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暗流湧動

寥長風想死之心已決,就在樹枝將近未近脖子之際,一隻溫暖的小手擋住他喉嚨,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樹枝。

啪......薇薇惡狠狠地扇他一巴掌,他仿佛從噩夢中驚醒,像個神經質一般坐在地上出神。那三個人哪裏顧得上他人死活,他們一個個冷嘲熱諷,恨不得他橫屍當場,他們才開心。

“你的手下也很厲害嘛!竟然徒手殺死我將近三十個人!”

“厲害個屁,他是我見過最愚蠢之人,如果我知道他是我手下,早讓他滾回家種田。”

“哈哈哈,你們真是事多!”其中一人咳嗽幾聲。薇薇一邊撫摸他臉龐一邊罵道:“難道你們都這麽冷酷無情嗎?眼睜睜地看他死去?”那三個人沉默片刻,接著有人嚷嚷。

“你放心,在我沒拿到東西之前,是不會讓他去閻王殿報道!”

“嗬嗬,你好大的口氣!我的手下蠢是蠢,可也沒蠢到聽從你命令的地步!”

“好啦好啦!都特麽的別爭了!既然大家都是老朋友!咱們就一起做這件事不好嗎?趁著別人還不知道。”那三個人停止爭論與諷刺。還真不明白他們想從他得到什麽東西?

“你們三個都不用跟我爭!今早,我接到上麵下達的命令,讓我帶他回去接受審訊!”薇薇息事寧人。

“我們要是不答應呢?”另外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難道你們要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一發不可收拾才開心嗎?”黑色拉寥長風就走,他暈乎乎地任憑她擺布。

“我不管你們想從他身上拿什麽東西,隻要我還活著,你們誰也不能動他!”

“好吧!那就先讓她帶這個蠢貨回去審訊吧!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大家都是自己人,幹嘛搞得那麽僵嘛?”那三個人握手言歡,薇薇徑直帶寥長風離開,帶到一個廢棄廠房裏,吩咐隨同醫生檢查他身上的傷勢,脖子醫生隨即拿出醫用酒精擦拭一番後,簡單包紮。

“寥長風,你身為一個男子漢,年紀輕輕有什麽想不開?為什麽自殺啊?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剛剛半年不見,你竟然變成另外一個人!令人難以置信啊?”薇薇感歎,寥長風一句話都不想說,啥也不想做,像個行屍走肉。

“難道你無話可說嗎?你還聽得懂我說話嗎?”薇薇繼續問,他呆呆站立。

醫生扯了扯她的衣襟,附在她耳邊悄悄說道:“他心裏受到嚴重創傷,極度心理陰影導致他有自殺傾向!”

薇薇一把抓住寥長風的手臂,使勁地搖動,一邊搖一邊叫道:“寥長風,從來沒有人能夠打敗你!最大的敵人就是你自己!振作一點好嗎?我知道你經受很多刺激,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到處都是傷痕累累!可是你別這樣好嗎?我求求你了!嗚嗚嗚......”她哭了,哭得十分傷心。

這是寥長風第一次看到薇薇為他痛哭,雖然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半年。寥長風擦了擦她臉上晶瑩的淚滴,獨自走到黑暗的角落裏躲藏。薇薇停止哭泣,悲傷的心情漸漸趨於平靜。

“他自己不可能走出心裏的陰影,必須經過治療,請專業的心理醫生輔導才會慢慢恢複。如果他繼續這樣下去,隨時都可能自殘甚至自殺!”醫生叮囑道,薇薇滿臉憂鬱地點點頭。他們往寥長風這邊看了看,依次離開。寥長風仿佛一隻驚嚇過度的小花貓待在牆角,一動也不動。

他們將寥長風秘密運回審訊基地,為了防止他逃跑,手腳被戴上枷鎖。他再次接受千篇一律的審訊,一直審到耳朵都起老繭。他們審問的套路寥長風幾乎了如指掌,他們所說的每句話,他幾乎都可以倒背如流。

審問完後,薇薇推門而進,她身後跟著一個五十多歲,慈眉善目,和藹可親,滿臉堆笑的老者,徑直走寥長風身旁,緊握住他的手,寒暄幾句。此時,寥長風的精神狀態很糟糕,隻顧低頭看地麵。

“他心理遭受嚴重的創傷,可不可以讓他先接受治療,再審訊也不遲!”薇薇懇切地看著老者,眼裏滿含期待。老者所有所思,詢問審訊寥長風的人員:“你們的工作進展怎樣?”

審訊之人搖搖頭說道:“其實也沒什麽新進展!還是跟我們所了解的情況一樣。”

老者眉頭一皺,質問道:“他曾經無人能敵,到底是什麽擊垮他心底的防線?”

沒人回答,他們也無法回答,這種心因性的疾病一直是人類世界無法徹底攻克的難題。寥長風低頭不語,薇薇十分焦急地看他們。老者遲疑片刻,悠然說道,“給他安排治療吧!希望他還有救!”

他們將他帶到一個相對密閉的房間,鎖他在一張特質的椅子上。進來一個目光深邃,麵容姣好,膚白貌美的知性年輕女子,三十幾歲,人未完全入內,聲先聞。

“寥長風,你好!我叫諾蘭,是你的專職心理醫生,往後你的心理問題就由我來解決。”

寥長風呆呆地望著她那俊俏的臉龐,點點頭。諾蘭坐到他跟前,問一些在他看來無關緊要的問題。

“跟我談談,你都喜歡啥?”諾蘭輕聲問道。

“我喜歡黑夜!因為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寥長風抬起頭,輕輕朗誦這句詩。

“我也喜歡黑夜,喜歡黑夜深邃之美,那深邃的夜空裏一閃一閃的星星仿佛會說話的眼睛,還有那皎潔的月光灑在地上,地上就像鋪上一層潔白的地毯。月光下,有緣人打情罵俏,卿卿我我,終成眷屬......”

“對不起,我討厭月亮,也很討厭星星!”寥長風打斷她,她從自我陶醉中回過神。

“那你跟我說說,你最想去地方?”諾蘭微微一笑。

“我現在最想去地獄!”我脫口而出,想去的地方很多,幾乎每個都想去。

“你不是最想去大漠和草原嗎?那裏美景蒼茫,碧綠的草地,瓦藍的天空,草地上點綴一個個小山包似的帳篷。每當夕陽西下,從帳篷裏升起的嫋嫋炊煙襯托歸來的羊群,草原變得何等安詳與靜謐。美麗的大草原多麽令人向往,你多麽希望和初戀白靈她騎馬縱橫馳騁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諾蘭仿佛詩朗誦一般,意猶未盡。寥長風仿佛一頭牛聽她彈琴,麵無表情,無動於衷。

“今天,你表現很好,我們的談話到此結束。待會兒我讓護士拿藥給你,你記得吃。”諾蘭說完,轉身就走。

“你到底拿什麽藥?我不吃!”寥長風突然問她,她扭頭笑道:“嗬嗬,其實也沒藥!我逗你玩呢?”

諾蘭走了,留下寥長風一個人待在房間,他仿佛苦行僧一般冥思苦想。

此後每天,諾蘭都會準時來給他“話療”,即談話治療。這種看似普通的談話其實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整個治療的過程並未使用藥物,可他的精神狀態卻出奇地好轉。其實他們已將藥物偷偷放進每天吃的食物裏,以便達到治療的目的。

可很多事物都有兩麵性,物極必反,濫用藥物的結果隻會適得其反。諾蘭再次給他話療時,審訊人員趁機采用催眠術套他口供。剛開始,他們隻是一個勁兒地跟他聊天與嘮嗑。不知不覺他進入睡眠狀態,可是依然可以跟他們交談。

“寥長風,談談你最近的遭遇?”諾蘭又問起這個平時他都懶得回答的問題,可在催眠狀態下,他對答如流。

“你曾經在哪服役?為誰服務?”她又問。寥長風迷迷糊糊之中,諾蘭熟悉的麵容瞬間幻化為李威陰險而得意洋洋地微笑,他張開大嘴猛咬她的脖子。

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將寥長風驚醒,他睜眼一看,赫然發現諾蘭靠牆而坐於地,他連人帶椅子趴在她身上,脖頸處留下一個瘀黑的牙印。不一會兒,衝進來幾個特殊人員,他們將他翻過來摁到椅子上,將諾蘭扶出室外。

幾分鍾後,薇薇聞訊趕到,寥長風深感內疚,低頭小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咬她!”

薇薇白了他一眼,走了。老者也聞風而至,他笑道:“寥長風,雖然你不是我的手下,但是你讓我想起從前的一個手下,他叫南坡萬。我從你身上看到他以前的影子!”

聽到他這句話,寥長風突然有一種想做事的衝動。

“南坡萬是你的手下?”寥長風反問。老者所說的這個人,寥長風略有耳聞,因為江湖上到處都是他的傳說,他的先進事跡向來也是業內學習的好榜樣。

老者嘲笑道:“不錯!南坡萬曾經是我的手下!不過他心理素質比你強,至少不會像你一樣自尋短見!”

寥長風十分慚愧地低下頭,老者轉身走到門口,忽然想起某件事情一般,轉頭叮囑:“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假如你想了解南坡萬,等你病好了,我再告訴你吧!”

老者走了,那細碎地腳步聲漸漸遠去。寥長風剛才做事的欲望也隨之消失,再次進入幽閉症狀態。

三天後,寥長風再次接受“話療”。諾蘭的脖子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仿佛一隻受傷的梅花鹿戰戰兢兢地走到他跟前。寥長風滿含愧疚地向她道歉:“醫生!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原諒!如果我再犯病,你離我遠點好麽?”

“沒事!這很正常!像你這樣的病人,我也不是第一次接觸,知道分寸!你放心。不過,從你現在的狀態來看,你的病情在逐漸好轉!”諾蘭安慰道,寥長風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寥長風,你看看我給你帶來什麽?”諾蘭揚了揚手裏的書本,寥長風定晴一看,是一本他最喜歡閱讀的偵探小說。

她接著問:“你想看麽?”

寥長風點頭默許。

“想看的話,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看完後跟我講書裏的內容好麽?”

“好!”寥長風欣然答應她,複述小說的故事一直是他的強項。

諾蘭丟下書本走了,寥長風愛不釋手捧起它,獨自沉浸在小說離奇的故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