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再次失策
這是寥長風第二次行動失敗,也是第一次跟一個並不熟悉的外人合作。想到這裏,寥長風不禁感到有些後怕。如果不是他跑得快,早已中彈身亡,橫屍荒野。假如被俘,後果不堪設想,巴迪會不會出賣他?他十分懊悔地打自己幾巴掌,一邊慶幸毫發無損地逃脫,一邊思考下一步行動計劃。
在巴迪住所的地下室暗無天日地待一個星期後,寥長風再次出發尋找相機。不過這次他沒叫上巴迪,而是單獨行動。不是他不相信對方,隻是覺得一個人行動比較有安全感。
午夜時分,他再次來到上回經過的十字路口,鑽入路旁的房子然後跳出窗戶,嘴咬匕首,撲向掩體裏的看守人員,神不知鬼不覺地捂住對方的嘴巴,頭部輕甩,匕首的利刃瞬間割開他的後腦勺,對方一聲悶哼,一命嗚呼。
他不敢耽擱一秒鍾,迅速衝向北麵的哨卡。對方看到人影時,他的手掌已劈到對方的喉結,手中的匕首立刻插入心窩,繼續往前奔跑。不到二十分鍾,哨卡上的四個看守人員全部被他放倒。當他到達目的地時,身後猛然響起一陣陣急促的槍聲,伴隨汽車和直升機馬達的轟鳴。
四麵八方的喧鬧聲不絕於耳,腳步聲,叫喊聲......他被包圍了。繼續拿到照相機還是先逃跑?可能否逃出去還是個問題?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前方一陣陣十分耀眼的光束狂掃一通,對方應急突**況的速度令人匪夷所思。眼看他就要落入敵人之手,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機時刻,前方十幾米開外的一棟四層高樓房垂下一個繩索,寥長風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馬拉住繩索,迅速往上攀爬。進入房間的一刹那,他被躲在暗角的人員冷不丁一記悶棍打暈。
他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巴迪的地下室內,巴迪像個沒事人一般守在他身旁。
“嗨,你醒啦?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亂跑嗎?像你這樣魯莽行動還想安全拿回自己的東西?對不起,恐怕我再也不能為你服務。”見到寥長風睜開眼睛,巴迪告誡道。寥長風氣不打一處來,氣呼呼地衝到他跟前,拔出匕首駕住他脖子頂到牆角。
“巴迪,在我沒死之前請你先管好自己的事情,不然我會殺掉你。”寥長風警告道。他做夢也沒想到寥長風會恩將仇報,眼神頓時閃過一絲恐懼,吞吞吐吐地說道:“好好好!你先消消氣!千萬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別激動,你簡直是個瘋子!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你早就去見上帝了!”
巴迪一語驚醒夢中人,寥長風收起匕首,一把推開巴迪,獨自陷入沉思。自從他心病複發之後,性情大變,整個人變得十分敏感而脆弱,脾氣暴躁,喜怒無常。以前他可不是這樣,其實是很懦弱的一個人。可能是他的心病尚未完全治好的緣故。總之巴迪感到十分害怕,戰戰兢兢地鑽出地下室,跑到外麵躲避。
思前想後,他始終想不明白,到底誰救他?肯定不止巴迪一個人,因為能從重重包圍圈裏成功脫身,非一人之力所能做到,沒有裏應外合之計,難以奏效。除了巴迪,外圍應該還有援手!他們救他的目的是什麽?救出之後,先將他帶往何處?又怎樣將他送回?
他們如何得知寥長風行動的路線和時間節點?等等這些問題想來令人頭疼,他似乎被人看透一切,他們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隻要他稍微有一點點風吹草動,他們立馬隨機應變。寥長風很討厭這種感覺,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一周後,巴迪行色匆匆地鑽入地下室,他弓著身子,上氣不接下地跟寥長風說道:“嗨,風風!最近,我們的對手在這片區域開展地毯式搜索,這地下室恐怕難以自保!為了安全,我得用草木灰遮擋一陣子!這幾天你先委屈一下,我暫時不能送來食物和礦泉水啦!不過請放心,你待的暗室有通風口,不用擔心自己會悶死!”
他丟下一些食物,未等寥長風開口說話,又急匆匆地鑽回地麵。
緊接著地表響起巴迪鏟泥回填的聲響,不一會兒地下室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可寥長風一想到對方會不會出賣自己,將他交給敵人或者幹脆將地麵封死,讓他在地下自生自滅而擔心不已,心裏直發毛。他第一次感到這麽束手無策,將命運交給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轉眼又過了一個星期,地麵終於傳來鏟子挖泥的聲響,從這個窸窸窣窣的聲音可以判斷出是巴迪在拆除地表的屏障,因為他鏟子落地的動作幅度幾乎跟上次一模一樣。
幾分鍾後,地下室封口射入一絲陽光,隨著巴迪挖開的角度不斷增大,室內的光線越來越強,越來越亮。不一會兒,地下室終於恢複往日模樣,寥長風終於重見天日。
巴迪鑽進半個腦袋,氣喘籲籲地喊道:“嗨,風風!很高興我們又見麵了!對手實在太厲害!這段時間,他們幾次三番地搜查我的房子,幸好沒發現房間裏還有地下室,要不然你真的完蛋了!嚇死我啦!你還好麽?”
“托你的洪福,我還活著!隻是一周沒見到陽光,我都快發黴了!”寥長風接過巴迪丟下的壓縮餅幹和維生素功能飲料,打趣道。他縮回腦袋,二話不說,蓋上遮板,又匆忙離去。如此看來他得盡快完成任務,在這裏多呆一天就多一天危險,因為巴迪簡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爆炸!他必須盡快離開對方。
夜幕降臨時,巴迪再次光臨地下室,帶來一個十分重要的情報。他說每隔半個月,就會有一輛卡車經過他們埋藏照片的地方運送補給。寥長風不禁喜出望外,於是悄悄地展開計劃。不久,他們終於掌握卡車行走的線路和速度,一切按計劃進行。
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兩人到達城外的路旁蹲守。大約八點十分,一輛軍用卡車冒著滾滾濃煙,向他們這邊駛來。巴迪泰然自若地走到路中間,衝著卡車大喊大叫,嘴裏喊著讓人聽不懂的當地土著語。
距離巴迪還有十米左右,卡車緩緩停下,車上跳下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肩並肩行走,靠近巴迪。其中一人大聲吼道:“快閃開!好狗不擋道,要不然我們對你不客氣啦!”
巴迪置若罔聞,立刻掏出口袋裏準備好的現金向他們揮手示意。這是寥長風事先跟巴迪商量好的障眼法。
“長官,你們行行好!我在野外迷了路,向你們買點東西吃!”巴迪近乎哀求,士兵們不勝其煩,一腳踹倒巴迪,將他拖到路邊,他們返回車上,卡車繼續前進。此時,寥長風已趁著巴迪跟士兵交涉,故意轉移他們注意力之時,神不知鬼不覺地鑽入車底,手腳勾住車架,掩藏起來。
人隨車走,從卡車啟動那一刻起,寥長風開始默數車子行進的距離,然後根據車速判斷落腳地點。距離目的地大約一百米時,他鬆開勾住車架的手腳,就勢滾到路邊,鑽入草叢中臥倒,伺機行動。
晚上十二點,他隱藏草叢裏將近四個小時,周圍沒有任何動靜,沒發現被人跟蹤,也沒發現敵人行蹤。他鑽出草叢,飛速衝向目的地,徒手挖出石頭縫裏埋藏許久的照相機,迅速拔出內存,插到腋下他事先已做好的假傷口裏。這是他有意割開的一個口子,大小剛好插入內存,再貼上創可貼即可掩人耳目。
為了達到逼真的效果,寥長風用匕首在胳膊上劃開幾道傷痕。當他收起匕首準備離開時,隱約聽到背後腳步聲靠近,還未等他回頭,對方已逼近他的攻擊範圍,動作之快令人始料未及。寥長風向後飛踹一腳,可一腳踹空,轉身反掌劈向對方喉嚨時,頭部冷不防被人重擊,隻覺眼前一片漆黑,隨即不省人事。
醒來時,寥長風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地下室,房間空無一人,四周空無一物,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鬼地方。他摸了摸腋下的傷口,幸好拿回的東西還在。這時,進來一個似曾相識的男子。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頭。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跟他在小飯館裏交手的中年男子。
“嗨,寥長風!想不到在這種場合我們又見麵了!別來無恙!”中年男子總是那麽文質彬彬。
“哈哈,你還沒死啊!”寥長風哈哈大笑。
中年男子並沒氣惱,反而十分鎮定地說道:“趕緊交出來吧?我需要的東西,不說你也明白!”
“我明白!不過你們也知道我不在乎這個東西,隻在乎我的性命和我關心的女人!”
“你在乎的女人不就是薇薇嗎?”中年男子笑道,寥長風看他一眼,點頭默認。
“拿過來吧!”他輕拍兩下手掌,那個曾經跟寥長風交過手的年輕人端一個方形盒子走到跟前,盒裏裝一個酷似薇薇的人頭。寥長風的心拔涼拔涼,仿佛被人掏空一般。
“你還有什麽要求?”中年男子反問。
“其他人呢?”
“都死光了!”
“你們到底怎樣處理我?”寥長風苦笑。
“把你埋在冬天的冰雪裏!”他們不約而同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