軍的強攻，還是有些困難。玄機連忙揮舞令旗，周邊的東方軍團和麒麟軍團六萬步兵連忙朝著金雕軍團靠攏。而磐石軍團的穆山早已經率領著兩萬士兵前來救援。
“這是颯珊的百戰精銳，斷不可掉以輕心！”昊天一臉鄭重地說道。
玄機點頭。這支軍隊和颯珊的新兵以及貴族私兵不同，他們的士兵在前進的時候動作相當的靈活，躲閃跳躍之間，河套的箭矢大多落在了空處。他們的速度極快，動作也相當老道，金雕軍團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讓對方輕輕鬆鬆的就衝到了柵欄附近。而對方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會超過一千士兵。
“主公。”玄機看著昊天。
昊天微微一笑，傲然說道：“就算西布加沙率領傾城兵力親至，我昊天也無須回避！我相信軍師你的指揮藝術，也相信麾下將士的戰鬥力！”
玄機笑道：“主公，你誤會了。如果連對方這區區五萬士兵都擋不住，那屬下於酒囊飯袋何異？屬下的意思是，我們到那個箭樓上去，能夠觀察的更加細致。”
昊天訕訕的一笑，秋沐丟給他一個白癡和自戀狂的眼神，徑直跟在玄機身後。
“西布加沙的目標肯定是阿加琉斯，我們隻需要將阿加琉斯團團圍住，不怕西布加沙不來拚命。”昊天一邊走一邊說道。
玄機不認同他的話：“西布加沙應該是看見主公你的旗幟出現在這裏這才發起進攻的。現在時機雖然不錯，不過如果能夠拖到入夜時分，夜戰更能夠製造混亂。”
果然，當代表著昊天的鐵血山河旗移動到高聳的箭樓之上後，獨莫爾率領的颯珊士兵也不要命的朝著這個方麵衝擊。東方軍團和麒麟軍團的六萬步兵前鋒已經抵達營地，配合金雕、磐石兩個軍團，頑強的阻擋著颯珊步兵的腳步。
颯珊士兵似乎不知道死為何物，前麵的戰士剛剛倒下，他們便已經踏著自己同伴的屍體衝了上來。甚至是以自己戰友的屍體為盾牌，不要命的衝鋒。
玄機暗自慶幸，幸好他們主攻的是金雕軍團和磐石軍團防禦的陣地，這兩個軍團都是河套的精銳之師，長期戍邊的他們無論是戰鬥經驗還是戰鬥意誌都相當的優秀，依仗著大營裏麵星羅棋布的箭樓哨塔和陷馬坑等防禦設施，這才能夠擋住對方的腳步。如果對方一開始就是選擇東方軍團，那麽說不定東方軍團的防線早已經崩潰。
東方軍團和麒麟軍團向中間靠攏，河套的防禦戰線上頓時出現了空擋。城內又是一支步兵蜂擁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東方軍團原定防區，輕鬆突破已經沒有多少防禦力量的營地，直接殺向東方軍團營地背後正在監視阿加琉斯的蒼狼軍團。
司徒列在得知颯珊主動進攻的那一瞬間，便已經下令蒼狼軍團將士全軍戒備。喬三懷和馬風雲的兩個步兵軍迅速從軍團中分離出來，集結成陣擋住對方的攻擊。而種**深和柏雲龍則是嚴陣以待，謹防阿加琉斯和對方兩麵夾擊。
阿加琉斯那邊，有駱祥親自坐鎮，昊天完全不擔心。雖然這支再次殺出的軍隊數量高達五萬，不過昊天相信駱祥，也相信司徒列肯定能夠擋住對方的攻擊。
“西布加沙要發起進攻了！”昊天笑著說道。
秋沐驚訝地道：“你怎麽知道？”
“我軍的布局可以說是天衣無縫，西布加沙如果一開始就全力進攻的話，很快便會陷入泥潭之中。因此，他必須不斷出擊，調動我軍的兵力，讓我軍在運動中露出破綻，以方便他主力的突襲。”昊天笑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颯珊士兵在進攻的時候，盡可能的將一路上所有的柵欄、絆馬索和拒馬樁拆掉，甚至連陷馬坑都順便填平了？現在可是拚命，他們能有如此之好的心情，那隻能說是在為西布加沙的騎兵突襲做準備。”
“那我們的準備了？”仙戀塵擔心地道。
昊天哈哈笑道：“早就準備好了。西布加沙不來則已，他要是來了，就別想活著回去！”
張月婉美目連軋，好奇的道：“為什麽是西布加沙，而不是阿加琉斯？”
“你認為是阿加琉斯對我們的威脅大還是西布加沙更厲害？阿加琉斯在政治和陰謀詭計上也許算是一流，不過在軍事上，連合格都算不上。阿加琉斯，就算他逃走了也無所謂，隻要能夠將他麾下那還算精銳的五萬多士兵留下便已經足夠。”昊天不屑地說道。
張月婉似有所悟。
阿加琉斯若是逃走，那麽必然會盡可能的將颯珊所有的士兵全部召集起來和河套對抗，不過沒有足夠優秀的將領，而且麾下全是臨時拚湊的士兵，戰鬥力根本不敢保證，說是前來送死也毫不為過。河套說不定一戰便能夠將對方的所有力量全部吃掉，就像是今天一戰一樣，阿加琉斯四十萬大軍土崩瓦解，颯珊老將阿勒鐵通被逼戰死，敘卡拉和烏倫斯援軍也在沿途重創，甚至連西布加沙都不得不從防禦森嚴的烏龜殼中走出來和河套決戰。
看來昊天一眼，張月婉突然有些迷惑，沒想到昊天在軍事上的見解居然達到了如此地步，那就是最大可能的利用一切因素逼得對方放棄自己的優勢和以逸待勞的自己作戰。兩人一起多年，可是張月婉總覺得自己一直沒有將昊天的真實才華看清楚，在外人看來，昊天之所以能夠一步步走到這裏，完全是依靠三大謀士和五大戰將的強悍。可是，沒有足夠卓越的智慧和強有力的手腕，昊天能夠控製住麾下這麽多能力卓越的人嗎？
虎賁軍團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昊天所在的箭樓附近，不死軍團也是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出擊。
張月婉正要張嘴，不過看著昊天和玄機那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頓時又閉上了嘴。虎賁軍團從西麵的包圍圈上抽離出來，那麽就隻剩下江沉舟的榮譽軍團和司徒列的蒼狼軍團監視阿加琉斯五萬多士兵，這五萬士兵可是颯珊數十萬大軍中最精銳的部分，戰鬥力非同小可。隻是昊天和玄機明顯是胸有成竹，因此張月婉最終還是沒有多嘴。
夕陽已經完全落山，隻剩下一抹餘暉還映照在大地上，整個天邊通紅的就像是被大片大片的鮮血所染透。不過這個和戰場的血腥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獨莫爾和迪達率領的十萬步兵不愧為颯珊精銳，在他們瘋狂的攻擊之下，河套大營的柵欄和哨塔等紛紛被他們摧毀，除了虎賁軍團和不死軍團的五萬騎兵，河套幾乎所有的兵力都被他們牽製住。阿加琉斯也不失時機的發起了進攻，不過他並不是逃走，而是和迪達的步兵一起兩麵夾擊蒼狼軍團。
“難道他是想和格底斯城守軍會師，殺回格底斯城，和我們打持久戰？”秋沐好奇地說道。
昊天沒有理睬秋沐，隻是讓親兵下令各軍士兵點燃火把準備夜戰。對於西布加沙，昊天還是有著幾分警惕。天下確實有不少浪得虛名之輩，就像是當初海西王朝的金向亮一樣，但像西布加沙這樣成名數十年，即便是在神州大陸都是聲威顯赫的百戰名將，那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這次會戰，如果不是事先將西布加沙和阿勒鐵通等經驗豐富的颯珊大將分割包圍，阿加琉斯不是太自信內奸的情報，根本不可能如此的順利。至少，河套方麵要想獲勝，損失必定會很大。
“主公，可以讓蒼狼軍團讓出通道了嗎？西布加沙準備出擊了。”玄機在身邊說道。
雖然下麵有數十萬大軍正在廝殺，不過玄機依然能夠感覺到從地麵上傳來的絲絲震動，如果不出所料，這應該是大量騎兵出擊的先兆。
昊天揮手道：“軍師，你安排了就是。榮譽軍團和蒼狼軍團那邊你不用擔心，有先生在，一切都不成問題。”
玄機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將命令直接傳給司徒列，而是讓駱祥見機行事。相信以駱祥精確的判斷能力，必然能夠給颯珊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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