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巔峰對決

看來,這幫人餐風飲露連夜追殺過來,真的已經累壞了。

虞鬆遠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長舒一口氣,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果斷下令,“鬼手迅速在樹上建立狙擊陣地,不讓一人漏網,提供戰場支援,要重點防範敵可能有狙擊手護營。小隊從三麵隱蔽接近營地,用手雷攻擊,爭取將其消滅在帳蓬之內。”

“明白!”

劉國棟迅速從背麵隱秘爬上一棵足有半米粗的大椿樹,架起他的m40a1,快速建立起狙擊陣地。

“鬼手就位,視野良好!”這棵大樹夠高,盆地戰場和周邊的叢林,盡收眼底。劉國棟很滿意,便快速匯報。

見劉國棟已經就位,虞鬆遠大手一揮,早已經保持臨戰狀態的隊員們,成扇形突擊隊形,虞鬆遠和鄭書文居中,林濤和林柱民分列左右,大家趴在一米多高的茅草叢中,慢慢向帳蓬方向悄悄包抄過去。

離崗哨約有十幾米遠,林柱民舉起手弩,“噗”地一聲,擊中後腦。崗哨無聲地仆倒在草叢中,雜草太厚太厚了,哨兵背著槍仆倒時,連一點聲息都沒有發出。兩個釣魚的人,回頭看了一下,其中一人嘴裏嘟嘟囔囔罵了一聲,又聚精會神地盯著池塘水麵的漣漪。

或許,他們以為哨兵感到無聊,自己在鬧著玩呢。

林濤和林柱民繼續向水塘邊運動過來,離他們六七米時,“噗噗”兩箭,兩個釣魚的士兵“撲嗵”“撲嗵”兩聲,栽進水塘裏,濺起一大片水花。

“手雷攻擊!”

虞鬆遠一聲令下,四人迅速掏出手雷,延遲三秒後,同時準確擲進兩頂大帳蓬之內。

“轟轟轟轟!”

四枚手雷幾乎同時爆炸,巨大的爆炸聲,迅速打破了盆地內的平靜。帳蓬內一陣濃烈的銷煙衝天而起,睡夢中的士兵們,鬼哭狼嚎一片。林濤端著m45,虞鬆遠、鄭書文和林柱民端著m16,一陣勁射,將試圖從被炸爛的帳蓬內往外衝的士兵全部掃倒。

就在這時,叢林內“砰”“砰”兩聲槍響,虞鬆遠覺得大腿象是被火燙了一下似的,他意識到自己中彈了,一個鴿子翻滾,掩進更深的一叢葦草內。

“砰砰”,緊接著又兩聲清脆的槍響傳來,不同方向的兩顆子彈,都打在他剛才趴著的地方。

媽的,好險!

“有狙擊手,全體注意隱蔽!鬼手清理狙擊手,其餘人員用手雷迅速解決當前戰鬥!”下命令的同時,虞鬆遠已經又將一枚手雷擲到帳蓬上,鄭書文、林濤和林柱民也迅速將三枚手雷擲了過去。

外有狙擊手護營,形勢變得嚴峻起來。如果再讓帳蓬內的敵人緩過勁來,小隊的處境就不妙了。

“轟轟轟轟!”

又一輪劇烈的爆炸聲過後,帳蓬內似乎再沒有生命的跡象了。剛才還亂糟糟哭喊哀嚎一片,現在突然一點聲息沒有了。虞鬆遠等四名隊員,迅速轉移位置,隱身在一米多高的茂密的枯草叢內,槍口始終對準帳蓬,確保不讓有一人漏網。

他們沒有清理帳蓬內的殘敵,他們在等待劉國棟先清除護營的敵狙擊手。

但是,被寄予厚望的劉國棟卻並沒有開槍,他甚至還沒有確定狙擊手的位置。

“全體注意隱蔽,防範敵方狙擊手!敵狙擊手第一組攻擊我時,在我十一點位置的叢林內,注意搜索!”

虞鬆遠給劉國棟指示方位。其實他知道,狙擊手在攻擊過後,一般會迅速轉移陣位。但轉移的過程,劉國棟位置較高,視野較好,容易有所發現。

但劉國棟並沒有開槍,也沒有回答。見林濤想拿出望遠鏡幫忙,虞鬆遠低聲斷喝道:“刺客收起,迅速轉移位置!注意隱蔽,防範帳蓬內再有漏網之魚!”

虞鬆遠話音未落,林濤已經一個翻滾,竄到另一叢更加茂密的草叢中。就在他轉移陣位的瞬間,“砰”“砰”兩聲槍響,林濤剛才隱蔽的地方,連中兩槍。子彈鑽進草叢底下亂石間的“噗”“噗”聲,清晰入耳,讓人膽顫心驚!

狗日的,好險!

林濤嚇得麵色煞白,悄聲罵了一句,其餘的隊員們也都驚出一身冷汗,沒有人再敢亂動。

“安全!”

林濤一邊報告自己情況,一邊趴在草叢內一動不敢再動,警惕地盯著帳蓬內。

這裏草太深了,四人伏地不動,敵方狙擊手也就失去了目標。劉國棟卻依然無一點動靜,他仿佛睡著了一般。其實,隊員都知道,此時的襲擊行動,已陡然變成了兩方狙擊手之間的無聲較量!

耳機裏突然傳來徐天一平靜的聲音,“幽靈,我是納加。如果已經完成了襲擊任務,剩餘一個狙擊手對車隊能有多大威脅?”

盆地戰場與車隊隻隔著一個小山頭,山頭這邊不時傳來的隆隆爆炸聲,強烈地吸引著車隊眾人的心。對講機內的緊張戰場對話,更是扣人心弦。

“納加,不能讓他們活下一人。假如漏網一個狙擊手,對我車隊也威脅巨大。因此,必須清除,確保不留一人!”

虞鬆遠斷然回答。他既是說給徐天一聽的,同時,也是向劉國棟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徐天一聞言,略一沉呤,便用依然平靜的聲調說道,“那就徹底清除掉他,不留後患!小隊注意安全,通話完畢!”

虞鬆遠不想讓她占據寶貴的信號通道,他要保持與劉國棟的聯係。同時他還知道,如果漏網一個狙擊手,即使這個狙擊手不敢主動攻擊車隊,但對劉國棟來說,也是莫大的恥辱,更會是他心理上永遠的陰影。

狙擊作戰,是一種特殊的作戰方式。頂級狙擊手之間的較量,更多的是信念、意誌與體能的較量。長時間較量後,失敗的一方,將不得不承認,“我不是最優秀的”。這種心理誘導,是他們最不堪承受的,也是致命的,會毀了一個優秀的狙擊手!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劉國棟仍然無聲無息。時間變得更加漫長,整整兩個小時過去了,劉國棟依然一點信息、一點動靜沒有。

他和敵狙擊手開始比起了耐力,這是一種意誌力、耐心等狙擊作戰綜合素質的較量。

從敵狙擊手的耐力看,這些家夥肯定是受過m軍三角洲部隊係統訓練的老手,甚至是高手。找不到目標,他就一動不動,靜待對方先失去耐心。而對較量中的雙方來說,誰先失去耐心,死亡就會離誰更近,甚至接踵而至。

又是難熬的一個小時過去了,天已經接近傍晚,劉國棟和敵方的狙擊手,依然一點動靜沒有。

看看天色將晚,徐天一的心緊緊地揪著。她很慶幸通過張銘弄來這幾個寶貝,雖然他們調皮搗蛋,沒少給她惹麻煩,但如果不是有他們,船隊在湄公河上的兩次遇襲,人員、財產損失,納加公司和部族,都將難以承受。而這回遇襲,部族即使最後能硬打過去,也要付出巨大的犧牲。

此刻她十分擔心兄弟小隊的安全,受過專業訓練的她明白,在對方狙擊手的眼皮底下,兄弟小隊不可能全身而退。她幾次對著對講機的微型麥克,話到嘴邊又猶豫著咽下。同車的梅雪、英雅,則緊張得都快要哭了。

正在指揮清理道路的龍吉同樣憂心如焚,他從前方狂奔回來,“大姐,天色將晚,要不要派人去支援?”

“不能。匪徒已經被消滅,現在剩下的是敵人的狙擊手,去再多的人也隻能是送死。龍吉,打通公路,是我們的唯一生機,你動作要加快!”

關鍵時刻,徐天一不容置疑地說。

“好的,我明白!”龍吉說著,手裏提著槍,又狂奔回塌方的地方,督促施工。戰士們知道車隊麵臨的嚴峻形勢,人分成幾班,人歇鐵鍬不歇,快速清理塌方的土石、樹枝等,施工進度加快。

車內,英雅和梅雪終於嚶嚶地哭了起來,徐天一摸摸梅雪的小臉說,“小丫頭堅強些,這是戰爭。我們急也沒用,現在就靠國棟了……”

另一輛車上,蘇貢雙手顫抖著,手拿對講機。幾次舉到嘴上,想催促劉國棟開火,迅速消滅狙擊手。可是,她終於沒有敢說話。什麽時候該開火,飽經戰火鍛煉的戰神劉國棟會不知道?這可是要命時候,她不敢占用寶貴的信號通道。

蘇貢小臉上已經沁出了汗,她看著蘇吉、梅氏二個公主期待的目光,還是搖了搖頭,咬牙放下了對講機,並緊緊地與她們抱在一起。

“相信國棟,保證沒問題……”

盆地內,光線已經開始黯淡下來,但依然一片死寂。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劉國棟,不急不緩,一點動靜沒有。

此刻,敵狙擊手在高處,而兄弟小隊卻被人家兩支狙擊步槍,牢牢地壓製在盆地內的草叢中動彈不得。無法形容兄弟小隊隊員們此時的心情,沒有經曆過戰場熏陶的普通讀者,很難理解小隊眾人此時驚心動魄的心裏感受。