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節外生枝
寥長風問道：“你這是怎麽啦？”
“剛才一個大學生送過來的東西，你看看吧？”雄鷹將鵝卵石遞給寥長風。寥長風拿在手裏，看了又看，仔細分辨後才發現飛鷹在石頭上刻下的信息。
“我們走吧！這塊石頭是飛鷹傳遞的信號載體。”寥長風直起身子，帶領孤鷹和雄鷹兩人走出宿舍。原先帶隊老師格麗斯迪娜行色匆匆地找上門。
“我剛才來找你們，找了很久也沒見到人！你們打算去哪？”
“我們出去走走，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寥長風搭話。他懷疑在樹林裏碰到那個女子偷拍相片中的人影就是格麗斯迪娜。
孤鷹他們接觸販賣情報之人時，無形中已將他們的行蹤暴露。保不齊販賣情報的奸商一轉身也會將他們的情報賣給長生組織的線人。關於這點，寥長風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今晚九點，學校舉行一個活動，你們有沒有興趣參加？”格麗斯迪娜征求大家的意見。
“好吧！求之不得！我們都參加！”寥長風為了敷衍她，滿口答應。
“好！不見不散，活動地點在歌劇院多媒體大廳，希望你們不要遲到！”格麗斯迪娜通知完畢，一刻都不肯停留，轉身疾走。他們三人急忙走出校門。
一時間，寥長風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飛鷹在鵝卵石上留下的情報是：離開學校，等候消息。
他心煩意亂，一直默默地往前行走。他甚至連批評孤鷹和雄鷹兩人都提不起興致，他們似乎也感覺到自己做錯事，像個犯錯誤的孩子一般跟在他後麵。
夜色漸濃，寥長風才猛然想起雜貨店未嚐不是一個好去處。於是，他們馬不停蹄趕往貧民窟。貧民窟裏沒有一盞路燈，四周黑咕隆咚，伸手不見五指。
寥長風憑借日前來過的記憶，穿梭於貧民窟狹窄的街道裏。周圍不時傳出突如其來的槍聲，伴隨騷亂引起的喧嘩，吵鬧，謾罵，還有一陣陣由遠及近的警笛，呼嘯而過的警車。
他們進入那個僅有一米多寬的胡同，胡同的呻吟聲此起彼伏，格外響亮。站街女仿佛幽魂一般站在路旁，本來就很窄的街道，幾乎被她們堵住。
寥長風側身經過她們身旁，還得禮貌地借道而行。在站街女的挑逗與皮條客的性騷擾聲中，他們終於走出那條烏煙瘴氣的胡同。
再拐過一條街，即可達到街頭拐角的解憂雜貨店。店門前赫然停一輛警車，車頂警燈閃閃發光，非常耀眼。
沒人圍觀，也沒人湊熱鬧，周圍一片冷清。因為這個地方沒有好事者，大家溫飽都成問題，誰還有閑工夫管別人死活。一般圍觀的吃瓜群眾都是一些吃飽了撐著沒事幹之人。
他們隱藏在街角的一個陰暗角落裏，觀察雜貨店內的動靜。
“雄鷹，你怎麽臉紅啦？”孤鷹小聲問。
“放屁！天這麽黑！我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你怎麽可能看到我臉色！”雄鷹罵道。
“哈哈，還不老實！快說，你是不是看到不該看的三級動作片現場直播？”孤鷹一把摟過雄鷹的肩膀。
雄鷹連忙推開他，“我沒看，看了也白看！”
“哈哈哈，說到底你小子還是看了！第三間點紅蠟燭的那妞**性感，真帶勁，很正點！我喜歡，要不待會咱們一起去嚐嚐鮮？”孤鷹嬉皮笑臉地說道，雄鷹不語，兀自低頭拉扯寥長風的褲腳。寥長風專心致誌地關注對麵的雜貨店，懶得搭理他。
“咳咳，雄鷹！你看到沒？第三間那妞好大啊！我的天......”孤鷹似乎垂涎三尺。
“風隊，你管一下這個臭流氓！這個十分煩人的小色狼！這個十惡不赦的偷窺變態狂！”雄鷹生氣了。
寥長風一邊緊盯雜貨店，一邊小聲解圍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孤鷹，你小子再看不該看的東西，再說不該說的黃段，任務完成回去之後，小心我關你禁閉！”孤鷹竊笑。
忽然，一輛救護車呼嘯而來，停在雜貨鋪門前。兩個警察從店內抬出一個人上車後，救護車和警車揚長而去。
雜貨店內那昏黃的照明燈瞬間熄滅。此時，已蹲在外麵等候將近一個小時的寥長風大手一揮，跟他的同伴叫道：“我們走！”
他們摸黑來到雜貨鋪門前，依著隔壁房間照射的淡淡燈光，依稀可見地上遍布雜亂無章的打鬥痕跡，寥長風推開門，走進店內。
“誰？”一個十分熟悉的男中音從裏間傳出。
“是我！別來無恙！深夜拜訪，打擾啦！”寥長風徑直入內。啪地一聲響，昏黃的燈光再次亮起。店主正襟危坐在桌旁，手裏操著一把剪刀。
“到底發生什麽事兒？”寥長風十分警覺地盯著店主，孤鷹和雄鷹兩人下意識地查看房間各個角落。
“其實也沒啥事！隻是幾個蟊賊隔三差五來搶我東西！”店主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您孫女呢？”寥長風坐到店主身旁。
店主看了看寥長風，輕描淡寫地回答：“她現在應該死了吧？”
“她是不是親孫女啊？”寥長風打破砂鍋問到底。
“嗬嗬，是也不是，又有什麽關係呢？”店主點燃一根香煙，深吸一口，長長吐出一個煙圈。雄鷹走過他身旁，目不轉睛地看地麵，寥長風這才發現店主坐的椅子上，鮮血橫流。
“您老受傷了？”寥長風關切地問。店主低頭看了看，點了點頭，右手顫抖地從腹部掏出一個卷成團的帶血繃帶。
“雄鷹，你替他查看一下傷勢！”寥長風吩咐。
“不用麻煩你們！還是我自己來吧？”店主十分倔強地拒絕。屋裏陷入短暫的平靜，孤鷹和雄鷹各找座位，靜坐一旁。店主從床頭的抽屜裏拿出幹淨的止血帶，一個人默默地包紮傷口。
“都是什麽人幹啊？街上那些搶我東西的小混混麽？”寥長風接著問，店主抬頭看他，點頭承認。
“他們要搶，盡管讓他們搶好了，反正東西也不值幾個錢！您都一大把年紀了，何必拚命呢？”寥長風不解地問道。
“風隊，那些小混混應該發現我們需要的東西！”孤鷹好心提醒，寥長風才明白自己錯怪店主，才明白店主為何拚命，他是為了保護木櫃裏的那些武器和裝備。店主包紮完畢，從上衣口袋裏慢慢掏出一本小冊子。
“這是我孫女的小冊子，希望你們帶回去，將她的名字永垂史冊！”店主很自豪地笑道。
寥長風如獲至寶一般，慢慢翻開小本子，扉頁上貼著一張十分可愛的女孩子半身照，上麵密密麻麻簽滿主要領導的名字，還印有一串代碼和兩個鋼印，左上角正楷字體書寫女孩的真名——-穎火蟲。右下角則是店主落款署名代號——-蠟燭。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蠟燭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最近十年，都是她幫我送情報。她功勞比我大，功不可沒！”店主說話的嘴角不停地顫抖。
寥長風的心情變得十分沉重，他們沉默不語，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道怎樣安慰他。不久，店主從櫃子裏抽出一個密封的檔案袋，交給寥長風，噙著眼淚說道：
“裏麵記錄她所送過的每一份情報，所做過的每一件事情。”
寥長風掏出袋子裏的檔案，一頁頁地翻看。難以置信這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所做之事，可檔案的真實性不容置疑，確實是她所為。
“請問她是您孫女嗎？”雄鷹輕聲問。
店主不禁老淚縱橫，淚眼婆娑地哭泣：“她是我的戰友，也是暗線上相依為命之人！”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店主立馬停止哭泣，十分機械地拿起話筒：“嗯…我知道啦！謝謝你們…明天我帶她回家。”隨後，他掛上電話。
這是醫院打來的電話，她那可愛的孫女被入室搶劫的小混混毆打重傷，經搶救無效死亡。剛才警察抬上車的那個人就是她。
店主沒跟去醫院的目的就是為了等待寥長風他們到來，如果他們都不來，他可能等到天明也不會去接回孫女的遺體。看到這裏，寥長風的眼睛濕潤，嗓子發幹，他感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