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遭人暗算
寥長風一路跑,一路走,走走停停,從昨晚到現在他沒吃一粒米,也不想浪費太多時間,逗留越久越危險,天亮時他已到達東州地界。此時,他的畫像早已遍布各大車站,飛機場及碼頭。
他繼續一路前行,途中實在餓得頭暈眼花,隻好生吃兩條蛇。如此沒日沒夜地逃跑大半個月,他早已變得十分狼狽不堪。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可又不敢坐省際班車或者火車。
不久,寥長風到達一座小城,他摸摸口袋還有皺巴巴地三十幾塊錢,於是找到一家快餐店,吃點飯填飽肚子再說。狼吞虎咽地吃完午餐後,他跑到市郊公交站出站口尋找主動攬活的黑車。這會兒正是下班高峰期,隨處可見攬活的黑出租或者麵包車。
一輛銀灰色的金杯商務車停在市郊長途汽車客運站附近的路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司機正迷迷糊糊地在打瞌睡。寥長風上前敲敲車頂,趴在車窗旁喊道:“大姐,載我一程!”
女司機打了一個激靈,抬頭問:“你要去哪?”
寥長風含糊其辭地說道:“我隻想往北走,地點也不確定。隨時都有可能下車!”
“好吧!車費500塊!不過你得一會兒,客滿我才開車。”女司機有些不樂意,獅子大開口。一路往北不過三百公裏,況且一路都走高速。
“大姐,太貴啦!還能不能再便宜點?”寥長風跟她討價還價,雖然他壓根就沒錢給她。
“已經很便宜啦!前麵那幾輛還開價六百呢!年輕人,我們開黑車也不容易,隻要一被查,一年都白搭!你到底走不走啊,要走趕快走,我還要拉客呢!”女司機明顯有些不耐煩。
“可是我現在沒錢,可不可以坐車?”我反問她,其實隻要有錢賺,再遠的路程他們也願意。
“沒錢你坐車幹嘛?沒錢你早說嘛?還跟我談價!呆一邊去,別打攪我做生意!也不要騙我!”女司機擺擺手,示意他滾開。
“大姐,我不騙你!我是一個兵,剛回家探親,路上被人搶了,身無分文。”寥長風掏出身上的證明文件遞到她麵前,“這是我的身份證明,你送我到地方後,我給你一千塊錢!”
女司機盯著文件,看了又看,將信將疑地說道:“好吧!我暫時信你一回,看樣子你也不像個騙子!你先等一下吧!”寥長風收起文件,蹲在角落裏幹等,又擔心被人發現,心裏忐忑不安,左右為難。半個小時後,大姐的車上頓時坐滿人。她衝寥長風招招手,示意他快點上車走人。
寥長風鑽入車內,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金杯商務車吭哧吭哧許久才啟動,七拐八彎地繞出城進入高速,一路呼嘯奔馳。這種黑客車一般經過收費站或者設卡的關鍵路口,都會讓乘客下車步行經過收費站或者路口,車子則在前麵等乘客。他們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逃避檢查,因此他坐上這輛車相對安全一些。車子隻要跑出通州境內,他的行蹤就不會輕易被人發現。
一路上,所有的乘客似乎都在沉睡。車子到達神州與通州交界時,女司機下車換上一個男司機。車上的乘客已所剩無幾,他們大部分人似乎都是中途下車。寥長風仔細想一想之後,總覺得有些蹊蹺,好像所有的乘客好比群眾演員事先都安排好一般,到點就下車,一下就是兩三個,好像他們都是同鄉。
寥長風身旁坐著一個二十開外的女子,麵容姣好,長相清純,看樣子像個大學生。車裏隻剩下司機和他們兩個,途中大學生一直沉默不語,此時她忽然跟寥長風搭訕。
“嗨,帥哥你好!我叫薇薇!很高興認識你!”薇薇主動伸出他的小手。寥長風笑了笑,不說話。
“你也太小家子氣了吧?握個手都不肯?”薇薇尷尬地縮回自己的手。寥長風最討厭人家說他小氣,尤其是女人。寥長風笑著伸手到她麵前,她沒握,隻是輕輕拍了一下。
“不許說我小氣!你是個大學生吧?”寥長風明知故問。
“對啊!你眼光真好!一眼就看出我是個大學生!國慶我剛回家探親。你呢?”薇薇望著車窗外,若有所思。
“我是個業務員,專門給老板跑腿。”我瞎掰。薇薇哦了一聲,繼續沉默著把玩手中的布娃娃。不一會兒,她跑到後排的空位躺下休息,司機時不時轉頭往後看他們。這陣子寥長風隻顧逃命,已經好幾天沒睡個安穩覺。不一會兒,他竟然坐在位子上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鑽心的疼痛將他驚醒,他還以為出了車禍。睜大眼睛一看,嚇了一跳。他的肩膀竟然插著一把錐形匕首,匕首穿透肩膀插入座椅,他幾乎不能動彈。而剛才跟他搭訕的美女薇薇則拿著另一把匕首插入他左肩。
“照片在哪裏?”薇薇終於露出她的蛇蠍本性,手按著匕首冷冷地問道。
“我活了大半輩子,拍的照片不計其數?你說要哪一張?”看到這裏,寥長風已知道她的用意。
“少跟我裝蒜!其實你心裏比我還清楚!當然是你們在琅琊地區拍的照片!”她惡狠狠地瞪著寥長風。
“照片我已經上交,現在身上一張都沒有!”這些人為了拿到照片,真是煞費苦心。薇薇將插在寥長風左肩的匕首拔出一點,痛得他都咬破自己的嘴唇。這種錐形匕首,插進去容易拔出來卻很難。
“少跟我廢話,快告訴我!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心不死!”薇薇咬牙切齒地說道。
“薇薇,你讓他試一試這玩意兒!挺管用。”跟她一夥的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從車子的中控台儲物格掏出一個黃色的小玻璃瓶。這是一種可以增強人體敏感性的藥物,寥長風再熟悉不過。以前他們審訊他時,使用的就是這種類似毒品的玩意兒。過量使用容易使人上癮,而對一個未經訓練的普通人使用這種藥物可以痛死他。
司機繼續開車緩慢前行,薇薇放開手,扶著座椅,走到司機的身旁拿過藥瓶。她再次回寥長風身邊時,手裏多了一把注射器。她坐在寥長風對麵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將藥水吸入針筒,準備給他注射。如果他再不想辦法逃脫,隻會像待宰的羔羊任由他們擺布。薇薇準備停當,挪到他身旁,挽起他衣服的袖子,十分熟練地將針尖刺入他的靜脈血管,慢慢地推動針筒。
“薇薇,你好美!我喜歡你這種安靜的模樣!就像月宮裏嫦娥的玉兔一樣令人著迷!”寥長風笑道。
“你少拍我馬屁!我才不吃你這一套!甜言蜜語,糖衣炮彈!你趕快告訴我,照片放在哪?待會兒你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薇薇的臉頰微紅。她話音剛落,寥長風的頭部突然猛頂她的下巴,張嘴緊緊咬住她的脖子。司機見狀,猛踩刹車,刹車盤發出刺耳的嘯叫。
“都特麽的別動,誰在動!我咬死她!”寥長風從牙縫裏,使勁擠出這句話。司機乖乖地停下車,雙手抱頭。薇薇的另一隻手不老實地在車座下摸索,寥長風知道她企圖再找別的武器。寥長風再次咬緊牙關,她痛得齜牙咧嘴。
“趕緊鬆開我肩膀的匕首!”寥長風命令道,由於匕首穿入座椅的木板約有一寸,仿佛釘子一般將他定在椅子上。薇薇伸出手使勁一拔,寥長風忍著劇痛,右手臂十分艱難地纏住她的脖子,挾持她下車,然後命令司機繼續往前開車。
那慫包司機估計也是第一次幹這種傷天害理的勾當,一時間也亂了陣腳。他一腳油門躥出老遠。寥長風一腳踹斷薇薇的小腿,然後鬆開嘴巴,撒開腿,頭也不回地跑進路旁的山裏。身後傳來薇薇十分痛苦地呼喊,她的司機同夥肯定會回頭救她。
寥長風慌不擇路地跑了好長一段路,不知道此處叫什麽山?也不知道那個可惡的女子薇薇和她的同夥司機到底是什麽人?他隻知道自己還活著,手臂上除了自己流的血,還有薇薇脖子流下的血跡。他停下腳步,脫掉衣服,用牙齒撕開內襯成一小塊碎布,很費勁地包紮肩上的兩處刀傷,他的手臂已不能靈活地使用。
天色漸漸暗下來,寥長風饑餓交加。肩上的傷口如果不縫合,很難愈合,可手上沒有縫合工具。即使有,他自己也無法獨立完成。天黑了,他躺在一塊冰涼的石板上,全身卻燥熱非常。很顯然這是傷口發炎引起的發燒症狀,此時他急需消炎藥。
石板周圍長著一叢叢蒲公英,蒲公英是一種多年生草本植物,有一定的藥用價值,它可以清熱解毒、消腫散結、利尿通淋。寥長風摘下蒲公英含在嘴裏咀嚼,然後在手上,塗抹傷口。深秋十月,山中寒氣逼人。他忽冷忽熱,十分難受。雖然他曆經極熱極寒訓練,但是由於身體造成的發燒發熱,無法依靠現有經驗抵抗。
寥長風昏昏沉沉地睡到天亮,天亮時他已病得不輕,隻覺得頭重腳輕根底淺,走路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再不下山找點東西治療,他恐怕就會死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